猜想她大概己结束旅行回来了。
奈德开门走进客厅,米兰边刚好端着一壶现榨果菜汁由饭厅出来,看见睽别已久的
儿子劈头就问:"我以为你失踪了。屋子好像好久没人住了,你不在家都住哪?"
"我都在爱人那里过夜居多,偶尔也回来住个一、两晚。"奈德走进饭厅取来一个
杯子,享用老妈亲手做的果菜汁。
米兰达在真皮沙发坐下,看着儿子劝道:"你可别过度放纵性欲。"
"我放纵性欲?"奈德露出一抹苦笑。"我根本是在他那里学习如何禁欲......在紧
急时刻踩煞车,以及如何运用想像空间满足心灵的情欲。"他将自己性爱时进退维谷的
情形述说一次。
米兰达听了差点笑弯了腰,亦对儿子的东方情人感兴趣,笑罢不由得打趣说:"依
我看啊,也许是你不行了,所以他才会感到无趣而睡着了。"
奈德睨了老妈一眼。最近他心底有个隐忧,虽然他只虚长戚培文六岁,严格说起来
己趋中年,而戚培文的东方人体质和天生一张娃娃脸,可预想即使到了三、四十岁,依
然是年轻貌美、风采迷人,所以他现在就己开始担心爱人有一天会嫌他太老而移情别恋。
米兰达见儿子突然不发一语,神色不定,大概也猜得出他在想些什么。"既然这么
喜欢他,为什么不结婚?"
"你以为我没有吗?我们都已经走进礼堂,只差没有许下承诺、交换戒指而已。"
奈德想起此事不禁心里有气。
"都是爱伦那个女人突然跑来搅局,才使得婚礼紧急叫停,我现在真后悔当时没有
宰了她。"
米兰达不以为然地看他一眼。"干嘛这么激动,你们再进一次礼堂不就得了。"
"有这么筒单就好。"奈德万分无奈地说:"我都记不得向他求婚几次了,可是他
就是不点头答应。"
"你不爱他?"米兰达突然这么说。
"胡说。"奈德语带激动地说:"我爱他胜过任何人。"
米兰达又问:"他不爱你?还是另有情人?"
"他是爱我的,虽然他从不用嘴巴说,而我是他的唯一。"奈德想起戚培文的专情,
唇边不觉漾起一抹甜蜜满足的笑容。
米兰达着着儿子思忖片刻。"既然你爱他,他也爱你,为什么他不答应你的求婚?"
"我也不知道。奈德敛去唇边的笑意,叹一口气说:"如果我知道是什么原因的话,用得着这么苦恼吗?"
禾兰达沉思好一会说:"我想是你的爱有缺陷,无法达到他理想中的稳定和安全。"
奈德几乎是接着老妈的话尾反驳:"我的爱有缺陷?我无法给他安全感?那为什么当初他还愿意和我走进礼堂?"
"也许他当初有其它的原因,才会一时冲动做出,这样的决定。"米兰达以一种过
来人的语气告诉儿子。"人们通常都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以自己的方式去爱对方,也
不管对方是不是需要、能接受这样的宠爱。这就好比超市架土的展售物品,他所需要的
你不补货,他不需要的你拼命堆放。你身为一个经营管理者,你应该知道他下一步大概
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吧。"
"知道,我当然知道。"奈德经由老妈的提醒才恍然大悟,如果任由两人的感情如
此发展下去,恐怕是不会有结果的。
米兰达边喝果汁边着着神情苦恼的儿子。现在儿子会有如此的表现,正说明了他非
常在乎他的爱人。
这时,奈德突然说:"好,我去问他,他希望我怎么爱他。"
他才说完,米兰达立刻又丢来一个问题:"如果他不想说呢?"
奈德闻言楞了好半晌,转首问:"那是什么样的情况?"
米兰达微笑答:"可能不是很好的情况,这表示他对你没信心,因为不管说还是不
说,答案部一样,那就是'你做不到......"
"我做不到......"奈德无意识地放下杯子,双手交握抵住下巴陷入沉思。到底有什
么事是它做不到的?依培文的个性来推测,一定不会是物质方面的,难道是他觉得自
己不够爱他?
当晚--
奈德拥着培文欲甜蜜入眠之际,问:"培文,你一直不肯答应和我再进礼堂接受
大家的祝福,是不是因为对我还另有要求?告诉我没关系。"
"我......"培文张口欲言,却在说出个我字后,迅速地移开视线,伏首于他胸前。
"我没想过什么另外的要求。 你也知道我现在很忙,结婚的事等学校放假再来谈,好不好?"
奈德自然明白这是他的推托之辞,只是无奈地轻抚他的发。还真让老妈给料中了,
他老早就认定自己一定做不到他的要求,所以说与不说并无太大的差别。
奈德一阵思索后才发现他己在怀里沉沉睡去。他拉高被子,低头在他发上印个吻,
亦闭上眼沉入梦乡。
在广场上的喷水池边伫立着不少人,有成双的情侣、有在此聚首的朋友,以及相约
等待对方的人。
"别哭了,他也许只是说说气话而已。"奈德安慰着伏在肩上抽泣的梅莉。
"我是舍不得无辜的孩子,奈德,我不想拿掉孩子,他是无辜的啊。"梅莉抱着昔
日情人兼好友哭诉着。
奈德只是拍拍她纤细的肩膀,用最温柔理性的语气说:"你的想法是对的,孩子是
无辜的,千万别拿孩子作筹码。孩子是上帝送给善良人们的天使,我也喜欢孩子。"
"真的吗?"梅莉抬起头,满面泪痕的仰视着他。既然连讨厌小孩出了名的好友都
这么说,那表示孩子真的很无辜。
"真的。"奈德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露出迷人的笑容。
"谢谢你,奈德。"梅莉高兴得在他颊上印个香吻。
奈德真拿法兰克和梅莉这对欢喜冤家没办法。每次两人吵架,他总是得扮演法兰克
的垃圾桶听他倾诉,又必须当梅莉的闺中密友安慰她。他暗叹一口气,微笑着说:"走,我送你回去。"
此时,两人的身后伫立着一个人一面向喷水池的戚培文,看着地上那相叠的影子,
心脏突然一阵绞痛,脑中有个意念想看那女子究竟是谁,但他却强迫自己不要冲动。他目送奈德拥着一位身材高挑、蓄着一头褐金发色的长发女子离去。两人渐行渐远,他收回视线时却看见地上有个皮夹。他一眼就认出那是奈德的皮夹,不假思索便捡起它。他不知该交给警察,还是带回
去再交给他,不过,今晚他也许不会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培文听见这问话吓了一大跳,猛地抬头竟发现奈德就在面前,一脸严肃的表情,
不禁慌乱地解释着:"我约了人在这里见面。"
奈德和梅莉走了数十公尺远就发现皮夹掉了,他忙回头寻找却发现那个捡拾皮夹的
人竞是培文。
"约了谁见面?"奈德直视着他问:"是客户吗?"
"对......对呀。"培文在他的直视下不禁微感心虚。
"你在这等多久了?"
"有......有一会了。"
一会?奈德想起梅莉抱着他哭诉的事。该不会刚好被他瞧个正着吧?不禁急声追问: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不......没有......"培文本能地后退一步。"我什么也没看见。"
奈德见他露出惊慌的神色,更加不信他什么也没看见,上前一步拉住他的右上臂,
不觉焦急地问:"说,你到底看见、听见了什么?"
培文见他己发怒,惧意更加深三分,只是摇着头。"没有......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皮夹还你。"语毕将手中的皮夹交到他手上,
硬挤出个疆硬的笑容。"我等的人已经来了,我先走一步。"他转身快步离去。
奈德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人潮中,收回视线看着手中的皮夹。记得他捡起皮夹并没
有翻开看,怎么会知道皮夹是他的?为什么他离去时的神色如此仓惶呢?
"咦?你也要一起去看展览吗?"杰森看见余德也出现在这里颇感意外,语毕转头
四望。"培文还没到吗?"
奈德闻言一楞,接着急声问:"和培文约在这见面的人是你?"
"对啊。"杰森点头。"我们约好要一起去看个小展览,说好七点在这里见面的。"
"七点?"奈德闻言便知大事不妙,不由得发怒。"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现在
已经七点半了。"
"怎么可能?"杰森忙抬手看手表,指针才指着六点五十五分。"你看,还没七点
呀。"
奈德气得指向对街的大钟。"你自己看。"
只见大钟上指着七点三十五分,这看得杰森大惊失色,忙再看亲德的表,然后露出
个尴尬的笑容。"大概是电池没电,所以走慢了。"
奈德想到培文已在这里等了半个钟头,偏偏又好死不死地站在自己的左近,自己
却又浑然不觉,气得抓起杰森的领子。"你为什么要迟到?"
杰森被他揪得几乎喘不过气。"喂,做什么,放开我,我也不是故意要迟到。"
"浑帐。"柰德松手放开他,气急败坏地骂:"你让培文对我产生了误会。"
杰森闻言也愣了,急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奈德将梅莉和掉皮夹的事详述一遍。
杰森听完突然问:"你刚才就用这种口气问培文?"
"怎么了吗?"奈德不知好友为何这么问。
杰森只是看着他说:"颇有恶人先告状的感觉,我想培文是被你吓跑了。"
"怎么可能,我......"柰德想起爱人刚才仓卒离去的情形,顿时大感慌乱。"我只
是袒心他误会我和海莉,所以不知不觉就......"
杰森此时又说:"你知道吗?被培文看见你和女人在一起,这可能不是第一次了。"
柰德转看着他,惊声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你上次聚餐时和苏珊以及一堆女孩子笑闹,还有你和伊英琳见面的时候,培文就
在你身边不超过十公尺的范围内。"杰森语出惊人地说。
奈德吓了一大跳,本能地问:"他跟踪我?"
"应该不是,因为没多久他就和一个陌生人相偕离开了,我猜他是和客户约定碰头,
不过我想他大概也看见了你,以及围在你身旁的众多女子。"
"可恶。"奈德心里怒气又生,伸臂又扯住杰森的领口。
"你看见了为什么不提醒我?",杰森回视他,语气严肃地说:"你要心里真有他
的话,还需要人家时时提醒你吗?你口口声声说爱他,表现出来的行为却是散漫、不知
节制,你这样的爱情怎能让人相信有儿分真实?别因为培文有个男人的躯壳,就忽略了
他可能有颗比谁都还脆弱的心。"
"你......"奈德满心懊恼地松手,看着培文离去的方向又回头望一眼,最后他央
定去向爱人解释清楚。
杰森目送他离去,正当他打算找家表店换个电池之际"杰森,你怎么会在这里,奈
德呢?"梅莉一直等不到回头找皮夹的奈德,也只好回来瞧瞧。
"柰德突然有急事先离开了,这样吧,我送你回去,不过......"杰森手臂轻搭她肩
上。"你得先陪我去表店换电池。"
"好啊。"
九
奈德心急如焚地驾车来到培文的住处,屋外停着他的车子,屋里却是漆黑一片,
只有房间的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
奈德下车思忖片刻,从口袋拿出法宝开锁,才发现门被上了第二道锁。
此时,奈德心里更急了,以前他从不上第二道锁的。
他急忙绕过屋子来到房间的窗外,边敲窗边呼喊:"培文!起来帮我开个门,我知道你还没睡,我有事要向你解释清楚,培文。"
奈德在窗外足足叫了五分钟之久,每多叫唤一次,他的一颗心就往下沉一分。
突然,窗内的帘后出现了个人影,是培文的声音:"奈德,今晚我不用写报告,也没有安排工作,所以我想好好地休息,可不可以不
要来打扰我。"
"不可以。"柰德在窗外斩钉截铁地说:"我知道你误会了我和梅莉的事,也知道
你生气了。如果你不让我进去向你解释误会,今晚我就在门外等你一夜。"
窗内的培文沉默了好一会。"好吧,我替你开门。"
奈德总算松了一口气,立刻绕回前面的大门,只见大门己敞开却不见培文在门内
迎接,令他霎时大感不妙。
他进屋顺手关门上锁,走进房间才发现培文已坐在床上。
奈德正想打开房内大灯之际,却被他出声阻止:"不要开灯,我想睡觉了。"
柰德只好走至床边坐下,昏暗灯光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培文,你听我说,梅
莉她只是......"
"你的朋友吧,既然只是个误会,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不是吗?"培文语气冷
淡而平缓。
奈德被他堵得无话可说,由他冷淡的语气明白爱人其实对自己相当不满。"我知道
你在生我的气,但事实就是这样,梅莉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一句"只是朋友而己"令培文觉得胸口郁闷难受,低着头放缓呼吸,极力压抑邑
郁之气。
奈德见他不发一语,明知事情不如表面般平静,却也不知该如何平息他的怨气,只
好舒臂揽过他,低头欲吻上他的唇,试图以深情化解他的怨。
哪知,培文却一把椎开他,冲口而出:"不要碰我,我讨厌你身上的女人香水
味。"
奈德愣住了,片刻才恍悟自己可能沾染了梅莉身上的香水味,只得歉然地说:"对
不起,我去冲个澡好了。"他起身打开衣柜,取出换洗衣物离开房间。
培文待他离开后,忍不住握拳击向被面,拉上被子将整个人都蒙住。
奈德冲过澡走进厨房,打开冰籍倒杯果汁啜饮。事情会变成这佯他知道自己该负绝
大部分的责任,培文不吵不闹已经够宽容了。
他喝完果汁回到房间,顺手打开大灯才发现培文己睡下。他静静地走至床边,俯
视蒙头而睡的他。担心他蒙着被子呼吸不顺畅,伸手想拉下被子时却元意中摸到一片懦
湿。
他哭了。奈德缩回手闭上眼睛数秒,深吸一口气才又慢慢地拉开被子,轻轻地扳过
他身子,果然不出所料,棉被已哭湿了一大片。
奈德凝视他俊秀的容颜,泪痕犹存的眼角,一种心疼的痛楚攫住了他的思维,不禁
喃喃道:"培文,对不起,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让你伤心落泪,以后我不会再伤你
的心了,我保证。"
露天咖啡座
"你这么油嘴滑舌的,不知有多少女孩和男孩上了你的当,你这样的男人还真是罪
恶呢。"
削着一头短薄俏丽发型的伊芙琳,身着宝蓝色剪裁合身的洋装,上搭一件白色小外
套,有着上班簇的精练气质。
"那你自己呢?还不是从男人那里把生意骗到手,就派男性部属去应付那些好色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