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论————riki96

※ ※※
和小兮睡过後，算是彻底分手了。
我知道男人很贱的，因为我就是这样一个例子。
不管父亲、家人的反对，不要爱我的乔子兮，我就是要和黎占元在一起。
这一阵子，在家人的反对下，总算有个好消息。
黎占元要动眼角膜移植手术了。
他父亲还算有良心，有跑上医院几次替他处理必要手续，至於他妈妈和家人，根本没有音讯。
动刀那天，我正好面临研究所的考试，除了早上有去医院和黎占元说几句话，然後安慰他不用担心诸如此类的。
最後，深情一吻，在他的唇。
一个人骑著车前往考场，有种孤单又寂寞的感觉，也不自觉想起过去几年回到台湾时，我和小兮信誓旦旦的说要永远在一起，而我大学毕业後要当她的学弟，还是她的未婚夫，一边捏捏她粉嫩的脸颊，看著她绽开幸福又淘气的微笑。
和小兮曾有过的快乐时光浮现，让我在考场做答时，一阵鼻酸......
对不起，小兮，对不起。
对不起。
没发觉泪水沾湿了手心，一个即将念研究所的大男生，在监考官异样的眼光中，痛哭失声。
因为我明明知道这样对不起乔子兮，最後却还是选择了黎占元。
已经一阵子没见她了，自从那晚後。
她说要好好看我一次，主动吻上我的唇，让我有些不自在且心疼。
就在黎占元眼睛手术後复原的期间，我也得知我考上了研究所的消息。
抱著「和前女友分享喜讯」的心情，我拨了电话给乔子兮。
然而，她的手机一直都是转语音信箱。
在我终於忍不住，抱著好奇又不安的心情打给她老家时，才得知一个消息。

乔子兮，自杀了。
在猫空。
她的双眼，明显是刚手术完的痕迹。
听说，被发现时，乔子兮静静躺在猫空，我和她曾经站在一起、接过吻、我承诺过要永远爱她的那盏路灯下方的草皮......
她的唇，勾笑微笑。
一罐80颗装的安眠药，夺走了她的生命。
我曾经眷恋无数的湿润眸子，不会再睁开。
※※※

〈尾声〉
没有人知道乔子兮是怎麽走到猫空的。
被发现的时候，那台拥有我和她无数回忆的陈年小伟士，也在她身边。
她的朋友猜疑，也许是乔子兮请路人载她到猫空，然後自行了断。
也有人猜疑，那是爱的力量。
我该说什麽？
我只能轻轻一笑，抹去众人的责难和目光。
得知她的死讯，我整个人魂不守舍，拿了车钥匙就沿路飙上猫空。
静静的看著沿途风景，最後停在乔子兮当时的位置。
没有任何的表情，我想站在原地对乔子兮说些什麽，却无法开口，眼泪静静的流下来......
「呜......」转头，我手擦去眼泪，打开车厢，发现乔子兮的公寓钥匙静静躺在里面。
自从选择了黎占元，我似乎不再去动这把钥匙。
它躺在车厢里，彷佛在责问我：「我的主人呢？你把她搞丢了！」
点起一根菸，抽惯的万宝路淡菸，我试图从黎占元的气息中，寻求安慰。
然後，我骑上车，往乔子兮的公寓飙去......
※ ※※
小兮的房间，和我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她父母似乎不打算在她葬礼结束前把东西收拾走，房子退掉。
下午的阳光从窗帘透了进来，没有开电灯，我到处摸了摸，摸到答录机，发现有几通留言。
是小兮没听吗？
好奇的按了按，我发现那居然是小兮的手机留的。
留给我的？
直觉这麽想，我马上按下拨放键。
(雨寒，你现在在我房间吗？)
小兮温柔又乾净的音质透过机械在房间划破了沉寂......
(呵呵，不用回答一部机器，这样你会很像笨蛋，你只要静静的听我说就好。)
听著她纯真的笑声，我举手捏了捏鼻子，控制自己的情绪，然後在床边坐下，拨开了散发著女性柔香的衣裳和棉被......
(你听到这通留言时，我大概人在猫空，或者已经不在世界上了。你会因此伤心吗？如果会，你不该伤心，你该挣扎的。因为，我走了，却留下一份礼物给你，也给了黎占元。)
这里停顿了下，我似乎可以听到小兮在答录机里疯狂抽面纸的声音。
(我......我把眼睛给了他，不代表我的祝福和认同。我只是，希望从今以後，你眼中注视著的男人，都彷佛在注视著我......。说来可笑，你的双眼是黎占元给你的，而我的双眸，给了黎占元。这样彷佛黎占元在看著我，明明该是仇视和嫉妒的眼神，却因为配戴在不同角色的身上，而有了转变......)
(知道吗？你不准不要黎占元，如果你对我歉疚，就好好看著黎占元，不要三心二意。注视著他的双眸，就要想起我......)
又是短暂的安静和抽泣。
(雨寒......)
(......我爱你。)
最後这句告白，让我浑身一颤，明明听过无数次，现在却格外响亮。
我爱你。
哔哔──...
留言只到这里。
我可以从这短短的留言中，听出乔子兮的不甘心和无奈。
宁愿走，也要留下某个部分来让我爱。
该说她痴心，亦或是偏激？
我关上了答录机的留言，把钥匙放在床头，然後默默的离开她的公寓。
往北录私立男校的方向骑去，我知道我该去的。
最初的地方。
让我们重新注视彼此。
因为「那个人」，约定好了在那里等我。
「不见不散，我要〝看见″你。」
「雨寒......」
站在校门口，迎面而来的，不只是一阵强风和耀眼灿烂的阳光......
小兮，你知道吗？
站在那里等我的......
是你的双眸，他的微笑。
为了学习坚强，我持剑进入你的世界，感受温柔、感受怨恨，感受走调的溺爱。
不够强韧的刀锋在三角崎恋中失利。
我拯救了你，她拯救了我，我们是羁绊最深的战友。
最後，我得到了什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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