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论————riki96

「为什麽？」他似乎没想到我会拒绝，一副平常习惯我顺从的嘴脸。
「以後都不做了。」我对他摇了摇头。
黎占元脸色大变。
「反正你对我也没意思，你还是早点找一个你真的喜欢的女生吧。」吸一口气，我想著小兮离开我时的背影。
失去爱我的小兮，得到一个心不在我身上的男人并非我意。
「你不是喜欢瑶学姊？你去找她吧......」笑了笑，我眼眸中浓重的挑衅。
「你！.........」他恼羞成怒，一下子推开门，揪住我的头发，把我整个人甩到浴室的瓷砖地板上。
一下子的冲击让我呼痛，全身的骨头好像都碎了。
他粗暴的压住我肩膀，俊美的容貌透著厌恶和疯狂的光，我看著这样的他，忍不住发抖。
「放开我......」我害怕的缩著肩膀，脑海里浮现小兮的脸。
心中某处被打醒了。
我想要的，是简单、可爱，容易掌握的小兮。
而不是会把我压住，对我动粗的黎占元。
「你以为你是什麽？凭什麽选择要不要？」黎占元怒意十足的扣住我下颚，手指使劲的像要捏碎我骨头。
「我是人，男人，我要把小兮追回来。」我意外的冷静，即使心理某处在忏抖。
看著他讶异的眸光，我轻浮的笑了笑。
「她发现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了，刚刚跟我提分手。」我企图推开他，化解两人暧昧的姿势。
看著黎占元不发一语，我胆子大了些。
「比起你这种失去瑶学姊却不敢追求的男人，我勇敢多了，不是吗？」看著黎占元无法反驳的样子，我开始高高兴兴的嚣张起来。
然而，他阴冷目光让我心中一悸。
直到我使劲推开了他，走出浴室他都没有动作，後来跑去大澡堂洗澡回来後，他人已经不见了。
推开窗户，我看见窗口边的灰尘有些剥落。
黎占元又从三楼跑出去夜游了。
靠在窗边，看著黎占元留在书桌上的香烟盒，拿起淡菸，我尝试性的点了一根。
Marlboro Light的味道刺激了我的鼻腔，居然让我流下眼泪......
捂著鼻子，我努力克制泪线，然而，豆大的泪珠，却不断滑下脸庞。
哭什麽呢......
你要坚强，不要为了那种玩弄人心的男人落泪。
去把小兮，追回来吧！
彼此的关系回到过去......
改变的是，我坚强多了。
※ ※※
从那天之後，我向舍监申请了换宿舍，原因是「室友品行不良，经常夜游，影响作息」。
舍监阿姨对我的印象本来就不错，加上黎占元的品行恶劣如同他俊美般名声远播，所以一下子就许可了我的申请。
於是，我又搬回了个人宿舍。
接著，我开始努力找机会堵在大学部门口。
「请问小兮学姊在吗？」好不容易看到有人从教室走出来，我揪住对方......
怎知道，居然是上次来宿舍大闹的那个女生──江又菁。
她看著我，露出迷人的笑容：「你找乔子兮？她刚刚看到你，就先从後门走了。」
我听了，急著想拿手机打，却被江又菁制止。
「打给她也没用，她看到你後，马上关机了。」她又笑了，依然是善意的笑容。
接著，趁著周围没什麽学生，她靠了上来......
「学弟，你真的对我没兴趣？上次在宿舍你对我那麽凶让我好不甘心......」她摸了摸我的脸颊，一脸忧伤：「我说过乔子兮只是对你玩玩的吧，看吧......她这个系花，不是一下子就甩了你吗？」
「不关你的事。」我冷酷的想推开她，怎知道，她居然得寸进尺的环住我的腰。
这种举动，在旁边看来，却像我们两个情投意合的抱住。
脑中懒散厌烦的这麽想，我不经意的转头，刚好看见小兮和她的几个朋友，说说笑笑的从教室走了出来......
〈39〉
我愣住了，第一个反应是转头瞪抱住我的江又菁。
去她妈的！这个女骗子！
挣脱了她，我转身去找小兮：「小兮学姊！......」我拉住小兮转身就走的手。
「放开我，你不是找到新女朋友了吗？」她平静的说，漂亮的眉轻轻拧著。
想解释些什麽，怎知道，江又菁从後面又抱了上来。
「雨寒，你不是说你已经跟乔子兮分手了吗？怎麽可以这样玩弄我？」
她这句话音量不大，刚好让周围几个三姑六婆听到足以误会的程度。
手脚冰冷，我顿时无法反驳。
没有几天的谣言，我变成大家眼中，一个人尽可失的花花公子。
谣言应有尽有，例如：因为会偷偷带女孩子去宿舍过夜，所以像舍监提出个人宿舍的申请。
还有，第一系花到手了不稀奇，居然也对第二系花有了非分之想。
诸如此类的谣言让我快要发疯，对江又菁是恨到骨子里......
这件事情，让我对江又菁多了一层认识。
第一：她人缘不错，女生挺她，男生护她。
第二：她居然是第二系花，很喜欢我，不过心眼很小。
第三：她真的是一个贱货。
幸好已经接近学期末，在撑过期末考後，紧接著是暑假的到来，从结业式那天我就消失在人群眼里，我新买的手机一堆留言，每一通却都是质疑。
留言1丁岚丰：「雨寒，你是怎麽了？最近都没看到你，你知不知道你结业式那天没出席，那个叫江又菁的学姊把你说的多难听，还说你跟她上了床却不负责耶，应该不会是真的吧？」
头一次，我对丁岚丰这个朋友灰心。
留言2神秘男子：「干！又没长的多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国中是什麽娘样！居然好意思玩弄两个女孩子，你真以为你是大明星啊？要是欲求不满，不会去嫖妓喔......要嘛，也可以找学长捅你的XX啊，贱货！」
留言3神秘女子：「你真的很过分耶，以前没听过你，没想到你长的没多好看，也可以这样欺负我的偶像，你知不知道小兮学姐和又菁学姊都很难过耶......」
对这种类型的几通留言，我只好奇他们哪来我的手机号码。
留言4乔子兮：「请你别再传简讯来解释了，也别打来，我会被误会的。」
我认了......
拿起手机，我消除了乔子兮的记忆。
然而，消不掉的，是脑海中美好的回忆。
我到底想要什麽？
辜负了小兮，离开了黎占元，现在的我一无所有。
三心二意根本无法看清楚自己的脚步。
暑假开始了。我却窝在宿舍里一个星期，每天除了生理需求而必须出门买便当外，其他时间我都不开机、不开窗户。
我瘦了一圈。
内心对小兮深感抱歉，对黎占元有著浅浅的思念。
心情复杂。
半夜，常常作恶梦。
不是自己被黎占元强暴的画面，就是小兮那种伤心又失望的回头看我，然後将我置之不理。
「救我......对不起......对不起......，不要走......」常常被自己的呻吟吵醒，然後发现自己一身冷汗。
我能抱怨什麽？
是我罪有应得。
在我几乎要动到询死的念头时，我期望有人能给我我还活著的感觉。
第一个想到的，是小兮那温柔的笑容。
然而，已经不属於我......
第二个，则是黎占元的体温。
想著想著，我露出嘲讽的笑容。
没想到，我最後还是要靠他。
拿起手机，我拨了电话给他。
「喂......」电话那头，传来犹豫的声音。
「黎占元，来我房间找我。」
身陷其中，无可自拔。
五分钟後，开了门，我对黎占元露出勾引的笑容，唇轻轻贴上他。
想必他也知道我最近的流言了吧......
我对他露出讥讽的笑容，然後自己扯开衬衫。
「来吧，尽情操吧......」吐著气，我吻在他的脖子，感觉著他的体温，那种充满生命的感觉：「对我粗暴一点......让我感觉你的存在。」
让我感觉......
活著的存在感。
「萧雨寒，你变了。」看著我，他眼中居然闪过一抹情绪......
那是，怜惜？
「占元，叫我寒......」我又吻住他的唇，暧昧的笑。
我偷偷摇了摇头，嘲笑自己想太多。
这个男人，怎麽还有可能，对我怜惜？
他爱的，应该是摇学姊，不是吗？
那应该是，同情。
我有如社会上吃过牢饭的「更生人」，正渴求著重生。
张开双腿，我期盼著能接受性爱的洗礼。
让污秽的我，再脏一点......
堕落一点......
这样，我会觉得，昨天的我，那些污秽，根本不算什麽。
〈40〉
或许早在我进入台北这所学校，就是错误的开始。
一直到我毕业的前一个星期，小兮出现在我的宿舍门口，吓了我好大一跳。
一直以来，我不敢奢求她的原谅，更不敢再随便给女人承诺。
看著她那忧伤又湿润的眼眶，我在宿舍门口，忍不住吻上她。
心中发誓，这次一定要好好对她，我要给她幸福。
基於这个坚定的理念，我决定和黎占元彻彻底底的分手，身体上的牵连乾净利落。
而在毕业当天，我也拿到了成绩单。
打从我两年前和黎占元继续著肉体关系後，我就开始策画出国留学的事宜。
这件事连家里我都没提起。
因为这是我的决定，我的未来。
我希望，大学四年，都在国外更生。
所以，当我拿到留学许可证後，心中的雀喜难以具形。
和几个朋友一一告别，跟小兮告别时有点犹豫，小兮还会继续升北禄大学的研究所，所以我出国留学的事情还没跟她提，不过我们约好她一放假就来台中找我。
一些两年前对我罪行不可谅解的同学也在毕业典礼当天向我表示，他们当初只是一起起哄，没有恶意。
我笑了笑，告诉他们我不在意。
然後，收拾行李，我在没有和黎占元好好告别的情况下，直奔台中。
坐在火车上，看著丁岚丰和米拉姐出去玩的照片，以及家里写来的信，我突然好想家。
「春嫂！」看见站在家门口扫地的春嫂，家里多年的帮佣，我忍不住高兴的叫著。
「小少爷......」她露出微笑，苍老的脸却让我感到温暖。
「米拉姐呢？」我劈头就问她老人家。
「二小姐在她房间练琴等著您回家好一阵子了。」
听她这麽说，我行李一丢，直冲二楼去。
进门，就看见米拉姐坐在钢琴前优雅的弹著新曲子。
「雨寒！」她大喜，似乎没想到我动作这麽快：「怎麽不见丰跟你一起回来？」她看了看我旁边，又仔细的上下打量我一遍，最後亲腻的捏了捏我鼻头。
「他在毕业典礼上被大学部的学姊纠缠，舍不得回来找你。」我开了个玩笑。
「傻孩子，对了......」捶了我一下，米拉姐一脸凝重：「你跟爸妈说了没？」
「还没，今天要说。」我平静的答道。
留学的事情，一定要讲。
我深吸了口气：「还有，我可能要订婚。」
我握了握大衣口袋里的钻戒。
米拉姐惊慌的看著我：「跟谁？」
我猜她一定以为是黎占元。
我给她一个白眼。
「小兮。」
「疴......那个澳门姑娘啊......你跟她求婚了？」她讶异的看著我。
一个才高中毕业的小鬼说要订婚，的确是很可笑。
不过，我这两年来，虽然和黎占元藕断丝连，不过我心中某处，总是在意著小兮。
因此，我决定，如果她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愿意等我......
我想娶她。
等在国外翻滚4年後，我就会回国。
娶她为妻。
※ ※※
和父母那边，我没有给他们质疑和反对的机会，丢出留学证明和护照，我表现出我的心意已绝。
父亲泪眼婆娑的求我，我不听。
「你遇到坏人怎麽办？」妈咪很是担心。
「我身体强，不怕。」我没说谎，这三年来，我又长高了，现在足足有180公分，体重也重了，而且高二下学期加入高中篮球队後，身体很结实。
在和黎占元有著不纯洁的关系後期，有一阵子曾是我在上面压他，有时还会故意用很勉强的姿势压迫他，让他嚐点苦头。
「你英文说的通吗？」爹地找藉口拖住我。
我直接从口袋翻出英文教授级的认证。
他们顿时哑口无言。
那眼神，有点骄傲又有点不安，像是在说「我们的宝贝儿子，何时都这麽大了」
「怕什麽？又不是不回家了。」我嗤之以鼻。
想著安排好的将来，以及小兮愿意套上那枚戒指的瞬间......
我感觉内心充斥著幸福，满满的......
然而，似乎又有那麽一个小洞破在某处，让我的幸福感觉慢慢消气......
是什麽？
想了很久很久......
总是没有答案。
一直到我在和父母道了晚安，亲了亲两个姐姐後，上床睡觉时想到......
黎占元......
那家伙现在在哪？
看著窗外那伦月，我的思绪，跌到三年来和他同校的点滴......
〈41〉
丁岚丰在第二天跟著到了台中。
每天和米拉姐亲亲我我，看的我餐餐都反胃。
一直到小兮来台中的前一个星期，他倒是想起了我这个朋友。
前一天晚上，他刚洗完躁，就满脸神秘兮兮的揪著我往角落走。
「拿去，看在大家兄弟一场的份上，下礼拜小兮学姊过来，别跟她说我这兄弟不顾你。」
他讲的头头是道，从口袋拿出一个小东西。
我低头一看，眼睛差点弹了出来。
安、安全套？
「你......」抬起头瞪他，我的眼神一点都称不上感激涕零。
「别隐瞒了，高中时我常常看你身上都是吻痕，别跟我说你的尿还可以治百病阿！」他夸张的拍了拍我跨下，满脸暧昧。
我则一愣。
那些吻痕当然都是黎占元留的......
「去你妈的！」我往他头上揍了一拳：
「你自己就是童子尿了吗！？」
「当然罗，我可是很珍惜米拉的......」他爽朗的笑了，我却看见一抹心虚。
「珍惜个鬼，那你随身携带保险套干麻？保平安啊？」我捶了捶他的肩膀，邪恶的笑著。
两人又笑又叫的往房间走去，我实在怀疑米拉姐怎麽放心跟著这种随身携带安全套的家伙在一起。
※※※
小兮在一个星期後来到台中。
我平静的告诉她我的决定......
而她，脸上竟也平静的让我讶异。
「你愿意等我吗？」我忐忑不安的问，边看著她脸色。
她噙著无奈的微笑，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才刚刚和你破镜重围，你又要我等？」她的语气是无奈、是悲哀，令我痛心。
「对不起......」我低下头，看著自己的手抓紧了被单。
彼此没有再说话，我心中很是不安。
感觉小兮的吸气声越来越急促，当我按耐不住的想抬头看看她脸色时，却被床单上几滴湿润的水渍吓傻了......
「小兮......」我惊愕的看著她，只见两道清澈的泪水滑到下颚。
「我不要等......不等了......」她不断摇著头，几乎快要崩溃。
我这时候才深刻的感觉到，以前我的所作所为，带给她多麽大的伤害。
一种苦闷哽在喉咙，我犹豫著该说什麽。
看著小兮无助又泪眼朦胧的可怜模样，我只觉得胸口一紧。
还来不及阻止自己，我已经抱住了她。
「等我......拜托，我不会让你寂寞的。」
她仍是不断的摇头。
「小兮......」我很是难过。
「我好怕......我不想等了......」她眼泪有如溃堤，不断滴落，看的我心酸。
看著她晶莹剔透的泪珠，我想起了口袋里的钻戒。
然而，现在不是拿出来的时候。
小兮根本不愿意等我。
是我的错。
两年前，我不该让她在大雨中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