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乱说啊,这个图案也是大师给我选的,你小心冒犯了神灵,要被天雷打的。"他笑嘻嘻的说的我没了一点脾气。
临走的时候,大师给了我一盒有着奇怪味道的药膏,又和我说了半天,我只是点头,大师看我这么乖,就在我的头上摸了三下。
这矮矮的山也就几百米高吧,夜里的风也带了点东南亚原有的暖湿的味道,甜甜的。
江羽笑着问我,"你听懂了吗?就点头。"
我才不去理他呢,反正等下江羽会自己给我解释的,我停在了山道上,满山的经塔掩映在层层的翠绿之中,自己感觉有点醉了。
果然江羽自己忍不住了,拉了我的手吩咐,"大师说这几天不要碰水,每天擦三次药膏,不要晒太阳。喂,喂!你听到了吗?"
我不是故意不去理他,我是因为看到了城北的一大片现代的工业园区。
大 剂量的冰毒制造都是靠现代化的加工手段来完成的,在大陆就发现过一个制造毒品的大型工厂居然建在一个高新工业的开发园区里。
我们的计划里就提到可能有这么一个地方,有这么一个或者几个的厂。他们就建立在城市里面。
那么是那里吗?是隐藏在那排黑压压的烟囱下面吗?
"在看什么呢?"江羽顺着我的眼光看了过去,"那个啊,那片都是我们老大的厂子。"
我调头飞奔下山,像小孩子一样的把江羽落在了很远的地方,他在后面急着追我。
下了山脚我就看到几个黑衣的男子堵住了小路,我估计是桑南派来监视的,被他们关押的那口恶气我还没出呢,正好拿来解气。
笑嘻嘻的向当先那个男人伸了手,嘴里胡乱乱说着,他迟疑的也伸了手出来,以为我要和他握手,被我抓住一个过肩摔,顺势用脚踢在了左面那个男子的小腹。
膝盖重重的在身下那个男人腰间一点,确保他不能很快的反击,立刻跳起来摆了个防守的姿势。
四个人中两个已经被我打倒了,另两个气势凶凶的摆了姿势要和我打,这时候我发现我的脑袋被一把枪抵住了。
那个被我踢倒的人很快的爬起来,并用抢制住了我,说实话我是没用全力,不过想出口气罢了,我也没想到他在经了我一脚后这么快恢复。
江羽跑到了旁边嘀咕了几句,那几个男人恨恨的收了枪走了。
"你跑什么啊?看看多危险。"江羽对我有点抱怨。"还在怪我文了和你一样的图案吗?"
"谁跑了呀?我就是逗你玩玩。"
"知道你是在玩,如果你真的要跑,也跑不出这个城市。"江羽去开了那辆白色的吉普车。
"快上来啊,人打不过抢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也打不过,哈哈,不过远远的看你打架还是瞒厉害的嘛。"
我站到了副驾驶位子同样也是白白的坐垫子上面,毫不可怜江羽哀怨的目光,"我们晚上去哪里玩?"
"我带你去这里最大的酒吧玩吧,你还没喝过缅甸当地的米酒呢。"江羽开着车说。
"无所谓拉,我连毒药都吃过了还怕什么米酒?"
这是我到缅甸的第九天,虽然早就考虑到了任务的复杂性,也做好了长期的打算,但是到现在我还没有一点进展,这让我多多少少有点焦急。
东南亚的男子普遍偏矮,酒吧里这些长像俊俏的男子,在当地也可以算美男子了吧。但是在我和江羽走进的一瞬,他们统统变成衬托我们的东西了。
我和江羽比他们高了许多,站在人堆里鹤立鸡群。也要比他们白,装饰的金碧辉煌的房子里,本来就是用来衬托白的吧?反正我们走进去的时候吸引了一大片的目光。
而我在这片目光里一眼看到了国良。
国良本来就矮,又经过了化装,黑黑的像极了当地的人,他看了我一眼就低头向挂着厕所牌子的卫生间走去。
江羽刚刚安排好我坐下,我就问他,"厕所在哪里?我要方便。"
他摆摆手指点了我方向,就管自己在挑酒了。
里面装修的很现代化,关了外面的大门,国良就把我拉进了里面的包间。
我拉住他刚刚要说话,国良捂住了我的嘴,拿了纸笔出来就写。
‘不要说话。'
‘恩,知道了,家里怎么样?'
‘计划很成功,第一批货明天下午到上海。'
‘这么快?'
‘是啊,估计他们这里资金有问题,急着用钱,上级指示你抓住机会。'
‘有点难度,这里对我很警惕。'
‘恩,注意安全,我会再和你联系的。'
字在纸上飞快的写着,国良写完最后那行字就把纸放进马桶里放水冲了。
我想了一下,又示意他拿纸过来。
‘你帮我查下这个文字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民族的。'接着我在 纸上凭记忆画了那天我在贡布江羽家那张竹床上看到的奇怪文字。
国良有点惊奇,但是他没问我。我们都知道不能在这里多呆。他让我先走了出去。
缅甸菜已经摆在桌子上了,红红绿绿的一盘。看的出是一种炖肉。
酒是装在像绿翡翠样子的杯子里的。只是那菜的味道我实在是不喜欢,酸酸甜甜辣辣。
用来配菜的面包被我干光了,那菜都没怎么动。江羽到是吃了不少。
表演的舞台开始有人出来唱歌,收了盘子,在凤尾竹和青棕榈的映衬下,缅甸的姑娘跳着有点像傣家的舞蹈。
开始一个我看不懂,第二个舞我看懂了,是孔雀舞,只是越看那只‘孔雀'越奇怪,脸有点熟,仔细一看居然是昨天帮我洗澡的那个姑娘。
"喂,江羽,那姑娘跳孔雀的姑娘你认识吗?"
江羽荡了一下手中杯子里的酒,"我干妹妹呀,昨天我还让她伺候你洗澡呢。"
"啊?你什么时候有个干妹妹的?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那个女孩子伴着弯琴和围鼓的乐曲扭到了我们的席间,扭到了江羽的身上。
看的出江羽对她这样的举动早就习以为常,他拿了手里的杯子凑到那女孩子红红的唇边,青色的淡淡的酒液大多溢了出来,有点灌进去的却呛到了那个女孩子。
原本婀娜的舞姿轧然而止,江羽在给他干妹妹捶背,我在旁边笑的喘不过气来。
说实话看到他们出丑我很开心,江羽一面表露出很爱那个男孩,一面又和自己的干妹妹暧昧不清,这对我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玷污,我可以接受你哪怕是同性的爱,却不能忍受这样的朝三暮四,不清不楚。
当然作为一个含蓄的人我是不会当面指出的,但是我可以笑,而且今天我确实很开心,我又和组织上的人接上头了。
回到家,江羽拿出副翡翠刻的棋盘,硬拉了我下棋。
"江羽,你们老大是干什么的啊?"江羽削了几个菠萝放在糖水里。
"这个你还是不要多问,可以告诉你的时候你自然知道了。"
我又挑了块菠萝,有点涩,确真真的有点香气。
"江羽,你和你那个男朋友是谁先爱上谁的呀?"我把马跳了一步。
他拿起车的手停在了半空,好象在想棋,"是我先爱上他吧。"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说实话我看到他那种痛苦的表情,心里就暗自开心。
我没心思下棋,就把棋盘胡乱一推,"江羽,给我讲下那个男孩子吧,你上次都答应的。"
江羽也不说话,去拿了手布过来,帮我擦了手上的糖水。
铺了一张软席,我们躺在二楼的平台上,背后的墙上挂着江羽的那个他。
"好了,可以说了吧。"
"恩,从哪里开始?"
"就从你们怎么认识的开始。"
江羽把手枕在脖子下面,把自己的枕头让给了我,他知道我喜欢垫的高高的躺着。
"我大学刚刚毕业的那年,村里来了一个科研的考察组。"
"考察什么的?"我知道说话有个人答腔才有味道。
江羽居然停了一下,"考察苗家文化的。"
"来到了我们寨子,白天我陪了他们四处乱逛,那个教授也是个好人,教了我许多新的知识。"
"如果一切就只是这样,那该多好啊!"
我听的出江羽有点后悔了,这和他原本坚持的爱大不相同,难道这才是他本性中两面不同的表象?
"我从小到大没交过什么朋友,亲事是家里早就定好了的,玲玲啊,你也看到过的。"
"恩,玲玲不是挺好的女孩子啊,为什么不要她?"
江羽苦笑了一下,"是她先不要我的,我的父母早就不在了,从小玲玲家就像我自己家一样,虽然我在外面寄宿读的高中,可是她们家对我来说就是,你知道吗?就是港湾,就是我归宿的地方。"
"她们家大人不同意我去念大学,我十分尊重他们,也没反对,是玲玲看出了我的想法,死活的求了她的父母,最后才让了步。"
江羽从他的记忆中驳出这像丝一般的记忆,"但条件是让我和玲玲先圆了房,我才能去。当时我真的很单纯,心想既然这一辈子定好是玲玲的,早晚也是无所谓的,就答应了他们。"
"婚礼在贡布我的家里举办的,苗家的婚礼,我还喝了很多的酒,还唱了歌。"
"披了盖头的玲玲非常的漂亮,满头的银饰。那天晚上我好高兴,不过那是我第一次喜欢上了玲玲。"
"可是当我带了点酒意回了房间的时候,看到玲玲已经掀了盖头直直的跪在了我的床前。"我听的有点入神了。
"她说自己不甘心嫁给我,不甘心屈从于父母之命,她要我看在帮我圆了上学梦的份上放了她,对,她是说放了她。"
我知道江羽肯定和她没有后文了,后来江羽爱上的是他。
"我离开那里去昆明上了学,但我还是遵守对她父母立下的诺言,在学校里不结交任何的朋友。"
我感觉他的这个诺言有点怪,即使接了婚,交点朋友也没什么吧。但是我没有打断他,让他继续说了下去。
"我又按照诺言毕业后就回了寨子,其实我觉得外面的世界也不过如此,比不得我们寨子里的民风纯朴。"
"一直到遇见了他,一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
我打断了他的思绪,"你喜欢上他,是因为他像女人那样美吗?"
看了眼背后的照片,确实有点女性的柔媚。
"不,喜欢他是因为他是个男人,即使他对人很柔,但他确实是个真正的男人。他决定的事没人可以改变他的想法。"江羽的脸上带了点喜悦的笑容。是想到什么让他愉快的事了?
"哦哦,他是个大丈夫。可他怎么死了啊?"我估计他的死和他们叛逆的爱情有关。
江羽沉默了一会,"他们考察组回去的时候,他才刚刚大三,他答应我毕业的时候就回来,回到我的身边。"
"那他怎么死了的啊?"难道是殉情?我胡乱的猜着。
"不是,只是我以后再也没见过他,所以权当他死了。"
我叫了起来,"啊,他不要你了啊。"
想想江羽也怪可怜的,随手摸摸他的头发。
"好了,我又不是小猫,答应和你说的都说啊,乖乖的去里面睡。"
我推开他的手,"不要,这里好舒服。"
软软的风吹的我绵绵的,还是嫌枕头不够高,移过去枕在江羽的胸膛上,"忘了他吧,一段错误的爱,上次不是玲玲亲口对你说她爱你的吗?"
"算了,不提我的事了。"这里靠近赤道,虽然很晚了,太阳还没有落下去,那道红红的晚霞下面就是一排排的烟囱。
"喂,江羽,什么时候带我去你老大的工厂参观啊?"
"你想什么呢?我们老大的厂子都是生产军工产品的,门口有正规的军警站岗呢。"
我的浑身打了个冷战,这是一个新的情况,我们原本的计划里没有考虑到这个贩毒组织居然和当地的政府军队有瓜葛,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原来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江羽的胸脯真的很舒服,**在上面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我建议江羽带我去城北逛,在江羽的房子里可以看到那里的一个小山上也有许多佛庙的样子。
我的借口当然是去游览,其实我想近距离的看看山下的那片工厂。
"那我带你去那边看下有名的食土族吧。"我很好奇的跟着他出门了,还好不是食人族。
江羽叫来一辆人力三轮车,这个东西和国内的构造大不相同,踩车的人是坐在我们身后的,这样坐在上面,我们面前的风光就一览无余了。
柚木是缅甸的国树,大量的种植在道路的两旁,黄色的龙船花和胭脂红的鸡蛋花点缀其中。
江羽和我说这些都是和佛有关的植物,这里修建佛堂都是用的这些笔直、坚硬的柚木木料。
荷花、文殊花、黄姜花,菩提树、大青树、贝叶棕等等都是佛教寺院必须种植的。
说话间,一个年轻俊俏的和尚骑了辆时髦的山地自行车超过了我们,他腕子上带的手表栩栩的反射了光过来。
我看的目瞪口呆,旋既压在江羽的身上大笑,实在是太好玩了,我在这里看到的和尚大多是衣裳褴褛了,小和尚穿着脏西西的袈裟走街穿巷。
贫穷才是这里的代名词吧,城是真的不大,一会我们就在贴着工业区的围墙外的一条水泥大道上了。
这里几乎没什么行人,远离了居民的住宅,这条路在这个城市里看起来最像样子了。
我看到了这里有很多的军人,合枪实弹,全副武装,但无一例外的矮小黝黑。仅有的几个路口全部都有把守,在外墙的下面居然还建了隔离带。
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当然我是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的,确信这不是什么普通的工业园区。
三轮车上了山道,我发现刚刚在江羽家里看到的佛庙不过是一些已经废了的残园断壁。当地的居民在附近开发了一个小小的旅游点。
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扒着我们的三轮车后面帮车夫推,我看了他一眼,他冲我一笑,满口乌黑的牙齿。
"天啊,江羽,他的牙。"我拉了江羽的手大惊小怪的。
江羽也回头看了眼,"呵呵,很正常的啊,这里的孩子到了十岁就这样的牙齿了。"
江羽拉我坐好,"他们这里的人从小就用叶子卷了槟榔和泥土来吃,牙是被槟榔染的,不过这样可以永远不得牙病。"
"昏啊,这么黑一口牙,我宁愿我的牙掉光。"
我们在路的中间下了车,江羽说我们走着观赏一下,让那个车夫在原地等我们。
这里的民居还是很落后的样子,"你知道那是干什么的吗?"江羽指着每户人家门口都挂着的一个竹笼子。
三角形的笼子有点像我们家乡关鸡的,只是那条子很粗。
一路来奇怪的事见的多了,我也不着急,江羽憋着坏要逞能,肯定自己急急的会和我说的。
有一个欧洲的旅行团站在了我们旁边不远的地方,那个导游开始指着笼子介绍。
我天,居然是母系社会用来关男人的笼子。白天怕他们去偷嘴,拿笼子来关了,晚上妇女们要开心了,就放出来XXOO。
我指着一个笼子,"你进去。"
江羽上来就坳我的脖子,和我扭打了起来。
那个欧洲的胖子导游吓的赶紧把队伍带走。
我和江羽平躺在地上大口的呼吸,身旁是一大丛叠叠的西番莲,大红的。
江羽说帮我去买水,让我在这里自己逛,他刚刚走开我有看到了国良。
他化装成一个老头,在远远的地方看了我一眼,确认我看到了他的动作,便把一个白色的包扔进了一丛白色的曼佗罗花中,然后看了我一眼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