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很快的就拍了照片发过来,杜泽看完装作无事的回到座位,任由旁人怎么说话都不搭理,偶尔回复一两句不显得自己太高冷的话,看到张卓发的朋友圈时发现嘴里还残留着蛋包饭的滋味。
“可气。”
晚上张卓没能喝到杜泽的汤,第二天也没有,第三天更是门铃都没响一声。
难道真的生气了?
张卓好不容易做好思想工作去敲门,结果杜泽不在家,他转身就走并给陶嘉宇一个电话。
“怎么回事,加班加成这样还让不让人过年了。”
陶嘉宇感到锅从天上来:“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说了算,再说快过年了,肯定忙啊。”边接电话边玩着电脑,右下角同学群又开始艾特全员了,“喂,老张这几年混的真不错,特么又请咱们吃饭……好,我知道你肯定不去。”
张卓皱眉:“听杜泽提过几句,他这几年风生水起的,这日子过的很滋润,我不去,和以前一样随便搪塞一个,说联系不上我。”
“你就不怕结巴漏风。”
张卓看了看手表,? 7 页, 浜叩溃骸芭滤俊?br /> 杜泽这会正站在会议室面对众人,突然浑身抖了抖,他用激光笔指向屏幕上的海报沉默了几秒,抬头说:“这四张海报都不能用。”
四副海报出自新人之手,半分钟之前还遭到了主美的夸赞,然而现在突然遭到人反对并且是肯定口吻,在场的人你看看我,都很不解。
最激动的莫过于新人:“为什么不能用。”
“因为用了你的,会被别人骂。”
徐静直接站了起来,胸口上下起伏着,每一个眼神都叫嚣着不服:“学长,话总要说明白吧。”
杜泽不知道这声学长是真心还是假意,“你的画风是学的韩国某位画师对吗?”
徐静面色微变。
“名字我就不说了,他非常火,而且作画视频在网上也有,你和他的画风几乎一样。”
“只是画风没问题吧,我没学他。”
杜泽说话不能急,所以他一直表现的很淡定:“这四张的背景都有用到一副牡丹图,虽然你进行了移位拼接甚至是再创作,但对比原作都有迹可循,这位画家名字叫沈之昂,不信的话可以搜索一下,这画有人出价2000万都没能让他出手。”
徐静捏紧了拳头看向主美,主美满眼无奈。
“我们都是搞原创的,道理我就不多说了,家父正好对国画有兴趣,所以我也对它略懂一二,某大型网游去年爆料出挪用国画大师的作品被扒了几层皮,在网上闹的沸沸扬扬,都是圈里人不会不清楚吧。”
主美认真看着杜泽,觉得他今天有点不一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第17章 你很过分诶
最后徐静的海报撤回不用,重新安排了一位公司老员工,在众人面前被上了一堂课,徐静作为一个刚出校园的大学时脸皮薄,当即就冷了脸顺便白了一眼杜泽,走到他身边嘀咕了一句:“我没有抄袭!”
“没人说你抄袭。”抄袭的罪名太大,他不敢随意给人戴,况且这也不是他本来的目的。
张卓在外面溜了一圈把事情大概了解,看见杜泽一个人从会议室出来,他上前抓住胸口就往前走:“走,跟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杜泽气又上来了:“你,你松开!”
“我不松,你难不成还能打我?”张卓余光瞥见有人往这走,捂住杜泽的嘴连忙躲在了墙后。
徐静的事在这一层传播很快,杜泽刚想啃一口捂住自己嘴的手。
“他好像有点针对徐静。”
“新来的,听说趴在办公室里哭呢,你说他早不提晚不提,偏偏要一锤定音的时候提,什么意思呢。”
“反正我不懂,不过我听说这个活本来是找他的。”
高跟鞋走路的声音渐渐远去,张卓感到怀里人紧绷的身子松了下来:“你真威武。”
杜泽踢了踢地上的纸球:“我和她没仇。”
杜泽大学时总是这样,耐得住打击但总得有一个消化的过程,而这个消化过程往往气氛很消极,杜泽不爱给自己惹麻烦,在小团体面前,真的也会被说成是假的,你帮我遮掩,我帮你躲藏,大家心口不一互相鼓气。
“这个活是找过我但是太忙了,我没兴趣接,哪里是她们口中说的那样。”
杂物间里没有等,只有从窗外透进来的丝丝冷光,而在这些细碎的光线里,张卓准确的找到杜泽的手牵着:“你在那么多人面前提出来,新人脸皮子薄,有这反应都是正常的。”
“难道她都没有自己做错事的自觉么,我没有针对她。”杜泽抬起头,眼里清明,“我不想搬出爷爷所以我没有说,可就是因为没有说,大家以为我多管闲事,专门挑新人的刺。”
张卓看着还行,小结巴的心情不难受,挺多就是跑跑嘴炮。
有了刚刚的小插曲,张卓顺利的领着杜泽去楼下吃甜点,街头人来人往显的十分热闹,杜泽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吃蛋糕,吐槽了句:“新人真的不耐打。”
张卓一下子就笑了:“你刚来公司那会耐打吗?”
“耐啊,在公司里没有人会体谅你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他们往往还会抱怨你学的太慢了,在学校里学的东西没有公司里多,所以要会低头嘛,没有人喜欢趾高气昂又自大的人,山外有山,谁也不是天下第一。”杜泽低头看看胸前的胸牌,他这上班的功夫也不是混日子来的,刚想说什么,想到他和张卓之间的小矛盾,他眉毛竖起,“你不要总对我发脾气。”
杜泽为了说话流畅,语速很慢,张卓觉得世界都安静了。
“别人都笑话我的台湾腔,就你没笑。”杜泽看了一眼张卓,放下勺子,“其实我知道,你也想笑的。”
张卓张了张嘴:“我的笑和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别人笑你滑稽,我是笑你可爱。”说着摸了摸杜泽的头。
杜泽脸涨的通红,突然打了他的肩膀:“放屁,你才可爱。”
张卓终于笑了出来:“对啊,我最可爱。”
“就你讨厌。”杜泽转身就要走,不料被张卓从后勾住了腰牌绳子,然后又拽了过去。
“我大学帮你那么多忙,你现在说我讨厌?”张卓弹棉花似的弹杜泽的脸,没吃过什么苦的人,脸摸着都特别舒服,“要不是我,你哪能当上学习委员啊,你说是不是。”
杜泽被他弹的眼睛都花了,又被往后仰在张卓怀里,背后一空毫无安全感:“我不喜欢当学习委员。”,他喜欢当班长!
感觉到几分意外,他停止了挣扎,“你帮我什么了。”
“帮你写作业。”张卓放开杜泽让他起来,自己支起下巴看向窗外,像是一点都不想提起这个话题。
杜泽没有当过班长,大学告别了枯燥紧张的高中迎来新的起点,所以杜泽在学习上更用功,班长不是谁都可以当,却是谁都可以争取,他表现出来的欲望要比张卓想的要多很多。
比如,请班上的男生和饮料开小后门,即使他平时和那些男生没有沟通,也知道他们取笑自己的台湾腔;他开始积极参加班级活动,即使大家都不想参加;开始每天早起跑操场念书,大概没有一个班长是结巴吧。
于是在班长竞选的前一晚,张卓哄睡了紧张不已的杜泽,敲开了隔壁的门,忙着打游戏的几位见怪不怪:“来打一把?”
“饮料喝的爽不爽?”张卓随意的坐在凳子看看一群人打赤膊猛敲键盘,他踢了踢,“明天班长投票。”
男生“啧”道:“我要投给我女朋友。”
另外人附和:“对啊,我不投给女朋友,她还不气死。”
“大卓,你和他哥俩好咱们都理解,可你不能活活拆散我们小情侣吧,那古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呐。”
“真不帮?”
几个人一致的转头看电脑,为难道:“我家那位都和我说好了,要是每个人有两票,我肯定就帮了。”
第二天杜泽紧张的饭都吃不好,张卓对着他的脖子吹一口气:“不就是班长么,班长特别累。”
“可是我没有当过班长,想当。”杜泽咬着肉包的嘴没松。
班级里投给杜泽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张卓,另外一个不是杜泽自己。
张卓取笑他没有坏心为什么不投给自己,杜泽抿抿嘴:“老师不是说不能投给自己么。”
“傻蛋,匿名制啊。”
“那你投给我了嘛……”杜泽嗓音很低的问着,“我也不知道另外一个人是谁,她们说会投给我的。”
张卓抬起下巴就是不说,把杜泽拉起来哥俩好的搂住腰:“走,请你去食堂吃饭,不就是班长么,咱们不稀罕。”
“……我稀罕啊。”杜泽声音哆嗦,大概是觉得自己的付出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平时关系不是挺好的么,为什么最后都变卦了。”到底是为什么,他心里也清楚,只是不想说。
那时已经入冬,米色的围巾围住杜泽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泛红的眼眶,委屈的不得了,但又怕张卓说他娘里娘气所以一个人走在前面:“算了,不当,就不当吧。”
“真的很想为班级效力?”张卓追了上去。
“恩大概很想吧。”杜泽缩起脖子。
“当班长多累,系部什么活动都得你来通知还得四处跑。”张卓觉得杜泽不适合当班长,要不是他对人家存着一点难以启齿的小心思,这票公平公正的来,真不会落在杜泽的头上,“不止这样,你还要当别人的出气筒,别人会在背后说你的不是。”
杜泽转过身刚好撞上他的下巴,一双眼里透着倔强:“不当了,不当了。”
张卓心情愉悦,搂住杜泽的腰笑了笑:“对,不当就不当。”
可要问杜泽大学时期有什么遗憾,他还是会说,没能当一次班长。
张卓看着脸被店里暖气熏红的杜泽,不再戏弄他了:“你不适合做班长。”
“我知道啊。”杜泽看了张卓一眼老实坐回座位,端着架子说,“你是来向我道歉的吗?”
张卓递过去一杯奶茶,不言而喻。
杜泽接过奶茶看到是自己喜欢的味道,嘴巴很小弧度的扁了扁,扬起眉毛傲娇的说了句:“那就这样吧。”颇有些跪安的意思。
“奶狗。”张卓伸出手捏捏杜泽的鼻子,感觉浑身都暖洋洋,“你是搞游戏的,怎么奶成这样。”
“你很过分诶。”杜泽想要挡掉他的手,“就是很过分。”
对面一桌情侣诧异的转过头看向两人,杜泽立马咬牙坐回去,却是怎么都不让张卓碰了。
“明天我给你做排骨汤怎么样?”
杜泽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上班:“要清淡点,太荤就不好喝了。”
其实没了张卓这个吃友,杜泽在家吃饭都吃的不大高兴,现在心情舒畅就连回去上班都不觉得尴尬,况且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应该要感到尴尬的。
该尴尬的,不是那位做错事的人吗?
出去散了会心,办公室里的人看他的颜色就变了好几次。杜泽独行惯了反而不会被此类办公室气氛影响,说开了,给他发工资的又不是这些人,能处就处,不能处也不能看你把我怎么样,还得背地里气的牙痒痒。
杜泽觉得这两年自己变坏了,但是变坏了,他很高兴。
“杜泽,你家都是台湾人吗?”
“我爷爷和爸爸是的,妈妈不是。”
有人说:“我觉得湾湾腔真的好温柔啊。”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露出了笑。
杜泽大概想起了当年被群嘲的场面,歪歪头说:“的确是很温柔啊,说话也不阴阳怪气的,就是很温柔。”
那人陡然坐直,下面的话都给憋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受受是湾湾腔,但是,不娘的,不娘的……orz
第18章 以前低看你了
立春之后真正步入年假倒计时,杜泽享受了几天被人伺候的日子,骨子里的少爷性子就出来了,这天还是加班不过屋外的商铺都已经布置的喜气洋洋,公司内部也多了点红色,他琢磨着回去该和张卓吃什么。
杜泽从美术总监办公室里出来,自他坐下后的那一刻,大家的眼神似乎都聚焦在里他的脸上:“我脸上怎么了吗?”
办公室里的芳姐摇头:“没什么,看你最近春风得意的样子,是碰上高兴的事了吧。”
哪里有什么高兴事,只是喂饱了五脏庙十分满足罢了,杜泽笑了笑:“快要过年了嘛,要放假了。”
虽然芳姐笑的好友善,但杜泽还是感受到了大家眼神里的不一样,像是看一个怪胎,这种态度让他一度无语更是觉得不可理喻,白天大家都是相处友好的同事,可到了休息时间似乎又回到了大学无人相伴的场景,几个人成了小团队欢声笑语,杜泽倒不觉得落寞只是对方扫过来的视线让他不得不在意。
如此过了几天,芳姐是公司里的老人懂得进退,杜泽在休息室和她碰面时开了口:“最近大家都是怎么了?”
“也没什么。”
“我感觉大家对我都很有意见,是因为徐静的事?”
芳姐摇摇头:“也不是,你不要想太多了,不用管他们。”
“芳姐,我不喜欢背后有人嘀咕我,如果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大可以提出来,我错了,我一定道歉。”
芳姐很是为难的看着杜泽,如果因为这事让他对公司产生不愉快的想法,不值得,她左右思索了一番,说:“就是大家吃饭时聊天,聊到了你大学的事。”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