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闻言,立马怪叫道:“哎哟席二你可别说了!我家那老爷子现在成天念叨我呢!就夸你家然然多有天赋多努力,你再到我面前瞎嘚瑟瞎显摆,看我不抽你!”
饭桌上一阵大笑,只有坐谢玉然旁边的白雪歌拉拉他的衣袖,看着他眼睛都在发光,低声感叹道:“然然,你那么厉害啊……”
等大家伙笑完了,何徵舫才端着酒杯,继续对谢玉然说道:“然然是我们里面年纪最小的一个,但是成就一点不比你们这些哥哥差,”他笑着在空中虚点了几个人,又是一段嬉皮笑脸,又说道:“我敬我们然然一杯吧。”
他都端着酒杯伸出手来了,谢玉然自然也不好推辞,只好从旁边抽了个塑料杯出来要往里面倒酒,却被席景煊一把拦住了。
席景煊看向何徵舫,语气里带着些歉意,但口气却坚定得很:“然然还没成年,不能喝酒,这样,徵舫,难得你主动敬酒,这杯酒我就替然然喝了吧。”
何徵舫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太好看。
然而,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脸上又扬起笑容,似嗔似怨地白了席景煊一眼,说道:“你这人,怎么搞得像我要故意为难然然一样?会不会说话了?”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席景煊,只让谢玉然以茶代水,跟自己喝了一杯,才转头戳了席景煊一下,“好你个席二,成天护着你那宝贝弟弟,话都不会说了是不是?”
席景煊忙笑着跟他赔罪:“我就那么一个宝贝弟弟,不护着他护着谁?”
他说的同时还宠你的在谢玉然头发上揉了一下,引得正在跟白雪歌聊天的谢玉然转头抱怨地冲他鼓鼓脸,逗得席景煊眉梢眼底都浮现出柔和的笑意,看得何徵舫差点没忍住变了脸色。
过了好一会儿,何徵舫才把心中的那点不愉快勉强压下来。
这时候餐桌上的众人已经在各吃各的,三三两两的聊着天,蒋东和席景沛都在顾着自己的女朋友,郭文则跟其他人在拼酒,席景煊一边给谢玉然夹菜一边和他聊着天,看他被辣得差点掉出眼泪的样子又好笑又心疼,急急忙忙地给他倒水,看得何徵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顿饭吃了好几个小时,大家都多少喝了点酒,本来酒量就不太好的何徵舫更是喝得双颊通红。
好在何徵舫只是喝酒上脸,实际上喝得并不很多,吃完饭后又利索地跟着众人去了KTV,看不出来一点喝醉了的样子。
KTV里,歌手出道的谢玉然自然是被大家起着哄唱了几首歌,不过到后面,马上就变成了所有麦霸的狂欢。大约是之前喝了点酒的原因,大家都玩得疯得很,何徵舫则完全看不出之前那精神的样子,坐在席景煊旁边,和他在聊天的同时时不时打个哈欠,引得席景煊忍不住问他:“是不是困了?不然我去给你开个房你上去睡会儿吧。”
何徵舫笑着摆摆手,调戏道:“那我睡觉得有人陪着,你提供陪睡服务吗?”
席景沛一听,差点没把嘴里的水给喷出来。谢玉然的脸色却不太好看,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带着满脸笑意的何徵舫,又听他问席景煊:“对了景煊,景沛都找女朋友了,你呢?有这个打算没?”
从席景沛带女友回来后被连着催了好几天的席景煊现在一听到这个问题就头大如斗,他忙说道:“还远着呢远着呢,我工作忙。”
何徵舫脸上笑意更浓。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又说道:“工作虽然好,但是终身大事也不能耽搁了。”他顿了一下,“你可以多在身边关注一下,说不定身边就有适合你的呢?”
大概是之前何徵舫调侃的那句话让谢玉然上了心,现在他说话的内容和语气明明都正常得很,却让谢玉然感觉全身上下都难受得慌。他安静地窝在沙发里,装作玩手机的模样,眼睛却不断往何徵舫那边瞟。
虽然KTV里的灯光有些昏暗,但因为坐得近,何徵舫的一言一行谢玉然还是能看得清清楚楚。
清楚地看到何徵舫不断飘向席景煊的露骨的眼神,还有他不停往席景煊身上靠的模样,谢玉然差点没当场气炸,他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直接往席景煊怀里一扑,让何徵舫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贴着席景煊坐,又在席景煊问他怎么了的时候跟他撒娇,“哥,我想去外边儿走走,我们一起去吧。”
虽然不太明白谢玉然怎么突然想出去,但这要求并不过分,席景煊一口应下了,就想带着谢玉然出去,却被何徵舫一把拉住,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俩:“这可不行啊!大家说好了要玩一整天的,你们怎么能提前开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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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
谢玉然的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他僵着一张脸, 面无表情地看了何徵舫一眼,不再理会他,只赖在席景煊身上,把脸埋在他怀里,抱着他娇声娇气道:“哥,你跟我一起出去嘛, 这边烟味酒味太浓了, 闻着好难受啊。”
还没等席景煊给出回答, 何徵舫马上就笑着说:“然然都那么大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去哪儿都要哥哥陪着啊?男孩子不能那么娇气哦。
闻言, 原本脸上还挂着淡淡笑意的席景煊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他摸摸谢玉然的毛茸茸的头顶, 对何徵舫说道:“然然最近一直不太舒服,我陪他出去走走也挺好的。”他说完,在谢玉然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看到谢玉然捂着后面一下子跳起来,笑容才又一次在他脸上漾开。
“不好意思啊徵舫, ”席景煊向何徵舫笑了一下,“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聚聚吧。”
既然席景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何徵舫也不好再拦着。他甚至还平静地跟席景煊再随口聊了两句,直到看到席景煊揽着谢玉然往外面走去,还不停关切地问话,他才坐下来,放开握成拳的双手, 便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掌心竟然有些发疼,还有些湿湿滑滑的。
借着KTV昏暗的灯光,他才意识到:因为之前太过用力,他的手掌都被支架划破了皮。
乖乖跟在后面走出KTV大门,席景煊才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谢玉然,“你和何徵舫怎么回事?你怎么那么针对着他?”
本以为席景煊对自己维护的态度那么明显,大约是没有看出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却不料早被他看透了,谢玉然顿时僵在原地,好半天才愣着结结巴巴地说道:“什、什么怎么回事?我哪有针对着他?”
他那拙劣的表演,差点没让席景煊以为乔明达对他的夸奖都是自己的幻觉。他无奈地用力在谢玉然脑袋上撸了一把,拉着他上车后才继续说道:“你那态度那么明显,我又不瞎,怎么会看不出来?”
这个回答太出乎谢玉然的意料,乍一听,就愣在那儿了,好半天才眼神四处乱飘,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你都不生气的呀?”
席景煊本来就没怎么生气,看他那副忐忑不安的样子却是突然想逗他一下,便立马板起脸,说道:“一开始是有一点生气……”
他话还没说完,谢玉然就怂得不敢动了。他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席景煊,心被吊得老高,不安地等待着席景煊的批评,却又听到席景煊轻笑一声,接着,就感受到他温暖干燥的手在自己的脑袋顶上揉了揉,语带笑意:“傻,哄你的,怎么那么好骗。”
谢玉然立马抬头,惊愕地看着他。在看到他脸上毫不掩饰的笑容,意识到他真没生气后,立马气鼓鼓地往他身上扑:“你居然骗我!你学坏了!”
他这反应,让席景煊笑得更欢了。他笑了好一会儿,才安抚似的在他背上拍了拍,说道:“多大点事儿,有什么好生气的。”他说完顿了一下,又说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徵舫,不想说就别说了,”他想起今天何徵舫对谢玉然说过的寥寥几句话,也有些不悦:“我都不知道,徵舫出国那么几年,回来说话夹枪带棒,明里暗里让人听着都不舒服……”
“你不喜欢他也正常。”席景煊下了结论,便没再继续纠结这件事,只让谢玉然指挥司机,开去他想去的地方。
对何徵舫那么疏离,倒不是席景煊和他关系不好,只是何徵舫出去得实在太久,就连逢年过节也只匆匆赶回来两天又马上离开,四五年没怎么见面,关系自然和蒋东、夏奕星这种天天窝在一块儿的不能比,和他从小宠到大的宝贝更是没法比。
谢玉然虽然不清楚席景煊的想法,但在席景煊亲口和自己说了他没生气后,也完全放下心,坐在车上看着两边的景色越来越陌生,忍不住有些发怔,转头问席景煊:“哥,我是不是快有一年没来了?”
不知道谢玉然怎么突然想回他小时候待过的孤儿院看看,席景煊点头应到:“你上次来还是过年呢……”他说:“你这一年太忙了,也没什么时间往那边跑,我替你过去看过几次,罗姨她们都过得挺不错的,就是有点想你。”
说着,席景煊还是忍不住感叹:“我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还胆小得很呢,做什么都战战兢兢的,”他笑眯眯地往谢玉然那边瞟了一眼,“现在嘛……耍赖撒娇,没人比你更拿手了。”
谢玉然颇得意地冲他皱皱鼻子:“怎么着?我就乐意耍赖撒娇,怎么啦?”
席景煊最喜欢看谢玉然充满活力跟自己调皮捣蛋的样子,现在看他故意和自己做鬼脸,忍不住失笑,曲起手指在他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
“皮。”
回小时候的孤儿院看看,本就是谢玉然一时兴起,当然也没带什么东西。在席景煊提醒他后,谢玉然才又急急忙忙下车去买了点零食水果,拎着去了孤儿院。
孤儿院的格局与一年前相比,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大约是上辈子离开孤儿院后过得太苦,在孤儿院这段清苦贫穷的时光反倒是他最快乐的时候。时隔一年不见,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看到这些熟悉的景色,谢玉然不禁还是有些莫名的感慨。
席景煊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的愣神,不免有些担忧,柔声问道:“怎么了?”
他声音温柔,却如同一道惊雷,一下子把谢玉然从记忆里给拉出来了。他怔怔地看着这熟悉的一草一木,好半晌才突然道:“哥哥,能被你带回家,我运气真好啊。”
谢玉然扭头看向席景煊。那么多年过去,他也日渐变得成熟,与他记忆中那个人越大靠拢,如果不是他对自己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态度,谢玉然甚至要分不清前世今生。
他本以为上辈子能遇上席景煊不过是他运气比较好,原来却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谢玉然冲席景煊笑了笑,主动拉着他的手走向院长办公室,原本因何徵舫的出现和滕若萍的催促而长时间焦虑不安的心,现在却突然安定下来。
他枉死一场又回到过去,只为走到这个人的身旁。
谢玉然想。
这个人会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这时候正是下午,孤儿院里的小孩正在外面玩耍,看到有人来了,纷纷跑了进去 ,没一会儿,就有一个打扮朴素的高挑的女人走了出来。她一出来,看到两人不免有些疑惑,没等她开口问什么,谢玉然就上前去乖乖喊到:“罗姨。”
罗莎的眼神不太好,眯着眼盯着谢玉然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戴上老花镜才恍然反应过来,她脸上泛起微笑,鱼尾纹一点一点在她的眼角聚集,她笑着摸摸谢玉然的头,说道:“然然啊。”
看罗莎现在认人都有些困难的模样,不太清楚情况的谢玉然不免有些担忧,“罗姨,你眼睛怎么了?”
罗莎笑了笑,安慰他道:“罗姨年纪大了,年轻时眼神就不太好,现在看不清也是正常的。”
她带着两人进了房间内,给他们倒了杯茶水后便带着些歉意地对席景煊说道:“我们这儿……也没什么好茶好水,委屈你们,只能将就一下了。。”
闻言,谢玉然连连摆手,“怎么会怎么会!”他四处看了看,见院里除了那些小孩儿,就只能看到罗莎一人,诧异道:“罗姨,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啊?”
“这大过年的呢,”罗莎看着他,笑呵呵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欣赏,“然然参加的那些节目我也看了……”她上下打量着谢玉然,突然叹了口气:“我们然然也长大啦。”
她握着谢玉然的手,在他的手上轻轻拍了拍。大约是因为在孤儿院常年做事忙碌,罗莎手上有很厚一层老茧,与谢玉然记忆中温柔安抚他的那双手一模一样。罗莎的手温暖干燥,把谢玉然原本还有些冰的手马上给捂热了,她撑着脸,又回想起谢玉然小时候的事,忍不住絮絮叨叨地跟席景煊说道:“然然小时候在这里,又闷,胆子还小,特别是刚到这儿的那几天,谁跟他说话他都不理,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席景煊不是第一次陪谢玉然来孤儿院,这些事却是头一次听罗莎提起。他正襟危坐,好好听罗莎继续说道:“那个时候他在这里太闷了,就免不了被其他小孩儿欺负,零食被抢啊,被小孩儿孤立啊……”罗莎想起那时候的事,还是不免有些感叹:“就因为是小孩儿,什么都不懂,他们反而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她至今还记得谢玉然被那些口无遮拦的小孩儿说得满脸通红,想掉泪又用力憋住,最后冲上去和领头的小孩打了一架,躲在房间里嚎啕大哭的情形。
罗莎微微笑着,偏头看向谢玉然:“那时候的事,然然还记得吗?”
☆、关于恋爱
当然还记得。
谢玉然的父母都没什么关系比较近的亲戚, 在他们去世后,谢玉然便很快变成了没人要的孤儿,虽然邻居看他可怜留了他几天,但很快就因为家庭压力过大把他送到了孤儿院。被送到孤儿院的谢玉然和那些从小就没见过父母的孤儿们差太多,在孤儿院里,也免不了受到那些小孩儿的排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