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得差不多了,也不疼了!”虚竹见念安进殿,笑着答道。
“颜卿,没什么事的时候,你也多来这里照顾一下他,可以吗?”
颜卿点头,“是。”
“今日的药上了吗?”
虽然还未曾上药,但是虚竹一想起自己家主子吃醋时的样子,忙说:“上过了,不必麻烦公子你了。”
“哎呀,你怎么改不了口,叫我念安就好了。”
虚竹正色:“改不了,你受着就是了。”两人这样闲聊起来,不知不觉时间也过去良久。
秦曦正在外殿和秦煜商量着如何处理兵部尚书窝里反的事情。
秦煜说,“你手中的户部贪污一事还没有处理好,怕是父皇不会再把兵部的事情交给你。”
秦曦冷笑,“不必交给我,交给你也是一样的。”然后跟旁边的宫女说道:“吩咐下去,传汐枫进宫。”宫女走后,接着说:“即便他钱勋英无事,我也要让他变得有事。”
第三十六章 试毒
秦曦冷笑:“即便他钱勋英无事,我也要让他变得有事。”
随后,秦曦同念安用过午膳以后,汐枫也到了,此次细心查看了一下念安的伤口,就随着秦曦去了书房。
汐枫笑道:“想清楚了?”
秦曦坐在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拿了匕首在手臂上重重一划,很快便鲜血外露,“以身试毒,未尝不可。”
汐枫从药箱中拿出了小红瓶,“这毒既然是冲着你来的,你要是不中毒,那这毒就没有效果了,这是畅血花汁。”
虽然有畅血花汁,但是封喉草的药性刚烈,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安稳渡过,这些汐枫已经和秦曦说过了,他只能保证他不死,其他的他也说不清楚。
秦曦接过畅血花汁喝下,又涂了一些在手臂的伤口上。
汐枫拿出一个小玉瓶:“这是有毒的玉脂膏。”秦曦从玉瓶中取出一点,涂抹在被匕首割掉的伤口处。
“该回正殿躺着了。”
秦曦起身道:“一会儿秦煜会来看我,这事他会亲口禀告父皇,你记得先让秦尊把念安带回晰心院。”他并不想让秦正天又跟念安打着照面,如果这事再让念安受到伤害,那简直是在逼他逼宫。
汐枫跟在秦曦身后,“此事我知道,这事情结束了,我也想去晰心院坐坐。”
秦曦一躺到正殿,汐枫便朝着外面喊道:“来人啊!二皇子中毒了!”
秦煜早在外面等着了,听到汐枫的声音一声轻笑便往钦安殿赶去了。
不久,秦正天闻声而来。
秦正天走入内殿,“怎么回事?”身后除了王存,居然还跟着秦肃。
秦肃突觉有事发生,“我听说二弟中了毒,怎么回事?”
秦曦挣扎着要从榻上起来,行礼,被秦正天按了回去,秦正天坐到床头,查看了秦曦那已经黑紫的伤口。
“不过是前些日子练剑的时候被利刃所伤,恰逢殿中玉脂膏用完了,没想到从商大人家中拿了一瓶用了些,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秦正天?1" 独君情0 ">首页 13 页, 成行┡是仃氐溃骸安楣寺穑俊?br /> “儿臣派出去的人说,玉脂膏送进宫里的时候,经过二人之手。”
秦肃接着问,“拷问过了吗?”秦肃心中有些不安,虽然他无心皇位,但是那商震一心想要将他捧上储君之位,这些秦正天都是看在眼里了,如果真与商震有关,那他也脱不了干系了,即便此事确实与他无关,那也是百口莫辩。
秦曦看向秦煜,“我已无力顾及这些,只好交由三弟替我好好盘查。”
秦煜点头,“那两人已经在拷问了。”
秦正天沉思了一下,心里想的是这事如果跟商震有关,那谋害皇子的罪,是不可恕的,不知道是不是与秦肃有关。这些年来,四个皇子中,他最喜欢的是秦曦,因为秦曦是兰妃安若所生,也因为秦曦跟他最为相像,做起事来雷厉风行,毫不拖拉,冷酷也不为情所困。
虽然他秦正天因为情,有了一生的遗憾,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因为情而阻碍过他的前程,他的江山。除此之外,秦曦具有文治武功的能力,现在所见不过是一部分,他所知的是秦曦能力还有的挖掘。
秦正天转过头,便看到了汐枫,“这位可是神医汐枫?”
汐枫拱手行礼,“是。”
“我皇儿这毒是怎么回事?”
汐枫道:“此毒是因封喉草而来。封喉草以其封喉见血之快而得名,只不过在此之前,臣曾为二皇子医治过,由于二皇子今日气血有些不够通畅,身体失调,臣在二皇子曾吃的草药中加入了畅血花的花汁,这种花汁全京都只有我的医府才能种的出来。封喉草与畅血花同生一处,封喉草养育的好才能长出畅血花,一般人只能种草,无法种花,两者既是相生也是相克,也才救了二皇子一条性命。”
秦肃佯装悲痛道:“谁!这样害我的二弟?”
秦曦道:“父皇恕罪,近日儿臣正在追查的户部贪污一事,怕是要搁置一段时间了。”秦曦此举,一石三鸟。第一、他要把钱勋英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清理了。第二、他要在他父皇的心中,给秦肃留下一些猜疑。第三、户部贪污的事情牵连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他要暂且搁置一下,再留些时间搜集证据,想到万全之策再一并解决了。
秦正天思虑了一下,跟秦肃说:“这事你暂且接下如何?”
秦曦道:“父皇不可,此事牵连甚广,且利益错综复杂,大哥去恐怕不合适。”这是他拿来安插自己人手到户部和兵部的机会,肯定是不能让给秦肃的。
秦正天也知道秦曦的语下之意就是这事情怕是跟秦肃脱不了干系,所谓利益错综复杂,身为皇子,唯一不敢牵动的,不过是皇家的利益罢了。他们以自己的利益为先,只要对皇家没有利益,而对皇家利益有益处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做。
“那这事便等你封喉草之毒解了再说,也不急于一时。”
“是。”
“煜儿,下毒一事……”
秦正天话尚未说完,一个士兵便急匆匆的跑进来,“参见皇上,各位皇子。”
“平身。”
秦煜问道:“下毒一事,拷问的如何。”
“那宫女原不肯说的,受了酷刑才松了嘴。”
秦正天眼神凌冽,问道:“如何?”
“那宫女说,是从钱将军手中亲手拿到的封喉草汁,还有从将军处拿来的银票。”
秦曦道:“钱勋英?”
士兵有些犹豫,到底还是说了:“是,是钱勋英钱将军。”
秦正天脸上却没有怒色,只沉声道:“请他来清心殿。”
“是。”
大约过了一刻钟,钱勋英赶来。
钱勋英身上仍着着一身的军衣,是刚在宫中当值。依照惯例,六道兵符掌有者,除秦正天掌有皇城禁军总兵符外,每日有一位将军当值,管皇城的守卫布防。这样一来,除非五位将军同时造反,否则皇城就便不会有内战。前日当值和昨日当值得都不是钱勋英,今日方是。
“参见皇上,各位皇子。”
秦正天坐到正殿中去了,秦曦选择回避了这次的受审,反正他已经把事情安排清楚了,钱勋英必死无疑,由跟他们没有直接厉害关系的秦煜出手,其实更加合适,此刻只需要在里面静听变化即可。
“钱爱卿,二皇子昨日遭人毒害,此事跟你可有关?”
钱勋英磕头道:“圣上明鉴,此事与臣绝对无关。昨日并非臣值班,即便是前日也不是臣,臣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去谋害二皇子啊!”
秦煜道:“传宫女。”
那个宫女被虐得浑身是伤,此刻也是披头散发地被带到了正殿之前,双手肿胀,应该是受了夹棍之刑,此时已经不能跪下行礼了。
秦肃道:“父皇,您看她,还是免了下跪吧。”
那宫女心下对秦肃也有了一丝的好感,只不过她管不了那么多,她能做的只有保命罢了。那日她收了那士兵的银子,也想过会有这样的下场了,只是她所想的,是她已到了出宫的年龄,拿了这笔钱到时天高皇帝远,无人再能管着她。
秦正天点点头,那宫女弯了弯膝盖行礼道:“参……参见皇上,奴婢名叫菊香,那日是我给虚竹递的玉脂膏。”
秦煜又问:“你可动了什么手脚?”
那宫女一下子跪到了地上,磕起头来,“皇上恕罪!奴婢……奴婢也是一时让利益熏了脑子。”
钱勋英抬起头来,“我并未见过你。”
“我也并未见过钱将军,那日是一个士兵给我送的一瓶汁液,让我混入玉脂膏中摇匀,再给虚竹。”
秦正天想了一会儿,问道:“那士兵呢?”
秦煜答道:“已经找不到了,怕是已经被杀人灭口了。”
按照宫女的口供,她带着那个宫女寻遍了皇城的全部守卫,没有一人是她所说的那个士兵,秦煜推测是已经遭遇不测了,至于这个宫女,怕是在垂死的边缘挣扎了,不过因为自己的及时找到留了一命罢了。
钱勋英一脸喜色:“那就是与臣无关了!这件事肯定是有人要陷害我的!”
秦正天眯着眼睛问道:“那你认为是谁呢?”
“是……”钱勋英也说不出来,他要是说是商震,那就是摆明了说是大皇子秦肃,秦肃此刻肯定不会帮着他说话,他肯定是要死的。如果他说是二皇子秦曦,不仅说秦曦已经猜到他对秦曦的算计,只怕会贻笑大方,难道要说二皇子贼喊捉贼,自下封喉草毒自己只为了害他一个小小的兵部尚书吗,没有人会相信他的。
况且,这毒确实是他下的,只是没想到秦曦会活下来,本来想靠着这事把商震拉下中书省长的位子,自己可以顺势而上。没想到竟被查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精心设下的局,到底是怎么被破的,他一直想不通。
秦煜笑道:“钱将军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无罪呢?”
“那日并非我当值,我看,这个宫女也是乌合之众,一定是有人设计陷害我的!”
宫女跪着磕起了头,“菊香知道自己做错了,如今说出真相不为别的,只为心安和皇上留下奴婢一条贱命。”
“卖主求荣,你还想朕留下你的命,王存,拖下去杖毙。”
“皇上!皇上饶命啊!皇上!不要!”可怜菊香做错了事,已经失了转机,这会儿被人一路拖着出去,双腿直蹬,即便是流了再多的眼泪,也无济于事,难逃一死了。
秦肃看她的样子,也知道她不过是被一时的贪欲蒙了眼睛,做出了这等事情,害得却不止她自己一个人,这会儿反而陷自己于不仁不义之地。
汐枫在里面听了良久,几人聊的东西已经足够让秦正天生疑了,尤其是钱勋英明明在人前是秦曦的亲信,可是这会儿与秦正天求取信任却根本不提他与秦曦半字,已经够让秦正天怀疑了,这下也该是重头戏了。
第三十七章 赐毒
汐枫听了良久,也该让一切尘埃落定了,这才从内殿中走出来,款款道来:“要知道钱将军是否真的包藏祸心,不妨先行搜他的钱府。”汐枫这一记,是希望钱勋英能够放松警惕,也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钱勋英很是开心道:“搜便搜,我钱勋英光明磊落,若是因此能够证明我的清白,那便请皇上搜府。”说完,还跪在地上,把头磕了下去。
秦正天思量了一下,只好道:“那便搜府,煜儿,你带人亲自前往。”
“是!”
汐枫喊道:“慢着。”然后从手里拿出一株草药,正被手帕包着,“这便是封喉草,三皇子可否认得?”
“认得。”
“那如果被做成药汁,只有气味,三皇子又可否认得?”
秦煜没有说话,秦正天明白了汐枫的意思,直接发话:“那便劳烦汐枫神医随着一同走一趟,好好搜查一番了。”
“自然的,替皇家办事,难免小心谨慎些。”
秦煜带人来到钱府,是城东的一处大宅子,府中远远的一眼都看不见多宽,进入府中,也能看到房门林立,搜查起来本应是难事。但是汐枫有意留在晰心院中用一次晚膳,不免加快速度,直奔主题,不过片刻,就在钱勋英家中的后门收拾垃圾的地方,发现在一些残渣。
汐枫心想,钱勋英现在这个时候在宫中应该很开心,以为大可因此高枕无忧。他之所以那么大义凛然,嘴上说着光明磊落,那是因为他早已把那封喉草的残渣清理干净了。但是只需要汐枫放入一些封喉草的残渣,就足以令他溃不成军了。
不仅如此,汐枫在路过书房的时候,还在书房的匣子里放了几封前些日子被虚竹拦截的书信,此时也一并被人搜查出来。
纵使秦煜不想做对秦肃有害的事情,即便他自小就喜欢他的二哥更多一点,他们到底也是一母同胎的亲兄弟,他也想好好保护他的大哥。但是到底,搜查到了,无奈之余,便只好一并带回宫中。
几人回宫,将残渣和书信向秦正天呈上去,秦正天看完大怒:“这是什么?”
钱勋英口不择言,“这,这不可能,一定有人陷害我,我的……”
秦煜抓住破绽,“你的残渣呢?”
“皇上,臣是被冤枉的啊!”钱勋英跪着开始疯狂磕头。
秦煜道:“钱将军,这封喉草虽然见效快,但是这整个京都有种的也不过那几处地方,需要我带人再行搜查吗?”
汐枫道:“搜查记录轻而易举,况且现在,已经人证物证俱在。”
秦正天打开了那几封书信,其间内容不过是钱勋英询问秦肃要如何处理之前几处由他管理的灾民避难所罢了,秦肃的回应、内容都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如果说前面秦正天对钱勋英和秦肃的关系只是怀疑,那这会儿的怀疑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