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道夫点点头。
“你有足够的能力带着我和孩子们,在这块大陆上生存,”罗伊鼓励道,“说句夸张的话,你只要想去哪里,没人能阻挡得了你。阿道夫,你只要坚定的往前走就好了,你不用犹豫,因为任何犹豫都不是你的对手。”
阿道夫听了这番话心中有所顿悟,那点对未知的迷茫被驱散了几分——
用不着迟疑,只要往前走就好了,反正好事坏事都不是大事,只要他和罗伊在一起,一家人一直在一起,任何问题都不是问题。
阿道夫心头的那根弦放松了下来,他忍不住抱紧罗伊:“罗伊,有你真好。”
罗伊没说什么,只是吻了吻他的嘴角:“乖。”
第二天,他们同安托万挥手告别,踏上了不知道去哪儿的旅程。
刚开始罗伊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地,他们一家四口就跟野人一样游荡在荒野里。
野外的确适合兽人生存,半大的班森都自己学会猎兔子了,阿道夫便开始教授他一些捕猎技巧,连带着教给儿子女儿几个魔法,没想到孩子们还真挺有天赋,没几天就学会了,央求着要学习更多。
这让怎么也学不会魔法的罗伊有点堵心,但堵着堵着他也就习惯了,一家四口三个会魔法,剩下的一个会不会也没太大关系……好吧,这只是一种自我安慰。
罗伊一家在捕猎的过程中攒下一张张动物皮毛,他们到了繁华的城镇就将它们出手,大袋的金子携带着不方便,罗伊看着镇上有类似银行的存在,就将其换成了一张特殊材质的小卡片。
阿道夫原本还想着这么张小东西能做什么用,罗伊不会是被骗了吧?等到对方带着他用小卡片买了一只漂亮的牛角帽,他才惊奇的发现这玩意儿真的能用。
罗伊将牛角帽给阿道夫戴上,左看右看非常的满意,有点像凶狠的维京人,但真正的维京人铁帽子上是不镶牛角的,他买这个帽子的原因很随意,只是觉得它有趣,阿道夫也挺喜欢,就买了。
但事实上阿道夫才戴了两天,这帽子就换了主人,儿子班森也看上了这只帽子,又卖萌又死缠烂打的求了两天,终于美滋滋的把牛角帽盖在了脑袋上。
即使帽子沉重,戴上眼睛都露不出来,他也要死死的把住这顶帽子,没多久,这帽子就被这皮孩子折断了牛角,气得阿道夫把班森吊起来打了一顿。
他们走了大概一个月,路过了好些个小城镇小村庄,这才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城市,进城还要每人交一个金币,小孩半个金币。
一个金币抵得上一个普通人一个月的口粮,这进城费平心而论是贵了,但罗伊他们的金币富裕,区区三个金币也不在话下,就交钱进了城。
刚进去没多久,附近就有一块空地站满了人,大家凑在一起抻着脖子死命伸头,又左右碰头议论纷纷,看起来好不热闹。
罗伊拉了一个路人询问:“这是在做什么?”
“库鲁斯子爵要处决他的奴隶!”那人道,他瞧了瞧罗伊一家子的穿着,又看了看他们手里牵着的羊,“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
“是啊,怎么了?”罗伊奇怪道,“那奴隶犯了什么罪?”
“你们可小心一点,库鲁斯子爵第二不待见的就是外地人了,”路人劝道,“你们最后快走。”
“这……”罗伊不明所以还要追问,就听见最前面一阵哗然声,一道重物落地的声响,路人回头倒吸了一口气:“天哪,真砍了吗?这可怜的兽人奴隶。”
听到兽人两个字阿道夫敏感的抬头:“怎么回事?”
路人看了看左右,小声的道:“库鲁斯霸道残暴,喜怒无常,他两年前咬了口梨子,觉得梨子不甜,就扔了,那可怜的兽人奴隶捡起梨子,原本是按主人的吩咐准备扔了,但他的孩子看见了,求着想吃,那奴隶想想这是主人不要的,孩子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就偷偷塞给孩子。”
“那孩子把梨子吃的干干净净,他想着要是把梨核找地方种下,或许会长出一颗梨树,就偷偷在奴隶院子里种下了,没想到真的发芽长出了小树苗,今年春天还结了几个小梨子,孩子正高兴着呢,可前两天子爵得了一个叫望远镜的稀罕玩意儿,在庄园里的最高处四处看的时候,正巧看见了,就……”
路人叹了口气:“子爵说,他不要的东西也是属于他的,那奴隶犯了偷窃罪,要斩去头颅,孩子也是同罪,念在年纪小的份上,也要割去舌头和耳朵……现在奴隶父亲死了,明天的这个时候,那个孩子也要行刑了。”
路人摇摇头,见没什么可看,就先一步告辞走了。
人死如灯灭,围观的众人纷纷散去,只有罗伊和阿道夫站在原地,刽子手将兽人血淋淋的头颅插在长矛上搁在一边,又牵来了几只野狗,刚准备放手,忽然发现身体不能动弹了。
阿道夫满脸的愤怒,他将野狗和刽子手还有周围的侍卫都揍得鼻青脸肿,然后拿了一块干净的布,把长着兽耳面色灰白的头颅从长矛上取下,郑重的包了起来。
罗伊抬头见到阿道夫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辆推车,正将那无头尸往车上放,又扒了那几人的衣服将无头尸严严实实的盖好,他这才将盖在孩子们眼睛上的手放开。
孩子们看看推车又看看爸爸面无表情的脸,最后把脑袋转向了罗伊,罗伊温和道:“我们先不进城了,要到郊外做点事,然后再回来。”
因为布了结界的缘故,除了那几个被揍的倒霉蛋,并没有人注意这里的异常,阿道夫推着小木车,罗伊抱着俩孩子,两人沉默的出了城。
“这样的事情怕是不会少,”罗伊道,“我们之前在路边看到的一些人骨头,不是饿死的,就是被人杀害的,已经被野兽啃得只剩下骨头了。”
阿道夫大力的挖着坑,挖出来的土慢慢在一旁堆起来一个小山坡。
“有些贵族有些皇室,就是这样不把人命当命,他们把奴隶就看作牲口一样。”罗伊又道。
阿道夫还是不说话,只是把无头尸放进挖好的坑里,并小心的把那颗人头按在它该按的地方。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会支持你的决定。”罗伊最后道。
阿道夫把坑填了回去,又把小土堆铲平,然后他回头,与罗伊对视,对方正平静的看着他。
“谢谢你,罗伊,”半晌,阿道夫道,“我要把那个孩子救出来。”
☆、五刀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故事发展非常惨烈,慎入慎入慎入
从贵族手上抢人不是一件大事,但这贵族是本地的地头蛇,放手去做的话麻烦肯定不少。
但割去耳朵和舌头,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些,而这一切的源头,只是因为一颗被随手扔掉的梨?
罗伊想起来小时候,那时候他还是血族?4" 傻瓜老攻是狼神0 ">首页 36 页, 律哪切┠辏鞘焙蚝诎档闹惺兰透展ヒ涣桨倌辏帕粝吕吹哪宰硬缓檬沟墓笞迦椿褂胁簧伲⑶液驼馕徊斜┑淖泳粲凶畔嗬嗨频哪曰芈贰?br /> 曾经有一位贵族自诩高贵,他为了能在庄园里欣赏远处一望无际的田野,下令铲平了一个村庄,只因肮脏卑贱的贫民居住的村子,会影响他看风景的心情。
那时候因为人们的见识浅薄,这样的智障数不胜数,出生在那个时代的罗伊也受了一些影响,中二高傲的气息挥之不去,当然在冈格罗公爵的教导下,他的脾气慢慢的收敛了不少,至少不会干那些看起来很愚蠢事实上也非常愚蠢的事。
“你知道要去哪里救那个孩子吗?”罗伊问。
阿道夫摇摇头,他道:“可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罗伊一怔,下意识的扬起了嘴角。
他们重新交了金币返回城里,当晚,崽子们睡着了,阿道夫布好结界,和罗伊一起前往库鲁斯子爵的庄园。
庄园的面积挺大,守卫却不多,也不知道是自信还是心大,门口的那两个士兵还倚着墙打起了瞌睡,罗伊和阿道夫对视了一眼,很顺利的溜了进去。
这里面积虽大却难不倒罗伊,他曾经拥有的城堡和领地比这儿大得多,但所有贵族的屋子结构都是大同小异,罗伊让阿道夫贴着墙壁躲好,自己变身小蝙蝠飞进了屋子里。
他转悠了一圈大致找到了地牢的位置,出来的时候正巧路过餐厅,那位子爵正在用餐。
库鲁斯子爵隔着一张长桌和他的夫人一同进餐,他刚切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忽然勃然大怒:“叫厨娘过来!”
厨娘慌慌张张的来到餐厅,提着裙角向子爵行了个礼:“大人……”
“我说了牛排要三分熟,要用三十年份的红酒渗透到牛肉里!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东西!”库鲁斯将盘子往厨娘身上一甩,对方缩了缩脖子,没敢躲开,剩下的牛排连着汁全甩在了她的身上。
子爵指着她破口大骂:“蠢货!你居然做成了五分熟!红酒还把牛排给腌过头了!连牛排都不会煎,你这样的厨娘要来有什么用?”
说着,他狠狠地踹了厨娘一脚,警告道:“下次再有这样的失误,我一定要砍断你的双手!”
“是、是,主人。”厨娘唯唯诺诺的答应道,提着裙摆逃命似的退了下去。
罗伊小蝙蝠倒挂在吊灯上围观了全程,这样粗鲁的对待女仆实在是不应该,那子爵夫人也是冷漠的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在那里看着,看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罗伊拍打着翅膀飞出了窗户,招呼着阿道夫去往地牢的方向。
他们小心的避开那些忙忙碌碌的侍从,畅通无阻的来到了一个暗室,罗伊轻手轻脚的打开门,一道幽深的通往地下的楼梯出现在他们面前。
楼梯里完全没有任何灯光,阿道夫变出一团火,罗伊顺手关好门,两人一步一步往下走,很快就走到了囚室。
空荡荡的地牢里回荡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孩警惕的抬起头:“你们、你们是谁?”
罗伊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阿道夫伸出那团火,往铁锁上一烧,一滴滴铁水落在地面上发出了吱喳的灼烧声,门开了。
罗伊快步走进囚室,把小孩拎了出来,阿道夫用着刚才的方法烧掉了他身上的镣铐。
小孩犹疑的跟在他们身后:“你们……”
“我们带你走。”罗伊轻声道。
“我、我爸爸呢?”小孩紧张的问道。
“对不起,”阿道夫回答的有些艰难,他内疚的道,“你爸爸已经去世了,我们来的时候晚了一步。”
“爸爸……”小孩没忍住哽咽了一声,他狠狠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是我的错,我不该贪吃,不应该种那棵树。”
“这不是你的错,孩子,是那个子爵他脑子……”罗伊的耳朵动了动,他忽然道,“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阿道夫快步走在最前头,他将手心的火焰一翻,一切又恢复了黑暗。
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高举着火把的人走进了囚室,正是库鲁斯子爵,他刚抬起头,就见到一个俊美的男人拎着一个衣着破烂的小孩,站在他的面前,库鲁斯不由的警惕道:“什么人?”
话音刚落,他的后颈一痛,瞬间失去了意识。
阿道夫跨过昏厥的库鲁斯,在爱人的面前站定:“没事吧?”
“没事,”罗伊看着倒在地上的子爵,皱起了眉头,“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里面,里面有东西。”小孩弱弱的插了一句,“库鲁斯子爵每天晚上都会一个人来到最里面的囚室,我有时候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罗伊被勾起了好奇心,他和阿道夫一起把库鲁斯子爵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并关在了原本绑着小孩的囚室里,阿道夫还重新用火焰糊了一道锁,这才领着罗伊和小孩走向地牢的最深处。
最里头的囚室是空着的,事实上除了这个兽人小孩被关在地牢里,就没见到其他人。
“子爵只会把犯人留下来三天,第四天就要把囚犯当众处决,因为我是小孩,所以才多留了一天。”小孩西亚道,“可我被关着的时候,每天晚上都能看到子爵路过我的囚室走到最里面的囚室,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罗伊走进这间最深处的囚室,环视四周,看上去很平凡,他摸了摸囚室的墙壁,忽然按住某一块砖,用力的按了下去。
一阵巨响之后,囚室的墙壁被一分为二,里面是一间豪华的卧室,一个赤果着后背的兔耳少女哆嗦了一下,钻进了被子里。
罗伊的动作一顿,他转头看向阿道夫,却发现阿道夫正在好奇的研究着能一分为二的墙壁,他再看看兽人小孩西亚,对方羞红了脸低下头,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罗伊咳嗽了一声,转回目光:“这位小姐,你是……?”
被子里的那团动作忽然一顿,露出一张美貌的脸,兔耳少女道:“你、你们……是来救我的吗?”
罗伊和她交谈了一番,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这位兔耳少女是一名兽女支,原本属于城里最大的女支院,还没开始接客,两年前,库鲁斯子爵逛女支院的时候发现了她,重金买了她之后便藏在地牢里娇养着。
子爵每天以惩罚、处决囚犯的名义,夜夜前来强要兔耳少女,后来她生了一窝又一窝的兔子,全被子爵给做成了兔子汤,硬逼着她吃下。
兔耳少女的心思单纯,也没经过性教育科普,完全不懂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一直呆在这间密闭的屋子里?为什么她不能穿衣服?为什么她要和子爵干那样的事?为什么她会生下兔子?为什么她喝兔子汤的时候会忍不住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