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最后一名家长的身影远去,女老师指挥两名士兵抬起办公桌,上了一辆车子离开。
于是乎,小学的附近只剩下一班班戒备森严的士兵,还有校内新入学的五百名孩子和数名老师。
“行了,你们的父母都走了,再嚎他们也不会回来的,赶紧给我闭嘴排队!”
当所有父母远去后,校园里的老师们就变了脸色,连营业性的微笑也懒得摆出,直接不耐烦地对一干孩子呵斥起来。
按照上面的要求,五十个孩子一个班,一个年级一共有五百名学生。
因为这是新建立的‘特区’,所以暂时只有一年级。
上面没有多余的要求,老师们也不想多事。
他们把在校园里逃窜的孩子一个个揪出来,集合在一起,很快,五百名孩子就全部到齐。
五百名学生乌压压地站在一起,像小猪崽一样被困在方寸之地,任由老师们挑选。
不一会儿,每名班主任就挑好了学生,各点了五十个孩子归自己管理。
白言被分到了四班,他们班级的班主任,是一个叫宁秀丽的女人。
宁秀丽染着一头大波浪的黄发,浑身充满了风尘气,十分不像是一名老师。
不过,和其他老师比起来,宁秀丽已经相当不错了。
其他老师见孩子不听话,有直接动手的,而宁秀丽虽然穿着打扮和老师这个职位很不搭边,可至少没对学生动手,看起来还有那么一点底线。
重新清点了人数,确定五十个孩子一人不少。
宁秀丽板起脸,不客气地大声道:“上了学,你们也别想回家了。在这里报名就是开学,只有毕业你们才能离开学校,老实点六年很快就过去了,都听清楚了没有?”
人堆里响起三三两两的迎合声,还有许多孩子没有答应,在低着头哇哇大哭。
见状,宁秀丽的眼中闪过一丝恶毒之色,但她还是压抑住了,忍着不耐烦领着一干学生进了教学楼。
一干人浩浩汤汤地朝一年级四班走去,路上,有几个没哭的孩子东张西望,对学校里的东西充满了好奇。
学校里的设施极其老旧,墙壁上的油漆褪色,还有不少墙皮剥落,星星点点的,甚至还有蜘蛛网挂在墙角。
随着众人走过,木质的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显然也用了很久。
快到四班的时候,一个女孩突然道:“老师,这里的图画好奇怪啊,为什么他们的眼珠子会转?”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宁秀丽斥骂了一句,但很快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惧色:“会动的图片?你别胡说,图片里的人怎么会动?”
“是哪里的图片?你赶紧指给我看!”
受到老师的关注,女孩感到十分高兴。
她立马用小手指向墙壁,对着其中一幅照片道:“就是她!刚才我们走过的时候,她的眼珠就一直跟着老师你在动……老师,你是不是和她认识啊?”
在女孩指认图片的时候,白言也立时看向了女孩指着的方向。
那是一幅女人的半身画,画像被木质的画框装裱好,被端端正正的挂在墙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画像的下面有一行潦草的字迹,据字迹介绍,这是很久以前学校的一名女校长。
画像上,女校长笑容可掬,看起来和蔼可亲,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显得那么慈祥。
然而,和慈祥的面孔不同,女校长的眼睛却诡异的歪着,她的眼睛朝四班的方向倾斜,直勾勾地盯着宁秀丽刚才站着的位置。
白言记得,一开始女校长的眼睛应当是平视前方,不应该是这样的。
图片又不是电视,上面的人自然不会动。
女孩说的是真话。
因为是亲眼目睹,所以白言信了女孩的话。然而宁秀丽打量了图片一番,只觉得女校长的眼神渗人,对女孩的话将信将疑。
她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特区’里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
然而,宁秀丽还是不敢相信她才来了这么点时间,恐怖的事就发生了。
想起这个年纪的孩子最爱撒谎,宁秀丽的眼神立刻变得凶恶起来。
她心里又惊又惧,为了掩饰自己的恐惧,她冲着女孩就训斥道:“闭嘴!别胡说八道,说什么不吉利的话?赶紧给我进教室!”
“老师,我没撒……”
“给我闭嘴!”
女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宁秀丽扇了一巴掌,勒令开始哭泣的女孩滚进教室。
把所有孩子都赶进了教室,宁秀丽站在门口,不安地看了图片一眼。画像上女校长的眼神越发诡异,让她心里更加不安。
此时,她已经有些信了女孩的话,但她安慰自己,上面跟他们保证过的——
如果校园里的鬼开始杀人,最先杀的也是这些早就该死的死孩子。
呆在‘特区’里虽有风险,但只要小心一些,他们这些老师还是没那么容易死的。
第104章
关上教室的大门, 宁秀丽俯视着一干小萝卜头, 心中充满了变态的快。感。
在社会上, 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是一个欠债无数的卡奴,但在这里, 她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对于这群孩子,她想怎么整就怎么整。
拿起教鞭, 宁秀丽狠狠敲了两下黑板,示意小萝卜头们该听讲了。
然而, 一坐在椅子上,一些孩子就好像有了依靠, 他们趴在课桌上大声嚎哭起来, 完全没有理会宁秀丽的意思。
见竟有孩子不听自己的话,宁秀丽拧起眉头, 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现在家长走了,其他老师也在自己班里,她不用再伪装下去。
于是她走下讲台,大步走到哭得最凶的一个孩子身边,拎起教鞭就狠狠地往他身上抽。
宁秀丽边打,边面目狰狞地道:“还哭?再哭我打死你!你爸妈都不要你了, 你还有脸哭?”
“还有你们, 谁再哭我也一起打了!”
宁秀丽手执教鞭,眉宇间的凶狠之气镇住了大部分孩子。
看她手底下的孩子被打的哇哇大哭, 顿时,一大半孩子都吓得不敢再哭,捂嘴小声抽泣起来。
然而,还是有一个孩子胆气大。他一边干嚎着,一边大声嚷道:“你胡说!我爸妈只是送我来上学的,到了晚上,他们还会来接我回家的!”
“好!还有敢顶嘴的!你以为你是谁?”宁秀丽气笑道:“我实话告诉你们,你们这群死孩子早没人要了,我就是打死你,你爸妈也半个屁都不会放!”
说着,宁秀丽丢下手中的孩子,大步走到犟嘴的那个孩子身边,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刮子,紧接着教鞭也如雨点一般噼里啪啦的落在这孩子身上,直到他被打的服服帖帖,连哭也不敢哭,宁秀丽才意犹未尽地收住了手。
在宁秀丽的恐怖统治下,教室里鸦雀无声,连抽泣的孩子也生生噎住了,双目含泪地看向宁秀丽——因为老师说了,不看黑板的学生也要挨打!
看到底下的孩子们想哭不敢哭,红着眼也要看向讲台的样子,宁秀丽不能更满足。
她倒了血霉被送到‘特区’,但心里不爽能整这群孩子,是‘特区’里的唯一一件好事。
宁秀丽用毒蛇般淬毒的眼睛扫视了一群,确定没有一个敢挑战她威严的,才满意地开口道:“你们都听着,以后你们就是四班的学生,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在今后的六年里,你们一切都必须听我的!谁敢不听话,今天的那两个就是下场!你们有谁不服的吗?”
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两个孩子还在小声抽气,教室里谁敢不服。
一时间,教室里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到,宁秀丽双手环胸,显然是非常满意这个效果。
知道所有的孩子都被她打服了,宁秀丽拿起一堆纸牌、曲别针和马克笔,让排头的学生挨个发下去。
等所有的学生都有了一张纸牌,宁秀丽命令道:“你们都把自己的名字写上,然后用曲别针把纸牌挂在自己的胸前。除了睡觉,谁也不准把纸牌摘下来!
我没功夫记你们这群死孩子的名字!
都给我赶紧动手,谁敢磨蹭我打死他!”
宁秀丽的作风完全不符合教师的身份,然而在场的孩子都被吓破了胆,没有敢提出抗议的。
马克笔对一年级的孩子来说有点大,但宁秀丽狠厉的手段在前,没有人敢违背她的话。
于是,一群孩子勉强拿起马克笔,歪歪扭扭地在纸上写起名字来。
然而,有几个孩子拿着纸牌发呆,看到面色不善的宁秀丽,吓得无声掉起了眼泪。
“说!你们怎么不写!”
看几个孩子迟迟不动笔,宁秀丽厉声辱骂起来。
见宁秀丽走到自个儿身边,一个写不出名字的男孩吓得哭出了声,捂着脑袋哭道:“老师,我不会,我不会写字!”
“不准哭!”宁秀丽厉喝了一声,男孩立刻止住了哭声,无声地掉金豆豆。
问出了男孩的名字,宁秀丽草草在纸牌上写了他的名字,对于其他几个,宁秀丽也如法炮制。
在写到最后一个女孩的时候,女孩看着纸牌,怯生生地道:“宁老师,我叫林淼淼,好像不是这个苗。”
女孩的话让宁秀丽脸色通红,但她转瞬就变得凶狠,用教鞭狠狠抽打了女孩一下,阴冷地道:“我写的是什么那就是什么,从今天起,你就叫林苗苗了,你有意见吗?”
“没,老师我喜欢这个名字!”林淼淼双目含泪,却忙不迭地摇头,生怕宁秀丽再给她来一下。
挂完了纸牌,一节课也就结束了。
早上报名用的时间比较多,因此下课后,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一干小萝卜头饿得饥肠辘辘,对午饭望眼欲穿。
尽管宁秀丽这个老师十分恐怖,但他们还是不免对午饭有几分期待。
很快,一大箱盒饭运来,在宁秀丽的指挥下,一个个小萝卜头有惊无险地分发完午餐。
今天的午餐是炒饭,几天来只吃了苹果,白言也觉得有些饥饿。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炒饭,结果他把炒饭拨开,就发现了不对劲——炒饭里竟然混了不少头发和沙子!
白言抬头朝四周望去,发现其他人的情况和他一样。
知道这是个普遍现象,不是在针对他,他就低下头,默默舀了一勺炒饭吃下,有得吃总比没得吃好。
白言还可以忍受,但其他孩子可受不了了。
虽然被送到这里,说明他们的父母对自己的孩子完全不在乎。但抱着投资的念头,这些父母供给孩子的饭也都是正常的,没有学校这么糊弄。
尽管宁秀丽的威压在先,还是有孩子放下了勺子,撅着嘴道:“老师!我的炒饭里有一只炒焦的苍蝇,连苍蝇腿都给炒焦了!做饭的一点也不认真!能不能给我换一份啊?”
听到盒饭里有苍蝇,宁秀丽毫不意外。
食堂的师傅也是被迫进入‘特区’,在‘特区’里工作的人,服务态度能好才怪。宁秀丽闭着眼也能想到,这些虫子和沙土是厨师故意放进去的!
食堂里的工作人员任务是准备孩子们的饭食,他们老师倒不用吃这个,有专门的小灶。
虽然宁秀丽也觉得苍蝇炒饭实在恶心,但以后的饭想必也是这样的。
这些死孩子一口不吃,饿死了都是她的责任。
在学校里,她可以随意打骂孩子,体罚孩子,然而,她要是把孩子弄死了,鬼一定也会弄死她!
这些孩子都是鬼的玩具,鬼可以杀,却不容他们这些老师染指!
怕孩子们绝食饿死,也是愤怒于他们敢挑战自己的权威。
宁秀丽恶从胆边生,上去就按住这名‘挑食者’的头,把他的头猛地按进了饭盒里,嘴巴正冲着饭盒里的那只苍蝇。
“吃,给我吃!”
“行啊你,还敢挑食!”
“今天你要是不吃完,看我会不会弄死你!”
良久,宁秀丽才松开手。
从饭盒里爬起来的男孩脸上沾满了炒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却不得不在宁秀丽的压迫下,把饭盒里的炒饭吃的干干净净,连带那只苍蝇,也囫囵吞下。
有男孩的前车之鉴,原本想要嚷嚷着换盒饭的孩子也老实了。
怕宁老师把自己的头也按在饭盒里,学生们都勉力去吃自己饭盒里的饭。
可是,饭盒里的饭实在是太恶心了。
不少学生咽下一口饭,就被头发黏腻的触感弄得几欲作呕。
看到有学生想把饭吐出来,宁秀丽冷笑道:“吐!随便吐!吐出来多少给我吃多少!我看谁敢剩饭!”
她这话一出,吓得学生们赶紧喝水,有的挥动小手使劲拍打自己的脖子,强行把呕吐的欲望压了下去。
宁秀丽看着一脸痛苦的众位学生,心里充满了快意。
她知道沙土很脏,吃了可能会生病。
然而在‘特区’里,这些被送来的孩子是不会轻易死的。
被打,吃脏饭,这些死孩子都不会有事,可是绝食不吃,还是会死人的。
实际上,学生们每餐只吃一点儿也死不了人,但宁秀丽就是想折腾他们,期盼他们早点死掉——
按照合同,只要学校里的五百个兔崽子都死光了,她就可以结束工作,拿到巨款从学校里出去。
学校里的鬼一般不会对老师动手,但这毕竟是‘特区’,在‘特区’里工作的人,十个人里能出去一个就不错了!
监督学生们吃光了午餐,宁秀丽才挥手让他们放回饭盒。
吃完了午餐,接下来就是午睡。
宁秀丽不觉得这些死孩子有什么必要午睡,她认为这都是一群早晚要死的货,随便对付些就得了。然而,这是合同上的规定,尽管她嫌麻烦,还是得捏着鼻子赶一群孩子去寝室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