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风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在白易面前低头:“我错了。”
“你错什么了?”
“不该自称老公。”
白易闻言,抬手对着白若风的后颈呼了一巴掌:“笨蛋!谁说不能叫老公了?你错就错在应该让荆兴替主动喊你老公。”
“……啊?”
“你仔细想想,你自称老公和茶叶片子主动叫你老公,哪个爽啊?”白易嫌弃地把满脸茫然的儿子推到一旁,“实在想不出结果,就想想在床上……”
“白易!”开车的缪子奇忍到现在,终于受不了了,减速靠边,“给我坐到副驾驶座上来!”
“凭什么?”白易舒舒服服地往后一倚,“我和儿子交流感情呢。”
“你那是交流感情?”
“你不会的,还不许我们儿子会?”
“我怎么就不会了?!”
“那成啊,晚上试试。”白易脸不红心不跳,揉着腰喘了口气,“就是不知道某人还有没有以前厉害了。”
开着车的缪子奇没有回答,但是车速猛地提了一倍。
坐在一旁的白若风胆战心惊,既怕爸爸们身上的战火烧到自己身上,又怕错过什么骚话以后不能有样学样地用在荆兴替身上,一颗心恨不能掰成八瓣,每一瓣里头都堆满了纷乱的心思。
两周呢,片片会不会像小时候一样难过?
然而白若风再怎么愁,还是坐上了飞往帝都的飞机。白若风从小到大,类似的航班坐了不知道多少,却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煎熬,他在座位上扭来扭去,最后烦得白易直接砸了本警校的招新手册过去。
“消停点。”
白若风委屈地接过,看了几眼,字就全部浮在了眼前,组成一张荆兴替的脸。
以前白若风特瞧不起那种告个别或者分个手搞得婆婆妈妈的小情侣,等事情轮到自己头上,瞬间矫情得不行,连带着看窗外的云,都能看出满心的忧愁。
“爸,你看那朵云像什么?”
“像什么?”白易不耐烦地问。
“像我爱片片的心,那么柔软,又那么纯洁。”
“……”
“儿子,你看那朵云像什么?”
“像什么?”白若风没想到还能得到回应,连忙顺着白易的视线往外瞧。
白易冷笑:“像你被我揍的时候吐出来的血!”
“……”
白若风终于消停了。
飞机平稳地停在帝都国际机场,白若风跟着爸爸们一出航站楼,就看见拉着外公的手蹦蹦跳跳的缪若雨。
小姑娘长高了不少,抽条了,人也漂亮了好多,见着白若风,立刻扑上来:“哥哥!”
白若风抱着自家妹妹掂了掂:“呀,变胖了。”
于是缪若雨和哥哥久别重逢的感动一扫而空,气鼓鼓地蹭到白易怀里去了。
“哥,你这种不解风情的直男A怎么可能找得到男朋友?”
“我已经和你荆兴替哥哥求婚了。”白若风毫不示弱地反驳回去,“只要他不觉得我是不解风情的直男A,那就成。”
“荆兴替哥哥答应了?”一直在帝都的缪若雨信息有些滞后,听了白若风的话,急不可耐地追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结什么婚。”白易当头给他们泼了盆冷水,“你哥是回来考警校内测的,想娶人家茶叶片子,再等个几年吧!”
白易的话又被白若风的外公听了个七七八八,老白这些年重新回到了军区,干得风生水起,好不容易见着一回孙子,又听见了这么劲爆的消息,当即一拍大腿,像唱戏一样叫了声长长的“好”。
“外公,你叫什么呢?”白若风吓了一跳,走过去搀着外公的手,“崴着脚了?”
老白把他往边上嫌弃地一推:“谁崴脚了?我告诉你,就算是你要跟我过招,也别想占我年纪大的便宜。”
“外公,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老白懒得和白若风计较,还惦记着求婚的事儿,“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对荆家那小不点O感兴趣,小时候眼睛就黏在人家身上,穿着开裆裤,屁都不知道,还嚷嚷着那是你的茶叶片子。”
“跟你爸看上缪子奇的时候一模一样,不要脸得很!”
“我当初还以为你爹生出个浑蛋玩意儿,气得要死,结果几年下来,你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我才放下心,可是为什么现在才求婚?”
“你知道你爹当年看上人家缪子奇的时候是怎么追人的吗?”
“你呀,不争气!”
白若风无缘无故被外公骂了一顿,尴尬地推着装满行李的手推车吸鼻子,还抽空给荆兴替发了条“已到达”的消息过去。
老白嘀嘀咕咕半天,终于想起来问求婚的事儿是不是两家都晓得。
“不晓得也没事,等生米煮成熟饭了,外公带你上门提亲去!”
站在一旁的缪子奇听得眼皮子直跳,碍于身份强忍着不能开口,只能不断地用眼神示意白易说点正经话。
奈何白易说正经话的概率堪比小行星撞地球,张口就是一句:“爸,你高估他了,他连打个啵都紧张得恨不能向我们打报告,还生米煮成熟饭呢,估计自己先内疚得自首了。”
老白啧啧称奇,觑了缪子奇一眼:“坏了,遗传错了。”
无辜躺枪的alpha脸皮比儿子厚,面不改色地低头亲了白易一口,用自身行动证明现在的自己已经改变很多了。
白易和缪子奇亲完,走到出口处,回头见白若风哼哧哼哧推着个手推车还在半路上挪,气不打一处来:“磨蹭什么呢?外面那么冷,好意思让外公外婆等你?”
白若风的手推车上堆了六个二十八寸的大行李箱,摞起来比他人还高,他能保持现在的速度已经是平时训练的结果了,但是听到爸爸的指责,还是得铆足劲儿往前蹭。
“你这样,内测过不去啊。”白易抱着胳膊凉飕飕地念叨,“我是你爸,也是考官,但是不可能放水,你心里有点数。”
“爸……”白若风气喘吁吁地往前挪,“那就不能透露点内测的消息?”
“不能。”白易果断拒绝,“你问我之前,先问问你alpha爸爸答不答应。”
其实缪子奇是想透露点无关痛痒的消息的,但是白易的冷眼已经扫了过来,他当然只能摇头,并且颇为怜悯地看着满头大汗的儿子:“从明天开始,到内测结束,训练内容只会多不会少,你有点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白若风当然是有的,这么多年了,小A就没觉得考上警校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心理建设做了这么多年,现在再听爸爸们的叮嘱,已经没有小时候那么紧张了。
白若风好不容易将行李推到了出口,他外公已经把车开了过来,小A探头一看,忍不住咂舌:“外公怎么把军区牌照的车开来了?”
“你外公乐意。”白易帮着把行李塞进后备箱,觉得一辆不够,就又打了辆车。
老白从车窗探出头来,抱怨着下回要换个大越野,被老婆冷嘲热讽了几句“多大的人了,还想玩越野”,瞬间息了声。
白若风自从转学以后,就没和家人相处过太长的时间,如今被久违的温暖笼罩,即使室外温度零下十几度,也依旧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我坐出租车。”感动的小A主动请缨。
白易自然而然地关上车门:“废话。”
于是白若风一腔温情喂了狗,苦逼兮兮地缩在暖气开得不那么足的出租车里:“跟着前面那辆车开就成。”
司机定睛一看,踩在油门上的脚一滑:“小兄弟,你让我追军区的车?”
白若风:“……”
白若风:“放心吧,那是我家的车,没看见行李放不下吗?开吧,出事了算我的。”
司机听了保证,心惊胆战地开着车,跟在红色牌照的汽车后面,小心谨慎得白若风都心疼。
但是风哥现在没心思心疼别人,他正在心疼和荆兴替开始异地恋的自己呢!
——片片,哥哥好想你。
——片片,哥哥先把你突突了再走就好了。
——片片,你可千万别跟别的alpha跑了,你是我老婆。
白若风发了一堆毫无营养的幼稚的短信过去,仿佛石沉大海,完全没有回音。他看了看时间,发现荆兴替在上课,只好闭目养神。
荆兴替的确在上课,但是上的是体育课。
这节体育课老师让同学们自由活动,他就坐在曾经偷偷摸摸和白若风待过的小树林里晒太阳,顺便想想哥哥不在的这些天怎么过。
荆兴替一个O安安静静得挺好的,偏偏有人要来找他的麻烦。
“你就是白若风的小男友?”
身边的树干摇晃了几下,他循声抬头,看见几片枯黄的树叶从天而降,落在一个把校服外套当腰带系在腰间的高三学长的肩头。
“喂,他都跑了,校霸的位置就该换换了。”
“换什么?”荆兴替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掸掸裤子上的灰。
高三的学长爆发出一串得意的大笑:“他人都跑了,还想当校霸?我来就是告诉你一?9" 你的味道我知道0 ">首页31 页, 窃敢飧盼夷兀阈0岳掀诺拿肪图绦プ牛遣辉敢狻?br /> “我不愿意。”荆兴替打断了学长的话,小声地叹息,扭了扭手腕,自言自语,“哥哥在就好了,真想让他看看我动手的样子。”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不重要,”荆兴替回过神,抬手将厚厚的羽绒服脱下,露出里面灰色的贴身毛衣,“你只要记住,就算白若风不在,校霸的位置也没人能碰,就可以了。”
“凭什么?!”高三的学长没想到自己会碰钉子,蹙眉反问。
荆兴替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只有omega才有的甜美笑容:“凭我。”
几秒钟以后,树林里传来了alpha特有的惨叫声。
雄浑、苍凉,连带着远处踢球的学生都愣愣地停下脚步,循声看向那片光秃秃的树林。
作者有话说:白若风:我的片片好弱好弱的!荆兴替:打谁,说话。
第67章 一个套引发的血案
而树林里的荆兴替已经将高三的学长踩在了脚下,没用劲儿,就是姿势吓人。
“别他妈在我面前说白若风的坏话。”
“我……我没说啊!”
“抢他校霸的位置更不行。”
高三的alpha有苦说不出,他不过是看白若风不在,想威风一把,哪晓得白若风身旁看着弱不禁风的小O竟然比alpha还可怕,上来就是一套干脆利落的过肩摔,摔完脚就踩在了自己胸口上,连点挣扎的余地都不给留。
其实荆兴替的身手和白若风比起来完全不够看,他练的是防身术,人家白若风练的是系统的格斗术,但对上在校的学生,稍微懂点打架的套路,就能称王称霸。
“知道错了吗?”身后响起了下课铃声,操场上的同学开始往教学楼走,荆兴替俯身凑近学长,冷声问,“还敢不敢说自己是校霸?”
“不敢……不敢!”
“滚吧,”荆兴替慢慢松开了脚,从地上拾起了羽绒服,披在身上,“别让我再看见你。”
alpha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像是身后有鬼似的,一溜烟跑走了。
而荆兴替站在原地,吹着冬日的风,无聊地踩着地上沾满淤泥的积雪,拿出手机看了看。
白若风并没有发来消息,屏幕上只有昨天睡前的一条“晚安”,以及“明天就要参加内测了”。
参加内测应该很忙吧?
肯定连手机都没办法碰。
白若风的确没办法碰手机。
警校内部测试分为笔试和体测两部分。小A一大早就被omega爸爸敲醒,睡眼惺忪地钻进车里,嘴里还叼着alpha爸爸做的爱心松饼。
缪子奇这些年厨艺见长,基本上白易想吃什么,都能搞出来,但凡有时间,他绝对能做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白若风好久没尝到爸爸的手艺了,茫然地咀嚼了几分钟,清醒了。
“爸,把手机给我,我给片片发条消息。”
“发什么?”白易头也不回地拒绝,“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进入考试状态,别再惦记着谈恋爱,好好想想怎么通过测试。”
“可我连要测试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准备了吗?”
“……”白若风眼瞧着白易要开始怼自己,连忙眼观鼻鼻观心,认认真真地吃着松饼。
考试地点就在警校内,白若风下车的时候,看见了几个眼熟的alpha,想必都是被家里塞进来参加测试的。
白易戴着墨镜走在儿子前面,时不时和学生打招呼,当然更多的是生怕被魔鬼教官逮住,慌慌张张地绕过omega的。
“爸,他们怎么还是怕你?”白若风把最后一块松饼咽下去,“你还带军训呢?”
“带。”白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几年愿意带军训的人越来越少了,我是为了学生才留校继续任教的。”
“爸,我觉得你挺乐在其中的。”
“嗯?”
“爸,我的考场是不是要到了?”白若风浑身一个激灵,生怕白易再说点什么刺激人的话,连忙往前跑了两步,“笔试很快就会结束吧?到时候我自己回家。”
“上午下午各四个小时。”白易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中午饭在食堂解决,到时候直接报我的名字就行。”
“四个小时?”白若风迈出去的脚步微顿,“怎么这么久?”
“保密。”白易的回答非常官方,“我和你爸在家等你。”
白若风也没指望能从父亲的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挠挠头,转身进了考场。
考场里已经坐了两三个学生,每张课桌上都摆放着2B铅笔和黑色水笔。白若风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注意到门外又有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