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服......很重要的......因为呀......是我最喜欢的衣服啊......"他的眼睛里,星光流转,耀眼极了。
"啊......对了。"他忽然惊呼。
"呃?"贺兰轩又是一愣。
贺兰轩甜甜地笑,颊边的酒窝,就像桂花酿一样的清新醉人。
他忽然凑近了贺兰轩的耳边,轻轻呼了口气,暧昧的神情,挑逗的眼神,惹得贺兰轩一阵面红耳赤。
"我啊......饿了呢......" 煞风景的话,顿时让贺兰轩一阵尴尬,也成功引得周边的人一阵难抑地狂笑。
×××
贺兰雪猫着身子东躲西藏,还不时做贼心虚地转身张望。
在步经厨房的时候,顺手摸了些精细的糕点兜在怀里,一路闪躲着几近了门口,忽然......
"啊~~~~~依~~~~~呜~~~~~哦~~~~~~"
正摸索着的雪,猛的一个收不住脚,扑跌在了地上,将满兜的糕点全贡献给了土地公。
撇了撇嘴,他极度不满地坐起身,把沾了雪片,尚算干净的点心一个个地拾捡起来,边嘀咕"杀猪啊......鬼哭狼嚎的......"
正咕哝着,方才声响的地方,忽然飘来了幽幽的丝竹声。古筝铮铮,如银泉滚珠,敲击挠拨。一阙清音,似曾相识,绕梁三尺,辗转吟来......
"旧梦不需记
逝去种种昨日经已死
从前人渺随梦境失掉
莫忆风里泪流怨别离
旧事也不需记
事过境迁以后不再提起
从前情爱何用多等待
万千恩怨让我尽还你
此后人生漫漫长路
自寻路向天际分飞
他日与君倘有未了缘
始终都会海角重遇你
因此旧梦不需记
亦不必苦与悲
缘来缘去前事的喜与泪
在今天里让我尽还你"
手一松,他任由刚拾起的糕点如奔跳的兔子,再次追逐滚落,融入冰雪。
半晌后,努力扬起唇角,他强作镇定地向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
院子的正中忽然搭起了一个大大的戏台,贺兰雪手忙脚乱地指挥着。
贺兰轩被架到了正中刻着"VIP"字样的看椅上坐定。
只见许多个族人,蒙了黑布,依次在布景后排定,胸口上挂着一张刻着"工作证"的木牌,下方用小小的楷体注明"灯光"两字。此刻,他们正抬了手,用掌心发出"冷焱",照亮整个舞台。
待到演员、观众全数入席后,贺兰雪由幕后兴冲冲地跑了出来。雪白的衣服,衬着忙碌后红扑扑的脸蛋,分外的鲜活。
他朝着贺兰轩的方向挑了下眉头,清清嗓子后,开口。"各位亲爱的来宾,欢迎光临今天的新闻发布会。今天是我们的新人组合首次登台为大家表演,请大家多多支持~"末了,他偷偷吐了吐舌头,又朝着贺兰轩眨了下眼。
"等等,雪儿。你这个......‘猪和',什么名堂?"贺兰轩对于雪的话很是不解。
"哦哦,对了,名字,叫......7788!"他到是信手拈来。
"7788?"贺兰轩忍不住拧眉。
"呃......这个......七......七上八下!"瞄了眼身后,贺兰雪忙改口。
"哦?"贺兰轩细一打量。前方站定了七个似是舞者的族人,后方尚有八个坐定在各式乐器前的。他不禁促而一笑,"好一个七上八下!"
"那......开演~"
贺兰雪打了一个响指,便扑下台去,被贺兰轩接了个正着,搂定在了怀里。
台上忽然响起了悠扬的古筝声,伴随着琴声,前方站定的舞者开始水蛇似地扭动,舞步轻盈,体态婀娜,霎是动人。
忽然,琴声由悠扬变成了激烈的狂澜,鼓也适时地打起了规律的拍,前方舞着的七个,动作瞬间转换成了刚柔并济。招招有力,扭臀下腰,还有在地上夸张坐起滚翻动作的。其中一个着红衣的更是从中间冲了出来,执了扇子左摇右摆忘我地唱:
"谁手中真有把握
时间紧迫
那份爱水深火热
立刻要做出选择
空前绝后
明知道就别错过
他或她没有强弱
随时交换角色
就当做插播
你就很独特
如何
让爱决定你够不够资格
如何
我觉得你独一无二
如何
让爱证明我们情投意合
就凭
我绝对是独一无二
ooh~
有预感在眼前煽动
ooh~
煽动你立刻选择我"
流云一个没收住差点坐跌在地上,贺兰轩努力抑制住脸上的抽动,后方的族人早就躺倒一大片。只有贺兰雪,得意万分地仰起小脸,盈盈地望定贺兰轩。
"轩~~我的‘七上八下'很棒吧!"
"很......很......棒......"
28远走高飞
贺兰轩独自坐在书房披阅褶子,忽然,一双白玉似的小手顽皮覆上了他的眼帘。
"猜~猜~我~是~谁~"来者故意用了变调的鼻音,怪声怪气地哼。
"雪儿,又闹我。"贺兰轩抓住来人的手,宠腻地轻搂入怀。
"哎呀~表哥你好讨厌,叫错人家名字还吃人家豆腐~"来者不依地扭着身子,金色的发丝随着身子的摇摆,闪耀着太阳似的光芒,碧绿如一汪湖水的大眼,一眨一眨,似两颗璀璨的星星。
"伊伊......怎么是你?"贺兰轩望清来人,不由一怔。
"哎呀~表哥你好讨厌哦,你这个表情分明就是说‘居然是伊伊,人家很失望'~表哥你最坏了~有求于人家的时候,都叫人家小甜甜,伊伊亲亲,转眼新欢成旧爱~秦桑变成大白菜~"龙伊搂了贺兰轩的脖子,不依地摇晃。
"......伊伊......"贺兰轩无奈又好笑地叫到。
"女人,麻烦。"一鸿浑厚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似午夜低低缭绕的萧声,清远,却绝对不容忽视。简单的几个字,彰显着"此地尚有另一人,请勿忽略"。
"龙渊,什么麻烦,你什么意思?"龙伊"噌"一下就跳了起来。
"叫哥。"龙渊二话没说,一把捞过龙伊,作势要打她屁股。
"啊~~~~哥~~~大哥~~亲亲大帅哥~~~掌下留人啊~~~"视时务的龙伊连忙求饶,转而对了贺兰轩使眼色"表哥~~~~~你还欠我一笔人情呢,快救救你可爱美丽小表妹的粉嫩嫩小屁屁吧~~~"
贺兰轩顺势望去,瞟了眼来人,随即唇角渐渐漾开弧度,漂亮的蓝紫双眸柔和微眯,如绿枝轻拂,语气份外得云淡风轻,"渊表弟,好久不见。"
"他呢?"龙渊双手背在身后,意味深长地望了眼笑得纯然动人的贺兰轩,俊挺深邃的五官,依旧没有分毫软化,一双有如深潭的碧眸,越发深不见底。
"渊表弟,不远万里,原来并非‘专程'来探望表哥,我~很~失~望~"贺兰轩边说边摇晃着明媚的脸,双眸盈盈,宛然欲泣,软滑如丝的紫色长发随着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仿佛带了灵魂般轻轻飞扬,继而再次贴附回他俊挺的脸庞。
龙渊的眼神,依旧望不穿似的浓雾,"目的。"
言简意赅的一句,既非责问,也非质疑,而是十足的肯定句。字里行间,分明没有半分批判的意味,偏确让人听来,仿佛被定了死刑。
"对了伊伊,怎么忽然想到和渊表弟一起来看我了?"贺兰轩状似闲话家常地问。
"啊,表哥不提,我都忘了。我是来跟你搬救兵的。"龙伊边说,边悄悄掰开龙渊钳制的手,向着安全的大门口躲闪。
"此话怎讲?"贺兰轩问。
"那个原无情啊,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所以我找了我哥来替我出头,可是原无情手上有‘雪泪',我们兄妹联手也没完全的胜算,所以就来找表哥。"说到激动处,龙伊完全忘记了躲避,手插着腰,气愤地直跺脚,半晌后,恍然想起,"啊,对了表哥,说起来‘雪泪'向来是贺兰家的圣物,怎会在原无情那厮的手里?"龙伊不解地抬头看向贺兰轩。
"......前阵子,有人潜入逐月山庄,雪泪失窃。......" 贺兰轩的发丝,适时下滑,遮住了一对异色的眸,他伸手撩拨开,俊挺的脸孔,越发得笑颜如花,一双眸清澈的仿佛染色琉璃,晶莹剔透。
却原来,天下间最看不透的的,未必是深不见底的潭,而是没有一丝杂质,仿佛一眼便能够望穿到底的小溪。
×××
听到此处,隐在门外的那道身影,微微耸了耸肩,诱人的美眸闪过一片寒意,随即悄无声息地离去。
×××
大厅
餐桌上的菜,一道道地端上,三人各怀心事,心不在焉地吃。贺兰轩一味地低着头,眼神抓不住,自然也无从揣测。
龙渊则是始终将目光落在贺兰轩的身上,也非探索,也非打量,只是这么漫无目的地放着,仍然是什么也探不出的两鸿深潭。
龙伊感受到了两人间怪异的气流,灵动的双眸好奇的在两人身上瞟来转去,却未能看出分毫的端倪,索性间或会被精致的菜肴吸引去几分注意,狠狠下几箸。
忽然,向来稳重的流云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一闪身晃到了贺兰轩的身边,覆着他的耳低声嘀咕了几句。
贺兰轩的脸色陡地大变,手里的碗筷,"哐当"一声,系数砸在了地面。
"不见了。"开口的,居然是侧着头,望着两人的龙渊。
"不见?什么不见?什么啊什么啊,你们到底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们都怪怪的"龙伊好奇地问。
流云讶异地抬头看了眼,而贺兰轩则是了然却无奈地苦笑。
这个表弟,言语不多,却心明如镜,此等的耳语,根本逃不过他敏锐的双目。
"哥你又读人家唇语啊,你好讨厌哦,老是探人家隐私~?"龙伊放下了手里的碗筷。
"流云,派人探察过了?"贺兰轩问。自1由2自3在
"禀王,探过。只是......"流云欲言又止,"只是......房里的香炉尚是温的,应该走的不远,却没找到脚印。"他的语气带着一抹不可置信。
贺兰轩听着手下的回报,漂亮的眸色逐渐转深,眉心微蹙。
为了怕雪儿跌倒,院子里的雪,他是嘱人定时清扫了的,只是......
"山庄的几个偏门都查过了?都没有脚印?"
"是,从门口延伸出去,方圆十里,脚印皆无。"莫不是,被什么武功高强的人拐了去的?只是,天下之大,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进出无声,踏雪无痕?虽然......眼前就有两个。
贺兰轩侧脸望了眼若有所思的龙渊。"渊表弟,你也听见了。你的疑问,我无暇多解释,相信,你也能揣测个大概。当务之急,先找到他再说可好?"
龙渊眼神闪了闪,二话不说便起身。步到门口的时候,一个点地,身子如同一支弹出的箭,带着破空的低吟。窜到了半空的时候,陡地拉直,上下翻腾了几下,便化成了一条修长的龙,腾云而去。
龙伊愣了一下,随即追到了门口。
"哥~~你~~哎呀,你怎么丢下我就跑啊~唉......表哥我去追我哥了,回头再找你,哥你等等我啊~"龙伊随即一个腾云,追了上去。
"王......"流云欲言又止。
"流云,吩咐下去,嘱骐军备骐,跟我一起去找,纵使翻遍了,我也一定要把雪儿带回来。"贺兰轩边说边向外走去。
"王,茫茫人海,何从寻起?" 天南地北,连脚印都没留下,要往哪个方向找?更况且,万一带走雪儿的是......
贺兰轩的眼神闪过了一瞬间的冷冽,狠狠扫了一眼身后的流云,换得他一个寒颤。
"流云,我不记得有教过你质疑我的命令。"语毕,已然来到了马厩,一挥衣袖,翻身上了他的坐骑。
那匹被称作骐的魔兽,紫色烟雾状形如骏马的身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半透明。两枚没有瞳孔的金色眼眸,高高挑起,狭长而邪魅。它重重踏了几下地面,激起了阵阵白茫,随即一声嘶吼,驾着白雾腾到了空中。
29螳螂捕蝉
"喂你走快点好不好,全部骐军整装待发,就差我们两个。"骐军甲连拖带拽地拉着身边素以懒惰闻名,却凭借后门硬是挤进了骐军后勤队的乙。
"哎呀......你急什么,又不是打仗,找人而已......"乙嘀咕道。
"阿~嚏~"走廊的一扇门里,忽然传出奇怪的声响。
"咦,你刚刚听见什么声响没有?好像是从雪少爷的房间那边传来的。"乙侧了耳,有些纳闷地说。
"怎么可能,你一定耳鸣了!哎呀别罗嗦了,快走快走。"甲于是越发使力地拖着乙很快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随着两人的离去,一道人影悠悠飘落,邪魅的唇线轻挑,仿佛无声的嘲讽,随即一个闪身,徒留下了几缕飘落的雪片。
×××
"阿嚏!"床底下再次传出声响,不一会儿,一颗小小的脑袋探了出来,桂圆似的大眼,顽皮地左右转了几下,随即手肘支地,蹭了几蹭,艰难地爬了出来。
刚立定,他便叉开了腿,左右弯了弯腰,又转了下脖子,然后拍了拍积灰的膝头,轻弯下身子冲着床底下细声细气地叫"玉~狐~出来吧~~没人了~~~"
床底下,"呲溜"窜出一道白影,仔细一瞧,原来是件灰白相间的披风。
却原来......众人寻翻了天的贺兰雪,就在自己房里的床底下。
"嘿嘿,玉狐,瞧你,怎么脏兮兮的,好像斑马哦,而且......我躲起来就好,你干吗也跟着钻到床底下?"
贺兰雪边消遣玉狐,边扒下身上皱巴巴的衣服,顺手取过床边一套纯白如雪的换上。
"哇......好冷哦~咦?怎么感觉像给什么东西盯着一样毛毛的。不会是......这里不干净吧?"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随即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了半晌,才又放心地继续嘀咕起来,"啊,对了玉狐,你说我们以后要到哪里去好?还是浪迹天涯,过侠客一样的生活?说实在的,这里蛮好玩,而且我从过来到现在,好像整天给人囚禁,都没好好玩过。"说着说着,他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扇子似的睫毛颓然垂下,神情有些落寞。"玉狐......你说我还回的去吗?我有时候会想,会不会忽然醒来,发现自己是在做梦。究竟哪些是梦,哪些是真,我已经分不清了......"
一股暖暖的触感,轻轻抚了抚他白玉似的小脸,他旋即抬起了头,夸张地咧了下嘴角"呵呵,玉狐你放心,我知道的,就算什么都是假的,你也是真的!嗯,先不说这些了。你说这些大人怎么那么笨,究竟是大智若愚,还是太机关算尽?又或者,实在是我太聪明?我不就在这里嘛,居然还这么大废周章。啊对了,你等下记得出去探探他们往哪个方向追了,我们反着走就好。先去厨房弄点吃的,不然路上要饿死的。"
说完,他似只蹦跳的兔子一样冲到了窗口......
正待趴上去的时候,右脚被拽了住。
"哎呀玉狐,你拉我干吗,我们再不开溜就来不及了~~~厨房的点心会凉,凉了就不好吃了~"
玉狐一把松开了绻住他脚的身子,晃悠悠地飘到了大门口。
"哦~你是问我有门走,干吗要爬窗?"
玉狐上下翻飞,状似点头。
"这你就不懂了啊!我一辈子才有几次演大侠的机会?以前读书的时候,每次都是演尖叫一声晕倒了等人救的花瓶,很早就想试试,再说......不跳窗多没落跑的气氛!"语毕,他愈发努力地攀了几攀,顺利爬上了略微有些偏高的窗台。"嗯,好了,玉狐你到窗下接好,我要跳了哦~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