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信来年别有春————林寒烟卿

作者:林寒烟卿  录入:12-22

伊随云看他面上露出开心神色,方对他道:"你在雍京所做之事,我有所耳闻。然太子懦弱无能,不足依靠。雍王费心与之夺位。已无暇再来对付圣教。我将武功较低的教众尽数西迁,雪山所留皆是本教精英,又住在高处,山路难行,外人轻易难觅踪迹。师父无需再顾忌雍王,不如随我回去,我们..."安风露出思索神色。半晌之后道:"不,李昊远一日不死,我一日不会快乐。你就算要我回去,也只是一个废人了。"安风说到此处,凄然一笑,道:"随云心意,我过去不懂,现在已经明白。我的功夫已散,你若要我,我..."说到这里,伸手将自己身上外衣解下。伊随云看他如此,真是肝肠寸断。抓住安风的手,不让他再动。道:"师父,你何苦这样自轻自贱,师父在我心里,永远和当年随云初见你时一样。"
第十一章 山水茫茫
旧香教祖师本是中原人士,因一桩纷争,远走关外。历代却都回中原挑选杰出弟子,伊随云正是安素挑选的继承衣钵人选。安风见了他,却闹着要亲自收他做徒弟,安素拗之不过,就依了安风。伊随云心里却欢喜的很,雪山岁月寂寞,这小师父是天下第一有趣的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经史逸闻,无所不好。只是安风身体不好,十五岁之后开始修炼醉花功,对人越发冷淡。
伊随云从小爱他敬他,安风此刻孱弱可怜,却是伊随云从未见过的情状。对安风道:"师父,扳倒雍王谈何容易,若是去雍王府动手,只怕胜算还略高一些。"安风摇摇头道:"李昊远手下高手甚多,他的贴身侍卫更是超卓,我武功未失之时,也比不过。去了只是送死。太子虽然无能,毕竟是正统,又能指派大内高手和禁军为我所用。"他怕伊随云再阻拦,道:"我累了。"伊随云暗叹一口气,把枕头摆正,扶他躺了下去。安风轻哼一声,似被碰到痛处。伊随云吃了一惊,将他衣服卷起一角,安风雪白的肌肤上有着青紫痕迹,看着不是新伤。伊随云道:"多长时间了。"安风道:"本该好了,是我自己不愿上药,我要留着这痛。"
伊随云道:"师父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前教主若知道,不知会如何心痛。"安风听他提起父亲,心中难过。伊随云轻轻解开他的衣服,已不知过了多少天,仍如此触目惊心,当时之痛,真是不可想象。江湖中人,无不随身带着伤药,伊随云自不例外。他轻按住安风,安风也不反抗。任他在淤青处涂抹。涂到腰时,安风攥住他的手。伊随云会意,将他裤子从下向上卷起。伊随云虽自小与安风一起长大,这样亲密,还是初次。
安风顺从的任他照顾,涂完药后,伊随云放下帐子,将安风拥在怀中道:"睡吧,我在这里。"安风迟疑着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伊随云觉胸口一凉,胸前的衣服已被哭湿。他没有做声,轻轻拍着安风的背,听他呼吸渐稳,沉沉睡去了。
安风这三月来,从未睡过这样好觉,清晨听得外面鸟叫,伊随云却还未醒。他伸手去抚伊随云的眼睛,轻轻的勾画他的眉毛。心中一动,觉若此刻随他走了,再不回来,似乎也很好。如此想着,一股陌生的热力自下腹上升,安风轻喘一声,呼吸转急。其实他碰伊随云眉毛时,伊随云已醒了过来。此刻听他呼吸声,心里已明白是怎么回事。
悄悄将安风贴近自己,感觉到他身上的温热气息。安风修炼醉花功后,体温远较常人为低。伊随云现在指端是他温热的柔滑肌肤,心中荡漾,一个翻身压在了安风之上。安风身子连连颤抖,伸手去推他。伊随云道:"别动。"抱着安风转了个身,让安风趴在自己身上,道"我怎会勉强你"安风闭了眼睛,也不说话。
伊随云看他修长的睫毛上逐渐渗出两滴晶莹的泪珠。心下恻然,道:"这种事情很平常,师父不要难过。"他听得安风喘息越来越急,皮肤逐渐变热。伊随云不想在他不情愿的情况下勉强他共赴巫山。一手搂着安风,一手慢慢褪了安风裤子,轻轻抚弄安风的分身。安风浑身无力伏在他身上,听凭他摆布。直到一阵强烈的快感涌上来。伊随云为他擦拭,再帮他穿上衣服。看安风紧紧闭着眼睛,道:"师父,你没有醉花功护体,物极必反,极易为情欲所困,便是平常人,这也没什么。"又道:"师父,太子懦弱无能,不足依侍,跟我走吧。"
安风看他眼中一往无悔的深情,凝神思索。终于摇了摇头道:"李昊远恨我,我也恨他。真正不死不休。我如就此离去,李昊远坐稳帝位之后,怎肯饶我。眼前虽然希望渺茫,毕竟还有一线。若是失败身死,也不至于为圣教再招祸端。"
安风又看了看伊随云,握住他的手道:"我从前以为,只有男女...",顿了一顿,脸色发红,续道:"只有男女才能做夫妻,李昊远......"说到这里,说不下去,半晌方道:"安风若能再回雪山,一定终身陪伴你。请教主不要拦我,早日回去,以免属下担心。"伊随云听他这一句话中,先称呼你,又变成教主。隐隐感觉似乎与之相守,是一件终身无望之事。十多年来第一次与心中的可人这样亲近,今朝一别,只怕再见无期,心中大恸。
二人出了寺门,北风呼啸,才十月光景,雍京已然飘落第一场雪。
安风道:"这里也下雪了,我最怕过夏天。"
伊随云为安风拂落头发上的碎雪,道:"我永远等着你。"他看着安风走进风雪里,想起那日在山上看安风落寞而去。竟是自始至终的无能为力。真想大喊一声,别管圣教,我们两个人远走天涯。明知这念头背师叛祖,竟不能自抑的涌上心头。
第十二章 天翻地覆
安风做了御史,在朝堂众臣的末班。毫无权势,实权官位并无空缺,太子烦躁不安,安风心内郁郁。一日下朝,李昊远道:"柳大人慢走。"安风只作没听见,他就住在宫中,每日下朝都先行闪躲。李昊远倒也不来与他为难。
耳畔风声响动,李昊远已掠到身边,拉住了他。安风见身边众人往来,心下略安。道:"王爷有何指教,下官有事在身,不能长陪。"李昊远道:"本王新近得了一幅画,知道柳大人乃当朝国手,特来请教。"安风道:"王爷说笑了,我并不会做画。"李昊远自朝服袖中掏出一个卷轴,舒展开来,画中人靥笑春桃,边上题着‘山有木兮木有枝'七个字。道:"柳大人可认得此画,这画的主人自不量力,不知柳大人认为我是杀了她好呢,还是念在她愚不可及,又与柳大人有一段交情,放了她。"安风道:"王爷行事,怎容得我插嘴,是杀是留,王爷想的总是好的。"李昊远手转到安风无名指上的墨玉戒指,用力一握。满意的看他额上渗出一层冷汗,道:"柳大人对枕边人都是这样无情么,真正难怪。"笑了一笑又道:"我本来不想杀她,可谁碰过我的东西都是要死的。"
安风道"那便死好了。"李昊远看他面上神情,道:"我还有薄礼一件送给柳大人。"摊开手掌,掌心有一枚形状奇异的果实,色泽碧绿。安风看了浑身一振,颤声道:"你......".李昊远道:"这果子长在关外雪山温泉之边,听说是柳大人最爱。本王特地命人寻了来。"安风道:"你要怎样"。李昊远拿了此物出来,旧香教的总坛地址自是再不隐秘。李昊远将那果子放在他手中,竟笑笑去了。
安风回到住处,太子已在等他。道:"父皇已在途中,三日后我与其他皇子去城门迎接,安风可要随行。"安风道:"什么,"心中一动道:"迎接圣驾要带多少人。"太子道:"安风不懂这些事么,迎接皇驾是不许带随从的。只有禁军随行。但你既是文官,又是御史。勉强可跟着去。"安风道:"这恐怕是我们最后机会,我们低估雍王势力。如今看皇上无力制衡雍王,不如趁在城外,请皇上下旨,软禁雍王。我在途中杀之。皇上纵怪,亦不会怪罪太子。"太子道:"如果父皇不肯呢。"安风道"那就只好挟天子以令诸侯"
太子道:"雍王武功过人"想一想又道:"竟无别路可走。"安风道:"禁军只忠于皇上,如若皇上肯自然是千好万好。皇上若不肯,迫不得已,也只有逼宫一途。"他本想慢慢削减李昊远的势力,可李昊远也一样擅长釜底抽薪。想起父亲与教中众人,只盼伊随云知此大难,能提前躲避,一时间心乱如麻。
三日后,二十余位皇子及近臣,在两千禁军护送下,开往城外。安风坐在太子轿子内,心知今日已是关系生死存亡。看太子时,太子已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安风暗暗叹息。
出了城门,已看得见明黄色的大帐,再走一段。各位皇子都下了轿来,其中有位骑马的,却是十六皇子李昊风,他看见安风,跑了过来。道:"柳大人,好久不见,我想念你的很。"安风无心与他多谈,只是敷衍。
皇上分别召见各位皇子大臣,太子先被召了进去,片刻之后,太监来传安风。安风正要进去,眼角看到李昊远正望着自己,唇边带着种难以琢磨的意味。安风心中一凛。进了皇帐,皇上挥退帐内闲人,道:"不必多礼,这次我去江南围猎,想了许多事情。自古有能者居天下。雍王功劳过人,聪明能干,远胜太子。若我去后,二子争位,的确会动摇国本。但并不只有除去雍王一条路可走,爱卿明白我的意思么"
安风肃然道:"臣明白,可,"皇上摇手,不让他再说下去。又道:"太子如肯让位给雍王,一样会是佳话一段,也是百姓之福。安风,你和雍王恩怨我已知道。昊远并不见得是要折辱你,我年纪已老,又向来不好男风。否则对你这样的美人,只怕也会生出垂涎之心。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你生成这样的相貌,为天所忌,有些劫难,也可免了夭折之祸。"安风道:"皇上,雍,"皇上截口道:"如我令昊远再不与旧香教为难,放你回到关外。你可愿意。"
见他不答,皇上又道:"旧香教只是武林门派,并无野心,朕如何不知。因此朕并不存赶尽杀绝之心。雍王料也不会。"安风心知大势已去,若皇上令李昊远不再为难旧香教,怎都避了眼前之祸。咬牙道:"好,就依皇上所言。"皇上朗声大笑道:"化干戈为玉帛,正是人间美事。"忽然声音转低,竟从龙椅上栽了下来。安风吓了一跳,看太子脸上也是一片惊怖神色。
安风立在当地,听得帐外声音。伸手去探皇上的鼻息,已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他如堕冰窟,想起刚才李昊远脸上那抹神情。自己在这算计他,他又何尝不在算计自己。竟不知他动了什么手脚,皇帝一死,自己和太子也活不过几日了。
他听得身边渐渐喧闹,心里什么都不知道。李昊远进帐来,使人押住太子。号哭,叫骂,兵器声。都好象自很远处传来。
安风再醒来时,已是傍晚。摸索着坐了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公子,你可算醒了。"安风凝神一看,却是流光。流光上前抱住他,哭道"你昏沉了半个多月,醒时也不认得人,可把我吓死了。"安风道:"半个月?"流光道"是,太子杀君弑父,已被处斩了。公子怎么和那样的人搅在一起,听秦大人说,朝廷有不少大官参你,说你和太子一党,要把你一起杀了。皇上好不容易才救了你。"看安风像是仍在糊涂,道:"皇上就是王爷,王爷已经登基做了皇上。"
一个冰冷的声音自门外道:"流光,下去,朕来和他讲。"
第十三章 浮生如梦(上)
安风听见这声音,浑身一抖。抱着被子,一点一点蜷缩到床角帐子里,流光看他这般模样,心痛至极。对李昊远跪了一跪,出了屋子。她在回廊里一步步往外面挪,心里想,皇上不杀他,总还是念旧情的,不会怎么样的。念头还未转完,已听到屋内传来一声惊叫,声音里满含痛楚,闻之辛酸。接着是断续的呻吟。流光扶着柱子稳住自己,眼泪泉水一样的涌出来,擦之不尽。
李昊远来时,倒也没打算怎么为难安风,只想吓吓他就算了,他迷恋他安风的身体,只要他屈服了,今后老老实实的不再生事,并不想毁了他。等看到安风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怒气倏地上来,一边恨自己这么容易被他影响,一边恨安风不识好歹。
李昊远抓住安风的长发,把他硬从床角拽了出来。安风惊叫着闪躲,李昊远将他拖到地上,发狠踹了他两脚,看安风在地上挣扎,才觉痛快了些。李昊远道:"安大人不是很知礼仪的么,只跪天地君亲师。见了朕,怎么不跪。"安风也不答话,李昊远弯腰抬起他的下颌,看他一双碧清的秀目。雪白的脸上印着鲜红的指痕,伏在地上,微微呻吟。衣服上沾了些薄灰,模样竟十分动人。
安风喘息了一会,才把呼吸调匀。奇怪李昊远为什么没有再打骂,身子已被拉到他的怀里。安风脸色惨白道:"不,不要,我不要。"李昊远紧紧搂住他,让安风没有缝隙的贴在自己身上,在他耳边饶有兴味的道:"你,不要,嗯?"
安风绝望的挣扎,李昊远道:"你这样一个聪明人,为什么总做些没有用的事。"一手不费力的按住他,抱着他坐到床上,想让他躺下。安风抓住床帐不肯松手,李昊远去掰他的手指,看他用力过度,手指关节已泛着青色。李昊远爱这双恍如白玉似的手,怕弄伤了它,掰了两掰,安风拉的实在紧。李昊远轻笑一声,一伸手,将床帐扯了下来。安风的劲用空了,向后一仰,倒在床上。李昊远道:"原来你这么迫不及待。"
李昊远压在安风身上,一手抓住他的头发,去吻他的唇。另一手解开他的衣服,在他身上摸索。这半个月,安风病的昏沉迷糊,他来过几次,都没有碰他,积了一身的火气。感觉到身下人儿仍在徒劳的挣扎,讪笑道:"朕真该考虑颁个牌坊给你,本朝多少出名的贞洁烈妇,连你十分之一也是不如。"
李昊远熟稔的玩弄安风胸前那小小的突起,下身在安风的腹股间磨蹭,他太熟悉安风的身体了。听到安风呼吸逐渐转急。李昊远心中得意,知安风已无力反抗,他一边抚弄安风的臀瓣,一边用真气去撩拨安风下身的窍穴。
满意的看安风的双眼逐渐迷蒙,安风忽的伸手抱住他,喃喃道:"随云,随云。"
李昊远眯起眼睛,道:"你在叫谁,你再说一次。"安风往后退去,眼里的迷蒙退了下去,只剩下一片恨意。
李昊远一把扯住他,正反打了他几十个耳光,直到安风的面孔高高肿起。想就此一掌拍死他算了,却怎么也下不去手。恨恨的踹了他几脚,转身去了。第十三章 浮生如梦(下)
流光等得李昊远走了,抢进屋去,把安风从地上扶起来。安风看她哭的眼睛通红,笑着说道:"傻丫头,从前父亲说我是天下第一爱哭的,现下要把这名头让给你了。"又道"我没事儿的。"流光看他脸面浮肿,指痕交错,显是被打的。拿了药出来给他涂抹,安风躲了躲。流光把药扔在床上,放声大哭。
流光这一哭竟像是没有休止。过了半晌,安风道:"是我错了好么,我再也不敢了,好流光,我给你陪不是,求你莫要哭了。"流光也不理他,安风对她作了个揖道:"好流光,好姑奶奶,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流光破涕而笑,拉他在椅上坐好,仍然拿了药来给他涂。
这样过了几天,倒也平静。一日晌午,宫内的太监来传召,说皇上要安大人去御书房。流光侍侯他把朝服穿上,忐忑的看着安风和那些人走了。
推书 20234-12-22 :浊世佳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