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喜臣本来醒了,就应该跳下副座椅,迎上去和他们一起在里面收拾东西,给今晚过夜做准备。但他看到杜亚琛这么大步流星朝他走来,忽然就有点不想动。
他躺在副驾驶座上,看到杜亚琛靠近他,拉开车门,探进来半个身子打量他。似乎是料到他醒着,杜亚琛边笑了笑边重重地摸了他一把。大概是之前在屋子里收拾东西,身上有些薄汗,但没有不好闻的气息。
宴喜臣凑过去,杜亚琛低下头,二人开始接吻。
宴喜臣的心跳有点快。论谁刚一睡醒就遇到钻进车厢亲吻他的男友,都会把持不住吧,宴喜臣心想。
尽管知道段明逸和罗森可能就在基地建筑中,也有可能随时出来看到他们俩这副模样,但宴喜臣还是忍不住。
宴喜臣一边忍不住地吻着杜亚琛,让他的舌尖在口腔里挑逗,舌苔湿润微凉,亲吻得他舒服极了,一边又眯缝着眼,时不时朝外面看两下,紧张得无以复加。
“还记得这儿吗?”杜亚琛慵懒地笑着,眼睛却很亮。
“当然,你故意的?”宴喜臣啄吻他的嘴唇。
“只是想在你为方烁魂牵梦绕之前,多回顾下你我的过去。”
“我没有为他魂牵梦绕过。”
“最多在二选一的时候舍弃我而已。”
宴喜臣发出一声鼻音的疑问语调,缓慢地眨着眼笑了:“瞎吃醋,瞎记仇。”
“吃醋我不反驳,说我记仇就过分了。”杜亚琛也笑,将宴喜臣拉到车子外面,“找到了这地方剩下的都好说。我在收拾东西时发现了一张基辅内部的地图,看样子还是九零年的版本。看来你是如愿以偿回到了当初的基辅,你要小心,毕竟你已经离开枪林弹雨的生活很久了,就算战斗力还在,却不一定适应。”
“我不怕。”宴喜臣从车上跳下来,却并没有松开杜亚琛的手的意思,反倒重重地捏了两把他的手背,“你说过的,我手里有谁也比不上的最锋利的一把刀,雪亮的。”
杜亚琛也意味深长地回捏了下他的手:“我是你手里的刀,那么你呢,小燕子?”
“大家都叫我雨燕嘛,住在峭壁上。”宴喜臣动了动手指,与杜亚琛十指相错,那是他从未表现出过的一种亲密姿态,不像一个佣兵会做的事。
宴喜臣的笑容好看极了,温和柔软,一如既往看上去无害。杜亚琛知道这一次他的无害是不带欺骗性的无害。
“不过我更情愿做你屋檐下的那只雨燕,不论多久都会飞回到你的檐下。”
时隔多年,至少在宴喜臣的记忆中时隔多年,他才回到这个鹰眼过去的基地,本来认为应该看到内部是杂乱一片四处灰尘的,毕竟鹰眼在苏联解体后不久就消沉了。但出乎宴喜臣的意料,室内不但整洁干净,通着电,连储存的食物都看上去很富足,不过期,显然是近期有人补充。这一点上段明逸有些忧心,但鉴于其他三人看上去实在心眼非常大,段明逸终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抱着现成的食材搞晚餐去了。
不知是不是宴喜臣的错觉,从晚餐开始,他就感觉到了段明逸若有若无的视线。
好几次宴喜臣疑惑地看过去,段明逸都主动挪开了眼睛。
他们的晚餐并不丰盛,主要是为了填饱肚子。在解决了所有食物之后,宴喜臣准备收拾餐具,段明逸忽然就抢了话。
“刚才在地下二层的休息室看了,里面都堆满了杂物,勉强收拾出来两间能睡人的屋子,四个人应该够了。”
宴喜臣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回想过去这个基地也几乎充当着补给站一样的场所,很多时候佣兵们只是在这里稍作休息,即使空间上能够容纳下百名佣兵,实际上原设计做卧房的空间都被佣兵们堆满了杂物或重要的物件。
宴喜臣绝对相信两间屋子也是这三人花了不少功夫折腾出来的。
“所以我和罗森一间屋。”段明逸轻声咳了一下。
正在喝汤莫名其妙被点名的罗森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低下头喝汤。
一直到段明逸和罗森拎着东西去房间,宴喜臣还有点迷:“其实我没听懂他刚才的意思……”
杜亚琛正把双**叠搭在桌面上,双手抻着地图研究,怎么看怎么懒散:“其实他以前并不完全理解你我是恋人意味着什么。”
宴喜臣还是没能听懂这位隐晦的暗示。
杜亚琛笑了下,这才将腿从桌子上放下来,走到宴喜臣身旁弯下腰,若有所指地揉着他的腰窝:“可能是我食髓知味,这几天看你的眼神太露骨了。”
宴喜臣反应过来,哑然了半天,耳朵这才红了。
“你是说……你是说他看出来我们……?他们来都好几天后的事儿了……”
“你看我的时候,的确和过去不太一样。”杜亚琛逗他,双指点了点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宴喜臣的,“看向我的时候,目光特别黏稠。当然我很喜欢……”
宴喜臣一向对别人身上的话题荤素不忌,转到自己身上就非常羞耻。
他拎着自己的东西就进了房间。至于杜亚琛在他背后笑得东倒西歪,甚至笑出了点幸灾乐祸的意味,宴喜臣就不大想理会了。
第49章 当年有机会上个床
当天晚上,宴喜臣到机械库挑了不少东西,接着又想起什么似的,跑到地下的某个杂物间里,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
这直接导致杜亚琛也找了好半天,才把翻找得灰头土脸的宴喜臣从杂物柜的缝隙里给挖了出来。
杜亚琛边拍他身上的灰尘边就奇了:“大半夜的不好好在屋里待着,军械库待着我也能找到你,跑到这里干什么?”
宴喜臣冲他扬了扬手里的一个木盒子:“记不记得那时候大家都把卧房当仓库用,要真累了就在楼上找张桌子一横就睡了。那年夏天我带你来也是,你当时有点发烧,蔫蔫的,我看着新奇。我那会儿老觉得你就是个杀坯,有天杀坯忽然病倒了……”
“那还真是荣幸了?”杜亚琛笑。
“你不明白那个感觉,我当时就可来劲,你平时没少揣着坏水整我,但是我说不过你,也打不过你,就想着趁你生病整你来着。”
杜亚琛忍着笑:“你干了什么?我怎么没印象?”
“你当然没印象。”宴喜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我被吓坏了。”
杜亚琛始终微笑着:“是吗?”
“你怎么不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问了啊,你既然想说,自己会说的。”
宴喜臣被他噎了一下,也不生气,拍着木盒上面的灰:“我捉了几只知了放在你身上,想要吓你来着。虽然我知道你对虫子这种东西不感冒,但是它们夏天的确挺吵的。”
杜亚琛做出满脸赞叹的表情,浮夸得不得了:“啊,真是我所能想到最恶毒最有创意的恶作剧了,如果我醒着,肯定会被吓坏的。”
“你才不会。”像是想起什么,宴喜臣满脸生无可恋地看着杜亚琛。听出他语气中浮夸的矫饰,宴喜臣掐了他一下,表情脸色变幻无常:“因为你当时可能也是被弄得烦了,半眯缝着眼看了**上的蝉,然后你捉起来就塞嘴里了……”
“塞嘴里了……”宴喜臣更加生无可恋,显然到现在都无法接受杜亚琛这样的行为。
杜亚琛终于忍不住,再次笑得东倒西歪,大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真是抱歉,小时候被养成这样的,什么都往嘴里塞。”
宴喜臣显然不觉得这人脸上有丝毫抱歉的神色,反倒有种他捉弄人不成,反倒被人捉弄的促狭。
“那这个盒子里又装的是什么?”
他像是陷入了回忆的样子,被杜亚琛拖着腰,捧着盒子走出了那一片灰尘之地。当时因为杜亚琛发烧,二人不得不留下稍作休息,跟他们同期的佣兵都走了,宴喜臣也不敢再轻易去招惹杜亚琛,就一个人找出张棋盘纸来,自己和自己下五子棋——他以前也学过围棋,但是在这方面始终不得要领。后来他也不记得杜亚琛是什么时候醒的,悄无声息坐在他身边,然后跟他以画圈的方式下起了五子棋。宴喜臣似乎是觉得有趣,跟杜亚琛画了好几张五子棋盘。
印象中那是他们两个最贴近的一次,不是指身体的距离。两个佣兵在那样的酷暑里,一个无聊,一个发烧,你来我往地画起棋子来,竟然就那么虚度了一个中午。后来这些画得歪歪扭扭的棋盘纸,在临走前宴喜臣收拾东西时,被塞到了木盒中保留起来。当时他还是迟钝的,只知道这么做,却没想过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杜亚琛静静听宴喜臣说着,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直到宴喜臣回头亲了他一下:“我那时候可能有点喜欢你。”
知道宴喜臣只是随口一说,什么样的情话杜亚琛没听过?但这一句也不知道戳到他哪个点,他的胸口竟也乱了半拍。
是夜,月亮给窗外的景物勾了层白边,从窗的缝隙中能听到蝉鸣。
杜亚琛摸上宴喜臣的床,手在被窝里胡乱一抓,就抓到宴喜臣的脚踝。宴喜臣刚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识就蹬了两脚。
没挣脱,反倒听到杜亚琛低低笑了两声,然后他被人拽着脚踝从被窝里拖出来,扒了衣服和裤子。
起先宴喜臣半睡半醒,以为杜亚琛真是单纯给他脱衣服,还挺配合。说要抬臀就抬臀,要伸腿就伸腿,脱衣服的时候还像小孩子一样两手伸起来。
皮肤摩擦着布料舒服了不少,就在宴喜臣贪恋着被窝的温暖时,杜亚琛像挑鱼似地的把他翻了个身,然后把他内裤也脱了下来,在他屁股上咬了一口。
这一口咬得还挺重,宴喜臣立刻就清醒了,满脸迷惑地叫了一声,身体缩到靠墙的里边去了。
杜亚琛也不介意,懒洋洋地打个哈欠后,单腿跪到床上,又把人给拎了回来,这次就很不客气地抚摸他的胸膛和脖子。他手法煽情,带着性爱意味。
他在黑暗中扔了个什么东西过来,撂在宴喜臣肚皮上。宴喜臣好奇地拿起来看,发现是个安全套。
屋里的摆设置都是旧年代的苏联风格,到处都是军械和佣兵的气息,还有一股霉尘的气息。宴喜臣在月光里只能看清个模糊的黑影,等杜亚琛脱去上衣,夜光反射在他的皮肤上,宴喜臣才后知后觉有些发热。
“没有润滑剂。”宴喜臣任由杜亚琛压在他身上,手掌时轻时重地揉捏他的皮肉。
“有,你以为为什么临出门前我会收拾那么久?”杜亚琛带着点笑,还真的摸出润滑剂来。
冰凉滑腻的触感落在皮肤上,顿时让宴喜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段明逸和罗森还在隔壁。”
“你也没有拒绝我。”杜亚琛俯身下来,一手探下去给他扩张,然后低着头亲吻他的头发。他的眼睛在黑夜中发亮,宴喜臣看得有些出神,身体小幅度地在杜亚琛的手下起伏摆动着。
没一会儿他就将自己的掌控权交给了杜亚琛,转头时两人有默契地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目光中的复杂。黑暗中就像被打开了某个开关,他们沉默地开始互相配合,都因为这仿佛偷情的默契行为而兴奋而喘息。
宴喜臣将腿放到杜亚琛肩膀上时想,这种事的确像杜亚琛能做出来的。追求刺激的性爱什么的,不知为什么,他觉得绝的杜亚琛做来就很合理,放在自己身上就有些羞耻。
杜亚琛单手扶着墙壁,进入他的身体。他的阴茎胀大,坚硬,在完全插进来时,宴喜臣有点眼前发黑。他捂着嘴,差点就忍认不住出发出声音。
杜亚琛之后会使坏也是肯定有的,宴喜臣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纯良,他几乎能预料判杜亚琛跟他在床上会搞什么把戏出来。但是他并不矫揉造作,装作自己不知道杜亚琛会做什么,反倒想相当坦荡。宴喜臣一直相信,如果一个人在床上跟伴侣都不能诚实,为了取悦对方而做出种种不实的反应,那么床下就更难坦诚了。
总之,正是预料到杜亚琛会使坏,宴喜臣才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后在杜亚琛扶着他的腰,刻意恶作剧似地的顶得又重又深时,宴喜臣也侧头咬着自己的手,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什么声音来。
夜里很安静,宴喜臣又不能发出声音,于是黑暗中下体拍打撞击的声音就更加明显。宴喜臣的腰已经有些软了,被杜亚琛拎着时不时是不是狂风骤雨地操干一番,那肉体情爱的声音就更令人面红耳赤。
虽然知道这样的动静不会被隔壁的段明逸和罗森听到,可想到这两人就在一墙之隔处外,宴喜臣就被激得不行。
他后面绞得紧,身体反应也热情,反手攀着杜亚琛的脖子,受不了的时候就张开嘴,像在无声地呻吟身影。杜亚琛的眼睛早能适应黑暗,他掐着人的腰操,不允许宴喜臣有一丁点地的逃开,做的时候却也一直盯着身下人的脸。
宴喜臣在做爱时的表情性感得不得了,连喘息中都带着浓重的情欲。
“别……够了。”
“别什么?”杜亚琛这时候又使坏,一直把自己埋到最深处,喘息着笑他,“别这么深,还是别操了?”
宴喜臣又被他直白的话给激住了,脸蒙在枕头里,伸出手半推就着身后坚硬的小腹。摸到杜亚琛手感极好的腹肌,他顿时又有点受不了,后背起伏着,煽情得很。
杜亚琛笑了一声,从他身体里抽出来,看宴喜臣有点不知所措地回头看他,他这才拍了拍他攥着的手。宴喜臣张开手,把刚才攥着的保险套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