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些什麽,咒我呢。」
我执起他戴镯子的手臂,用把我戴镯子的那只手去握著他的,两只白皙细致的手臂很相像,就只湘瑶的多了道疤,那是他自己割的。
湘瑶手臂上戴著一付双金环,和华星北送的扎丝金凤环,还有翡翠镯子,他想掩住那伤痕。
我总是当做不知道有那道疤的存在。
「我没有咒你呀,我们俩个人就像一个人似的,你若出了什麽事,我该怎麽办呢?」
湘瑶微微笑著,反握住我的手,「我也是,没有你,我就不活了。」
华风云突然站起来,他看著湘瑶,那眼神可真不大好,他把湘瑶当我情人了吧?
不过他只说:「我该走了,今天难得这麽开心,明天我再来,带你们出城去散散心。」
搞不懂他今天到底开了什麽心?一下午除了自己喝酒,就是当了一回猪头,这样很开心吗?
「琴官送我出门。」
我乖乖走过去,陪他走了段路。
「今天你笑的很大声。」
糟糕!他算帐呐?
「对不起。」
华风云停下脚步,「对不起?」
他双手搭著我肩头,看著我说:「我就要你这麽快乐的笑,你跟我对不起什麽?」
我有点不明白他在说什麽,老爷们都是要我讨他们开心的,我快乐不快乐根本不重要。
他看著我迷惑茫然的样子,心疼似的亲亲我额角,「我要你当自己。」
越说我越胡涂,我是戏子,当然是扮演别人,就算下了台,我也还是个戏子,演戏给人看是我的本份,怎麽说要我当自己呢?
啊!他的意思是叫我别再唱戏了。
「知道了,广寒宫已经拆了招牌,往後我不登台了。」
华风云愣了愣,「琴官......没关系,往後我会慢慢让你懂的。」
阳光照在他身上,那光华耀目,刺的我眼睛有点发疼。
16
我们就这麽嘻嘻哈哈的闹著,华风云也不说什麽,点了点头说声:「这样很好。」
也不知到底那样很好?他又坐回桌前喝酒去了。
湘瑶跟我放开了,凑著头叽叽喳喳的讲话,我看他脸上笑的红红的,便拿额角去试他的额角有没有发烫。
「没事儿,你再这麽紧张,就要变成祺哥儿啦。」
「你不知道昨天可把我吓坏了,要是你不在我身边,我一个人活不下去的。」
「胡说些什麽,咒我呢。」
我执起他戴镯子的手臂,用把我戴镯子的那只手去握著他的,两只白皙细致的手臂很相像,就只湘瑶的多了道疤,那是他自己割的。
湘瑶手臂上戴著一付双金环,和华星北送的扎丝金凤环,还有翡翠镯子,就是想掩住那伤痕。
我总是当做不知道有那道疤的存在。
「我没有咒你呀,我们俩个人就像一个人似的,你若出了什麽事,我该怎麽办呢?」
湘瑶微微笑著,反握住我的手,「我也是,没有你,我就不活了。」
华风云突然站起来,他看著湘瑶,那眼神可真不大好,他把湘瑶当我情人了吧?
不过他只说:「我该走了,今天难得这麽开心,明天我再来,带你们出城去散散心。」
搞不懂他今天到底开了什麽心?一下午除了自己喝酒,就是当了一回猪头,这样很开心吗?
「琴官送我出门。」
我乖乖走过去,陪他走了段路。
「今天你笑的很大声。」
糟糕!他算帐呐?
「对不起。」
华风云停下脚步,「对不起?」
他双手搭著我肩头,看著我说:「我就要你这麽快乐的笑,你跟我对不起什麽?」
我有点不明白他在说什麽,老爷们都是要我讨他们开心的,我快乐不快乐根本不重要。
他看著我迷惑茫然的样子,心疼似的亲亲我额角,「我要你当自己。」
越说我越胡涂,我是戏子,当然是扮演别人,就算下了台,我也还是个戏子,演戏给人看是我的本份,怎麽说要我当自己呢?
啊!他的意思是叫我别再唱戏了。
「知道了,广寒宫已经拆了招牌,往後我不登台了。」
华风云愣了愣,「琴官......没关系,往後我会慢慢让你懂的。」
阳光照在他身上,那光华耀目,刺的我眼睛有点发疼。
说话间,华樱领著人走过来,後头跟著他的人手中捧了条盘,盛著我和湘瑶的衣服。
华风云伸手翻了翻,只说句:「选得很好,你回去跟湘瑶试衣服去吧,不用再送了。」
我选的是几件细棉天蓝布料,还有几件淡鹅黄的,颜色都是淡到没味,什麽都不绣,衣带也减了,不是硬的宽面带,是简简单单,路上很多人穿的那种样式。
湘瑶乾脆选白色软缎面暗刻丝料子,也是一样,乾净俐落。
我们穿好之後对看著,湘瑶说:「琴官好可爱,那股子媚气都没了。」
「我不『可爱』啦!」
有没有说错嘛!又不是女孩子。
唉~我看镜子里,珍珠般光洁的心型脸蛋,浓长睫毛下含水似两眼圆滚滚的,挺直圆润的鼻,鲜艳欲滴的唇,难怪连湘瑶都用『可爱』两个字来形容,不知道再过几年能不能让人换句话说是『风流倜傥』。
我又看湘瑶,他不像其他戏旦,因为太早拉筋压骨,通常长的不高,尤其像我,小小巧巧一个,老爷们总把我当小猫咪看,初世那种幼猫。
湘瑶虽是纤细身段,但优雅的骨架子从肩头到腰际,紧紧一收,到髋部又稍稍放开,修长双腿圆润光滑,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老天细细雕琢出来的,他若是猫,肯定是那种孤傲的黑猫。
湘瑶的脸也比我长些,鹅蛋似的,到下巴收住的地方却圆柔动人,五官精致,很多人都说他是桃花眼,爱怜的很,可他自己说他最恨就是长了这双眼。
「湘瑶像洛神,彷佛轻云之蔽月,飘飘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你赶考背文呐?」湘瑶笑了笑看著镜子说:「我倒真觉得自己像赶考的书生。」
说真的,我觉得湘瑶这样很好看。
他的头发只用带子随意抓了一把扎紧,看著他,突然有种错觉,好像我们都从恶梦中醒过来了,我和湘瑶不过是长的清秀一点的男孩儿。
「湘瑶、琴官,华公子来了。」
我才想著华风云不是刚走吗?湘瑶就轻呼一声,「快,让我换衣服。」
他的声音轻快而愉悦。
这才提醒了我,世上还有一位叫华星北的人物。
「干什麽换衣服嘛?又不陪酒。」我拉著湘瑶,不许他换掉。
「别闹呀,九爷不喜欢我这样穿的,他觉得丧气。」
「湘瑶,你忘了,他才想把你送给华风云。他不喜欢又如何?你就是穿的再喜气,他还是......」
湘瑶一下泄了气,看了我半天,才说:「是没错......」
不过他很快的又笑了,「至少他来了。」
湘瑶压抑著满腔兴奋,匆匆走出房。
他拉开房门,华星北正站在门口,湘瑶吓一跳,退了一步,笑著说:「九爷寻进房里啦?」
华星北的眼睛越过了湘瑶,往房内探视,「琴官呢?」
我最恨他这样把湘瑶当空气!
「我在忙,大千岁让人给我们裁新衣,我正忙著试穿呢!」
就是要激死他!
华星北沉默了一下,抬抬下巴示意湘瑶让开,他自己跨进房里,「大哥有没有再欺负你?」
「没有啊,风云好疼我,陪了我们一下午,跟我们玩交绳儿,他明天还带我们出城玩儿呢。」
「风云?你叫他风云?」华星北又惊又怒的说:「你从来就不肯叫我的名字,为什麽就肯叫他的?」
「我跟他,和我跟你,是两回事啊。」
华星北更火了,「你说过今生今世,永远不会把心给任何一个人!」
「九爷别气,我没有骗你的意思,在没遇上他之前,我是这麽想的嘛。」
「他那天才赏你一巴掌,马上你就肯跟他了?」
华星北可能恨不得早早赏我一巴掌。
湘瑶这个笨家伙,怕华星北气坏了,忙说:「琴官小孩儿心性,定不下来的,哪里是认真了呢?不过是大千岁今天哄的他开心,他才这麽说,九爷可别让他几句玩话气著了。」
华星北看著他眼,只说了句,「连你也做新衣?」
湘瑶笑著点点头,「换点口味嘛,老是穿金戴银,偶尔清爽点倒觉新鲜。」
「你穿这样难看的很,换下来。」
湘瑶还是笑,「是难看,本来就是要换掉的。」
我没再说话,看湘瑶这样委屈求全,我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本来我们的地位就跟老爷们不同,就算挨打挨骂,又能说什麽呢?
何况华星北不过是说湘瑶难看,因为他不过是只畜牲,当然没眼光,所以怪不得他。
华星北留下来用晚膳了,湘瑶一直哄他开心,他却一直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还是一直把话题绕到华风云那儿,赞的他像神仙下凡似的,一口一个「我们风云......」到最後华星北真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
「琴官心里向来只有湘瑶,现在倒多了一个,叫我该如何是好呢?一个是我大哥,我得罪不起,那......只好拿湘瑶出气罗?」
湘瑶正给他挟菜,听这一声,愣了一下又陪笑说:「九爷是高雅人,拿我出气做什麽?倒污了你手。」
华星北一把将他手里筷子抓住,往地上丢,「够了!给我倒酒来!」
不单是湘瑶给他吼的吓一跳,我也吓住了,华星北虽然对湘瑶不大上心,可从来也没这麽吼他,有时还暖语温存,我是说,如果他心情好的话。
他这麽当我的面吼湘瑶,可是存心吼给我看了。
他知道我受不了看湘瑶这样,我应该别让他得意,免得他以为抓住了湘瑶就可以当把柄,可我真忍不住,皱起眉,轻声说:「别这样对湘瑶。」
「什麽?」
「不要这样对湘瑶!」
我站起来吼著:「为什麽你看不见他对你的爱?这世上人人都逢迎你,都怕你,因为你是九千岁,因为你有权有势,可是湘瑶,他就爱你,不管今天怎麽样他都爱你,你怎麽忍心伤害他?」
华星北非常惊讶,第一,我这低三下四的戏子居然吼他,第二,我想是因为我说湘瑶爱他。
我不知道湘瑶有没有告诉过他这点,可我想像的到,以我们的身份,湘瑶打死也不愿说他对华星北是来真的。
因为我们说的话,他们不会相信的。
对真心爱著的人,湘瑶一定更说不出口了。
华星北看著湘瑶,湘瑶也震摄的不知该怎麽反应,华星北突然问:「湘瑶,你爱我?」
湘瑶舔著下唇後又咬紧了唇,他紧张的时候就是这样,让人心疼的很。
「嗯?」
「没......没的事,我怎敢爱九爷,辱了您身份。」
华星北沉默的看了他一会,终於冷笑一声,「是吗?」
他抓住湘瑶手腕,「我知道你最懂事,倒不知道你这麽识相。」
我可以从湘瑶脸上滴落的冷汗看出,他的手让他抓痛了,可湘瑶还是笑著说:「九爷过奖了。」
好荒谬,这一切都太荒谬。
「来,今晚跟我回去吧。琴官以後有人陪了,不需要你陪他。」
华星北话是对湘瑶说的,可是眼睛却看著我,那眼神有示威、有得意,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他要拿湘瑶来报复我。
「别......」我无力的看著湘瑶,摇头哀求他别走。
「湘瑶不想跟我回去?」华星北一把将湘瑶拉进怀里。
我的傻湘瑶,笑盈盈的点头。
华星北非常惊讶,第一,我这低三下四的戏子居然吼他,第二,我想是因为我说湘瑶爱他。
我不知道湘瑶有没有告诉过他这点,可我想像的到,以我们的身份,湘瑶打死也不愿说他对华星北是来真的。
因为我们说的话,他们不会相信的。
对真心爱著的人,湘瑶一定更说不出口了。
华星北看著湘瑶,湘瑶也震摄的不知该怎麽反应,华星北突然问:「湘瑶,你爱我?」
湘瑶舔著下唇後又咬紧了唇,他紧张的时候就是这样,让人心疼的很。
「嗯?」
「没......没的事,我怎敢爱九爷,辱了您身份。」
华星北沉默的看了他一会,终於冷笑一声,「是吗?」
他抓住湘瑶手腕,「我知道你最懂事,倒不知道你这麽识相。」
我可以从湘瑶脸上滴落的冷汗看出,他的手让他抓痛了,可湘瑶还是笑著说:「九爷过奖了。」
好荒谬,这一切都太荒谬。
「来,今晚跟我回去吧。琴官以後有人陪了,不需要你陪他。」
华星北话是对湘瑶说的,可是眼睛却看著我,那眼神有示威、有得意,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他要拿湘瑶来报复我。
「别......」我无力的看著湘瑶,摇头哀求他别走。
「湘瑶不想跟我回去?」华星北一把将湘瑶拉进怀里。
我的傻湘瑶,笑盈盈的点头。
湘瑶的梦,最美的那一个,是华星北跟他走在野花遍开的平原上,华星北握著他手,问他愿不愿意跟了他一辈子。
湘瑶在梦里没点头,只是笑,可华星北懂了,也冲著他笑,然而他们走进一间草屋,湘瑶在梦里知道他跟他,不再有分离。
梦醒了。
事实上,老爷就是老爷,家有妻妾,就是再疼又怎麽样呢?难不成还娶了我们进门?
他们是要来就来要走就走的,华星北更是如此,所以湘瑶好珍惜每个可以看到他的机会,难怪华星北才凶了他,他却愿意跟华星北走。
我看著湘瑶一脸期盼欣喜,又看华星北若有所指的眼神,心里明白,今天湘瑶跟他一走,他绝不让湘瑶好过。
「九爷放了湘瑶吧,都是我错,我错了。」我低头,为了湘瑶有什麽不能做的,我撩起袍角跪了。
「心疼湘瑶吗?怎麽就不见你心疼我呢?」
华星北恨恨的说:「软语哄了你多久,就是不动心,人家赏了一巴掌你就高兴了?犯贱呐你!我疼湘瑶还不是为了你疼的?你就这麽回报我?」
让人骂『犯贱』,我早就习惯了,可湘瑶听不得人骂我,他拉著华星北,轻轻柔柔的劝著:「爷怎麽真火了?别恼了吧?您疼琴官疼了这些日子,他心里知道的,不过是看您刚刚发作一阵,为我难过罢了。」
华星北用指头紧紧扣住湘瑶圆柔下巴,逼他抬起头来对著他眼,「从来就是你梗在我跟琴官中间,碍眼又碍事,你到底有何居心?」
湘瑶疼的皱眉,脸都白了,他眼中的悲伤华星北依旧没看到。
华星北忘了,他先找上的是湘瑶,他们也相好过一段时间,那时他疼湘瑶疼的什麽似的,直到他听说了我琴官绝不动情,也绝不说『爱』这个字,才想到要征服我。
慢慢的,他忘记有个人还是在他身边一直守著。
曾经宠溺的,为何变成眼中钉?
曾经温存的,为何变成肉中刺?
我不懂,湘瑶也不懂,可是华星北给的梦太美,他已经无法自拔了。
「湘瑶能有什麽居心?他只不过是成天想你......」
「琴官别说了,九爷他......他说的没错,要是没有我,世上要是没有我就好了。」
华星北从不知道湘瑶在他纳进二夫人的那晚,用刀子割了自己的手腕,可他看到那伤痕了,他应该知道很多时候湘瑶都撑不下去了,湘瑶的肩头那样纤细,他扛不起那麽多沉重的悲哀。
「你早就该消失。」华星北扣住湘瑶的手放松了,「不过现在太迟了,跟我走吧,你替琴官给我陪罪。」
华星北转身怒气冲冲的走了,湘瑶看著我,「起来呀,我跟九爷走了,你可别忘了吃饭喔。」
「湘瑶!」我跪著向前拉住他。
「没事的,别哭罗,明天大千岁还来带你出去玩儿呢,替我跟大千岁问声好吧。」湘瑶蹲下来轻轻在我耳边说:「我很高兴呢!你倒哭哭啼啼的。」
「他要整治你,我知道,他会整治你.......」
「我......」湘瑶无奈的笑著,「甘心的。」
我拼命摇头,又拉著他不让他走,最後华星北远远吼了一声:「还不过来!」
「琴官放手,我......我想了他好久,你知道的。」
我看著湘瑶,他就是傻你能怎麽办?飞蛾扑火,明知会烧的体无完肤他还是要去,你又能怎麽办?
「戴上这个,张爷说是高僧加持过的,可以帮你绕过灾难。」我匆忙的把足踝上一串西域金踝鍊卸下,把它扣上了湘瑶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