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从头顶洒下来,沈隽意忽然想起刚才他靠在傅清疏颈侧闻到的那股浅浅淡淡地带着雪松气的信息素气味。
腺体上的粉色疤痕是他咬的,沈隽意脑海里忽然记起那天咬住他腺体,犬齿刺破皮肤尝到浓浓的信息素香气,和他发颤的轻喘,猛的发现出问题了。
他低下头,看着渐渐抬起头的小沈,与他默默对视。
沈隽意手腕疼,手臂也疼,他有点犯愁:“这个时候就老实点儿?”
小沈翘了翘。
沈隽意头疼的想,他这么着出去,非得被傅清疏揍回对面不可,于是艰难地攥上去让他消停,脑子里立刻迸现出一个词来:痛并快乐着。
那是真的痛,可小沈就是不老实,加上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帮他复习暂时标记的那天,傅清疏柔软的声音,柔软的腰,和带着信息素味道的濡湿。
他仰起头,索性咬着牙在心里回忆那天晚上软成一滩水的傅清疏,又想他雪白地却印满了纹身的后背,想他打起架来的利落冷漠。
傅清疏的表情一张张从脑海里闪过,引领着他的手越动越快,渐渐忘了手腕和手臂的疼痛,甚至治愈了全身的痛楚,只剩快慰。
“沈隽意?”
傅清疏清清淡淡的嗓音从外面传来,沈隽意浑身一震,更灼热了一些,故意没开口,诱他多说几句。
“沈隽意?”傅清疏站在门口,顿了顿说:“你身上有伤,不要洗太长时间的澡,也别用沐浴液之类的东西,小心伤口发炎。”
沈隽意呼吸越发沉了,哑声说:“傅教授,你说什么?”
傅清疏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声,以为他没听清,就又稍稍放大了点声音,隔着门重复了一遍。
沈隽意咬着牙,在他的略带凉薄的嗓音里,释放了出去。
“我好了。”沈隽意关掉花洒,扯过浴巾围在腰上,深吸了口气确定自己的东西被冲走了,才走到门口来拉开门。
“我是不是太久了?”
傅清疏说:“嗯,下次快一点。”
沈隽意跟在他身后,小声说:“快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不是沈狗,我的FLAG不会炸!
第三十七章 出其不意
傅清疏没听清, 停下来问他:“什么?”
沈隽意憋着笑,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说就……卫生间的事快不了,你会不会骂我?”
“……”傅清疏还是觉得没太听懂,就算是洗澡太磨蹭了, 也不至于骂他吧,还是自己总骂他, 给骂出阴影了?
“不会。”
沈隽意跟在他后面,说:“其实我本来还要更慢一点的, 要不是你在外面说话,我估计还要一会才能出来。”
“不嫌疼?”
沈隽意笑着摇头,傻子似的说:“不疼。”
傅清疏心底微微发软, 掩饰住忍不住要勾起的嘴角, 略略冷淡地说:“坐好上药。”
刚才在医院拿了些内服外用的药,傅清疏找出外用药膏,又去卫生间洗了手, 回来的时候看见他乖乖坐在一边, 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
傅清疏说:“椅子太矮了,坐床上来吧。”
他又站起身,挪到床边坐着, 侧着身让傅清疏给他上药,上次没伤手他能自己上前面,这次手臂上伤痕也不少,浑身上下都跟块被打烂的肉似的,又黄又紫。
傅清疏挤了药膏在手背上, 用指尖挑起一点碰在他的伤口上。
“嘶……”
傅清疏指尖一顿,“疼吗?”
沈隽意皱着眉摇头,疼过去了忽然开始笑:“这个医生是正经医生吗?开的什么药啊这么疼,掺辣椒面儿了吧。”
傅清疏低头看了眼,看了下适用症,没什么问题,“会有轻微刺激性,你忍忍?”
“行吧,你让我忍我就忍忍。”沈隽意眼一闭,视死如归地说:“来吧。”
傅清疏嘴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指尖蘸着药往伤口上涂抹,动作却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去打量他的表情。
沈隽意是Alpha,身体本身就比一般人强健,又加上他总跟人打架,身上的肌理明朗而结实,指尖碰上时候像是块滚烫的铁。
他坐在床上,涂抹胳膊的时候还好说,胸前就不方便了,要么自己半蹲下要么让他站起来,傅清疏犹豫了一会。
“怎么了?”
傅清疏说:“站起来。”
沈隽意依言站起身,昏黄的灯光下,沈隽意只围着一个要掉不掉的浴巾,上半身坚硬清晰的肌理透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力量。
傅清疏没来由的呼吸颤了颤,心里灼烧起一簇小火苗,没发觉自己的信息素正悄悄释放。
“傅教授?”沈隽意比他高,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像是在自己怀里,因为半垂着脸,只能看见长长的睫毛和沁着薄汗的鼻尖。
“你很热吗?”
傅清疏回过神,别了下头:“……不是。”
“要不然我自己来吧,手不是很疼的,忍忍就过去了。”沈隽意伸手要去拿药,被傅清疏避过去,他又说:“真的,一点都不疼的。”
傅清疏看他笑得没心没肺,洁白的牙齿和微弯的眼睛,傻兮兮地说自己没事,其实眉头一直皱着,他能坚持着洗完澡已经很不容易了。
车撞成那样,他又没系安全带,全凭着自己抓紧方向盘与冲击力对抗,硬生生拉伤韧带的疼痛哪有这么轻描淡写。
“手放好。”
“哦。”
傅清疏多挤了一点药膏在手背上,蘸取一些从胸口开始抹,尽管一直使用抑制剂,他还是个货真价实的Omega,皮肤细腻白皙,指腹也比一般人柔软。
因为不是开口伤,也没撕裂,大多是撞击伤,药膏要画圈按摩似的让皮肤吸收。
那双手从碰上自己皮肤的时候,沈隽意就觉得自己像是一堆堆埋了火药的干柴,他的手指就是带着火苗的引线,一下一下的揉着。
沈隽意呼吸发沉,总觉得那只柔软的手隔着皮肤,掐紧,又揉软了他的心。
傅清疏比他矮,抹锁骨下的时候要微微抬头,眼睛却微垂着,像是一个闭眼索吻的姿态,嘴唇不自觉地微抿,像是在无意识的排斥抵抗什么。
沈隽意喉结一动,别过了头,喘了口气。
他的手指还在向下,有一个很尴尬的位置。
傅清疏手指到达那里的忽然时候停了一下,眼神一暗,不太自然地避过去了,掠过了那处没碰。
沈隽意忽然闻见一股信息素的气味溢了出来,既像是傅清疏的,又像是他自己的,纠缠不休的互相撕扯互相吸引。
与此同时傅清疏的手已经挪到了他最后一处伤,地方很低。
这次就算是他站起来也没用了,够不着。
傅清疏半蹲下身,指尖在他的腹部细细揉按打圈按摩,呼吸一股一股的绕到腹部肌肉上,带起一阵忍不住的战栗。
他的手很柔软,虽然只是指尖碰触腹部肌肉,但和自己刚才在卫生间那种直截了当的触碰比,甚至要更快慰一些。
沈隽意齿尖不自觉地咬紧了口腔内的皮肉强迫自己不准冲动,一边却又忍不住的享受着那双手带来的丝丝缕缕的酥麻。
他蹲着的角度再近一些鼻尖就能碰到皮肤,再往下一些就能碰到灼热的小沈,沈隽意看着他红润饱满的嘴唇,觉得有人在他心口硬生生塞了一团火。
沈隽意攥着手,拼命与心里那个想要占有、想要将他按下去,强行逼迫他吞下那个渐渐苏醒的猛兽。
看他哭,强迫他臣服,让他在自己手里颤抖,哭着求饶,然后标记他,狠狠地撞进他的生殖腔,让他死在自己怀里。
不行。
他不能。
沈隽意闭着眼,鼻尖上渐渐冒起汗,强行摒除脑海里轻颤还挂着湿痕的睫毛,脸颊绯红声音柔软的傅清疏,同时与心里那个病态的自己相互撕扯,指甲几乎陷进掌心里。
不行。
傅清疏那么骄傲,他受不了这个,在他心甘情愿之前,自己不能强迫他,情欲只会击碎他,征服不了他。
他和沈开云不一样,不一样!
齿尖刺破口腔的皮肉,疼痛使他稍稍清醒,稍稍战胜里那个属于沈开云的血脉,猛地抓住傅清疏的手腕将他拽了起来。
“差不多就得了。”沈隽意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没那么哑,“又不是纸糊的,上一点就行了。”
“叩叩!”
两人一齐看向门,傅清疏挣开手腕的禁锢,走过去开门,手碰到门把的时候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说:“遮一遮。”
沈隽意微愣:“啊?”
傅清疏有点无奈,耳根略微发红的低声说:“低头看看。”
沈隽意一低头,一股血直冲脑门,他原本以为自己忍住了,结果在他内心交战的时候早已昂首挺胸跟自己的心上人打过招呼了。
……
沈隽意拽过被子往腰上一遮,他尽管厌恶,尽管不承认,但骨子里果然还是流淌着属于沈开云的血,只知道占有,只知道掠夺。
他真怕哪一天,自己也会像沈开云一样,强行占有傅清疏,击碎他的骄傲。
“不用难为情。”傅清疏也不知道是在给他,还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别过头欲盖弥彰地说:“年轻人,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不要多想。”
说完拉开了门,门外是林健,“傅教授,你们没事吧。”
傅清疏说:“没什么事。”
林健说:“我刚才听说您出了车祸可吓死我了,上面派您来这儿,你也看的出我们这里条件很差,生怕招待不周就罢了,还让您在这儿遇到危险,这可怎么好啊。”
“林主任说的太严重了,我不碍事,不过一个学生受了伤。”傅清疏往身后让了让,说:“您请进。”
林健“哎哎”两声,战战兢兢地走进来,看见已经穿好衣服的沈隽意站在一边,愣了下,指着他说:“这……”
傅清疏说:“他受了伤,我想住折叠床也不利于伤势恢复,就让他住进来了。”
林健没多想,忙点头说:“是是是。”
傅清疏略一颔首,“霍城地方有些大,光是一个招待所可能不够。我这边的计划是,学生们分成两组,一组四个人,一组由陈清婉带着,一组由华翰带着,一组配一个医学生。”
林健点点头,“也好,那就一组留在招待所,我们这边该通知的都已通知了,明天来的人可能会有点多,分组也好。”
傅清疏说:“剩下的由我带着,去柳林那边做采集。”
林健下意识摸了下耳朵,欲言又止地说:“是不是不太妥?柳林那边挺乱的,要是您去了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上头交代。”
“不要紧。”
沈隽意视线在两人脸上挪了一会,问他:“柳林是哪儿?”
林健有些讶异,这个学生怎么一问三不知,来的时候没看过霍城的资料吗?柳林是一个传染病暴发比较高的地方,死亡率也比别的地方高出不少。
不仅如此,那边靠近边境,时不时有人过来骚扰。
傅清疏说:“柳林在霍城边缘,有些远,明天你就跟着陈清婉留在招待所,跟赵路一起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养养伤。”
林健说:“傅教授,我明天找两个人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我忙得过来。”傅清疏问他:“林主任,我们带的设备都送过来了吗?”
林健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回来的另一个目的,忙说:“送来了送来了,我这就让他们卸下来,这东西金贵着呢,不能磕着碰着。”
说着,他快步出去了。
沈隽意从傅清疏说完就没接话,一直在心里揣摩他刚才那句话,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
一人分一组,一组四个人,去掉他们仨医学生和实验室带队的两个学生。
这特么就剩他自己一个人了?
他自己去柳林?
“傅清疏。”
傅清疏回头,看见沈隽意盯着他,蓝黑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锁紧,他有些时候没听见这个称呼了,心尖忽然一颤。
“怎么了?”
“你自己去柳林。”沈隽意伸出手,一个个比给他看,“你当我傻?”
第三十八章 出其不意
傅清疏看了沈隽意一眼。
他的衣服已经穿好了, 视线不自觉地往腰那儿看了一眼, 没发现什么异常,也没好意思问他怎么冷静下去的。
刚刚给自己找的借口就是怕沈隽意再说出点什么,所以提前说了那是年轻人正常的反应。
正常吗。
傅清疏不知道, 沈隽意说了不追他,最近的行事做派也规矩了不少, 但要说他真的对自己没有半点意思了,他不敢肯定。
傅清疏有点头疼, 他不喜欢有感情纠葛就是因为这个,无法掌控又不能明白去问,只能让自己心烦意乱。
“哎, 想什么呢?”沈隽意伸手, 碰了他的耳朵一下,奇怪地问:“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傅清疏呼吸一窒,被火烧这一般后退了两步, 转移话题说:“你身上有伤, 不宜长途跋涉,柳林那边有点脏,对你伤口很不利, 你先在招待所养两天,好了再过来找我。”
沈隽意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里头看出心虚,但这个人实在是会伪装,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得了吧, 我还没傻到那个地步,你真要是担心对我的伤复原不利,你就带赵路或者崔楚了,你连他们俩都不带,是怕学生们跟你一起有危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