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味的白月光[现代耽美]——BY:北境有冻离

作者:北境有冻离  录入:06-16

  “云哥,你是以前练过格斗吗?”
  “我的alpha爸爸是个退役军人,”沈舒云耸肩,“他之前服役于国家特种部队,是个特种兵,我的格斗方法都是他教给我的——那都是战场上搏命杀人的招式,普通人没什么章法的打法自然是打不过的。”
  宁晚听得后颈一凉。
  “我觉得其实你力气也挺大的,不太像那些omega……”
  “你觉得omega应该是什么样的?”沈舒云垂眼,“难道omega就该生来脆弱无助、不堪一击?有些O确实是这样的,但那是他们的选择,我只是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宁晚望着沈舒云,他的脸一半被暖黄色的灯光笼罩着,另一半则埋在阴影中,光影交错间,更显得他脸部线条流畅,眉眼温润,一帘长睫下,掩着一对潋滟生光的眸子,那里头总是平和的,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温柔宽容,似乎永远都是温温和和的好脾气。但就在此刻,宁晚却发现了沈舒云内里隐藏着的一面。
  原来这个人的内心,坚韧至此。
  “我没有那个意思……”宁晚凑在沈舒云面前,语气缓慢而郑重,“其实只要是你,怎样我都觉得是好的。”
  他靠得好近,近到沈舒云的鼻间都萦绕着一种馥郁的杜松子酒香——那是宁晚的信息素。
  而这番话又说得太暧昧,暧昧到连沈舒云都感到了一丝无措,耳根就慢慢地烫了起来。为了掩饰这种羞涩的慌乱,又或许是被这陌生的温暖烫着了,沈舒云轻推了一把宁晚,佯装淡定地将话题扯了回来:“坐回去,药还没上完呢,别乱动扯到伤口。”
  宁晚也不想过分逼迫沈舒云,他知道感情这种事情还是要循序渐进的,于是顺着肩上的力道坐回原来的地方,安安静静地仰着脸等沈舒云给他上药。沈舒云给他清理完伤口,又在他下颚伤口处贴了一道邦迪,这才算完工。
  沈舒云坐在那里把药都放回药箱,就听旁边一道声音幽幽传来:“云哥,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的,想让你帮我想想办法追我喜欢的人么……你觉得我第一步该做什么才好?”
  沈舒云收拾药箱的手一顿,被这个问题问得慌了起来——他二十九年来从没谈过一场正经恋爱,又怎么可能知道谈恋爱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的!
  说起来,倒也并不是没有人喜欢沈舒云的。沈舒云学生时期一直是那个别人眼里的完美学长,长得好看又成绩优秀,脾气也很好,因此有不少alpha和beta追求过他,可是沈舒云统统都拒绝了。他不太明白心动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觉得对着那些追求者又总是差了点意思,还是不要轻易答应别人为好。
  可能是学生时期桃花拒绝得太多了,到了毕业后,沈舒云的人生里就再也没有开过什么桃花了——尤其是他工作以后,他的桃花树就好像死了一样!做了高中老师,工作环境闭塞,每天就只对着那些老师,再就是学生,忙得连轴转,沈舒云哪还有机会再谈恋爱,于是一拖再拖,拖到二十九岁,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老O。
  但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沈舒云拼命地在脑海中搜寻他看过的电影,试图从少得可怜的、有关恋爱片的记忆中找出点什么约会的桥段,他想了许久,最后说了一种最土的:“第一步应该是把他约出来,来一场约会吧……约会无非就是那几样,吃吃饭、看看电影?”
  “这样啊,”宁晚也是个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所以他对沈舒云的方法并没有什么异议,“你这周五晚上有事吗?”
  “没有啊,怎么了?”
  “我,我就是想,想问问你,”宁晚的手蜷缩成拳,紧张得都开始有点结巴了,“这周五能不能一起去看场电影?”
  沈舒云一怔:“和我?”
  “对,和你,”宁晚满怀期待地看向沈舒云,带着些撒娇的意味,“你就当是陪我去练习一遍,找找感觉,不然我怕在他面前丢人……好不好嘛,云哥。”
  沈舒云拒绝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但他对上宁晚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又生生将推拒的说辞咽了下去:“好吧。”
  小孩嘛,帮帮他也无所谓。要是真凑成一段姻缘,也算是一件好事。
  沈舒云在心底这样对自己说,试图说服自己,他只是出于善意,而不是下意识迁就宁晚,无法拒绝宁晚。
  可有很多东西是不能够自欺欺人的……比如,爱情。


第7章 大雨
  “云哥!”
  沈舒云循声望去,看见站在校门外的宁晚。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皮夹克,深色的牛仔裤被扎进棕色高帮皮靴中,衬得他又瘦又高,十足地帅气,浑身上下都带着那种年轻人特有的朝气,看得沈舒云心里猛地一跳。
  “来了,”沈舒云拎着公文包,从学校里快步走出,“等很久了吗?”
  “没有没有,我刚到。”宁晚说着,从兜里掏出两张叠得整齐的电影票,又低头看了下手表,“离电影开场还有半小时,我们走过去?”
  宁晚买的票是恒远的,这家电影院是开在商厦里的,正好就在三中和沈舒云的家中间,两人走得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票虽然是宁晚买的,但片子是沈舒云挑的,是一部最近新上映的文艺片。宁晚看这类电影下意识就头疼,他更喜欢的是漫威或者星际探索那类的特效片。对于他这种没有文艺细胞的人来讲,文艺片纯属无病呻吟。可是沈舒云想看,宁晚只好硬着头皮陪他看了。
  宁晚有点紧张,他还是第一次进到电影院里,和很多人挤在一间黑暗的播放厅,看一部电影。他还从来没有到这种场合看过电影,一般来讲,他想要看电影的时候,都会直接到专为名流开设的私人影院中点映,最多也就是带着罗骁一起看电影。
  电影院的入口永远都飘着爆米花的香气,是种甜腻的奶油味,沈舒云朝打着暖光灯的大玻璃箱看了一眼,回身问道:“要买一桶爆米花吗?”
  宁晚有点分神,没太听清沈舒云问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回:“好,好啊。”
  沈舒云买了一桶,他抱着一大桶爆米花向宁晚走去,看起来像是大学生一样,年纪很小似的。
  两人一起走进电影院,找到位置坐下。宁晚有些别扭地屈着腿,朝沈舒云那边靠了靠——这里人实在是太多、太嘈杂,座位和座位紧紧挨着,几乎是一抬手就会碰到别人。而且,他另一侧坐着的女人身上喷了太多的香水,呛得宁晚直打喷嚏。
  “怎么了?”沈舒云发现宁晚的异样,不由问道,“你不太舒服?”
  说话间,电影院的灯突然熄了,正中巨大的荧幕缓缓亮起——是电影开场了。
  宁晚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也许是文艺片实在不对宁晚胃口,又或许是刺鼻的香水味熏得宁晚根本无法集中精神,他坐在这一百来人紧挨的影厅里,不一会儿就头脑发沉、视线模糊了。
  沈舒云看电影时很是投入,正看到关键处,突然感到肩上一沉,他微侧头,就看到宁晚埋在他的肩窝里,闭着眼睡得正香。
  “宁晚?”
  这声轻轻的呼唤,被电影院巨大的音响发出来的音乐声淹没。
  沈舒云借着荧屏散着的光线,悄悄地打量着肩上的青年。他的鼻梁高挺,眉眼舒朗,脸长而尖瘦,明明暗暗的光影亲吻在他脸上,将他立体的五官勾勒得更加英挺。
  而他睡着的样子又极其可爱,他就那样倚着沈舒云的肩,毫不设防,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唇抿着,带着点上翘的弧度,像是个小孩子。宁晚轻哼了一声,动了动身体,找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然后继续做着他的美梦。
  沈舒云将视线收回来,轻轻地笑了。
  电影散场的时候,沈舒云才将沉睡着的宁晚叫醒。
  “宁晚,醒醒,你的口水都要掉在我身上了!”
  宁晚揉着有些肿胀的眼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嘴角,咧开嘴傻兮兮地一笑:“完,完事了?”
  沈舒云扶额:“你睡得还真是沉……你说你,就这样还想追人呢……”
  言下之意,你能追得着谁啊?
  宁晚的脸慢慢红起来,他干笑两声,揽上沈舒云的肩:“走吧,云哥,你别再笑我了。”
  两人一起出了电影院,可谁也没想到,外头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雨势磅礴,拍在商场巨大的玻璃门上,叫人看不清外头的景物,紧接着,一道闷雷从浓厚的云层中炸响,雨肉眼可见地下得更凶了些。
  他们俩谁也没带伞,只好站在商场出口处愣愣地看着外头的雨。
  宁晚与沈舒云的目光相对,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拦辆出租车。”
  沈舒云下意识想要拦着他:“欸,宁晚——”
  宁晚没听,径直出了门,去找出租车。可出租车到了雨天就是格外地难找,外头偶有车路过,也都是坐着人的。这样的大雨天,根本拦不到车,反而将宁晚浑身都浇得湿淋淋的,冰冷的雨点打在他脸上、身上,被风一吹,浑身冷得直起鸡皮疙瘩。在外面拦了十分钟毫无所获,宁晚只好抹了把脸,回到商场中去找沈舒云。
  沈舒云眼看着宁晚像只落汤鸡一样就回来了,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他上前去帮宁晚拍了拍身上的水,安慰道:“是不是打不到车?那要不等等,或者走回去算了,反正这里离家也不算远了。”
  他们等了一会儿,雨果然小了些许,但是并没有要停下的苗头。宁晚搓了搓手,将冰凉的手心搓出些温度来,然后拉起沈舒云,歪着头对他笑:“云哥,这雨待会儿怕是又要下大了,不然我们现在一起跑回去?”
  沈舒云的手被宁晚紧紧地捏着,两个人的手指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这个认知令沈舒云不由得脸上发烫,他甚至连宁晚说了什么都没太听清,只是点头胡乱答应:“嗯,好,好的。”
  宁晚得了沈舒云的同意,便自然而然地牵起他的手,带着他往外走去,到了门口才放开沈舒云。沈舒云看着宁晚,只见他将身上的皮衣脱下来,然后伸臂将那件衣服展开盖在了沈舒云的头顶,半揽着沈舒云,带他朝家的方向走去。
  雨还在下,但沈舒云的头顶却被牢牢地遮住了。
  宁晚紧紧地护着沈舒云,站在他前面小半步的位置,为沈舒云挡住斜飞的雨丝和寒风。他个子比沈舒云高了半头,从背后看来,像是将沈舒云抱在怀里一般,姿势极为亲密。
  沈舒云有些受宠若惊地望着宁晚,连忙道:“宁晚,你不用这样,你还是盖着自己吧,别淋着……”
  宁晚的头发湿成一缕缕沾在额上,雨水顺着他高挺的眉骨落到睫毛,又在睫毛上凝成一滴滴水珠,眨眼间便落下来。他的眼神是那么坚定,即便是隔着密密的雨帘,沈舒云也看清楚了,宁晚的眼里像是燃着一把永不熄灭的火:“云哥,带我回家。”
  沈舒云抬头,看着头顶宁晚为他撑起的一小片天空,二十几年来都静如止水的心,突然在此时融进一种说不清的悸动——像是冬日里熊熊燃烧的炭盆,又像是夏天得到的一碗冰镇梅子汤,是那么恰到好处的温柔,足以将所有的坚壳敲破。
  “好,”沈舒云唇角微翘,远远望着前方被雨模糊的各色光影,“回家。”


第8章 高烧
  这场来势汹汹的大雨,下到后半夜才渐渐停了。
  第二日清晨艳阳高照,宁晚昨夜睡下的时候忘记拉上窗帘,于是早早就被刺眼的阳光照醒,他揉着眼睛坐起身,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撑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这间房子,太安静了。
  可能是因为职业的特殊性,沈舒云的作息非常规律,生物钟非常准时,无论睡得多晚,第二天八点前一定会起床,做点早饭吃。
  宁晚捞起手机一看,已经九点钟了。他皱眉想着,就算今天是周六,沈舒云也不应该这个点还没有起床。宁晚思虑再三,还是放心不下,趿着拖鞋到沈舒云卧室门前,敲了下面前紧关的房门,问道:“云哥?你醒了吗?”
  没有人回答。
  宁晚只好又敲了两下,将音量提高了些:“云哥?你在里面吗?”
  厚重的木门后,泄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呻吟,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我……我没事……你不要进来!”
  宁晚听得心里火烧火燎的,此刻也顾不上许多,直接撞开门,硬闯了进去。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宁晚差点被浓郁的茉莉香气呛得摔了个跟头!
  几乎是立时,宁晚身体里所有的血就腾腾地烧了起来,身下也开始起了反应。但宁晚知道现在并不是时候,他咬牙强忍,粗暴地揉按着自己青筋凸起的太阳穴,将身体里叫嚣的欲望压下几分,才一步步朝床上裹着被子缩成一团的沈舒云走去。
  沈舒云头埋在被子里,包得像是个蚕蛹。宁晚伸手将人从被子里捞了出来,沈舒云身上的热度,即便隔着一层睡衣,也烫得宁晚心里一惊。他拧起眉头,伸手摸上沈舒云的额头——那里覆着一层密密的汗珠,不正常的热度透过掌心,向宁晚传达着一个信息:沈舒云发烧了。
  “怎么会这样,是昨晚着凉了吗?”宁晚弯腰,想将omega抱起来,“云哥,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沈舒云被烧得有些糊涂,但他潜意识里对“医院”两个字抗拒得很,一翻身就从宁晚的臂弯中滚落,紧紧地揪着被子,噘着嘴嚷嚷道:“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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