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在吧台熟练地萃取,打奶泡,过了一会拿给叶树一杯拿铁。“员工福利,每日一杯饮品,可以自己做。”
咖啡杯是姜黄色的,上面印着Q版的汪,可以看出来是定制的,叶树望着咖啡上面的拉花,由衷赞叹了句“真可爱!店长你真厉害!”拉花显然也是一只萌汪。
“没什么,做得多了,你也可以的。”
“店长,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叶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给店取名叫汪?”
江泽愣了愣,然后回答:“忘记了。”
叶树看出他不想回答,便也没再接着问。
“你不用叫我店长,叫我江泽就行。”
叶树高中曾在咖啡店兼职过,对咖啡有一点点了解,他昨天来看见吧台的咖啡机就知道不便宜。今天上班,通过与江泽的接触,他觉得这个店更有意思了。
江泽开这个店显然不是为了赚钱,咖啡定价都不高,用的豆子和其他的原材料却是很好的。
富二代随便开店玩吗看江泽对店的认真态度,应该不是。每个人都有些事情不想跟别人说,也没必要跟别人说。
“做杯咖啡熟悉下机器?”叶树的思考被江泽打断。
他走向吧台,在江泽的注视下,准备做杯拿铁。拧下手柄,按下磨豆机的键,看着豆子被磨成粉簌簌落下,浓醇的香气渐渐弥漫在空气中,叶树深吸了口气,觉得很幸福。
这种幸福没持续多久,他拧上手柄的时候,第一次没找准位置,第二次也没找准,第三次他低下头看着终于找对了。
可能是很久没接触过咖啡机,一时手感有点陌生。
咖啡萃取液慢慢流进杯子里,江泽指了指一排拉花缸示意他自己选个。叶树拿了个黑色的,倒入牛奶,开始打奶泡的时候,江泽开口说:“不要紧张,当心别被蒸汽烫到。”
奶泡打得不是很好,有点太厚了,大的气泡有点多,不是很细腻。江泽看了看,说了句:“重打吧,这杯不行。”
叶树有点不好意思:“好长时间没打了。”
江泽拿了个原色的拉花缸,倒入牛奶,“看我打一遍,掌握好温度和时间。”
叶树用勺子舀了下江泽打的奶泡,绵密细腻,自己的差了十万八千里。他又重新打了杯,认真地回忆江泽的操作,比上次好了点,但还是不怎么行。
“底子还在,多练练就可以了,用我的那杯拉个花,随缘就行。”江泽跟他说道。
叶树便真的随缘,晃动拉花缸,创造了三根不知道是草还是叶子的图案。
“抽象派啊,还挺好看。”江泽说。
叶树不好意思地笑笑:“手生,我肯定多加练习,争取早日画个汪。”
“过段时间我教你,在这之前先做够一百杯咖啡吧,仓库里有练习豆和练习奶。”
“谢谢江泽大哥,您真是个好人,我一定努力!”叶树开心地说。
他真得没想到江泽会提供免费的豆子和牛奶让他练习,虽然练习豆和练习奶不是很贵,但拉花需要大量的练习,累积的成本还是挺高的。
大多数咖啡店会让新手用洗洁精和醋练习。
叶树突然觉得生活充满了惊喜,来自陌生人的善意真的是最好的祝福和鼓励。
作者有话要说: 店长出来了,没开玩笑吧,哈哈。
虽然室友和他朋友很讨厌,但请记住他们是炮灰,没几章戏份的,某种程度上还算是助攻…
日常嫌弃自己,写得真烂,于是午饭准备给自己加鸡腿,自己鼓励自己。
前面全是废话,只有下面一句是真心的:啊啊啊,求评论求收藏!我的鸡腿给你吃,全给你吃~
☆、第6章
[汪]的营业时间是下午一点到晚上十点,因为这个城市年轻人的夜生活很丰富,江泽让叶树早点回去休息。
上午上了数分课,又忙活了一下午,叶树也确实有点累,便在八点的时候回去了。
“小叶子,去哪里了啊?”,石嘉扬看到叶树回来凑上去问。
“去堕落街了。”
“怎么不叫我们一起?”付哲问道。
“我去找了份兼职,不是去玩的,叫你们一起晒太阳吗?”叶树笑了笑说。
“什么兼职?哪家店?好吃吗?有员工折扣吗?”石嘉扬兴致勃勃的说。
“一家咖啡店,名字叫[汪],老板年轻帅气,改天你过去,我问问老板有没有内部价。”
“好啊,那我要点名你做,给我拉个爱心。”石嘉扬笑嘻嘻地开玩笑。
叶树没有搭理他,拿着东西去洗澡了,再晚点估计就要排队了。
洗澡回来的时候,看见空想社微信群里的通知,说是这周五晚上六点半在二教开社团大会,欢迎萌新。
一个大水群,这是叶树对此群的唯一印象,自前天入群之后,他就屏蔽了消息,不过社团大会,没事还是去瞅瞅吧,好歹知道自己进了啥社。
学校体教部暑假期间对一些设施进行了维护,所以全校的体育课从第二周开始上,体育课只有十四个教学周,是最短的,倒也没什么影响。
周五下午叶树三个人都只有体育课,从一点半上到三点,付哲想选篮球,石嘉扬想选乒乓球,叶树本来打算选羽毛球,看着球高高地飞来飞去不落下来,叶树有种莫名地满足感。
不过最后在石胖子的死缠烂打下,叶树陪着他选了乒乓球。
“你怎么能不会国球呢?跟着我,哥哥带你飞,看我吊打全班。”石嘉扬坐在叶树的自行车后座上信手一挥。
是的,他苦口婆心劝叶树跟他选一样的体育课,甚至主动提出包叶树一个月的早饭,目的就是为了坐自行车。
D大校园很大,分北区、南区、东区、和本部四个部分。乒乓房在学校的南区,旁边是足球场和田径场,挨着开新生典礼的体育馆。
他们宿舍在学校本部,石胖子不会骑自行车,如果走着去上体育课,要二十分钟左右。虽然羽毛球房在体育馆的一楼,但本着能少走一步就少走一步的原则,石嘉扬还是死皮赖脸地求了叶树。
虽然付哲也不会骑自行车,但好在本部也有篮球场,离他们宿舍很近。
“坐就坐好,别乱动,你一动车子乱晃。话别说太满,说不定课上有大神。”叶树没有见过石嘉扬打乒乓球,也不知道他的水平,但想来是比自己强的。选乒乓球也挺好的,学习一项新的运动项目,下课还可以在体育馆打卡刷锻。
一点二十二分的时候,他俩到了乒乓房。乒乓老师看起来是个很年轻的女老师,留着利落的短发,选课的时候就知道了名字叫王明华,个子不高,石嘉扬说她是退役运动员,上次学校教师乒乓赛的冠军。
D大体育课男生和女生分开上,所以全班共30人,清一色的小伙子。
王老师根据身高排了两横排,点了名,然后简单地介绍了自己。
“我不知道大家的水平怎么样,但我的课目标学生是0基础。新手不要觉得有压力,学校开体育课是为了让大家锻炼身体,享受运动的快乐。高手也不要得意,如果是抱着刷分的心态选我的课,那就错了,期末我会根据大家这整个学期的表现和进步进行评分。”
“这节课大家先自由活动半小时,每个人选个搭档,熟悉下拍子和球,然后我讲发球的方法和技巧。”王老师让他们做了热身运动,绕着乒乓房跑十圈,然后做些拉伸,就先放去玩了。
叶树和石嘉扬自然是一组。叶树跟石嘉扬说他不会打乒乓球是真的,他从来没有打过。
不过石嘉扬确实很厉害,他拿着拍子站在球台旁的时候,叶树觉得认识了一个新的石胖子,一个充满着自信和锐气的石胖子。
和石嘉扬玩的半个小时,他不知道捡了多少次球,能看出来石嘉扬打得很憋屈很不尽兴。
“我以为你不会打是谦虚,是那种打得不行的‘不会’,没想到是一点都不会。”石嘉扬有点幸灾乐祸,他小学的时候就在家里和老爸一起打乒乓,还拿过市里的奖项。
“为什么要谦虚?总不会一直捡球的,不如改天比比跑五公里?”
“不敢不敢,一千米我都气喘吁吁。”
半小时很快过去,王老师吹了哨子集合,让同学们聚在一张桌子旁。
“我刚刚看了下,大部分同学都不行,很多人握拍都是错的。”
王明华讲了正手握拍和反手握拍,示范了不同的发球方法,然后让各自拿十个球去练习。她就在旁边指导,观察学生的问题。
“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你可以教教同伴。”王明华走到石嘉扬和叶树这桌时说道,因为她从后面那桌过来,突然出声把石胖子吓了一跳,手一抖,球没发过去。
等石嘉扬向后望去,她已经走向另一桌了。
“吓死我了,老师咋走路都不带声?”石嘉扬跟叶树说,“你已经掌握了方法,多练习就好了。”
“不然,你再找个同学做搭档吧,你有空指导下我就行。”叶树真心向石嘉扬建议。
“唉你嫌弃我吗?我就是因为懒才选得乒乓球,因为不用新学。”石嘉扬知道叶树是好意,怕自己和他打得不过瘾,不过他不在意,想找人打球去乒协约就好了。
体育课上完后,叶树带着石嘉扬回了宿舍,因为课刚开始,很轻松,不怎么累,还带得动。
石嘉扬回到宿舍就开始嚷嚷,“放假了放假了,我要当个快乐的肥宅。”
付哲已经在了,接着石胖子的话说:“一起一起,你肥宅,我废宅。”
叶树歇了会,拿出数分课本准备写作业,星期一上课要交,宿舍这俩人等着星期天抄他的。写完快六点了,正好吃个晚饭去社团大会。
社团大会在二教的讨论室开,微信群里有五十多人,叶树到的时候教室里只有几个人。
“随便坐。”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递给叶树一杯奶茶,笑着说,“欢迎加入空想社,请你喝的。”
叶树道了谢,挑了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坐了。
看了眼手机已经六点二十四分了,微信群里“汪汪汪”在催促:[小宝贝们酷爱来啊!社长请你们吃喝玩乐!]
“超凶的大哥大”说:[饥渴大二学长在线发疯,请各位小可爱救救他。]
陆陆续续有人进来,第一排的位子上放了很多杯奶茶,黑框眼镜男生一杯一杯的分发。
第一排除了黑框眼镜外还有三个人,其中两个从底下拿出很大的塑料袋,里面装满了零食。还真的是有吃有喝,叶树看着面前的薯片想道。
六点三十五的时候,黑框眼镜走上了讲台,拿起粉笔写下了“空想社破冰大会”。
“很高兴看到各位新鲜的学弟学妹们,感谢你们让这个社团后继有人,今年有整整二十二个人,不用担心被撤社了。”
“我是空想社的第二任社长,中文系大二,汪一聪,这位是我们的第一任社长,‘超凶的大哥大’张浩棋,好奇旁边是过气社草,欧明君,然后是美美的上届社花,林乃文。”
汪一聪接着说,“我们四个是第一届社员,这届的核心层。去年办了两场活动,一场人数爆棚,一场只有我们4个人。空想社嘛,就是个“扯淡”的社团,不靠谱的社团,是缺少组织纪律,缺少大型活动经验,经费严重不足的以社内成员自娱自乐为主要活动形式的社团。大概是一群爱做白日梦的人的集合,退社入社都随时随意随地。”
叶树觉得自己入社入对了,总要有梦的,总要有希望。一个社团的生存往往是因为一群人出于共同兴趣和目的的聚集,一个小到不起眼的团体,却蕴含着无限的能量。
“我是个大三的老狗,其实我进大学之前是想搞一个基友社,就是大家在一起吃喝玩乐弘扬社会主义精神手拿GRE抠脚看泰剧的生活。”
张浩棋说完这句话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后来才知道学校社团部既不会给我批也不会给我资助。我总以为在大学里我可以睡掉必修逃掉选修裸过托福,后来发现是我想多了。”
张浩棋笑着说,“我办社的时候想过这个社团的主旨大意段落结构最后我放弃了,开心就好,这就是一个社团。我想不出它的具体目标,只能说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我们的脑洞里藏了许多奇点,能给你你想要的,你想做的,你想成为的。我们太多样了,希望你们能找到归属感,我们不烧死异性恋不歧视同性恋,我们只想和你好好的。”
叶树在张浩棋说完后鼓起了掌,张浩棋看了看他,全场响起了掌声。叶树觉得汪汪和好奇都真是有趣的人,有趣多难啊,一个疯狂和精彩的社团。
“我要提醒下社长,虽然报名了二十二个人,但今天只来了十三个,你买的三十杯奶茶还剩一半。”
欧明君说,“我是你们汪汪社长的同学兼室友,被他忽悠进社的,不过幸好被他忽悠进来了。空想社就像名字一样,从来没有一个特定的主题,有的只是一群好像无所事事的空想者。它的核心是每一个社员,它有喜怒哀乐,有悲欢离合,有奋斗,有懒散,有实践,有空想。你的空想,我们一起来实现!”
“本上届社花即将过气。”林乃文在欧明君之后说,“有一句话被用烂了,但我还是很想用。‘所谓人生,便取决于遇见谁。’去年离开家来到学校,没有认识的人没有朋友甚至没有同学,一个人穿过校园时总是觉得很难过,后来遇见了空想社,遇见了这群人,一起策划活动一起浪,那种孤独的、没有归属的寂寥感好像就离我远去了。相信你们会爱上这个社团的,欢迎你们加入,一起做开心而无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