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离开了一年,两年……整整四年,我从来没能有片刻忘记你。”
“所以第二年,我开始接受治疗。到今年一月,才基本康复。”
夏明之捧住了他的脸,他看着阮卿哭得泣不成声的样子,这四年里,有多少个夜晚阮卿曾这样失声痛哭过,可他却不在他身边。
他的手碰到了阮卿脖子上的颈环,冷冰冰地贴在他的手上。
“阮阮,我接受了两年多的治疗,现在已经可以接受oa的标记了,但你已经不能被我标记了,对吗?”
阮卿说不出话来。
他的颈环后面至今都还带着夏明之的名字,他的心理上一直被夏明之的标记禁锢着,可他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生理上接受标记。
“没关系的,阮阮,你不能被标记没关系,”夏明之心疼地看着阮卿通红的眼睛,“我请求的,是你来标记我。”
夏明之引导着阮卿来摸自己的性腺,藏在他后颈处的性腺,阮卿的手指只是轻轻地触碰到他的皮肤,高等级的契合度也让两个人同时感觉到一点轻微的触动。
檀香在金色的阳光里变得愈发得浓郁。
“现在已经有oa反向标记的技术了,”夏明之眼睛也是红的,两个人像哭过的小孩子一样面面相觑,可夏明之却慢慢地笑起来,“你可以标记我了,阮阮,oa的标记是终身不可逆的。一旦你标记我了,我的余生就都交给你了。”
夏明之微微撑起上半身,搂住他的肩膀让他向自己靠近,然后吻了他。
阮卿听见夏明之在他耳边说,“阮阮,我这是在祈求你,禁锢我终身。”
夏明之抱住了阮卿,他想起了下午听见的录音,阮卿想把他永远地留在身边,再也不允许离开,也许有些人会觉得这是锁链,是束缚。
可对于他来说,却是甘之如饴。
第六十三章 求婚成功
阮卿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眼前的这一切几乎是他梦里才会有的场景,夏明之在这个被装扮成蓝白色,环绕着绿植的小教堂里,请求他标记他。
他只需要一个点头,夏明之就永远地属于他了。
再也不能离开他半步。
这个诱惑对他太大了,像是一个快要干涸而死的人眼前突然出现了绿洲,他即使拼尽全力也难以抵抗。
可他认真地看了夏明之一会儿,他这么喜欢面前这个人,从他的少年时代,虔诚地爱他至今。连最绝望的时候,都舍不得伤害他半分。
阮卿慢慢地摇了摇头,“我不能答应,不可逆的事情……”
可是夏明之根本不给他机会说完。
他就知道阮卿不会乖乖点头。
夏明之飞快地说,“你如果不答应我就背着你自己做手术,我早就偷偷提取过你的信息素了,手术做完我就全网发通告说我被你始乱终弃,让你这辈子都不能和别人结婚。”
阮卿简直被他噎住了。
夏明之还要威胁他,“我说到做到。”
阮卿被他堵得说不出来,无措地看着他。
夏明之放软了口气,“我不是十八岁的少年人了,我知道我要什么,阮卿,如果我的余生里没有你,那我就不要这余生了。”
他伸手到口袋里,想拿戒指,他订做的求婚戒指还没有完工,只能拿母亲留下的那枚戒指凑个数。可是他手伸到口袋最里面,才发现那枚戒指因为太匆忙居然也没带。
但他很快找到了替代,他从旁边的花坛上摘了一根细茎的植物,纤细柔软,顶端是拇指大的一个粉色花苞,还没来得及开放,却颜色正好。
他拉着阮卿的手,把这根细细的花枝绕在了阮卿纤细的手指上,做成了绿色的指环,那个粉色花苞代替了钻石的位置,点缀着阮卿的手指。
阮卿的眼泪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夏明之亲吻了他手上那个简单的花苞戒指,“好了,你收了我戒指了,就是答应嫁给我了。”
他说得这么蛮不讲理,却温柔地看着阮卿。
阮卿还能说什么,他抬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
他这一生都在等待被别人选择,被动地被人收养,宠爱,抛弃。
而这一次,夏明之却把主动权,连带自己的余生,完全地交到了他手上。
-
外面的日光逐渐冷却了,金色的余晖洒满了教堂外的湖泊,几只天鹅却突然像被什么惊动了,纷纷拍着翅膀游到了湖中心。
而在教堂里面,靠近湖泊的那一面墙壁上,阮卿被夏明之抵在墙上亲吻,他们顾忌着肚子里的宝宝,动作不敢太大,夏明之始终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腰。
可是夏明之的吻却比所有东西都能点燃阮卿身上的火,让他情不自禁地就沉浸其中,软倒在夏明之怀里。孕期的Omega本来就极度渴望alpha的信息素与爱抚,他和夏明之已经好几天没见了,如今只是一个简单的吻,都足以让他的眼神变得潮湿,桃花一样漂亮的嘴唇微张着,迎合夏明之对他唇舌的进犯。
空气里一时间只有暧昧的水声和越来越浓的信息素的味道。
夏明之的吻慢慢从他的嘴唇移到了脖子上,浅色的衬衫被解开了,随手扔在了窗台上,阮卿不得不咬着自己的手背才没有发出声音。
窗户里还透出一点微弱的阳光,阮卿昂着头,看见了教堂顶部的壁画,还有十字架,他满是羞耻地想,他怎么能在这里和夏明之做这些事,而另一方面,他却能感觉到夏明之温暖的口腔和灵活的舌头。
这简直快把他逼疯了,羞耻与快感一起涌上了,他像是变成了春天里枝头的一朵花苞,在夏明之的手里一点一点绽放。
……(省略)
到最后,阮卿已经腿软到站不起来。
他像一个被温柔抚慰过的小猫一样缩在夏明之怀里,说不出话来,眼睛和鼻尖都是红的。他看得出来夏明之忍得都快爆炸了,顾及到宝宝,刚刚夏明之一直在照顾他,却没有做到最后。
他极度不好意思地小声说,“要不要我帮你……”
夏明之亲了他一口,然后忍痛拒绝。
刚刚阮卿的衬衫已经变得完全皱皱巴巴了,但是没弄脏,勉强还能穿,夏明之用风衣把阮卿包在怀里,然后把他抱起来放在窗台上。
外面已经完全天黑了,一片茫茫的夜色。
夏明之说道,“我本来打算一个星期以后和你求婚的。我是今天才知道你怀孕的,但是即使没有这个孩子,我也早就打算好了要和你求婚,请求你标记我。”
他怕阮卿误会自己是为孩子求婚的。
阮卿笑了笑,“我知道。”
“不过今天急急忙忙就带你来了,很多东西都还没布置好。”夏明之有点可惜,但他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不过有一个还是可以让你看一下。等我一下。”
阮卿不知道夏明之要干什么,他舍不得夏明之走,又不好意思说,只能乖乖地抱着夏明之的风衣坐在窗台上。
他看着窗外一片夜色深沉,不明白夏明之想要做什么。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只见窗外的湖泊,不知何时有了一点蓝色的萤火,在夜空里面醒目又瑰丽。一开始只是湖中心的一点,结果慢慢,慢慢地扩散了。
像是有千万只萤火虫从湖中心飞了出来,风一吹就四散开来。
湖边的树也逐渐被这蓝色的萤火点亮了。
从树尖的地方一点点亮起来。
阮卿不由打开了窗户,以这个教堂为中心,外面完全变成了一片瑰丽的,蓝色的萤火虫之海。
“我记得你十八岁特别喜欢一个电影,最后的场景就是萤火虫之海,一边看一边哭,”夏明之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他从后面环住阮卿,“别的都没布置好,只能给你看一下这个了。”
夏明之不怎么乐意地想,他记得那电影还是穆云升演的。
阮卿转过头看着夏明之,教堂里面没有开灯,只有窗户外的月光和蓝色的萤火照进来。
夏明之也在看着他。
他们慢慢地吻到了一起。
阮卿的手搂着夏明之的脖子,他手指上那个绿色的花苞戒指还牢牢地圈在他手上,被外面的萤火染上了一点淡淡的蓝色。
夏明之想,他枪毙了这么多求婚方案,一心所有最美好的东西捧到阮卿面前,可到头来,所有计划都没派上用场。
但是那又怎样呢,他要娶到阮卿了。
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
一直到快要十二点,夏明之和阮卿才从庄园里离开。阮卿本来想再待一会儿,但夏明之担心他感冒,坚决把他抱到了车上。
他给阮卿扣好安全带,看见阮卿还平坦的小腹,又忍不住亲了一口。
这里面有一个属于他和阮卿的孩子。
而阮卿这个时候才终于想起有什么不太对。
他疑惑地问夏明之,“你是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他知道自己怀孕才会让夏明之仓促间求婚,却想不通夏明之怎么知道的。
夏明之差点给阮卿扣错安全带。
他想起下午在元姝办公室里,元姝跟他说,你完全可以告诉阮卿是我说的,不然你根本没办法解释。
元姝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认真的。
可夏明之把安全带扣好,说出来的话却是,“兰无为告诉我的。”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他,他是我朋友,也是心理医生,这几年都是他在给我治疗。你去的医院就是他们家开的,然后……他就正好看见你了,然后通知了我。”
夏明之毫不心虚地把帽子扣在了兰无为头上。
反正阮卿和兰无为也没见过几面,谈不上交情。
阮卿还记得兰无为这个名字,确实是夏明之的朋友。
“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激动告诉了我,”夏明之凑过去吻了吻阮卿的嘴角,“你别生气。”
阮卿的视线从后座位的卡槽那里划过,那里放着一个档案袋,而档案袋的背后一角,隐约露出了半张照片。
那照片是背面,隐约能看见照片后面写了几个字。
阮卿抬头看了夏明之有点紧张的脸,笑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我不生气。”
第六十四章 签字
夏明之把阮卿抱回了公寓。
他们好几天没在一起了,刚刚虽然在教堂里温存过,回了家夏明之还是忍不住把阮卿****亲吻。
他沿着阮卿的脖子一路吻到腹部,阮卿的腹部很柔韧,因为有一层薄薄的柔韧的腹肌,并不是完全软绵绵的,然而腰线却十分流畅漂亮,肌肤细腻得手掌覆上去就舍不得移开。
夏明之炙热的吻落在上面,阮卿的腰就跟着抖了一抖。
夏明之略微抬起身,看着阮卿还是很平坦的小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想,这里面居然藏了一个小小的孩子,一个延续着他和阮卿血脉的孩子。
这个孩子会有和阮卿相似的眉眼,会有和阮卿一样漂亮的嘴唇,会拿小小的手指牵住他和阮卿。仅仅只是想到这点,他心里就一片柔软。
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又有点紧张地看着阮卿,问道,“阮阮,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他想起录音里面,阮卿对于是否留下这个孩子犹豫不决。
他认真地对阮卿说道,“阮阮,你在我心里比所有人都重要。我知道这个孩子来得仓促,如果你还没准备好,我们也可以等一等。”
“不过婚礼是一定要举行的,”夏明之飞快补充道,“你都答应我了。”
阮卿忍不住笑了一声。
夏明之这么撒泼耍赖的样子还真是少见。
他抬手摸了摸夏明之的脸。
他又想起在夏明之车里看见的那半张照片,他能认出来,那是他曾经失踪的毕业证,照片上只有他一个人。
可是下午在医院里,他也以为他是一个人。然而人潮往来中,他转过身,一眼就看见了夏明之。
出现的时机刚刚好。
他人生里有许多个无助彷徨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他都只能一个人走过来。
但也有那么几次,他一回头,他最想要看见的那个人就在他身后。
“我想要这个孩子,”阮卿轻声说道,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月光从轻纱后透进来,照亮了他依赖的眼神,“我很怕我养不好一个孩子,可我还是想留下他。明之,只要你在我身边……”他的手轻轻搂住了夏明之的脖子,“我还是想要有个你和我的宝宝。”
他怎么会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这是他从十九岁,自己还没长大的时候,就期盼着的孩子,他怎么能真的舍得不要她。
夏明之抓住他的手亲了下,笑着说道,“那我们得快点举行婚礼。”
阮卿手上那枚花苞戒指已经逐渐失去了水分,花苞也变得卷曲,可是自始至终,阮卿也没有把它取下来。
床上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地上,深蓝色的丝绸被子,流水一样柔滑。一只素白若玉的手抓住了床沿,随着几声轻微的泣音,细长的手指死死地抓紧了床单,指甲也染上了淡淡的桃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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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夏明之求婚的时候,就说了反向标记手术这件事,但阮卿以为这还只是给提议。
可他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才感受到夏明之对反向标记手术真的谋划已久,只等一个实施的机会。
他睡得糊里糊涂,还没完全搞得清楚状况,就被夏明之抱上车,带去了医院给手术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