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奶了影帝后发现我竟是白月光[娱乐圈]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见机行事的剑

作者:见机行事的剑  录入:08-29

  后来雷浮潮不时干脆靠在他身上睡觉,他稍微拿余光一瞥就能瞥见雷浮潮的黑眼圈,一动也不敢动,一堂大课下来整个肩膀或者两条大腿都是僵的。
  不睡觉的时候雷浮潮的活动就五花八门了,有时是趴在桌子上自己跟自己下围棋,有时是给他写小纸条,笑眯眯地往他侧脸上贴——萧凭撕下来一看,上面要么写着“加油!”、要么写着“我饿了,想吃饼干。”有时甚至是把手从桌子底下钻上来,悄悄喂他吃跳跳糖。
  事后萧凭总是忍不住想,如果自己能快一点点,争气一点点,在那个时候就结束颓丧,那就好了。
  有一回他梦到过雷浮潮挨在他身侧睡着的场景,与现实所不同的是,那一回老师宣布下课,众人散去,四下宁静,他轻轻摇醒了雷浮潮,便笑着告诉雷浮潮:“雷哥,我什么都好了,明天我就能去接戏,不是说大话,不信我给你讲个笑话!惊不惊喜?”
  醒来惟有怅然若失的份。
  ·
  元旦前雷浮潮匆匆忙忙地赶回家,门一开,如他所料,家里只有萧凭一个人,醉得四仰八叉。
  毕竟所有的朋友仍然有自己的日子要过,不少人元旦需要回家陪伴父母。萧凭的朋友离开得七七八八了,雷浮潮的朋友中,有一半对萧凭没什么大感情,另一半也不例外地要回家或是加班,惟一一个乐意暂时放下手头事务照看萧凭的是燕白,可惜燕白最近被萧凭气得不肯出现了。
  因为萧凭眼下变得有些自我怀疑,喜欢反复质问燕白:“你为什么管我?是看在雷哥的面子上吗?”
  而且作为一个手底不止一两名艺人的经纪人,燕白也很忙很忙。雷浮潮尚且比他清闲一点。
  这一天雷浮潮买了萧凭先前想吃的腊肠和一大瓶酸奶回家,便收获到了一地狼藉。
  这次萧凭醉得摔碎东西了。
  碎的是一个几年前他淘回来、每次搬家两人都小心翼翼抱在怀里亲自带着走的花瓶;几个杯子;一个装有照片的相框;家里的所有碗碟……总而言之,满地玻璃瓷片。本来雷浮潮还以为萧凭会把他最喜欢的长耳朵狗杯子也摔坏,结果仔细一找,发现那对杯子被高高地藏在了大衣柜顶上。估计是清醒的萧凭在和自己作斗争。
  这也说明,这么多东西大概不是一口气摔光的。
  雷浮潮站在原地走了一会神,一时没脱外套没换鞋,单单是站在原地。不到一支烟的工夫,萧凭慢悠悠地在沙发上转醒了,似乎头疼得很要命,下意识先抬手扶了好半天脑袋,随后目光渐渐落在他身上完成聚焦,脸色才紧张起来。
  “……雷浮潮。”萧凭不安地叫了他一声,看得出来神志依然有点不清醒,而且大部分时候,闯祸后萧凭还敢连名带姓地叫他,说明萧凭慌了。
  雷浮潮没生气,只是在愣神,可萧凭显然是以为他生气了,连忙手脚并用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蹿过来抱他,一开口话说得没头没尾。
  萧凭信誓旦旦地说:“我会再给你买一只花瓶,我会送你花,我会送你不止一次,对不起。”
  雷浮潮听得十分好笑,偏偏又笑不出来,只得低声说:“萧凭,我不生气。”
  对此萧凭将信将疑,换了任何人在相同的处境下,没准都必然将信将疑,所以萧凭只管恳切地继续说:“我会拿影帝,以后我会照顾你,不再给你惹麻烦了,我会学会开车,我会振作的……我会再送你一只花瓶。”
  这是真的慌了,委实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雷浮潮终究哑然失笑,勉强点了点头,耐心安慰他:“影帝是绝对没问题的,我比你年纪大,养老说不定真的要拜托你一二,我不要花瓶,我没生气,一朵花倒是可以。”
  “九十九朵。”萧凭非常顽固地纠正他。
  这个数字怪微妙的,不过当时雷浮潮没有心力多想。
  雷浮潮仅仅是又点了一点头,拍拍他的脸应和:“好,九十九朵。九十九朵。”


第86章 长番外
  这是第五十四天雷浮潮失去联络, 不肯回家了。
  也是萧凭第五十四天滴酒未沾了,他不敢再醉哪怕半分钟。
  现在单单是想到“酒”这个字, 萧凭就能发自内心感到一阵恶心。但是晚了一步。晚了一步, 不需要姗姗醒悟, 在第一天电话打不通的时候,他马上就知道自己失去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了。
  他曾经一早胆战心惊地在脑海中设想过雷浮潮终于放弃他的那一天, 大概正是这样的。
  雷浮潮为人很温柔, 会把一切都留给他,自己离开,而不是赶他离开;雷浮潮一句重话也不会多讲,但会切断与他的联络, 避免自己心软;起初的日子里, 连雷浮潮的那些朋友也不清楚雷浮潮跑到哪里去了, 即使清楚,也不会告诉他。正是这样的。
  连续五十四天,萧凭只睡了一百个小时左右,精神却不可思议地清晰, 亦或者是恍惚到极限了。
  他把全副注意力都放在那块小小的门锁上,高竖耳朵, 但凡听到半丝动静,立马一骨碌冲过去开门, 久久未刮的胡茬不止一次地吓到过邻居。
  一无所获。
  只有实在担心自己睡着时,他才会反反复复在房间里徘徊走动。机会可能只有一次——他找不到雷浮潮,联络不上雷浮潮, 可雷浮潮说不定还有什么割舍不下的物品留在家里,总要回来取走。也许某一天,雷浮潮认为他已经离开了,就会回来一趟。
  当然了,他没办法确认有没有这样的物品,他不敢离大门稍微多远一步。世界仿佛在五十四天以前就毁灭了,留给他的甚至不是一个完整的房子,只是一间客厅。
  而这间客厅也不是他的诺亚方舟。
  在这间客厅的范围内,他每天乖乖地收拾卫生、认真吃饭、拜托下一位外卖员带走上一餐的垃圾袋、在雨天不厌其烦地检查窗台的渗水状况、把雷浮潮挂在客厅衣架上的几件大衣熨来熨去、他还网购了一只新的花瓶,可惜到货一看,它太丑了,远远没有先前那只花瓶漂亮。
  于是最后萧凭也只带走了这只丑花瓶。
  他渐渐开始怀疑自己的盘桓不去阻碍到雷浮潮回家了。最近外面天气很冷,他不知道雷浮潮会住在哪里,正在做什么,每天吃些什么,听什么音乐……有没有不理智地回忆过他,有没有心情不好,万一感冒了有没有人帮忙吹头发。
  他拿一个小笔记本写了很多有关将来的、或许实现不了的计划。
  一是学会开车,今后两人一齐出门行动时,他就可以让雷浮潮懒洋洋地坐在一旁休息,自己载着他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二是攒钱买一所雷浮潮喜欢的房子,他在心里批评了自己一通:既然知道雷浮潮不喜欢搬家、换床睡会睡不好,干吗不早点想方设法直接准备一个固定的让他们居有定所的家呢?明摆着雷浮潮想要一个固定的家。大不了他把什么都卖了,从此穿着牛仔裤去参加电影节。
  三是学会做饭,他慢慢开始觉得过去自己的缺点实在太多了,为什么雷浮潮又有胃病,口舌又挑剔,他也迟迟没学习做饭呢?不应该。
  还有更漂亮的花瓶、很多玫瑰花、和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他自己。
  想到这,萧凭赶紧轻手轻脚地把沙发上的被子也整整齐齐地叠好了。
  离开以前,他把钥匙好好放到了鞋柜上头,最后一次小心翼翼地将目光探出这道门,左右张望走廊与电梯的方向。
  没人出现。
  ·
  开锁时雷浮潮本能地留心了一下,门没有被反锁。通常情况下,这代表家里有人。
  但门一开,没人。
  四面八方都是安静,每一件物品都摆放得很整齐,桌面上有一层细细的浮灰,雷浮潮用手指搽了一搽,猜测萧凭起码已经离开一个月了。
  也可能是几个月。
  回来前他丝毫没有设想过“萧凭走了”这种可能性,单单是知道萧凭的号码欠费停机了,想象过萧凭没准酒精中毒或是缺少照顾、颓废到极限的样子,然而没想过萧凭会走。或者说,他想到过,只是认为绝不可能。
  萧凭把钥匙留下了,钥匙底下压着一张字条,内容很简单:“再见。”没有说明,没有附注,也许是认为没什么好说的了。字迹歪歪扭扭,大抵写字时萧凭的神志仍然不清醒。
  读过这张字条,雷浮潮眼前发花,忍不住手指一松,后退一步,靠到了门上。门板冰凉,人去楼空,这里自然没有谁在开空调,温度低得令他心底发凉,牙关哆嗦。
  他想不清楚萧凭离开的理由究竟是怕谁连累谁;萧凭究竟知不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的离开对他是多严重的打击;或者,萧凭还在疑心自己不重要吗?他的状况恶化到坚决认定自己不重要了吗?但无论如何,萧凭说了再见,这就是一场告别了。
  雷浮潮想要慢慢坐下来,冷静一下,但这个动作对他来说现在有点困难,他坐下得太急了,以至于膝弯“咯吱”作响,腰后如有针扎,登时间渗了一身冷汗,尽管坐了下去,却几乎站不起来了。
  耐心地等到眼前黑潮退去,他终于不得不承认,柳迢说得对,他要么得暂时请个护工,要么就得暂时请个朋友来帮帮自己。
  可是这几个月的事,除了萧凭,他谁也没知会,谁也不想知会。
  拿着手机打开通讯录,脸色灰白地犹豫了一会,雷浮潮还是习惯性地最先翻出了“萧凭”这个名字。
  不出预料,手机那头传来的依旧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欠费停机……”
  “喂。”他还是说话了,听见自己的嗓音口吻里像纠缠了一团乱麻。
  “喂?”停顿半晌,他清了清嗓子,缓缓重申,“再见。”
  ·
  打那天起,有至少一年的时间,雷浮潮是决计不肯提起萧凭这个名字的。偶尔周围有人提及,他也只当做从没认识过这个人。
  刚回家时他独自在家里窝了三天,心情太差,抽掉了整整大半条烟,烟瘾死灰复燃,随后再想戒烟就戒不掉了。
  主治医生柳迢反复规劝他,他自己也颇努力了几回,但每回短暂地戒掉后,没几周重新复吸时,烟瘾更重,抽得更凶,一度达到了一天四包的程度,后来柳迢也不敢再劝他了。
  短期内他几乎没有可以做的工作,更别说拍戏了,也没钱没心情躺在床上慢慢静养,最后终究不得不找了几个朋友帮忙,在几家小资餐厅内短时间地弹弹钢琴,收入不多,必须频繁往返于不同的岗位。
  不过逢上阴雨天,一个不小心,腰后的状态也牵动着他的手臂和手指,很快他就连这几碗饭也吃不动了。
  日子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很久之前,只是还要更糟一点。他有时候弹琴,有时候向报纸杂志随手投投画稿,有时候无所事事,靠当掉手表过生活,也去给燕白的女朋友当过一次化妆师。
  燕白的女朋友也是个艺人,性格不错,有心照顾他的自尊心,姿态放得很低,声称听说他会化妆,而她不情愿每次拍戏只依靠各剧组质量参差不齐的化妆师,想邀请他专为自己一个人工作,信得过他。
  这份活雷浮潮只做了半个小时。他自欺欺人不来,晓得其中的同情份额。
  这么颠沛流离地过了不知道多久,雷浮潮才慢慢意识到,人生重要的是盼头,过去支撑他吃苦拼酒不知疲倦的是盼头,他可能已经没有什么盼头了。
  跨年夜的晚上,他照旧是一个人坐在家里,抽着烟看一部老片子。窗外楼下隐约有大笑声和烟花爆裂的声音,与他通通没什么关系。
  这部片子堪称是他最喜欢的电影,自然,他曾经把它推荐给萧凭。但是他别无选择了,第二喜欢、第三喜欢的电影,他一样曾经推荐给萧凭。他喜欢吃的冰淇淋萧凭也喜欢吃,他喜欢穿的衣服品牌萧凭也很喜欢,甚至连一只口罩,过去粘人的时候,萧凭也一定要买和他一致无二的。
  雷浮潮看得满心麻木,吞云吐雾,竟然记不起原来倒背如流的重头戏台词了。
  将近午夜十二点时,他的这种麻木才稍微被破坏了一丁点。
  他的手机响了。
  这个时间,早就没有人会给他打电话了,哪怕是跨年夜也不例外。朋友们怕打扰他休息,陌生人不会这样唐突。
  因此雷浮潮难免心里一动。
  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快速爬下沙发,几大步走到放在一旁充电的手机面前了。他定睛去看,来电显示只是一串陌生号码,没有备注。
  他可能深呼吸了一下。
  “……喂?”他按了接通键,语气又迟疑又缓慢,十分不妥善地没控制住期待,心脏砰砰急跳。
  “喂?李——啊,不好意思,打错了。”和他无数次的失望别无两样,电话里一道陌生的声音带着歉意这样回答他。
  电话挂断,他留在原地僵站了好半天,意兴阑珊地再回到沙发前,电影却已结束了,茶水也冷透了。
  他忘了按暂停键。
  其实他也很想按暂停键。


第87章 长番外
  新年过后, 雷浮潮到底转了点运。胡孝找上了他,问他:“跟不跟我干?”
  胡孝是传奇娱乐的老总, 今年年纪已经不轻了, 发际线危机不小, 但眼神里仍然有点年轻人才有的东西。
  关于传娱,此前雷浮潮有过一点了解, 然而不多, 它在业内实在不算很出挑。
  只是或多或少,胡孝勾起了他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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