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系初恋手册[娱乐圈]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画染绝

作者:画染绝  录入:09-10

  “我远远看他,是清俊如月华,是山水一灵秀。可远观,若靠近了说不定会冻人的。可真等我走近了,我仰着脸看着我,对我一笑,眼睛里都满溢了喜悦笑意,一下子他就暖了。他四个字一句话便烫得我心头着了火,要将自己烧着了。就这四个字。”
  杨奕喜欢的是当初会同他说“你回来了”的司远照。那个文静瘦弱,腼腆温柔的司远照。而不是现在这个面目全非的司少流。
  你回来了?
  怎么说得出口。
  司少流吸了口烟,一口入肺再慢慢吐出来。他陷入柔软的沙发里提不起劲儿来。他想打电话给杨奕,想叫他出来,想见见他。
  可他怕,怕杨奕在他身上找不到曾经司远照的影子。他偶尔会想,或许等哪一天杨奕存留的那么丁点儿的情感在司少流这里消磨光了,他们也就走到了尽头了。
  司少流不怀疑杨奕爱着司远照。可他现在是司少流,他成不了司远照了。那么杨奕,还会爱他么。
  他能察觉到杨奕在哄他让他讨好他。可他也看到了杨奕永远的小心翼翼。杨奕对他似乎并没有热烈的情感。
  从他们确定在一起到现在,两个人独处时,杨奕甚至不曾主动亲吻过他,别说嘴唇,便是脸颊额头也没有。司少流几乎要怀疑杨奕是个性冷淡,可问题是他知道杨奕并不是。当他主动撩拨的时候那个人也是会有反应的。
  司少流扪心自问,这是爱一个人的模样吗?
  司少流斩钉截铁回答,不是。
  一根烟烧到了底,司少流摁灭了火星,锤了捶憋闷的胸口,想,若是有一天杨奕重新回到他的生命又再次离开……
  “真到了那一天,在我心里倒了桶火油烧了把火就想全身而退,可没有那么容易。”司少流气没被压下去,反而有点儿被他自己脑补得上头了,他狠狠道,“宰了你算了。”
  蒋择庭将懵逼的杨奕哄回了房间,自己则是打理妥当西装革履的敲开了司少流的门。
  司少流原本瘫在沙发上宛若一张生无可恋的麦饼,一听到敲门声,立马睁开了双眼,垂死病中惊坐起。
  他跑了两步又折返到沙发前找到自己的拖鞋,怕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去而复返的杨奕便走了,又是两步蹿到门前,手都按上了门把手,他开始反思自己这样是不是太急不可耐太不稳重了。好像就苦苦等着杨奕回头似的。
  去他妈的吧!
  谁要他回头!他不回头大不了……
  司少流打开了门,呐呐的喊了一声:“蒋叔。”
  呵,杨奕,你给我等着!
  司少流反手将自己失态的账拍到了杨奕的脸上。
  他退开一步让出门来:“你怎么来了?”
  蒋择庭见司少流就裹了个浴衣连忙捂住了脸,一步进门,反手关门。
  “来帮我三哥哄嫂子。”他不正经了一句,“诶哟,少流,你换身衣服我们再聊聊。要让三哥知道我大晚上来找你,你还穿成这样他非得把我剁吧剁吧拉去喂猪不可。”
  司少流按住抽搐嘴唇,一个大白眼翻了出去:“蒋哥你说清楚,我是您侄子他才是您侄儿媳妇。”
  说是这么说,司少流还是去换了身衣服,他这次出门夏珂珂多给他准备了正装。司少流套上西裤扣好衬衫扣子,给目不斜视坐在沙发上的蒋择庭倒了杯水。
  他坐到蒋择庭对面,身板下意识的挺直,端端正正的。
  “您有什么事儿直说吧,别拿杨奕当幌子。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没有您来当出气筒和事佬的道理。”
  蒋择庭喝了口水,理了理思绪,问:“少流,你是不是觉得三哥跟你走不长久?是不是觉得他小心得过了头,每天偷偷摸摸做贼似的见你,好的时候能坐一会儿,不好的时候见一面,擦肩而过就走,不像个在意你的样子?”
  司少流觉得牙痒痒,剥了颗戒烟糖咬。气归气,烟还是要戒的,刚刚已经抽了一根了,不能再抽了。
  “没有。他要真不在意,大可以不来,何必费尽心思。我只是不明白,他奇怪的态度,左右摇摆,犹犹豫豫,一点儿也不果决。”他扯了扯嘴角,“说白了,就是我不信任他。蒋叔,当年他能三年不见我,我没法儿为他开脱。世上从无绝对,际遇高低起伏。说不定什么时候遇到了点什么事情,发生了什么口角,感情消磨尽了,我和他也就渐行渐远了。”
  他抬起眼望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
  “b市,蒋叔,不然你告诉我,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我相信他,他这一次来了,就不会走了。”


第56章 唯一所愿(二更)
  “我跟他聊过, 过去的事情你们不说开不抹平, 他走不好路, 你心里头也有疙瘩。”蒋择庭听了司少流的话,叹了口气, “可他就是不肯,怕伤了你。”
  司少流听他话外之音:“您之前说要同我见一面,便是准备替他解释?”
  蒋择庭摇头:“不是解释,只是给你讲一段过往。”他苦笑,“虽然可能跟你讲完我就要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我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为你解惑了, 到时候可记得在三哥手下救我一命了。”
  司少流翘起腿, 却莫名有一种正襟危坐之感,蒋择庭故作轻松的话语并没有帮他放松下来。他颔首:“您说。”
  过往……过往不是如烟云散, 而是他心头一道至今还在痛的疤痕。
  只是没有人可以告诉他,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让杨奕三年不见他, 那是若非他离开, 还会更加长久的等待。他想唯一知情的只有他的双亲和杨奕, 而他们似乎都不会告诉他。不曾想,蒋择庭会知道。
  “让我想想, 该从哪里说起呢。”蒋择庭回忆着, “好像不管从哪里作为切入点,跟你说三哥,都一笔一笔血泪。”
  “照照,对于三哥来说你不是他的爱情, 而是他的全部,他唯一想要拥有的那一个。”
  蒋择庭以这一句为开头,拉开了百年前一场黑白色的故事的帷幕。他拍开帷幕上陈年的灰尘,就着漫天飞舞的尘埃,扯着生锈滞涩的滑轮,露出帷幕背后一缕红色的光彩。
  “三哥跟我说你们在一起了的时候,我是真的吓了一大跳。可我那时候根本无法开口说出一句反对你们的话。是三哥提起你的时候眼睛里的光彩亮的触目,我从来没见过三哥能那么开心,好像下一刻就能哼着歌儿跳起来,全然不像他往常的老成稳重。他喜欢你,像个孩子似的。”
  “可他的“童年”不过几天就被迫打碎。谁能想到会那么巧合,我们在回城的路上遇见了大哥和二姐。他们是来带你走的,三哥当然不肯。于是,我们去了青竹院。”
  “月老只是算出三哥红鸾星动,应在你的身上。他们都想着带你走了,你同三哥见不着面,这红鸾星自然就解了。可三哥不肯,他说外头那么乱,他能护着你。可他的话,哪里有人愿意听。动心的是他,他监守自盗,哪里有话语权。”
  “三哥只能将你们的事情说了,他说你们两情相悦,他说你还小,若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强行被带走,你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他说给他一次机会,他定会好好待你,绝不让你受一丝委屈。他说他豁出命去也定会保你周全。”
  “天京第一战神,他当然有足够的自信可以保护你,他是最有能力保护你的,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说服二圣与你父母,给他一个机会,给你们一个机会。他算错了。原来这世上有比亲人的性命与幸福更重要的事情,那是规矩。”
  “你们的事情放在当年算是惊天的丑闻了,那二位站在了你双亲那边。没有人帮三哥。可若三哥不肯,又有谁能从他手中抢走你呢。最后,是二姐说,你还小。”
  “你还小,所以三哥怎么确定你不会后悔。若你只是一时兴起,只是一时情动,到你长大了,你若是后悔了,谁来帮你擦去你年少时的污点。”
  “三哥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言论,除了你。他也挣扎过,你的年纪放人间可以是好几个孩子的父亲了,你不是朝三暮四的性子,你有自己的主意。可万一呢,就怕万一呢,万一你真的只是一时迷惑,万一你以后后悔了,喜欢上了什么姑娘,想要娶一个女孩子成为自己的妻子呢?”
  “三哥只能退步。答应在你长大之前不会和你在一起。可你怎么样才算长大,你的年纪已经足够长大的标准,还要怎么长大。二姐要求是你独当一面,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时候,至少是可以自己当家的时候。她要求,在此之前三哥都不能见你。她不信,你们朝夕相处不会越雷池。三哥走错了一步,只能一退再退。想来,那个时候他也是迷茫得很,他生怕自己成了你的污点。说不定过一段时间你就后悔了。”
  “他真的是个傻子,他担惊受怕,生怕你后悔,却不想很多时候感情就是在等待里被消磨掉的。你等了他三年,他望了你三年。每到夜里你睡了时候他就偷偷的去你房里,给你掖被角,给你看炭火。他能怔怔的看你一晚上,天一亮他就跑了。”
  “烽火连天的时代。那一天,你来找他,他不是不想见你不想同你说话,只是情况危急,他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对面就飞来炮火。他只能要我带你走,带你去安全的地方。那时候他急的都忘了问你是怎么找到的他。为此,之后的时间他一直在后悔在愧疚。”
  蒋择庭的声音从司少流的一只耳朵里进去,穿过脑子,再从另一只耳朵里出来。司少流有些发懵,只怔怔的盯着指间缭绕的烟火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又点了一根烟。
  司少流几乎是木然的将烟盒递给蒋择庭:“蒋叔?”
  蒋择庭抽了一根给自己点上。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司少流的烟点着却没有抽 ,他喝了口水,半温不热的。
  “水凉了。”
  他掐灭了烟,站起来端起两个透明的水杯去换热水。蒋择庭默默抽着烟,没有看他。
  司少流换了两杯热水过来,坐下道:“您继续说,我听着。”
  “他回来了,找不到你,只找到了你留下信。他着急,于是找去了青竹院。”
  蒋择庭望了他一眼,只见到平静无波的面容。
  司少流遇上他的目光,浅浅笑了一下,看不出欢喜也不见悲痛。
  那封信,其实很短很短,不过两行字迹。他能记得一个字都不差。
  “小叔亲启,见信如晤。已回青竹院,不必担忧找寻。”落款是司少流。
  蒋择庭道, “可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儿。三哥在那里得知的,是只有三姐故意告诉他的你挨了九十鞭,最后连夜离开了的消息。照照,你别怪他没找你。他找了,只是他找不到你。”
  “他胳膊上的枪伤还流血呢,处理好事情他睡都没睡一觉,还当自己是个神仙,铜皮铁骨,赶了一路就想着早点见到你。可他还是赶晚了,他回来了,却只得到你为了他去了半条命,带着一身伤痕孤身离开的消息。他将所有的错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说到动情处,便是铁汉也要红了眼眶,可偏偏最该感动最该激动的人不为所动。司少流捧着水杯,是热水,于是掌心也跟着热了起来,只是太过滚烫,刺刺的疼。
  “他找不到我。”司少流淡淡道,“想来,这又是一笔要记的账。”
  “是。”蒋择庭见他这般心头凉了半截。
  “他当时就要施法找你,可二姐和大哥不让,三个人动起手来,谁也奈何不了谁。三哥一边动手一边要找你,他要动法便是要同他们作对,二圣也跟着拦。我一直想不明白,二姐,三哥与她也是过命的交情,她怎么能这样对他。”
  “她怎么?”
  “她骗了三哥。她骗三哥说要施法先动刑,而他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以战神的身份地位来触碰铁律,更是罪上加罪。三哥认了,领了一百鞭。哪怕是他一百鞭子下去,满身都是血,站都站不起来。就是这样,他要找你,三姐依旧不让。”
  “她问三哥说,想不想知道,你为什么能领那九十鞭下去。”
  司少流了然:“她将利用我师父与杨奕欺骗于我事情告诉他了?”
  “添油加醋,将你当时的惨状与话语一一描述给三哥听。三哥失魂落魄的听着,脸上白的像是行将就木的死人。可他眼睛却一点点红了起来,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三哥,眼睛红的要滴出血来,近乎是疯了。他同三姐动手,竟是要命的打法,不管不顾的,差些天雷下来,最后二圣他们拼着重伤锁了他的法力。”
  蒋择庭自嘲似的一笑,“也是我无用。当年天庭化作飞灰,绝大部分的仙神的法力都在一瞬间溃散了大半。到了人间后,最后能留下些许仙法的其实也不剩下几个了。我们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还能动用术法。”
  司少流没什么情绪,轻声道:“许是遗传基因太过强大。不过,在那之后我也再不能动用仙术了,仙力这种东西好像在我的身体里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谁不是呢。”蒋择庭抽了口烟,“三哥昏迷了大半个月,醒来后便是找你。那个时候山河破碎,全国到处都很乱,没有仙法要找一个何异于大海捞针。他登报找贴画像找重金悬赏找,不停的找。真真假假的消息不时传过来,听说哪里有见到像你的人,他便立即赶过去,每每都是失望而归。”
  “有一次,他听说有人见过你,在南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几乎已经确定那就是你了。炮火连天,城门关闭,南边到处都在死人。他马不停蹄的赶过去,却还是进不了城。那一天,城门上头灰蒙蒙的,鼻子里全是血腥味烟熏味还有烧焦的臭味。耳朵里是哭声喊声尖叫声狞笑声。还好,里面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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