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的不是一个少年一个男子,他想要的只是江扉,也只能是江扉。
少年羞答答的想主动亲他的时候突然被一把推开了,楚颐方寸大乱的摇着头往后退,浑身难受的都快要死掉了,心脏处传来的绞痛让他酸楚的几乎要落泪,嘴里无意识的不停喃喃着“二哥”。
少年不知所措的连忙下床去扶他,却被他随手拿过桌上的砚台就丢了过来,是一副全然不肯让人靠近的凶狠模样。
少年被扔过来的砚台砸中了手臂,当即就尖叫了起来,他害怕的看着突然发狂的乱丢东西的楚颐,哭喊着赤脚跑出门去找皇后娘娘了。
听到剧烈声响的皇后走进屋子里看到楚颐的癫狂模样后就变了脸色,为了让楚颐今夜和那少年欢好,她不仅准备了鹿血酒,还用了大剂量的熏香催助,非要楚颐今晚忘了那个江扉不可。
楚颐现在气血上涌的厉害,本该早就与少年缠绵,可他却偏偏谁都不肯亲近,只是几近痉挛的喊着“二哥”。
当初皇后就问过太医,太医说若是这样的情形下楚颐不发泄出来的话,势必会对他以后有所影响的。
她看着试图上前钳制住楚颐的宫人又被他暴怒的拿东西砸开后,恨恨的踹了跪在脚边抽泣的少年一脚,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没用的东西!”
然后她转身叫来自己的心腹,沉着脸冷声吩咐说。
“以皇上的名义把江扉召来,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心腹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应声后就飞快的消失了。
跟随着传召的宫人从阁楼里离开后,江扉走了一段路然后蹙起眉,疑窦的问。
“这不是去养心殿的路吧?”
宫人连忙弯身颔首说。
“皇上今晚宿在了皇后娘娘的宫里,所以奴才奉命直接带您去凤祥宫。”
江扉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
“好,那你带路吧。”
这个时辰深宫的人早就坠入深梦中了,江扉发现宫人带自己走的是小路,沿路没有看到一个宫人或是侍卫,他想着皇上怕是有什么秘事要和自己说,所以才不想被人看到。
走进凤祥宫的时候里面也静悄悄的,宫人将他带到偏殿门口,然后垂头说。
“二殿下,皇上就在里面等您呢。”
江扉看了一眼紧闭屋门的主殿,心里在刹那间闪过了一丝狐疑,但人都已经来到这里了他就不再多想,推门就走了进去。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熏香,目之所及并没有皇上的身影,江扉犹豫的出声问。
“皇上?”
回答他的是一声醉醺醺的咕哝声。
他试探的朝着内室走了进去,看到瘫坐在满地狼藉的地上的楚颐后大吃一惊,下意识开口问。
“楚颐?你怎么在这里?”
楚颐抬起眼,猩红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但目光却是毫无焦距的,而是单纯的对于外来者的警惕与排斥。
他的呼吸是不正常的急促,仿佛濒死之人似的,听起来令人心惊。
江扉便困惑又担心的问。
“楚颐,你怎么了?”
他不太敢走过去,也不愿意走过去,就只是站在楚颐三米远的地方蹙眉望着他,身上的华服穿的还是晚上赴宴的那一身,映在了楚颐混沌的视线里。
他的瞳孔骤缩,喃喃了一声“二哥”,沙哑的声音听起来饱含着无法言喻的炙热情愫,恨不得要将其含在嘴里咬碎了似的。
江扉的眉头蹙的更深了些,不冷不热的说。
“楚颐,你看起来不太好,我去找宫人照顾你。”
说完后他转身就往外走,头也不回的清瘦背影让楚颐突然间清醒了一瞬,他霍然暴起一把扑向了江扉,从身后将人死死锢在怀里。
江扉在就寝前刚沐浴过,身上清新的皂角香让楚颐彻底失去了理智,他贪婪又无助的埋在江扉的颈窝里,有些委屈的嘟囔着说。
“二哥他们都骗我那不是你谁谁都不可能替代你你只有一个一个”
江扉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从后颈喷过来的炙热鼻息几乎都将皮肤烧烫了,而且他清晰的感受到了楚颐对他的渴望。
他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厌恶的寒声道。
“楚颐,滚开。”
冷冰冰的话语像把刀子无声的戳进了楚颐的心里,他又疼又酸,想像个被训斥的孩子扑在江扉怀里嚎啕大哭,也想把他这冷淡的面孔撕裂揉碎了,想要彻底的抱着他。
江扉弓起手肘去顶他的胸膛,身后的人沉闷的挨住了这一下,却顺势捉住了他的手腕,江扉只觉得腹部被坚硬的东西硌的一痛,然后整个人就被拦腰扛了起来。
他惊怒的挣扎着去捶踢楚颐,对方却如同坚韧的磐石纹丝不动的将他扔到床榻上,然后覆了下来。
床幔被扯动了片刻后,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猝然伸了出来,攥住床幔的力道大的止不住发着抖,痉挛了张开五指的时候像是在无声求救。
紧接着另一只宽大的手强硬的覆住了这只手,直接将那一角床幔扯掉压了回去。
漆黑的夜里主殿的门无声开了,身穿凤袍的皇后面无表情的盯着偏殿紧闭的门,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疲惫。
她闭了闭眼,叹息的吩咐心腹侍女说。
“明日起就说二皇子染了风寒不见客,若有谁试图闯进阁楼,一律拦下。”
侍女垂头道。
“是。”
章节目录 53.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二皇子13
偏殿的门落了锁, 每日只有楚颐和送饭的宫人能进去,凤祥宫里的所有人都对皇后忠心耿耿,对于偏殿里的人视而不见, 眼观鼻鼻观心的噤声保密。
楚颐推门进去的时候床前正跪着一个送午膳的太监, 跪在地上的身影纤细瘦弱,蓝色的太监服穿起来还显得宽松了些。
他漫不经心的吩咐了一句“下去”,那太监便下意识抬起头惊惶的看了他一眼,对上他黑沉的视线后又哆哆嗦嗦的立刻低起了头,唯唯诺诺的应声往外走。
但对视的一眼间楚颐就已经看清楚了他的模样,是那晚母妃送到他床上的少年, 怎么现在又以太监的身份进来了?
他厌恶的冷声道。
“以后不准进来!”
说罢他还不解气, 径直一脚将经过他身边的小太监直接踹到了地上,一面在疑心母妃是否又在暗自算计着什么, 一面又为自己那晚差点和他亲近觉得万分嫌恶。
身材纤弱的太监被他踢的哎呦一声跌倒了, 委委屈屈的模样看起来我见犹怜, 在楚颐眼里看着却觉得他分明是在不死心的刻意勾引。
怒气上涨的刹那间, 他听到床榻里响起了江扉的声音, 又冷又薄。
“他还是个孩子, 你欺负他做什么。”
于是那股怒气硬生生的止住了,他瞥了太监寒声让他快出去,等门被关上后快步朝内室走了进去, 掀开床幔时声音已经带上了欣喜的笑意, 全然不再提起那个小太监。
“二哥你醒了, 饿不饿?午膳已经送来了, 你起来吃一点好不好?”
殷勤的话语没有换来江扉的半分温和,他恹恹的闭着眼不说话,整个人都陷在了柔软的被褥里,瘦削的下颌这几日又尖了些,看起来荏弱又可怜。
楚颐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他的脸,粗糙的指腹摩挲着他苍白的唇,充满了爱怜与疼惜。
“二哥,你睡得太久了,我抱你起来用午膳吧。”
不等江扉回答,他就小心翼翼的穿过江扉的后颈搭在肩上稍微用力,就把人轻轻揽在了自己怀里,然后甜蜜的环抱着他喂他喝粥,细致的尝了尝温热才喂给他喝。
江扉倚在他的颈窝,微微垂着眼沉默的喝着,单薄亵衣下的温热肌肤让楚颐有些心猿意马的吻了吻他披散的长发,然后事无巨细着絮叨汇报着自己今天上朝的事情。
江扉始终默不作声的听着,等一碗粥快喝完的时候他开口说。
“楚颐,北上的日子快到了,你也该放我走了。”
话音刚落楚颐揽着他的动作就猝然一紧,他一时间没说话,呼吸凌乱了一瞬又平静了下来,低头亲了亲他的鬓角。
低沉的话里满是运筹帷幄的自信。
“父皇只是想亲眼看着你离京而已,二哥,我已经派人去寻江湖的千面郎君了,他会在那日易容成你的模样在父皇的注视下离开,所有人都可以放心了。”
像是偷偷做了一件大事似的,他的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沾沾自喜的骄傲,小声凑在他耳边甜蜜的说。
“你放心,母妃也不知道,我要把你偷偷藏起来变成我一个人的。”
江扉瞳孔骤缩,霍然伸出手打翻了他手里端着的瓷碗,然后那只手失态的揪住了他的领口,微微沙哑的声音不敢置信的问。
“楚颐!你是不是疯了!”
他惊怒又痛恨的目光被楚颐看的一清二楚,他静静的看着江扉黑白分明的瞳孔,伸出手将他用力到发白的手一根根抠了下来,然后紧紧攥在了掌心里。
他的声音极其温和,还带着一点哄宠溺的。
“二哥,你还没有喝完,我命人再盛一碗给你好不好?”
话音刚落江扉就用另一只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在连日的缠绵里被削弱的力道并不大,甚至还有些软绵绵的,可楚颐就觉得脸颊好疼,一直疼到了心窝里。
江扉这几天食不下咽,身子也虚弱了不少,打完他后扶着床榻微微喘着气,声音冷冰冰的。
“楚颐,我们是兄弟,你是要违背人伦做这悖德之事吗?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你的太子之路就彻底断了。”
最后一句话已经带着明显的警告,楚颐却依然神色不动的盯着他,甚至还浮出了开心的笑意。
“二哥,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
想了想,他又认真的说。
“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父皇不想让我当太子我就不当了,二哥,我就带你离了皇宫,我们过自己的日子,好吗?”
他不顾江扉的抗拒强硬的将他搂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肩头,横到后背的手抚摸着弧度优美的蝴蝶骨。
怀里的这具身体温热又瘦削,嵌在他怀里刚刚好,待在他心里也正合适。
江扉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苍白冷淡的脸上露出了一股难以遮掩的厌烦,这副表情楚颐在这几天里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可每次看到的时候心里还是会很难受。
像是整颗心都被江扉攥在了掌心里肆意揉捏着,毫不珍惜他的爱意,也从来都不会被感动。
他不想难受,于是扣着江扉的后脑迫使他仰头接受自己的亲吻。
江扉的挣扎被他压制住了,交融的呼吸间渐渐弥漫出危险的暧昧,江扉的手腕被他扣在了床榻上按着,像是鸟儿的羽翼被硬生生折断了似的。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小太监战战兢兢的嗫嚅着打扰说。
“太、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召您立刻过去。”
楚颐不耐的怒喊道。
“滚!”
小太监被吓得不敢出声,片刻后响起的是皇后心腹侍女的声音。
“太子殿下,娘娘正在主殿里等您,还请您即刻过去。”
连心腹侍女都派来召他了,楚颐再不悦也不得不停下了拥吻江扉的动作,他沉着脸将被褥盖在江扉身上,然后温柔的亲了亲他紧闭的眼睫,眷恋的低声说。
“二哥,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再派人送来一碗粥,你记得喝。”
江扉的长发凌乱的散落在床榻上,他睁开眼看着楚颐,乌黑的眼瞳像是漂亮却毫无感情的琉璃似的,唇上还染着水润的红,白皙的下颌上是被楚颐不自觉用力捏出来的鲜艳红痕。
他看着楚颐说。
“今天的那个太监,你让他来送粥。”
江扉第一次主动跟他提要求却是关于旁人的,楚颐不免狐疑又嫉妒的问。
“为什么是他?二哥,你喜欢他?”
闻言江扉嗤笑了一声,像是根本就不愿和他这样心怀不轨的人多说,只是又恹恹的闭起了眼,淡淡的说。
“他年纪太小,我看着于心不忍,觉得挺可怜的。”
楚颐愣了愣才明白了过来,江扉是皇子间最年长的人,当年亲自将好几个皇子养大了。
楚颐知道他是很喜欢小孩子的,又很容易心软,现在被亲手养过的兄弟这样折辱势必会心情郁结,要是让他把可怜的小太监也当做小孩子来养的话,兴许心情就会好一点了。
思忖了半晌后,他还是点了点头,笑着说。
“那我让他一会儿就过来,不过二哥你也别太上心了,他只是个太监而已,权当逗逗趣罢了。”
轻描淡写的话是娇生惯养居于高位的人才能这样说出口的,在他们看来地位卑微的人都是贱命一条,如同蝼蚁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