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孟里所料,门口是一脸恹恹的涂林。
孟里特流氓,把门只开了一半,半敞着衬衫露出大半个胸膛,作撵人状。
“姓涂的,你有点眼力见没?不知道登门拜访得避开大晚上?”
涂林一手把了门,一张俊脸更是黑了几分。他动动嘴唇吐出了一句话,那句话不仅让孟里睁大了眼睛,甚至想要往他那脑袋上踢一脚看看里面装没装脑子。
“孟哥,樊清雅怀孕了,我要娶她。”
“娶你妈!”
孟里伸手把涂林拽进来,咣当一声关上门,抬脚就往他屁股上踹。涂林一手捂着屁股,一边嚎叫着往方知卓身后钻。
“嫂子!嫂子救我啊!”
“孟里,你干什么呢!”
方知卓护小鸡似的把涂林护到身后,一边训斥孟里。
“说话就说话,动手能解决问题?”
“他有那份责任心么他就结婚?而且我说句不好听的,樊清雅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还两说呢,当接盘侠上瘾?你别姓涂了,姓绿吧。”
倒也不怪孟里生气,常言道,出轨只有0次和一万次。樊清雅仗着涂林喜欢胡作非为,单孟里一人就碰到他和别的男人进出宾馆。但涂林宛若被猪油蒙了心,坚信他的女人能改邪归正,说什么都不分手。
这回可玩的大了,居然谈起了结婚的事。
“温蔚扬知道么?”
孟里懒得再理这个大脑穿刺的,现在别的他都不在意,他是害怕温蔚扬受不了,毕竟那也是他的朋友,他实在看不过。
“我没敢告诉他。”
涂林挠了挠脑袋,一脸为难。孟里气极反笑,不管不顾要去揍人,一边跟方知卓说道。
“知了你让让,今天老子不揍死他我孟倒过来写。”
“我他妈又不像你们!我又不是同性恋!你自己弯了就想拖着你兄弟下水,孟里,你丧良心。直掰弯,天打雷劈!”
涂林躲避着孟里的毒打,嘴里半真半假地说着些浑话。孟里突然停了脚步,方知卓也停下了拦住孟里的手。涂林一时有些懵逼,眼瞧着这两口子要一致对外,二话不说就想往门外跑,孟里一嗓子喊出来,涂林怂到极点地缩回了脚。
“涂林,没人要掰弯你,我们同性恋还真不想要你这种渣滓败类。我是说,你如果不能回应温蔚扬,就彻底和他说清楚,也别总给他希望,他也是人,他也有心,容不得你这么糟践。”
还没等涂林出言抗辩,方知卓又撂了话。他本就冷淡,狠话一出口,涂林直接像是掉进了冰窟窿。
“不解决了温蔚扬和樊清雅的事,以后别过来了。想齐人之福可以,我这不欢迎,哪来的回哪去。”
涂林垂头丧气地走了。
被他这么一搅和,方知卓本以为孟里早没了心思。没想到这厮依旧龙马精神,上下其手,撩他撩的风生水起。二人干柴烈火就差个燃点,门铃声又响了起来,孟里大骂一句。
“操!早晚把这破鸟门铃卸了!”
言罢耀武扬威,煞有介事。
“你看着,不管是谁,我回手就把他怼出去。”
方知卓衣服都懒得再穿,反正孟里怼完人回来还得接着扒,他也乐得省事。
耀武扬威,小豹子般的孟里打开门,一句国骂含在嘴里,就差喷薄而出,结果在看到方韶华那张被岁月眷顾至于看不出年纪的脸时,差点把舌头吞了。
“方……爸,您怎么来了……”
方韶华上下打量孟里一眼,又听到里面又急火火出来的脚步声,方知卓衣衫不整,脖颈还带着吻痕,看到父亲,一向沉稳冷静的人突然慌了神,急忙转过身去系扣子,也不敢看父亲一眼。
方韶华撞破了两个儿子的情事,也觉得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好整以暇道。
“我来这开教研会,想着顺便看看你们,没想到不是时候。”
“爸您这说的什么话,您什么时候来都是时候!”
孟里特狗腿的把方韶华让进门,忙不迭去拿他那上好的西湖龙井,一口一个爸,叫得特亲。
具体什么时候也记不清了,但孟里和方知卓确实改了口。孟里天生嘴甜,方知卓又十分懂事,所以两方父亲对此倒是都比较满意。
只是张帆那边孟里一直叫不出口这个妈,他也不敢叫。不过好在方知卓也不怎么叫,他心里多少还是平衡了点。
“爸,您跟阿……您跟我妈离婚的事,怎么定的。”
离上次方韶华和张帆正式提出离婚已经过了很久,却因为张帆的身体状况一直搁置。如今张帆几乎常年住在医院,她身体机能和精神双重崩溃,方韶华出于人道主义,一直在身边照看着,没有再提过离婚的事。
方韶华端着茶杯,将上面一层浮沫吹走,平静道。
“不打算离了,她需要人照顾。”
“可是您……”
孟里还想说什么,方韶华制止了他,悠然地说了一句。
“孟里,听过从前慢这首歌么?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孟里接了下一句,然后他看到方韶华笑了,笑容苦涩漂亮,像是有千言万语,又像是空空如也。
方韶华是带着笑走的,他几乎不在小辈面前流露出负面情绪,但孟里知道,他一个人默默背负了多少。
方知卓在卧室一直没有出来,等到方韶华走了,孟里打开卧室房门,看到了在那叠纸的方知卓。是一只风筝,精美别致,非常漂亮。
“这是我妈教我的。”
方知卓淡着声线,动作未停。孟里从后面搂住他,轻柔地亲吻着他耳尖。
“一切都会好的,知了,我们会好,她也一样。”
老天会眷顾我们,包括那些犯过错的人。
第四十九章
夜幕降临地恰如其分,隔去门外喧嚣,便是有情人的地界专属。
孟里这回玩的颇为要命,大有今天完事明天不过的意思。
他和方知卓虽身形相似,总归要健壮一些。方知卓套着他的衬衫,松垮中盖住半个屁股,下身什么都没穿,露着两条大白腿,由着他性子操。
许是天生,方知卓一直白得特干净。孟里自打开了荤,愈发食髓知味,但碍于方知卓脸皮薄,一直没做得太过分。
这回他生日,可算是撒了欢了。
他要一向清冷的爱人撅着屁股自己吞食他的阴茎,他则从背后观赏端详,掰着那两余臀瓣往旁边扯,而后狠命干进去,直到那窄穴吞不下他硕大的性器,然后他听到了方知卓的哭腔。
“孟里,别……”
孟里哪里肯放,他红了眼,失了神,只想要把这人操到死。
他双手握着方知卓劲瘦的细腰,奋力上顶,只像是要把对方肠子顶破。方知卓被他操得开了,化了,清冷的脸被欲望蚕食,便只剩下情动。他被孟里塞的太满,对方动一下都像是能将他劈作两半。下身已经黏腻不堪,索性沉溺于此。方知卓也不再矫情,大分开双腿,由着孟里那根棍子在他体内戳弄,他的声音本就低沉冷淡,如今在床上也是如此,在孟里听来倒像是烈性春药。这厮愈发龙精虎猛,每一下都往方知卓G点上干。方知卓只觉得又疼又爽,里面火烧火燎,索性就着转了个位置,和孟里面对面,一边自己上下吞吐着动作喘息,一边卡着孟里脖子,满眼春色也挡不住他的意气风发。
他哑着嗓子跟孟里抗议。
“你想干死我?”
这一句话说得太过春情,孟里哪里遭得住,又干了几十下,将对方压到身下换为正面进入,坚实臂膀将方知卓紧紧卡在怀里,操干毫无章法,完全是原始的欲望抒发。
“怎么着,老公干你不行?”
方知卓被他顶的一个猛喘,两条腿都有些抖,白皙的脸落了一抹红,双臂搂着孟里的脖子,喘息着在他耳边说道。
“行,让你怎么干都行。”
孟里是他的初恋,除了这个人,没有人能让方知卓如此纵容溺爱。
这是他少年时的爱情,如同雨后的太阳,刚发的笋芽。
是他的希望。
两人结结实实的大玩了一场,从卧室到客厅,再到厨房,浴室,地上都是精液和套子,淫的不像话。
最后一次孟里把他压着后入,像是能把他肚子戳破。方知卓疼得要命,又爽得要死,一边求饶一边又求欢,他一向漂亮的脸越发诱人。而大部分男人的征服欲都非常变态,恰好孟里就是其中一个。
他的肉棍戳着方知卓的穴,在他耳边一遍一遍地质问。
“方知卓,说你爱我,说你要我。”
方知卓险些被他干丢了神智,一边摇头一边由着汗水淌下来,大声地呻吟。
“孟里,我要你,我爱你,射给我。”
胡闹过了,近乎于天昏地暗。方知卓趴在床上,满身狼藉,甚至说话的力气都丧了个干净。孟里不管在当时多禽兽,现下始终是贴心又狗腿的。他不管自己这耕地的牛累成什么样,开始给方知卓捏腰捏腿。
孟里马杀鸡的能耐一直可以,耳听着方知卓的关节咔咔作响,一巴掌拍到人屁股上。
“跟你说多少次了,运动,运动,那健身卡办了在家下崽?你倒是说说,给我四世同堂了没啊?正好我拿出去送礼。”
方知卓刚被他灌了一肚子,被他这么一打,眼瞧着东西都淌了出来,孟里有点心虚,不敢看对方带了些谴责的眼神。
好在方知卓此时凶不起来,那狠狠的一眼,倒颇有含羞带臊的意思。
孟里又伺候了一会,方知卓挣扎着起来去浴室,临进门之前说了一嘴。
“明天陪我上医院看我妈,顺便正式把咱们俩的事跟她说了吧。”
孟里一时语塞,想了想倒也同意了。
他这“女婿”还一直没正式在丈母娘面前正名,上次也只是方知卓告诉他跟张帆摊牌了,后来的事就都是方韶华在一手操办,直到张帆住院,他也一直没能帮方知卓分担一些。
于是他和方知卓咧嘴一笑,麦色肌肤衬着半身被方知卓情动时啃出的印子,毫不含糊道。
“成,我这丑女婿也得见娘,咱去看妈。”
方知卓背对着孟里,对方看不见他的表情,自然不会看到他的一脸如释重负和舒心。
张帆一直在b市的第一医院疗养,方韶华一周来两次,剩下的时间主要是方知卓的外公外婆照顾。
方知卓的外公显赫,给张帆住最高档的疗养病房,用的都是进口新药,吃的也是全城数一数二的招牌私房菜。
但孟里看到张帆的脸时,还是能看到一个可怜女人的心酸,无奈,甚至于是愤恨和不甘。
方知卓已经轻车熟路,和生疏的外公外婆打了个招呼,将手里水果放下,坐到了张帆的床边。
他外公外婆连这个外孙多一眼都不想看,也就双双出了门。
孟里站在他身后,有些拘谨,但还是硬着头皮叫了人。
“张阿姨。”
方知卓的白皙肤色完全继承了张帆,但也许是方知卓常年见光,身心也算健康,所以不像张帆那般苍白。张帆紧了紧身上的披肩,她褐色的大波浪垂下来,迎着有些上挑的眼角,着实是个美人。
张帆只看他,也不说话。孟里深吸了一口气,索性自己先开口。
“张姨,我就跟您明说了吧,方知卓现在是我爱人。我知道您不乐意,但是周总理也有一句话,人民喜闻乐见,您不同意没用。我愿意用我的前途换他的前途,他愿意为我改路,说明我们俩这辈子就认定对方了,您要是想打我骂我,现在就来,我绝对认,但是你要我离开他,那是不可能了。他方知卓,我孟里要了,要一辈子。”
孟里一气呵成,喯儿都没打一个。方知卓睁大了眼睛看他,哪能想到他直接来这出。张帆一直没有抬头,手指紧抓着被单,没有看孟里。
“您那么爱方伯伯,我想您会理解的,会理解真正的爱意是刻骨的,藏不住的。您是,我也是。”
孟里蹲下身,小心地握住张帆的手,以他最大程度的温柔开解着这位母亲。
张帆没有挣脱孟里的手,她的头发垂下来,孟里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清楚得看到有泪水落了下来。
张帆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但孟里已经问心无愧。
他并不是去征求张帆同意的,他只是为自己的爱人吃下一颗定心丸。
二人出了张帆的病房,本想直接去超市买点菜回家做饭,却不想在科室外的长椅上看到了拿着单子的温蔚扬。
孟里登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三步并作两过去将单子抢到了手里,医生的字龙飞凤舞,他看不太清,但肿瘤,转移性这几个字他还是大概能辨认出的。
他揪着温蔚扬的领子,看向这太沉静又太熟悉的一张脸,向来都是与世无争的样子,向来都是为别人而活。
“怎么回事,温蔚扬,我问你呢,怎么回事?”
“孟里!”
方知卓从后面赶上,叫他冷静下来。但孟里没有办法冷静,他捏着诊断的手指在发抖,他在替温蔚扬唾骂这老天他妈的不公。
温蔚扬双目空洞,脸色惨白,他突然笑了笑,然后无奈的摊开了手。
这个一直纤细又聪明的人跟孟里像是在说早餐的味道一样。
“转移性骨肿瘤,扩散的有点快了,怕是没多久活了。”
“什么时候的事,温蔚扬,什么时候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