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现代耽美]——BY:乌瓜子

作者:乌瓜子  录入:11-12

  “那位老太太不信教吗?”顾鸣问。
  “信,但她不会打着上帝的名义来满足自身好恶。”
  顾鸣沉默片刻,将这小插曲抛诸脑后,打趣道,“精通一门外语果然非常重要!”
  沈言当然也懒得为这种事计较生气,顺着扯开话题,“一门外语大概不够,这里还有很多人是讲德语的。”
  “宝贝儿你不是连德语也会吧?”
  “还行吧,日常的都没问题。”
  “果然学霸的世界我是不能理解的!”
  “所以你得跟紧我。”
  顾鸣当即拖住他的手,“那还用说,你想甩都甩不掉的!”
  沈言便不由得笑起来,“我哪舍得。”
  .
  ——
  .
  托了腿伤的“福”,至少在春节结束前,顾鸣都没有工作要做。但新剧本已经在看,2、3月的日程也基本敲定,大都是些“清闲巧活”,无需跋山涉水也不用吃苦受难。顾鸣单是看着计划列表都觉舒心惬意,不得不信了那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今年是不能去安娜家过除夕了,安娜虽替顾鸣高兴,但也毫不客气的骂了他一通“狼心狗肺见色忘义”。顾鸣知道她不过嘴硬耍狠,仍是低声下气又撒娇耍赖的哄了好久。
  通话期间沈言坐在一旁画画,画中人已从Lisa变成顾鸣。这算是顾鸣“死缠烂打”谋来的福利,沈言画得龟速,线稿就打了两天,到现在才开始上色。实际上就算顾鸣不提,沈言也有此打算,只没想过是要当着顾鸣的面画。倒不是觉得难为情,而是气氛太容易走偏。第一天线稿还没画过一半就滚到床上,创作过程可谓“阻碍重重”。顾鸣挂了电话就跑来从背后搂着沈言的脖子,耳鬓厮磨的讲些有的没的。沈言忍了他半天终于画不下去,便丢了笔同他先行“交涉”。于是创作再度搁置,大概也不知要到哪天才画得完了。
  .
  周末,一家人到超市采购。原本温馨愉快的家庭活动,却在结账时遭遇了突发状况——隔壁刚好排到收银台前的三个年轻人,竟拿出枪进行抢劫。场面登时混乱,沈言顾鸣立刻护着沈心悠和Lisa退到最近的货架后躲避,Paul则站到最前面把妻子和孩子们牢牢拦在身后。
  这明显是场不熟练、几乎应称作愚蠢的犯罪,居然会挑在这样一家到处都有实时监控的超市下手。三个抢匪情绪异常激动,像是受了毒品的影响。为首一个看着二十出头,另外还有个差不多大的女孩和一个年级更小的男生。年纪大的两人有枪,小的那个则提着空瘪的书包猛拍着柜台让收银员把现金装进去。
  安保人员迅速赶来,警方也很快会到。实力悬殊,应该很快就能控制住局面。但抢匪中领头的那个却因慌乱和激动,失手扣下了手枪的扳机。
  砰!
  一名安保中弹倒下,尖叫声此起彼伏。开枪的抢匪更加失去理智,胡乱鸣枪大吼,并发狠的抓来收银员作为人质,命令同伙迅速搜刮财物。人群在暴力恐吓下陷入寂静,只有隐约的啜泣声在惶恐抖动。
  沈心悠抱着Lisa,Lisa捂住耳朵埋头在妈妈怀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三个男人则挡在女士前面,紧盯着危险的源头。
  不久,警笛声从门外传来,抢匪挟持着人质呼唤同伙企图的离开。但在自动玻璃门开启的一瞬间,狙击手的子弹就从他额头正中穿过,抢匪笔直倒下,余下的同伙便紧跟着丧失行动力。
  危机解除。
  顾鸣绷着的神经松下来,终于发现了沈言的异样。
  他死死盯着枪响的方向,面无血色、两眼通红、呼吸急促而沉重。他抓在货架边缘的右手挣得骨节发白,似乎在竭力克制却根本无可自抑制的浑身发抖。Paul喊了他一声刚要靠近,竟被一把猛推摔了出去。他艰难的吸进几口气,紧贴着货架站起来,又仿佛被什么压制着一般难以直起腰身。他戒备的、更极富攻击性的看着前方,像一只被激怒的、随时要扑出去将人撕碎的野兽。
  顾鸣愣住了,都还来不及感知自己是在恐慌还是心痛。他本能的抬手想去碰他,却被沈心悠拦住。她含着眼泪、一边摇头一边咬牙拖住顾鸣,并按着Lisa的后脑不让她转回头来。Paul从地上爬起来,沉声对沈言说话,“没事,没事了。冷静点儿孩子,你看看,是我,别怕,我在这里。”
  周遭的环境嘈杂而混乱,顾鸣却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他眼也不眨的看着沈言,渐渐从他几近机械重复的唇语中读出一句话。
  他说,枪响了。
  .
  ——
  .
  “小峰!”
  .
  “小峰别怕,爸爸来了!”
  .
  砰!
  .
  枪响了。
  .
  爸爸死了。


第27章
  他并没有真正失控,更极力的在试图让自己冷静。但他的确已分不清现实和幻象,眼前明亮的环境正与昏沉记忆相互挤压、侵蚀融合。他几乎要看到那个蜷缩在地面、偶有微弱挣扎的人影。准确来讲,那都不能叫“挣扎”,而是被疼痛激起的神经反射。他知道,那是9岁时的自己。
  他丧失了一部分记忆,或说是被他主动丢弃了。比如那时被囚禁了多久、具体经受了哪些折磨、甚至是凶徒的样貌。在超过大半的时间里,他都没什么意识,因为不断加剧的疼痛和失血带来的寒冷,迅速的就将他吞没了。他们以为他死了,便才给了他一线生机。
  他所能够记得的、或说是始终纠缠着他的,只有些碎片的声音和画面。像是摄像机的镜头、爸爸的呼喊,以及混乱的枪声。他花了很长时间想要找回完整的记忆,他当然不希望想起,但这是所有问题的症结。
  他需要找到它、解决它,然后当个正常人。正常人的意义,是不再让妈妈担心,也不再害怕自己会在某个不确定的时候、因为某种不确定的原因,或仅仅因为自身的松懈沦为怪物。那会吓到妈妈和Lisa的,Paul也会非常难过。还有顾鸣,对了,他现在还有顾鸣。顾鸣什么都不知道,一定会比谁都着急。
  没什么是比“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更让人沮丧懊恼的了,他很清楚,他比谁都更有深切体会。
  .
  "沈言,沈言!”
  .
  沈言?
  不,他不叫“沈言”。
  这是为避免报复才改的名字,他和妈妈都改了名字,并重建了身份信息。他们被安排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捏着虚构的过往开始“新生活”。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渐渐被遗忘。但遗忘是件好事,因为“遗忘”就代表“安全”。
  其实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是什么身份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清楚自己是谁,清楚自己应该弥补和承担的一切。
  .
  “沈言你看着我.......你、你他妈给老子清醒点儿!”
  .
  他很想清醒,却无法清醒。
  他被拖住了手脚、蒙住了眼睛、也捂住了口鼻,他说不出、看不见、更逃不开。他残存的那一点意志并不足以支撑他清醒过来,但,他还拿得出力气拼一把。至少在情况变得更坏之前,他得让自己停下。
  .
  大门处正在疏散人群,混乱中却已有警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顾鸣刚挨了沈言一拳、右脸颧骨处红肿起来,Paul的手臂也在先前摔出去时伤到。顾鸣从不知道沈言有这么大力气,即使他和Paul联手都无法完全压制。沈言竭力挣脱着,喉间发出古怪又痛苦的低吼,像在怒斥、也像在求救。忽然间,他爆发出更加惊人的力量,彻底甩开了顾鸣和Paul的阻拦,也将自己狠狠撞向货架旁的墙面。然后他倒下去,冲突和煎熬便随意识的中断、终于得以平息。
  .
  顾鸣愣了几秒,第一个上前把沈言抱进怀里。他恍惚觉得,沈言是主动撞向墙面的。于是他伸手到他脑后,竟真的摸到鲜血。
  沈心悠扑过来检查沈言的脉搏心跳,然后拿出手帕按在沈言脑后的伤口上,她表现得冷静果断、与先前的揪心模样判若两人。Lisa终于发现到情况转变,吓得大哭起来,劫匪的枪声没有让她畏惧,但哥哥失去意识紧闭双眼的模样却让她害怕。
  两名警察走了过来,Paul第一时间上前说明解释,在场的医护人员便迅速前来把沈言抬上救护车。沈心悠随车先走,Paul带着顾鸣和Lisa开车跟去。
  Lisa哭个不停,Paul暂时还顾不上她,他得先打电话让Frank赶去医院。顾鸣抱着Lisa试图安慰,但他此刻也说不出什么有实际效果的话来。他手上的血迹已经干了,却依旧虚悬着既不敢紧握也不敢碰到Lisa。顾鸣告诉自己镇定,他已经什么忙都帮不上了,就不要再给人添乱。
  Paul挂断电话,这才来安慰被吓坏的女儿。“中国日”的规则暂时搁置,父女俩用回意语交流,好一阵后Lisa才抽抽噎噎止住了哭。Paul缓了口气,再来同顾鸣解释,“沈言伤得不重,他的心理医生也在赶过去。不会有问题的,你别太担心。”
  顾鸣点了点头,无话可讲。
  .
  他们到了医院与沈心悠碰面,Frank则比他们更快一步抵达。
  沈言伤势不重,应该今晚或明早就能醒来。Lisa闹着要去陪哥哥,沈心悠就先带她过去。Frank和Paul简短沟通后,就也去了病房。Paul转头看向顾鸣,问起他对沈言的“病”了解多少。
  顾鸣想了想回答,“我只知道他害怕镜头,和他身上伤是9岁时出了意外......”他猛的怔住,恍然醒悟到自己明明一早就有察觉,也很清楚这不会是什么简单的“童年阴影”,若非惨痛到难以承受的地步,就绝无可能让沈言如此畏惧回避。
  “是他不想告诉你对吗?”
  “他、说......他说不了。”
  顾鸣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他为了贪图恋爱的轻快美好、贪图沈言给予的柔情纵容,便拿“尊重”作借口,理所当然的“装聋作哑”。甚至还在沾沾自喜,以为他爱沈言、远胜于沈言爱他。
  Paul沉默了片刻,拍了拍顾鸣的肩膀,“那就让我来说吧,你有权利知道。”
  .
  ——
  .
  对于沈言“说不了”的过去,顾鸣不是没有过猜想,可即便是他最狠心的猜想也不远及现实残酷。
  沈言的爸爸是一名重案刑警,在破获一起案件后遭到主犯同伙报复。凶徒绑架了沈言,将虐打过程拍下送去警局挑衅、要求沈言的爸爸孤身前往。沈言的爸爸暗中做好部署,以自身为诱饵将罪犯一网打尽。他救出了沈言,但也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这就是沈言口中轻描淡写的那个“意外”,那时他9岁。
  顾鸣听得心如刀绞,连呼吸也不畅,他动了动手指,打算点根烟。但这是在医院,他不能抽烟。
  Paul尽可能平静的继续说道,“我差不多在六七年后认识了心悠,真正知道这些则是在我们结婚之前。心悠告诉我,他们看到录像时都以为沈言死了,因为就算是个强壮的成年人也很难在那种情况下存活。沈言伤得非常严重,所有的抢救和治疗都是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勉强进行,频繁的病危通知让所有人都失去了希望,可沈言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他在医院住了一年多,期间完全不与外界交流,某天他忽然开口,非常含混的说了一句话,好,我会的。”
  “没有人知道那句话代表的含义,但从那之后,沈言真正开始'恢复'。他积极的接受康复训练和心理治疗,两三年后就已经能跑能跳,身体方面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但他的个性变得十分沉默,无法面对镜头,也不能看有暴力场面的电视电影。如果有必须拍照的时候,他就需要注射镇定剂、再在心悠的陪同下迅速进行。”
  “我第一次见到沈言时,他已经上高中了。你和他是同学,应该知道他看上去跟普通人并没什么区别,大概就是比较早熟、或者不大爱理人。他当时已经没再接受心理治疗,也克服了不能看暴力题材的障碍。他没有反对我和心悠的交往,却在暗中对我进行‘调查’。一年后他单独找到我、告诉我他的调查结果,他认为我应该是个好人。但也警告我,如果让他发现任何疑点,他就能让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调查的,也无法理解一个16岁的孩子,哪来那么大的耐心、花那么长时间去调查妈妈的男友。”
  “事实上沈言针对‘镜头’的问题做了很多‘训练’,只要镜头离他距离够远,他就能办到无视。他甚至还能拍照,在这方面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其实在我们看来,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问题,至多是有点儿小遗憾。我们都以为他好了,他是个真正的勇士,他战胜了心中的恶魔。”
  Paul叹了口气,有些说不下去,他抹了把脸稳定情绪,坚持讲道,
  “几年前的一天,两个年轻人拿着相机冲到沈言面前来拍一个什么该死的线上挑战。他们不顾沈言的回避和警告,彻底的激怒了他。沈言砸了他们的相机,几乎把人打死。他被控故意伤人,好在最终的结果是罪名不成立,也很幸运的没引来更多麻烦。但沈言的确是崩溃了,又陷入到那种与外界隔绝的状态,不说话、不理人、也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这种情况持续了十天,到第十一天的时候他就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恢复如常。”
  “他悄悄给我发了信息,说他需要帮助,但别让妈妈知道。就这样,我的好友Frank成了沈言的心理医生,在经过很长时间的观察和接触后,他告诉我沈言的状况很不乐观,那些专业名词我不好翻译,大概的意思就是沈言把问题统统藏了起来,并用自己的方式在进行克制和伪装。表面上看来,他是个非常积极且配合的病人,但实质上他一直在拒绝。他好像在暗示自己,那就是他应该、也必须承受这些痛苦,他觉得,是他害死了他爸爸。”
推书 20234-11-12 :超脑力事件簿[现代》:简介:(入库时间2019-11-11) 豆腐VIP2018-11-26完结众所周知,白谣书是个脑洞惊奇的奇葩,可不曾想他还具备柯南体质,聊天也能聊出尸体。呃,一次的话,可能是时运不济,可是,每次聊天都能聊出命案,这就……如果你的承受惊吓能力是一颗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