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关系[现代耽美]——BY:应迟

作者:应迟  录入:11-16

  林烝的外套搭在手臂上,里边是整整齐齐的白衬衣,手边腕扣和手表和这场笑闹格格不入,却被桑野无理取闹地拉进来逃也逃不开。桑野又偏头来催他,眼里全是开怀,林烝伸手揉乱他的头发,跟着他们简单又有节奏的步伐加入队伍,桑野大笑着有得逞后的得意,时不时在鼓点敲响的时候转头向他做鬼脸。
  充满活力的歌曲一首接着一首,最后一群人越玩越嗨,一群大龄儿童吹起小口哨跳起兔子舞,在“left”和“right”里“Jumping grooving dancing”“fun fun together”,变幻队形拍手击掌一个挽一个,举起双手做出兔耳朵,一蹦一跳地卖萌。
  桑野对上林烝的时候每每都要笑场,简直不能直视林老板穿着黑裤白衬衫一丝不苟跳兔子舞的样子,而且他还跳得挺好的,桑野绷了两三次,在林烝抬手弯起兔耳朵的时候终于是没绷住,喷了林老板一脸的笑,笑到蹲去地上遮住脸,从指缝里看着林烝继续笑。
  这下林烝也跳不下去了,桑野额头上全是汗,细细密密都全是亮晶晶的,林烝干脆也没架子了,蹲下身去给他擦脸。
  还好他俩这轮没站在中间靠边贴着沙发腿,不然那些小孩儿又要捉弄他们两个,桑野笑得不行,抵在林烝肩膀上直叫笑得肚子疼,林烝身上也都是汗。
  好半天桑野才哎哟哎哟地缓过来,看见林烝脸上宠溺的笑意晃了心神,突然压着嗓子喊他:“林烝!”
  “嗯?”
  桑野亮着眼睛催促:“快吻我!”
  他说完就做贼一般往旁边瞧了一眼,他们旁边年轻的小孩儿们都闹疯了头,昏昏颠倒的酒吧里没人注意蹲在地上的这两个穿着高档的大龄青年。
  桑野顿时壮了色胆情肾,把林烝往沙发和桌子底下的缝隙里推,两个大男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桑野拽出他的衬衣往里摸见他汗津津的腰背,林烝立时掐了他的下巴亲过去,在窄小的空间里硌着骨头曲起一条腿抵住他的退路,掰着他的后脑勺和他炙热激吻。
  桌子外面突然掀起起哄声,口哨和巴掌都要爆炸了,桑野顿时清醒过来,赶紧又偷偷摸摸地和林烝钻出去,险些磕在桌板上。他们只偷到了一个吻,然后站在人群后面老神在在地跟着拍手。
  桑野脸上热得发红,偷偷去看林烝,发现这冰山脸已经迅速恢复了冷淡和疏离,这让桑野很是不愉快,有一种微微的输了的感觉——只有他一个人在害臊。
  大约是他的视线太热烈了,林烝清了清喉咙,低头的时候桑野瞧见他后脑勺上翘起来一撮杂毛——“噗……”
  林烝奇怪地看向他,眼神里已经无奈到了极致变成“你做什么我都宠你反正我也拿你没办法”的溺爱,林烝:“又笑什么?”
  桑野摇头摇得像拨浪鼓:“什么什么?什么也没有!”
  林烝奇奇怪怪地转回去,看向学生们笑闹的中心,人太多了,他们站得远,看不见具体情况。
  桑野小心翼翼挪到林烝旁边,抬手蹭了一下他的呆毛。
  林烝转过头来,桑野吹起没事人的口哨,在他再次转过去的时候快速地又摸了一下,然后被林烝抓了个正着,没有理由地堵了他的嘴。
  桑野睁大了眼睛瞪着他,然后左右一看别人,发现没人注意,这才把吊着心放回肚子里。
  林烝笑他:“你还知道害羞?”
  桑野搓了搓烫热的脸,酒精都不能让他烧成这样,他喝醉了一般靠向林烝,笑嘻嘻地对他说:“林烝,我真爱你。”
  林烝抬了抬眉梢,桑野笑嘻嘻地发誓说:“我真心的!”他一巴掌甩在林烝胳膊上,无理取闹道:“快说你也爱我!”没脸没皮的听上去更像是他在开玩笑。
  林烝揉顺他刚刚挤乱了的头发:“我也爱你。”
  清冷又迷人的嗓音听得桑野小心脏怦怦跳,分外不好意思地窝在林烝颈边笑,夸张地擂了下林烝的胸口十分忸怩作态,一个没注意笑得太夸张得意,尾巴都要翘上天。
  前边的学生们转头看见他们相拥的姿势,立刻拍手拍桌子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他们两都笑起来,当着众人的面又接了个吻。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阅读,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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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词来自Despacito (Remix)
翻译贡献者(网易云音乐):老友狗狗丶

  ☆、黏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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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北到南,飞机穿过时空魔法, 北京还在下着雪, 苏河的老树已经发了小小的芽。
  年节之后的开工日,职工大多都像是冬眠之后一步一抖膘的熊,睁着一双没睡醒的小眼睛, 新的一年, 新的起点, 新的社畜, 新的工作。
  作为老板,桑野起到了决定性的带头作用,他早上七点到了公司,回想起这个年节荒淫无度的种种,扶着老腰,在老板椅里面窝成没骨头的一滩。脑筋像是没上油的机械齿轮,随着复苏缓慢地咔咔作响。
  政府那边的通知文件多半是不会有问题的,建筑的设计方案还需要进一步细化, 这中间有许多构想的落实需要双方沟通交流, 紧接着承包商也要找起来,正式动土开工。
  泉镇的这场博弈在桑野、桑秦、林烝之间达到了微妙的平衡, 持观望态度的各方人士敏锐地找到了作为平衡点的桑野。外界并不知道梓安的财务状况出现了问题,只当桑秦放权给儿子,愈发把桑野捧着来,应酬邀请也越来越多,桑野的微信整天响。
  加之他国外的投资公司一直都和他有联系, skype软件上的电话也常常不断,假期里积攒下来的工作量不小,桑野处理起来很是花了一些时间。
  为此林烝觉得不太爽,当然了,他自己也很忙,比桑野还忙。
  嘉南算是一家逐渐成熟的公司,运作方面林烝主要在于决策,统筹规划,但林烝名下也不只一家嘉南,他还有别的国内外私人产业,零散的事情众多,并不比桑野轻松。
  他们就是这样的人,有富足的家庭背景,可是他们不愿意依附。他们一样的独立自我,是孤零零生长的、笔直的乔木。
  “我还是决定去,你想拦可你也知道你拦不住我啊!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答应你我不喝酒,好不好?”桑野穿着一身散漫春装,发型稍稍抓得蓬起,隐约露出光洁的额头,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在后调中露出迷人的木香味。
  林烝站在玄关前,随手把台子上的闲书往架子里规整,并没有看向桑野:“你大可以不用去,龙华建筑的曾强我见过一面,他用不着你去应酬,没有必要。”
  桑野在四开门半架墙的鞋柜里找了半天,最后挑出一双压了花纹的复古渐变色皮鞋,配他今天的薄呢风衣恰恰合适,整个人骚包又有魅力。
  桑野:“你说什么也没用,今天巩文彦也会去,我一定会去。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去看看你的股票,最近行情不太好,年里的红火没炒热,锅里的虾子都是青的,去看看你亏了多少钱吧宝贝儿,和我在这里犟什么?”
  林烝捻着书脊,低头看桑野的皮鞋:“给我个非去不可的理由。怀特、张鹿鸣,随便一个就可以把曾强拿捏住。有巩文彦替你望风打掩护,更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问题,曾强无非就是想要承包工程的机会而已。真正做事的人是他手下的工人不是他,和他谈话除了喝酒、周旋、打发时间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用处……”
  不等桑野答复,林老板看着鞋子说:“这是我买的那双吧?”
  “对,年末的时候他们来送新品杂志,一起订的,”桑野没明白,“怎么了?”
  林老板声音冷淡禁欲:“你穿着我订的皮鞋,然后去外面陪曾强喝酒?”
  “我以为是什么,你又吃的哪门子飞醋,晚上有时间看看股票什么的,庄家不知道又搞什么幺蛾子呢,你看看你荷包瘪了没。”
  “没有,早就离手了。”林烝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找他到底有什么事?”
  桑野倔强地玩味看向他:“原本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可我看你这个样子,我偏偏还就不说了呢!”
  林烝倏一下看向桑野的眼睛,他眼睛里皮得很,就是和你反着来。
  “不仅不说,我还准备今晚上喝点酒,原本是不准备喝的。”桑野说。
  林烝沉了脸:“除了曾强和巩文彦,还有谁?”
  桑野推开他往门边走:“没有别人,别瞎猜了宝贝。”
  林烝冷笑一声。
  桑野嘹了声莺哨,走向欢乐场,没有回头。门外的将夜残留着斜晖的橙红,在掩门时遮去林烝一半的脸孔。
  酒桌上没有别人是真的,他们人很少,巩文彦和曾强,再多一个人都没有。
  原本曾强打算的通过一场酒局,在酒桌上给这个年轻人一些好看,让他知道自己也是跟着他老子混过来的旧人,让他在迫于旧情的情况下把绵山的工程许给他。但他现在不敢了。
  曾强看桑野从一个刚回国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变成一家公司的掌舵人,看着他脸上的傲慢像是变了一种颜色,从最开始看似空空如也的脑袋变成一位成熟的商人,桑野的变化不是外形上的,是心理上的。
  这种变化让原本就高高在上的、傲慢的桑野变得更加难以捉摸,增添了一份疏离感,叫曾强不敢在他面前乱说话。
  桑野也是真的没有喝酒,饮品喝的是椰奶,但曾强不敢有异议——毕竟终究是他求人办事,装孙子腰就直不起来。
  酒过三巡,桑野用椰奶给曾强敬酒,曾强心里骂了千百遍,还要舔着脸叫桑野好好注意身体。
  桑野没松口要给曾强的龙华建筑机会,倒是和他闲聊起来,问起他曾经和梓安合作过多少次,有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什么的。
  曾强讨好拍马屁方面是一等一的好,看桑野有意思翻旧事,心里还挺得意,便和他讲起曾经与桑秦一起创业打拼时候的故事。
  渐渐的酒也放下了,满桌的菜吃得七七八八,桑野笑说天色晚了,家里有小情儿等着他,曾强笑得猥琐表示自己都明白,这场酒就算散了。
  临走前巩文彦去取车,桑野看着曾强,神色清明,无意问道:“前年梓安走了一位董事,曾老板知不知道?”
  “知道,”曾强喝酒之后有些大舌头,“不就是李骋那小子么?那个胆小鬼!”
  桑野扬起眉梢:“哦?他怎么就是胆小鬼了?”
  他话语里引诱的味道深浓,不足以让人沉沦,却有一种隐晦的,要剖开你的感觉。
  曾强脑子都被他说得昏昏沉沉,正要开口作答,巩文彦开车来停在他们身前,喇叭轻轻响了一声,曾强一个激灵突然地瞬间就醒了酒,惊恐地看向桑野,额上冷汗都下来了:“什、什么?桑总刚刚问什么?李、李骋怎么了?他不是去澳洲了吗?”
  桑野看着他,眯着眼睛,笑着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说:“曾总,你喝醉了。”
  曾强撸了把头上的汗,拍着脑门儿说:“是、是了,我喝醉了。”
  “那下回见。”
  “哎、哎!下回见下回见……桑爷慢走!”
  奥迪的四个圈儿把曾强抛在后头,这辆车是巩文彦的,桑野撑着手笑他:“巩老板车不错。”
  巩文彦干笑一声:“你这话是嘲笑我。”
  “但凡你刚刚来晚一点,曾强那孙子都要说破口,你掐的时机真准。”
  “……”巩文彦,“桑总,我这可真不是故意的,我连你们在说什么都不知道。”
  “说什么,说梓安的李总为什么要辞职啊,”桑野笑了笑,“看曾强那模样,这件事背后的名堂似乎有点大啊,他那么怂那么怕的,背后肯定藏了事儿。哎,你知道多少?”
  巩文彦嗓子发干:“我想问一问,你……查这个是为了什么?”
  桑野笑眯眯地看着他,巩文彦靠边停了车,在春天里渐渐沁了汗。
  桑野摇下车窗点了根烟:“那要看巩总是决定往哪边站。”
  巩文彦忍不住干咳:“你和林烝不是……不是在一起了嘛……”
  “那是私事,”桑野笑说,“私事公事我一向分明,源盛和嘉南之间有协议维持,一时半会儿散不了架。林烝和我之间有情人关系,嘉南和源盛之间有互助协议,我俩还要你站什么队?巩总,我以为你会更聪明一点。除了我和林烝,你看看,棋盘上还有谁?”
  巩文彦推了下眼镜,这是他紧张的下意识表现:“……你想做到什么地步?”
  桑野笑得很虚伪:“什么什么地步,我只希望桑秦会得到他应得的‘公允’,多行不义必自毙,梓安的崛起固然有当年时运的加成,也不见得就没有什么别的手段,至少我手里已经有些许蛛丝马迹。”
  巩文彦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一动都不敢动,桑野看向他:“他老了,梓安该易主了,巩老板觉得呢?”
  “当然,你也可以不选择我,”桑野笑得十分轻松,“你可以把今天的对话全部告诉给桑秦,没有任何关系,你有选择的权利,而我也将会有对付你的机会,这是公平的交易。现在,该你下注了。”
  巩文彦心思转得极快,镜片后一双精明锐利的眼睛往桑野那边一扫,握紧了方向盘在紧张中笑了一下缓和气氛:“桑总,你这话说得伤人心啊,许卿邀您去绵山的时候就从我这边转达,我以为我站得已经很明显了。”
  桑野打量着他笑起来:“那不是巩老板气场太强,我总想确定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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