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牛:(

作者:牛:(  录入:12-22
青玉案.元夕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1

廖茗远支著手靠在书桌上打盹,缪中庭捏了纸团,往他身上一丢,廖茗远身子一震,灵敏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是缪中庭的时候,露出了就知道是你的笑容。
用唇语传递口讯:什麽事?
缪中庭指了指夫子坐的位置,再指了指外面,夫子大概在廖茗远睡著的时候出去了,看了看四周打盹的打盹,闲聊的闲聊。
廖茗远朝离他一个座位的缪中庭使了眼色,两人一前一後溜出了赙仪书院。
一出了书院,两人像鸟儿出了笼子,真是天高地阔,浑身舒爽起来。
缪中庭看准了走在他前面的廖茗远,在路过河边滑坡的青草地的时候,忽然将他推了下去,廖茗远也是眼急手快之人,两人互相这麽一拉扯,一起抱著滚了下去,两人嬉闹著搂作一团。
缪中庭趁机猛地亲了一下廖茗远有些泛红的脸,廖茗远也不甘示弱,摁住缪中庭的脖子就是一吸,之後拉开一段距离,满意地看著自己留下的杰作,那红色的小点点很明显在出现在缪中庭略显白皙的脖子上。
缪中庭叫了一声,急急推开廖茗远,看著廖茗远得意的笑容,心想,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本想偷袭一下廖茗远,却被他反击并留下了这麽一个罪证,若被人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廖茗远却没发现缪中庭的心思,沈浸在自己小小的胜利喜悦里,他对缪中庭的心意非常地单纯,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虽然是不可言说的情感,但是年少的他本来就没有什麽心理负担,反而多了一些偷窃般的小小乐趣。
折了跟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廖茗远躺到缪中庭的身边,天空很蓝,河水很清,心情如同明镜,一尘不染。
"茗远,以後可不准这样了,"缪中庭还在为那小红点介怀,"被爹看见就完蛋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怎麽这麽婆婆***。"廖茗远晃悠著腿,享受著悠闲的时光,语气轻松。
缪中庭白了一眼廖茗远:"你知道什麽,我爹可是对我管教很严的,他这几年一直为了我进去官场铺路,所谓父爱之心拳拳,我可不能让他失望。"
廖茗远眼神暗了暗,同为17岁,缪中庭与自己的思想却差了很大一截,他还停留在年少万里无云的时光里,缪中庭却心机成熟始考虑以後的仕途了。
赙仪书院里聚集的全是官宦子弟,廖茗远和缪中庭亦是其中之一。
比起那些迂腐的官员,这些官宦都算是思想开明之人,肯将自己的子弟送到这些颇有学识的文人自己所设的书院内。
而书院的文人也与这些官宦走的很近,他们的思想和言论多多少少都通过他们传达到皇宫大院内,可谓相辅相成。
廖茗远的父亲廖谦仁是军机处的僚属之一,这些在别人口中为统称为小军机的官员,却都是以後军机大臣的候补,所以他们属於很有潜力的一批朝中官员。
缪中庭的父亲缪季毓则是刑部尚书之下的司官之一,与廖茗远的父亲也算是颇有交情,但是擢升的机会却没有廖茗远的父亲来的大。
"昨天爹带我去拜访了内务府的总管大臣徐大人。"缪中庭踢了踢廖茗远翘起的二郎腿。
"啊?干吗去见他?他只不过是个皇宫里管杂务的人罢了。"廖茗远往缪中庭身上蹭了蹭,缪中庭抢了他牙齿间的狗尾巴草自己嚼起来。
"小孩童,这个你就不懂了吧,且听我给你细细分析来。"
廖茗远也不要那狗尾巴草了,被缪中庭这麽一戏弄,那少年的血就沸腾起来,摁住缪中庭的身子,咬了他的嘴巴尝起来。
缪中庭是什麽人,哪能够让廖茗远占了便宜去,反扑过来就是一啃,正待廖茗远嗷嗷叫喊的时候,对著他上下齐手,摸了个干净。
廖茗远开始还拳打脚踢地反抗,渐渐就消减了,反抱住缪中庭的嘴亲地忘我。
两人好久才气喘吁吁地分来贴在一起的身子。
"下次我爹不在的时候,你到我家来吧。"
缪中庭大胆地提议道,目前为止,他和廖茗远的关系还停留在搂搂抱抱的阶段,最近缪中庭偷偷找来一堆风花雪月的东西看了之後,就把那些书啊画啊的借给廖茗远看,想让他也见识见识成人的世界。
原本就处於情窦初开,加上心中怀了对彼此的情意,两人便都渐渐地心神荡漾起来,想著若是像那书中画上的人一样,该是怎样一种情境?
"这样好吗?"这次倒轮到廖茗远担心起来,"你府里的家丁,若嚼起舌根来,传到你爹耳里,他会轻易放过你吗?"
缪季毓对儿子管教严格,是出了名的,廖茗远一心想著缪中庭的事。
缪中庭吐了吐舌头,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被廖茗远这麽一说,缪中庭也踌躇起来:"那怎麽办?"
"还是去我家吧,我家的仆人口风比较紧,就是看见了什麽也不会随便传到我爹耳朵里去,不然我让他们吃不了兜著走。"廖茗远只凭著自己平时在家中的地位去推断,孩子气的话语中带了一丝富贵人家的霸道来。
缪中庭当即道:"好,那就一言为定了,什麽时候你爹不在我们就溜去你家。"
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毕竟还没有经历过情事,两人相对著红了红脸,又笑著抱做一团,胡闹起来。

2

廖茗远提著被河水浸湿的鞋子,进了廖府,寻问了管门的仆人,说是老爷已经回府。
经过前厅的时候,廖茗远特意放轻了步伐,蹑手蹑脚地打算穿越出去。
谁知廖谦仁早已等在那里,看见自己的儿子这副样子,皱了眉头,故意咳嗽了一声。
廖茗远心想,这下可完了,但是又不愿意露出慌张的神色,就站在原地穿好了鞋子,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裳,硬著头皮走了进去。

"今天夫子教了什麽?"
"夫子今天去会朋友了。"
"是吗?那你可以在书院里温习功课啊,怎麽又跑到哪里耍闹去了?"
廖茗远把头顺地低低的,却看见了廖谦仁的旁边有另外一双脚,那是一双粗大的,还沾著泥水的脚。
廖茗远好奇地抬了头,一双闪亮的眸子对上面前比他高比一个个头的男孩子,看不出年纪,但是比他要高壮出许多,一看就是穷人家出身的孩子,但是却没有那种卑微的气息。
男孩子此时也直直地看著廖茗远,廖茗远被这种粗鲁直率的眼光看著浑身不自在,就朝他瞪了一眼,谁知他却朝廖茗远裂了嘴巴,露出一口齐齐的白牙来。
"怎麽这麽没规没矩的!快叫少爷。"站在一旁的管家王福拍了拍他的脑袋,又躬著身子对廖谦仁赔笑著,"山里的孩子没见过世面,不过这孩子倒是挺机灵的,什麽事情一教就会。"
"今年几岁了?"廖谦仁转而问他。
"19。"
"叫什麽名字啊?"
王福接过话茬:"我那山里的弟弟没给他起正名,都叫他老二,要不老爷给他起个名?"
廖谦仁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道:"看他高高大大的,就叫魁吧。"
"魁,还不快谢谢老爷。"王福推了一下这个刚刚被起名叫魁的男孩子。
魁也不跪,向著廖谦仁鞠了鞠身子,说谢谢老爷。
王福重重地拍了一下魁的脑袋,不住地向廖谦仁解释:"这孩子没什麽不好,就是这倔脾气,哎。"
廖谦仁笑道:"算了算了,这孩子一看就是能吃苦身体壮的样子,以後多教教他府里的规矩就行了。"
廖茗远还不知道目前的状况,心想,干吗把这麽一个让人不舒服的粗俗的人弄到府里来,不知道爹派什麽用场。
"以後你就跟著少爷了,要看好他。"廖谦仁看著廖茗远交代道。
廖茗远这次总算明白这个粗鲁的叫作魁的男孩子的用处了,刚才听见他年龄的时候吓了一跳,这麽高的个头,居然只比自己大二岁,看来山里来的就是不一样。看著足足比他高出一个个头的魁,廖茗远想想就觉得憋气。原来他是爹派来监视自己的,被这麽一个大个儿给管著,那还不是前束手後束脚,不要说逃课了,连跟缪中庭的打情骂俏都要小心了。
一想到这,廖茗远就开始烦躁,告退了出来,那个脏兮兮的魁被王福带去净身了。
廖茗远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左思右想想不出一个解决的方法来,心想若是缪中庭在这里,就能够想出好主意来,他的脑子里总有许许多多的妙点子,一定能够把那个讨厌的跟屁虫赶走。
刚刚下午河边的余韵还停留在廖茗远的脑子里,他想起缪中庭柔软的红唇,灵巧的眸子,带著少年淡淡体味的身子,脑子里浮现出书画中的事儿来,不觉身子发热,看了四下无人,就把内房的门给关了起来。
半靠在床上,床铺的温暖包围上来,廖茗远的鼻子里仿佛闻到缪中庭的气味般,褪去了裤子,握住了少年青涩的情根,不知轻重地急急套弄起来。
脑子里想著缪中庭白皙的脸颊和身姿,动作就越发地快,呼吸也越渐急促了,不久白色的液体就喷在了手掌上,廖茗远控制不住地低低叫了出来,喘息放定,正欲打开房门瞅瞅外边有没有人,好去洗把手。
谁知那门刚一推开,就见到了换了一身新衣裳的魁,看来他的样子站在外面有些时候了,廖茗远尴尬地飞红了脸,刚才的声音一定被这个人给听见了,心中又急又恼,这个境地不能进又不能退,於是就恼羞成怒地质问道:"你站在这里做什麽?"
"我在等少爷完事。"魁虽然语言恭敬,却带著一种调笑的恶劣。
廖茗远强撑住脸皮:"既然知道本少爷完事了,那你就快去给我端水来净手。"
魁扯起嘴角笑了笑,转身走了开去。
廖茗远一看魁走开,才松了口气,这个人有一种迫人的气势在,跟他站在对面的时候,有种无形的压力迎面而来,害地他刚才忘了质问他为什麽居然敢站在外面偷听他的臭事。
魁很快手脚麻利地端了盘手过来,不等廖茗远允许,就进了房,将水放在架子上。
好个没规矩的人,廖茗远想斥责他,又怕像刚才一样引来一顿奚落,只好强行压下心中不快,将手上的粘液细细地洗了去,水很快变地浑浊,似乎在招告著廖茗远刚才不为人知的秘密般。

不开心的初次会面之後,魁谨守著廖谦仁的吩咐,天天护送著廖茗远去赙仪书院,每天看著廖茗远进了书院,他就门口旁边的台阶上坐下来等候他直到放课。

廖茗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生著闷气,缪中庭趁著夫子没注意扔了一个纸团给他。
廖茗远打开一看:这几天跟著你的那傻大个是谁?怎麽看怎麽碍眼。
廖茗远正有气没处使,回给他:是爹安排在我身边监视我的。你快想想办法把他弄走,我都快被他弄疯了。
缪中庭给了廖茗远一个"等下看我的"表情,廖茗远才舒展了眉,头一回认真地听起夫子的讲课。

放课的时候,廖茗远与缪中庭偷偷地从後院爬墙出来,跳下来的时候,两人差点栽了跟头,但是总比出去前门被那魁跟著要强上一百倍,对著彼此做了个鬼脸,笑开了脸。
两人顺著後门的小路绕著另外一条路走,这种跟人斗智的游戏让缪中庭心情大好,两人便用零花钱在一家酒楼里买了一些小酒,学著大人的样子喝起来。
以前在家里也不是没喝过,过年过节或者大宴时,偶尔也会在父亲的眼皮底下被少量允许喝过一些。这会,少了大人的管制,两人便花光了所有的零钱买了一堆酒畅饮一番。
缪中庭的话比平时多上一倍,一直喋喋不休地说著他家里最近来了朝中哪位大员,长的如何,言谈行为怎样,衣著服饰是普通还是夸张。
廖茗远也因为终於甩掉了一个大麻烦,很仔细地听著缪中庭的话,他难得地对朝中大员感兴趣起来,发现他们的故事居然也是这麽有趣。
不知不觉天色暗下来,廖茗远趁著酒兴,揽了缪中庭,俯到他耳边提议道:"今晚住我家吧,我爹这几天比较忙,一直在军机处呆著出不来。"
"这倒是极好,正好我爹也不在家。"缪中庭与廖茗远一拍即合,两人的心情越发雀跃,只想著接下来的风花雪月的事。

3

廖茗远一身酒气地进了门,问了仆人,回说是老爷没回来,才安心著与缪中庭一起大摇大摆地进了廖府。
两人一路跌跌撞撞,急切地往廖茗远的内房而来。
一进房,两个有著浓浓醉意的心怀春意的少年,就搂在一处躺到了床铺上。
肢体缠绕著亲吻,内心因为酒意而激动异常,急急的低喘声在内房响起,两人忘了去掩饰,只沈醉在彼此的热度中,握住彼此发烫的情根,原来被对方包裹住的感觉要比自己套弄舒服上许多,交换著吻,听著粘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刺激了别样的欲求,喘息渐渐粗重起来。
急促地扣门声,两人充耳不闻,依旧沈溺於编织的情网之中,门外的人不耐烦了,干脆直接推门进来。
沈醉在情事中的两人这才如梦初醒,抓著凌乱的衣衫,望向门口。
真与这人天生犯克不是?
魁不等廖茗远发怒,先开了口:"老爷回来了。"
廖茗远看了看魁的身後,没一个人影,完全不相信他的话:"我爹这几天都在军机处,你少来唬弄我。"
"不但老爷回来了,他的爹缪老爷也跟著一起来了,马上就到,待会可不要说我没事先告诉你们。"
缪中庭跳起来:"你吓唬谁啊,我爹怎麽可能在这种时候来廖府,你这个下人怎麽一点规矩也没有?还不给我退下!"
魁扯起嘴角,露出可怕的笑容:"这里可不是你们缪府,你少狐假虎威了。"
"你你,你说什麽?你再给我说一遍?"缪中庭大概第一次被下人如此顶撞,气地居然结巴起来,全没了平日口齿伶俐的模样。
身後响起脚步声,魁退到一边,廖茗远和缪中庭这会才恐惧起来,他们的父亲正青著脸瞪著他们,果然如同魁所说的,廖谦仁和缪季毓在这种时候居然一齐出现在廖府。就像是说好了似的,将他们来了个甕中捉鳖。

两人穿戴整齐後一起跪在厅堂上,廖谦仁深锁了眉头,缪季毓则铁青著他一惯仿佛在刑部提审时的黑脸,只是这次更黑一些。
"你们是从什麽时候开始这样的?"缪季毓首先发话。
廖茗远咬了咬下唇:"刚进书院......"
缪中庭赶紧拉了拉他的袖子,抢著说:"刚进书院我们倒没现在这麽亲密,後来才渐渐熟悉起来,这种事只是进阶段才有一些,这次真的是第一次,幸好爹及时过来,给了孩儿当头一棒,请爹一定要原谅孩儿一时糊涂!"
廖茗远看著缪中庭变地极快的嘴脸,心中想著应急状态下,自己比他真是甘拜下风,然後一起点头说是。
"本朝男风一直很盛,同年之间有断袖分桃之事也不算奇怪,而有些同年之间的情谊甚至成为风雅的美谈。上次那个国子监的王祭酒(相当於现在的校长)的事件闹地很大,说穿了也就是因为借著自己手中的权力狭弄了他的学生才被罢免的。但是我和缪侍郎一向对这种风气甚为不屑,所以才将你们送到学风清雅的赙仪书院去研修学业,不想你们还是感染了这种腐朽的风气,实在是有负我们啊。"廖谦仁一脸孺子不可教的神情。
缪中庭离了廖茗远远地低著头,心里想著回家一绝对是棍棒相夹了,都是那顿酒水把自己的脑子给烧糊涂了,弄成现在这样狼狈。
廖茗远此时的心神乱作一团,想著一定是魁这个胆大包天的监视者把爹他们招回来的,简直恨死了他,心里已经将他千刀万剐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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