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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电视机里, 本地台开始放起广告,坐在沙发上的卫姨艰难地用手机打字, 点击搜索,跳出来密密麻麻的条目。
她眯起眼睛看了老半天,无奈地放下手机,起身到抽屉里摸来许久不用的老花镜,戴上后再次盯上手机屏幕。
上面大都是新闻报道, 她嘴里念念有词, 越看脸色越不好,划屏幕的手也急了, 也不知道戳到哪里,弹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网页。
“哎哟!这都是啥玩意儿!”
突然出现的露骨照片把她吓得差点儿扔了手机, 手指戳来戳去就是无法关闭,反而播放起不堪入目的视频, 发出喘息声。
夭寿啦!
她一老太婆,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心里又惊又怒, 现在的人不得了,竟然把这些东西到处传播!
屋子外面传来声响,卫姨心里一跳,杜先生回来了!
不行, 这东西怎么关不掉!
她脸色都白了。平时自己就用手机打电话,其他功能太过复杂从来没学过,导致压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下的状况。
她手指一通乱按, 喘息声竟然变小了。
她心中大喜,再按两下,虽然视频还在播放,但是完全静了音。
随便将手机塞进某个靠枕下,她赶紧走去开门。
院子停着杜子佑上班用的车,却不见人影。
奇了怪了。她走近些,才发现他还在车上没下来,正在和驾驶座的人说话。
卫姨这才注意到司机是徐涿。
徐涿也看见她,扬起笑容朝她挥手。
卫姨对他很有好感,也笑着点头示意。
杜子佑终于下车,依旧是淡淡的表情,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卫姨暗中叹气,根据她刚才搜到的那些新闻来看,可以预见杜先生接下来一段时间心情都不会好。
昨天晚上他没有回家,想必是去了老宅,他提前打电话说这几天都不会回来吃饭,没想到今天就回家了。
卫姨又看向驾驶座的徐涿,猜测他会不会留下吃饭,又想了想冰箱里的食材够不够,徐涿的胃口可是非常好。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徐涿并没有下车。
他朝杜子佑挥手道别,杜子佑后退了两步,迟疑着也向他挥了下手,然后望着徐涿倒车,转弯,目送轿车消失在小区拐角的树荫里。
他竟然把杜先生的车开走了!?卫姨瞪大了眼睛。
杜先生从来不外借车辆,也从来不挥手!
“徐先生他……”卫姨手指攥着衣服边缘,有些不确定地说,“不留下吃饭?”
杜子佑像是才注意到她,“嗯”了声,转身进屋,边说:“你也不用做我的那份,我晚上出去吃。”
卫姨跟后面关上门,视线在杜子佑的脸上逡巡,想找出一丝线索,证明他的确在为秉优的事烦恼。
但是他向来将情绪藏得紧,卫姨无可奈何地放弃了,上前接过他的外套。
杜子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头对她说:“卫姨,家里的钥匙,还有多的吗?”
卫姨一愣,回答:“有是有,不过我一般都在家,你回来或者客人来我可以开门,不需要钥匙吧?”
“先拿给我,我有用。”杜子佑没有和她解释太多,“什么时候能找出来?”
“我都放好着呢,现在就能去拿。”卫姨说。
“那好,你去取吧,我等一会儿。”说着他坐到沙发上。
“要一整套的么,还是大门的?”卫姨问。
杜子佑想了想,说:“大门的,还有我卧室的。”
听到“卧室”这个词,卫姨眼睛里写满了疑惑,但还是没有问出来。
她转身去找,在抽屉里取出一串钥匙,解下其中两把,再贴心地找来一个钥匙圈,将它们都穿好。
拎着钥匙出到客厅时,杜子佑正扭着腰在背后摸索什么东西。
卫姨心里咯噔一下,眼睁睁看着他从靠枕下摸出一部手机,上面两个衣冠不整的男女还在无声地激战中。
整个世界都静止了那么一瞬。
杜子佑的脸腾地涨红了,尴尬的气氛在客厅里蔓延,卫姨飞快跑过去,顶着那张老脸结巴地解释:“不不不是!不知道怎地这些鬼东西跳出来我关都关不掉。”
她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一辈子的脸面都在此时此刻丢光了。
杜子佑回过神来,红着脸清咳一声,手指点两下,退出了视频,关掉网页。
“你平时不要乱点,”杜子佑努力镇定下来,“这些网站有病毒。”
“是……是,我老糊涂了连手机都不会用……”卫姨把钥匙放桌上,“你要的钥匙。”
杜子佑也把手机放到桌面,拿起钥匙,起身上了楼。
卫姨恨得甩了自己两巴掌,老太婆,看你干的好事!杜先生向来洁身自好,连恋爱都没有谈过,自己竟然让这些东西污了他的眼!
特别还是在杜先生心情不好的时候,秉优的事已经够他烦的了,回到家还不能省心。
她唉声叹气了许久,连干家务活都没了心思,直到屋外又有动静,才让她从自怨自艾中清醒。
谁会在这个时候来访?
心里这样想着,开门又看到了大半小时前开走的杜子佑的轿车。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车上下来,愉快地和她打招呼:“卫姨。”
他们其实已经挺熟悉的了,之前徐涿连续数日前来教杜子佑游泳,吃饭当然也在杜家吃,卫姨早就把他当成杜子佑难得的好友。
“徐先生你这是……”她下一刻才恍然大悟,“你这是回去换了套衣服吧。”
徐涿哈哈大笑,展开双臂对她说:“如何,够不够英俊帅气。”
他平时喜欢穿T恤和短裤,糙汉子一个,只在办公室里放着一套西装,见客户的时候才会换上。
而现在的他换上了休闲西服,个高、肩宽,像衣架子一样撑起整套衣服,衬衫两袖卷上去一些,露出结实的小臂,散发着男性荷尔蒙。
“徐先生是要约会去吧,穿得这样好看?”卫姨笑着说。
徐涿给她挤眼,说:“猜对了。”说着他一点也不见外地进了屋。
卫姨跟在身后,调侃道:“那个女孩子一定很优秀,有机会你带来让卫姨瞧瞧。”
徐涿嘿嘿笑两声,没有继续话题,说:“我先上去。”
卫姨看他两步并作一步上了楼,那活力四射的劲儿,真让人羡慕。
想到这里她又开始忧心。
徐涿都谈恋爱了,自家杜先生还没有着落。
自从和徐涿做朋友,杜先生便不像以前那样冰冷,越来越有人气,可是如今徐涿谈恋爱,得花时间陪女友,往后和杜先生相处的时间一定大幅减少。
她叹了口气,自己也不可能阻止徐涿处对象,只能祈祷他偶尔能抽出点时间给朋友。
大约十分钟后,徐涿和杜子佑下楼,卫姨虽然老花,但是不近视,一眼就瞅见徐涿拎着个小行李箱,另一只手里——攥着钥匙。
她之前隐隐有猜测,见到钥匙给了徐涿,竟也没有太惊讶。
杜子佑也换了衣服,和徐涿相近的色系。
“我今晚不回来,你不用等了。”杜子佑对她说。
卫姨点点头,目送他们上车离开。
“上次带的衣服不够,还要从家里拿?”徐涿打着方向盘出小区,一边问道。
“睡衣总得带吧。”杜子佑说。
徐涿笑了,说:“嫌弃我的睡衣吗,是穿得不舒服,还是不好看?”
杜子佑在后视镜剜他一眼,也开始伶牙俐齿:“因为某人太抠,连条裤子都不肯给。”只让他穿一件上衣睡觉。
徐涿自知理亏,只好转换话题,说:“刚才卫姨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还让我把对象带去给她看。”
杜子佑闻言默然,片刻后问:“那你怎么说。”
“我糊弄过去了,”徐涿说,“要不要将我们的事告诉她?”
杜子佑稍蹙了眉,思索半晌,回答:“她不笨,我们不刻意隐瞒便可,她慢慢会自己发现。”
徐涿点头:“都听你的。”
前面路口红灯,他踩刹车,瞄向后视镜。窗外是单调的城市景观,无趣得很,杜子佑已经拿起手机。
徐涿怕他又忍不住去看秉优的报道,便开口分散他的注意力。
“喜欢看电影么?”他问。
杜子佑怔了下,说:“你买票了?”
“没呢,不确定你喜欢哪一部,”徐涿说,“你现在搜一搜订两张,九点半的已经来得及。叶书楠那边一到就能上菜,吃完就回城,花不了多长时间。”
杜子佑眨眨眼,说:“我家里有私人影院,想看的话可以回家看啊。”
徐涿笑出声,变了绿灯,发动车子。
“这哪一样?约会当然要到外面才算是约会,宅家里那叫‘厮守’。”
“别乱用词语……”杜子佑嘟囔着,还是听话地去搜有哪些电影上映中。
徐涿突然想到了什么,用不正经的语气说道:“不过嘛,有些片子还是得在家里看。”
“啊?”杜子佑一时没明白过来。
徐涿顿时起了罪恶感,这样欺负懵懂的心上人是不是不太好?
可是杜子佑不依不饶:“什么片子一定要在家里看?恐怖片吗?还是太血腥的片子?”
徐涿咳嗽一声,眼睛盯着前方车辆的尾部,说:“你别问了。”
杜子佑撇了下嘴角,有些不高兴。他时常感觉到自己和徐涿不是一类人。
他们生活成长的环境相差太大,经历的事情和从生活中获得的经验几乎没有重合,两人的共同话题很少,徐涿和其他人心领神会的一些话语,自己常常一无所知。
就像现在一样,他觉得两人被一堵无形的墙隔开,倘若墙越来越厚,他们的感情难免会渐渐淡薄……
他不敢深想,徐涿注意到他的沉默,问:“怎么了?”
若是平时,杜子佑会摇摇头表示无事发生,但今天徐涿刚叫他不要将心事藏心底,他便说了出来:“我想知道哪类片子要在家里看。”
徐涿干笑一声,说:“真的想知道?”
“嗯。”杜子佑眼神坚定。
“好吧,说了你别生气,”徐涿无奈道,“就是,那个,爱情动作片。”
杜子佑愣住,下一刻才想起以前听过这个名词,指的是——
他脸颊发烫,想起刚才在卫姨手机上看到的视频,虽然没有声音,但是那有节奏的耸动,和演员迷醉的表情……
“诶我没别的意思啊,”徐涿尽力挽救自己的形象,“我就那么随口一说,是我不好,没管住自己这张嘴,我很洁身自好的,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杜子佑瞥他,缓声道:“你看过不少吧?”
“读书的时候都是十几二十岁的男孩子,所以兄弟几个在宿舍里会看。”徐涿越说越小声。
杜子佑盯着他的后脑勺,又问:“是,男的……和女的?”
徐涿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所以,你上次才会那样。”杜子佑的声音冷若冰霜。
徐涿大骇,急道:“我上次哪样了!?我干嘛了我?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啊!”
“还能是假的,”杜子佑嗤笑一声,却带着苦涩的味道,“我都半、半裸睡你旁边了,你还无动于衷,其实你根本对男人没感觉!”
空气安静了。
下一息,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才一脸懵逼地,从喉咙挤出一个字: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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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你怎么停下了?前面堵车了?”坐在后座的杜子佑不解地问。
徐涿拐进一条支路, 这旁边是一中心公园。他在最近的露天停车场找到位置,踩下刹车, 拉上手刹,将车子稳稳停好。
做好这一切,他才长长地吞一口气,然后深呼吸,再吞出来。
杜子佑眨眼看他, 又扭头望向路过的行人。
现在已是黄昏, 淡黄的路灯亮起,市民或拖家带口到公园里散步, 或成双成对地在树荫和角落里幽会,没有人注意到一旁停着的黑色轿车。
杜子佑又看回驾驶座上的人。
徐涿平复得差不多, 双手捂上自己的脸,又叹着气放开, 语气里带着一股无力感:“记住,以后别在我开车的时候讨论这种问题。”
杜子佑就只是看他,问:“为什么?”
“为了我们的人身安全着想。”徐涿说, “你怕不是忘了在老宅的时候,我们第一次亲嘴那次?”
“啊……说这个干嘛……”杜子佑视线游移,不自觉地瞥向窗外,仿佛外面路过的陌生人能听到车里的谈话。
“你就蹭了我那么两下, 我就、就……”徐涿挑了个隐晦的说法,“就举了旗。”
杜子佑马上忆起那隔着几层湿布料的硬度,心彻底慌了, 连“举旗”如此隐晦的说法,听起来也觉得流氓气十足。
他失了几分钟前质问“对男人没感觉”的英勇,他从未和别人探讨过这类事情,如何招架得住连番的议论,而且对方还有进一步深入讨论的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