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赖川看着手机说。
姚峰只能如坐针毡地等着。
苏梅来信息:五分钟之内可以到。
赖川回:直接过来。
发完信息坐在沙发上摊开右手放在腿上,看着自己的手掌,昨天打完他室友手掌疼了很久,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有些发麻。不知道那人的脸现在怎么样了。
昨天他用这双手掐他室友脖子,那人为什么不反抗?当他发现室友没有气息的时候愤怒忽然被恐惧代替,他猛地跳开,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停止了。等沙发上的人喘出一口气他才重新感受到咽喉下狂乱的心跳。。。
正在想要不要发个信息过去问问,外面传来声响。
“咚咚,咚咚”敲门声是约好的节奏。
赖川仍然看着手掌,说:“进来。”
门被打开,姚峰抬头看到几个穿着黑色T恤的光头大汉走进来,围在他身后和旁侧站了半圈,像一个火炉,他好像被丢在炭火上烤,身上瞬间出了一层汗。
最后走进来一个个子很矮、目光凶残的人,穿着黑色长袖西装,站到“方总”旁边。
他胆战心惊地扭头看了看,立在他旁侧的大汉两手交叉放在小腹上,腕背上纹着一条粗粗的黑线,便知道这些是一休哥的人,那黑线就是一休哥的“一”字。
一休哥这几年在赖川的扶持下,势力已经从西南扩散到中部和北部,据说养了几只藏獒,人肉喂大的。
姚峰故作镇定地转回头看着赖川问:“方总,这是什么意思。”
赖川看着他说:“我不姓方,我姓赖。”
作者有话要说: 赖总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心理要出问题了。他室友这时候心理也发生了改变。
第45章
姚峰听到赖川的自我介绍,喉咙不自觉干咽了一下,喉结生涩地上下滚动。
他首先想:难道自己带人在外面接私活被发现了?惊动了赖总?
又想:这种事不至于赖川亲自出面。。。
难道真是因为阿泽?阿泽真的跟赖总还有关系?…
难怪这阿泽生意越做越大…
想到这,“蒙”得一声跪倒在地,米白色的柔软毛毯托着他的两个膝盖。
他尖尖的上扬的嘴角不见了,露出一张难看的苦瓜脸:“赖总,赖总,我什么都没干,录像是齐丽让人拍的跟我没关系。。我刚准备卖,一份还没卖呢。”
赖川把u盘收到自己口袋里,“录像”这两个字他不太想让别人听到,所以站起来对姚峰动动手指,意思让姚峰跟着他一起到旁边的小房间去。
进了这间单独的茶室,赖川把门关上,坐在茶椅上,看着立在对面紧握着两个拳头却一脸恐惧的人。
过了一会,赖川问他:“这录像哪些地方有?说清楚留你半条命。”
赖川说话的声音低沉。姚峰却感觉对面有一列火车向他撞过来,让他心脏就要破裂,浑身散架一般双腿一软跪到地上。
赖川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姚峰才要断气似得说:“在我家。。办公室。。还有一个朋友那。”
赖川听他说把录像给别人了,觉得从小肚子那升起一团火到胸口那要炸了。拿个品茗杯看看里面没有水可以喝,把杯子捏在手里几乎要把它捏碎。
缓了一会,他说:“打电话叫你朋友过来。”
姚峰便慌忙掏出手机打了电话让他相好来总统套房。打完电话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把电话都浸潮了。
赖川看着他说:“等会带我去收拷贝,所有的。明白吧。”
姚峰慌忙点头。他知道一休哥的藏獒吃人,他也知道一休哥是赖川爪牙,赖川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赖川想让谁死,一般都活不了。
这天下午赖川自己跟着姚峰和他那女主播相好跑了几个地方,亲自收齐了19个U盘,看着人把狗男女的住处和办公室全部彻底翻查一遍,所有的电脑格式化然后销毁。
都清理干净以后已经晚上十点了。
姚峰被黑衣人带走割了上下两条舌头,和他相好一起被送到一休哥那当狗养了起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择手段贪图美色和金钱,竟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
这边陆安泽对姚峰身上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他上午和广告公司沟通好广告调整方案,中午和物料部长、运营总监在物料办公室看工厂寄来的椅子样品。正是这时候收到了姚峰的信息,威胁让他去川城接客。
陆安泽到自己办公室跟姚峰说完电话,又回来跟两个下属商讨更换快餐椅的方案。
物料部长老陈是个实诚人,爱穿偏大一码的老式黑西装,再加上一头少年白,三十多岁看上去像五十岁,说话也是中老年风格:“陆总,我觉得哈,一次性更换全部座椅成本太高,目前我看先把损毁座椅换掉,以后损毁一批换一批,我个人认为哈,这样合理一点。”
运营总监说话言简意赅:“1店到8店要整体换,时间长,普遍松动了。”
。。。。。。
陆安泽插着胳膊立在一侧听两人说话,把那些建议在脑子里简单过了过。
他作为企业创始人,和两人思路不同。他认为人们在就餐时与身体接触最紧密的就是座椅,椅子稍微有些不稳都可以被感知到,这种感知会影响品牌的整体形象。
而且,他看到不少大人带孩子来吃饭,小孩喜欢在餐椅上蹦跳,一旦发生意外,即使餐椅只有一点倾斜,公司也会成为被告。
所以他要在短期内分批更换23家店的所有餐椅,使用软座和进口餐椅。为进一步扩张打好基础。
等两个下属聊完,他问:“行,你们都在为公司考虑。中午都吃过了吗?”
两人都说吃过了。
陆总点点头给两个部门分别安排了工作。
之后他回到自己办公室,从网上找了个侦探,让调查清楚姚峰的住址、车辆和经常联系人。
他得赶紧还击,总不能老是被喊去接客。
汇过调查预付款,陆安泽立在落地窗前一边吃饼干一边看着窗外阴濛濛的天,想着还得弄200万闲钱在三天内汇给姚峰。
他不太想自己的片子再被熟人欣赏,尤其不想家里人和毛毛被惊吓和污染。
想了一圈,打电话给罗所长借钱。
罗的老婆楼金花是C市杰出女企业家,每个月给所长发三十万零花钱,所长根本没处花。
罗胖子十分爽快地汇了150万过来。人知道陆总能还起,而且陆总从不会亏待朋友。
借到钱,吃完剩下的苏打饼干喝点水,陆安泽便动身带着老胡去餐具厂看logo印染,顺便取了点染料样品送去化验。怕有毒。
之后去县郊养猪场看看。
晚上和县领导吃喝玩乐、歌舞升平到夜里十二点多回的家。
*
他从入户楼梯上来,转了个弯到电梯间时竟然碰到赖川站在那。
赖川销毁完所有录像就来了,已经楼上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看到昨天刚分手的那位总算回家了,怒气冲冲地问:“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没听到,”陆老板笑着回答,他确实没听到,摸一摸电话不在身上。想想电话好像丟县城KTV了。
赖川看这人站得有点不稳,脸上没有血色,笑得不清不楚,知道这人又喝酒了。
“你喝酒了?”他凑前一步伸着鼻子在人脸上闻了闻。
“呵呵,能看出来?”陆老板记得晚上最多喝了七八两白酒,他还是很注意的,可不想把自己给喝死了。
赖川不说话按了电梯,他见旁边的人脸上青着一块;乌紫的勒痕就像一条绳子绕在脖子上。再看看这人一天之间好像又瘦了,很想上去抱一抱他。昨天下手怎么这么重。
电梯从二楼下来很快,门打开,陆老板走进电梯插着两个胳膊站在角落。
赖川跟着进来,电梯门还没完全关上他便上去紧紧抱住这熟悉的身体。
电梯走到十二楼门开了,他仍然不愿松手。
他迷恋室友身上的味道,那独特的清香的温热的气味他不想失去。
他甚至可以原谅这人昨天的出轨和不忠,他可以假装那件事没有发生过,继续和过去一样生活。
陆安泽也已经习惯了赖川身上混着淡淡汗咸气的运动香水味。
赖川抱着他,他就松开胳膊给他抱。让他们贴得更紧密一些。
他搞不懂赖川为什么还会回来,为什么还会抱他抱得这么认真。
他想赖川要是把他当个玩物经常回来睡睡也行。
他现在觉得自己陪赖川睡觉也行,陪姚峰睡觉也行,都可以,他想开了,反正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以后再有女领导找他他也可以,能走捷径为什么不走?
他一男婊/子何必装清纯。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之前被关在家门外的时候,为什么蹲着念自己家人的名字年龄……为什么不背乘法口诀表?
本章标题应该是《民营企业家的一天》
看到有人收藏了本书,作者很高兴,谢谢你们~
第46章
狠狠抱紧之后,把鼻子塞在他脖颈间用力闻过,才不情不愿地放开手。
两人出了电梯一前一后走回家。
陆安泽一进家门就开始解衬衫和裤带,往洗手间里走。
赖川打开灯和空调,跟到洗手间门口说:“你等会再洗澡,我有事跟你说。”
“我一身包厢味。”陆老板说着已经脱完了开始冲洗:“赖总,帮我把睡衣拿过来。”
门口站着的这位去卧室拿了两个人的睡衣,过来说:“我给你洗好吗?”
陆看着他笑笑,这人真是来找他睡觉的。这么没原则没底线?
赖川见他竟然没有反对,就脱了衣服去给人洗澡。
陆安泽的皮肤很白,喝了酒就变惨白。但一搓揉却容易发红。赖川不一时就用搓澡巾把人搓得全身又红又烫。
被搓的这位扶着水管,低头看看自己,就跟红烧出来的一样怎么这么好笑。
他晕乎乎地笑,赖川卖力搓,运动员的手劲一分也不节省,把人大腿都搓出红血丝了还在搓。
他室友身上没那么多灰,他是想把自己脑子里的画面搓掉。下午电脑上看到的15秒龙卷风似的在他脑子里肆虐。
“要不我坐着你给我洗?”陆老板提了个建议,打算去拿小马扎,他现在头有点晕。
赖川直起身子,把搓澡巾扔到旁边架子上说:“行了。”拿大毛巾非常负责任地把人擦干,看到这人大腿下面和腰上有几处手印子,又想重新给人再洗一遍。
理智告诉他不能再搓了,室友都要给他搓破皮了。
陆安泽穿上睡衣喷上香水,给自己接了一杯凉水,去床上坐着一边喝一边等赖川,
赖川自己冲好过来坐他旁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亲吻他,而是偏过身子来伸手轻轻触碰他脸,问:“疼吗?”
陆咧咧嘴说:“不这么笑就没感觉。”把杯子放床头柜上。
赖川皱着眉头在他脸上看了一会,回身靠在床头上说:“录像我给你全部销毁了。”
陆安泽愣了两秒钟,插着胳膊,两个小臂环抱在胸前,“什么意思,”他问。
“我之前说过,你遇到事可以跟我说。你是不是傻,任人摆布?”赖川想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不找他帮忙,为什么要被姚峰这种人拿捏,造成这种令他痛苦的局面。
“赖总什么都知道了。”陆自嘲地笑笑,也是,赖总这么牛的人想知道点什么太容易了。
“你怎么想的?”赖川扭头盯着他问,想搞清楚这人的脑回路:“这么随便吗?”
“呵,多一个不多。省得麻烦你。”
赖川火气蹭蹭向上:“你还跟谁在一块有过?”
陆老板垂着眼帘,舌头舔着自己嘴巴内侧的破损,看上去像在认真思考刚才的问题。 想了一会说:“这谁能记得清。”有的时候一天跟谁在一块过,他都记不清。
“我是说我们在一起这两年。”
“这两年,就你两。”是不是太纯情了。
赖川当然信他。肩膀和怒气都卸下来问:“这事儿你怎么不跟我说,还是就是想找找刺激?”
陆老板忍不住笑起来,喝了酒的人笑得云里雾里的:“赖总这么了解我。”
赖川看着他,觉得胸口堵得慌,这人怎么这么容易让他生气。他为什么要跟这人在一起!?
陆老板迷糊糊笑了一会,想起来个事,又说:“他女朋友手上也有。”
“我知道。都删了。”赖川收回眼神,闭着眼睛靠回去,他想知道怎么样才能把脑子里的短片也删了。他现在身体难受得很,却被满脑子画面挡着没办法跟他室友亲热。
陆安泽听说录像都删了,胸腔里堵着的一团乱麻总算解开散去。舒服不到三秒钟,忽然想到赖川可能看了录像,紧张地问:
“你看了吗?”他自己在酒店看了几个片段,那画面实在不下饭。
“没看。”赖川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撒谎,谎言自己知道往外跑。
陆安泽松了口气,谁也不愿意自己那样极致的丑态被伴侣看到。。。
虽然他也不清楚旁边的人是否还把他当伴侣。
他从抽屉里把润滑油拿出来放床头柜上,见赖川今天就像被台风扫趴下的大树似的,主干挺立、四肢涣散,便主动上去帮忙。。。
赖川迷醉间,电话铃有节奏的短旋律没羞没臊地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