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保镖沉默如墙,死死地堵住了阳煦的所有退路,有意无意地,他们抽出来了军刀,在雨幕中寒光闪闪。与此同时他们释放出了大量的信息素压制,压得阳煦一阵头晕恶心。
但就算再难受,他也能忍。
不过,还会演。
阳煦镇定道:“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吧,我爸在前面的咖啡馆等着,我不能离开太久。”
“哦,是吗?阳叔叔也在啊?”侯正浩笑得更加愉悦,“他的公司的那场官司打赢了吗?”
阳煦悚然一惊:“……你怎么?”很快,他明白了,咬牙切齿道,“我爸的公司,是你搞的鬼!?”
“不然你以为呢?”侯正浩老神在在道,“惹了我,就等于惹了整个侯氏集团,你以为你爸会好过?不过现在正好我也可以去看看阳叔叔。”
谎言马上就要被戳破,阳煦愤怒地瞪着侯正浩,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忽然一散,面上浮现两团酡红,毫无征兆地,他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侯正浩挑了挑眉:“喂,你搞什么鬼?”
阳煦毫无反应。
侯正浩冲保镖做了个手势。
保镖抬腿,一脚踹上阳煦,阳煦无力地摔倒,溅起一泼泥水。
侯正浩上前,但还是和他保持了一定距离,没办法,这家伙简直不像个Omega,疯起来比易感期的Alpha还可怕。
他拿过保镖手里的军刀,在阳煦的脸颊上拍了拍:“喂,你死了?”
阳煦没说话,只是伏在地上重重喘.息,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绯红,五官美得不像人类,倒艳丽得像一束在暴雨中恣意生长的玫瑰,衬衫的领口敞开,雨水打进去,凌乱地黏在如玉的肌肤上,暧昧得无声无息,引人遐想。
就算是再美丽的玫瑰,如果没有人欣赏采.撷,又有什么用呢?
侯正浩喉咙一紧。
这样的阳煦,毫无疑问能激起所有Alpha的侵占欲和凌.虐欲。
淡淡的花香弥漫开来,冲淡了雨水的腥气。
“信息素?”侯正浩眼中腾的燃烧起了两团暗火,“你该不会是……到发.情期了吧?”
阳煦咬紧下唇,眸中满是屈辱,扭过头,显然很不想被他知道,侯正浩的兴趣被勾了起来,他捏住阳煦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兴奋道:“原来你这个怪物也会来发.情期啊?哈哈哈!看你平时拽的那逼样,现在还不是像个废物一样等着Alpha的宠.幸!?”
阳煦眼神迷离,眼尾被憋得通红,喘了一口气后咬牙切齿道:“你给我滚!”
他越这么说,侯正浩就越要反着来,他掐着阳煦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眼中闪烁着兴奋残忍的光芒,“刚好,小爷我也打算去逍遥一下,仔细想想,我还没尝过你这种Omega的滋味呢。”
阳煦想要骂人,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声呜咽,像猫爪一样挠在心上,泛起一阵麻酥酥的痒意。
侯正浩的眼神一下子变了,他转头对保镖道:“给我把车门……”
好机会!
阳煦出手如电,一手迅速掐住了侯正浩的脖子,一手反剪他的右手,顺势夺过他手中的军刀,翻身而上,膝盖重重压上侯正浩的后背。
再看阳煦,那还有刚才意乱情迷无法自控的样子?
变故太快以至于侯正浩都还在愣怔的状态中,保镖正要冲上来救人,阳煦“锃”地一声弹开军刀,比在了侯正浩的大动脉处,笑得狡猾又得意,他道:“别过来,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你们少爷的项上人头是否安好。”
“你疯了!你他妈疯了!你敢这么做我保证你爸的公司明天彻底爬不起来!!”侯正浩怒吼道。
阳煦手指一转,刀刃轻而易举切入皮肤,一道血线流了出来,他的笑容很甜,嗓音也跟浸了蜂蜜似的好听,“那你是要赌你的脑袋掉的快还是我爸的公司破产快吗?我打架一向不要命你又不是不知道,横竖一条命,我无所谓啊。”
见刀刃还有愈加深入的趋势,侯正浩终于怕了,他求饶道:“你放了我,我保证以后不找你爸公司麻烦!”
“打电话,”阳煦对保镖道,“我报号码,你要敢耍花招我就弄死他。”
保镖立马拿出手机,阳煦报出了自己父亲的手机号。
他没想过报警,因为他知道没用,侯家的势力深厚,盘根错节,不是他父亲一个势单力薄的商贾可以撼动的。
号码拨出,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然而直到电话中文英文重复了好几遍无法拨通,电话都没有被接通。
又给任意父亲打电话,依旧无法接通。
嘟声静静回荡在雨中,又很快被暴雨吞噬。
侯正浩笑得嘲讽又得意:“哎呦呦,混得好惨啊,出了事都没有人能救你呢~”
阳煦手上用力,刀下凝固了的血又开始缓缓流动,他咬了咬牙:“闭嘴!”
抓住了阳煦的软肋,侯正浩丝毫不惧他的威胁,快意道:“让我想想你为什么转学呢?不会是因为你给你爸给学校捅了那么大娄子,涟音要把你赶出去吧?娘不在,爹也不爱,好朋友也没几个,啧啧啧,真是好惨哟~”
阳煦握着军刀的手愈加不稳,眼睛无法控制地泛上雾气,世界都变得迷蒙:“你给我闭嘴!!”
就在他努力眨眼想把水汽挤下去时,变故突生。
刹那间,一只手抓住了阳煦的头发用力地把他往后薅去,另一只手捏住阳煦的腕骨,力量之大足以把骨头捏得咯吱响。
世界天旋地转,阳煦被踹倒在地,泥水溅了他满身,双手双脚都被死死地压制住了。
侯正浩从地上爬了起来,嗤笑一声,一脚踩上他的右手,用力地碾了碾,痛得阳煦冒了一头的冷汗,但愣是把下嘴唇都咬流血了都没叫出来。
侯正浩又恨又快意道:“还挺特么牛.逼啊,连老子都敢骗??”
他对司机道:“去后备箱把绳子拿过来,这小贱人不用点手段还真制服不了。”
吩咐完,他又半蹲下来捏了捏他的脸颊,满是残忍的兴奋道:“别急,接下来这个夜晚一定会让你终生难忘。”
作者有话要说: 鉴于刚刚因为卡点被那什么了,所以特意修改声明一下,不会虐!不会虐!小乔就在骑马赶来的路上!!!后边甜不死你算我输!!!
第30章 去我家住
劳斯莱斯停在了市中心一处不起眼的老旧小区门口, 乔惟肖不知为何总感觉一阵心神不宁, 望着滂沱的大雨,他心中总感觉要发生些什么似的。
正要下车时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屏幕, 接起来:“喂, 怎么了?”
电话那边叽里咕噜说了一串,乔惟肖无奈道:“不是,你不早说, 我都回澜湾小区这了。”
似乎是那边哼哼唧唧地求了几句,乔惟肖无奈道:“行吧行吧,我知道了, 那家夕语咖啡馆是吗?”
挂断电话后, 乔惟肖对司机道:“叔,掉头去澜河西路的那家夕语咖啡馆。”
“好嘞。”
车子重新启动。
十分钟后,进入澜河西路,停在了咖啡馆前。
乔惟肖撑开伞正要下车,司机忽然道:“咦,前面怎么回事?”
乔惟肖看过去,只见咖啡馆前的一条小巷里, 有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有两个黑衣保镖跟着跑了出来想要抓住他。
司机啧啧道:“真是什么人……”
他还没说完, 就见乔惟肖忽然收起伞,对司机道:“叔,你把后备箱里那俩撬棍拿上。”
只是一瞬间的转头, 司机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乔惟肖眸中冰封在层层深海下腾地燃烧起来的冥火。
强大的信息素磅礴而出,司机不禁一阵胆寒——就算是他在部队里摸爬滚打那么多年,面对这样天然恐怖的信息素也有点难以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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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保镖也没想到阳煦一个Omega居然那么大力气,愣是能在手被绑住的情况下一脚一个踢中了他们的那个啥。
两人顿时呈内八字双膝跪地。
阳煦奋力往巷子口冲过去,侯正浩气得直踹俩保镖:“快追啊!特么的他都快跑走了!”
好容易冲出巷子口,不料忽然又跑过来一个人,张开手似乎是要抓住他,按现在这个速度根本免不了要撞上,阳煦顿时心生绝望,准备来个鱼死网破,就在撞入那人怀抱的一瞬间,他张开嘴狠狠地咬上了他的肩膀。
那人闷哼一声,不闪不避地受了,然后搂紧他的腰,带着他旋转半圈,两人位置对调,他用脊背为阳煦挡住了保镖砸过来的一棍子。
令人安心的信息素包围住他,阳煦愣了一下,迟疑道:“乔……惟肖?”
“嗯。”乔惟肖松开他,然后把手里的雨伞撑开塞在阳煦手里。
他伸手把阳煦脸上溅的泥点抹去,温声道,“你先在这里站会,别淋到雨,我很快回来。”
阳煦还是有点缓不过来为什么乔惟肖忽然出现在这里,呆呆的,手里握着雨伞,直到看着乔惟肖转头进了滂沱雨幕中,他才缓过神来要冲过去帮忙。
一个大叔手里拎着俩撬棍跑了过来,冲阳煦笑了笑道:“小朋友,你在这里呆着就行,别过去添乱了。”
说完司机举起棍子加入了战局。
乔惟肖说很快回来,就真的是很快回来,估计五分钟不到,巷内的打斗声停止了,乔惟肖和那个司机大叔把捆得结结实实的三个人拖了出来。
真的是“拖”出来的,两个保镖被打得头破血流,直接昏迷不醒了,侯正浩还是清醒的,但脸被打得像猪头一样,牙齿打落了好几颗,还在破口大骂,血淋淋地看着很吓人。
阳煦跑过去,焦急地问:“你们没受伤吧?”
“当然没有。”乔惟肖笑笑,但眸子却幽深得可怕,他踹了踹趴在地上的侯正浩,“他是主谋吧?”
阳煦道:“对,我和他有点过节。”
“那交给你收拾了。”乔惟肖松开了揪着他后领的手,司机大叔和他一起退到一边。
阳煦蹲下去,看着匍匐在地狼狈不堪的侯正浩。
侯正浩看他半晌不动,立马换了一副面孔,讨好地笑道:“阳煦,你要是今天放过我,不仅你爸的官司不用打,我还会求学校让你回涟音,怎么样?”
阳煦像是欣赏够了侯正浩的惨样,然后站起身,一言不发地狠狠踩上了侯正浩的右手。
一声惨叫夹着清脆的骨裂声,阳煦面无表情用力地碾了碾,道:“这是还你的。”
不等侯正浩从疼痛中缓过神来,他又向后一把薅起侯正浩的头发,用力撞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血花飞溅,“这也是还你的。”
乔惟肖站在一边,注视着阳煦和趴在地上一会求饶一会大骂的侯正浩。
乔惟肖平时总是有意无意地带着点笑模样,这让他非常惹人好感,司机也很熟悉他这副半假半真的笑脸,而眼下的乔惟肖彻底褪下了虚伪的面具,整张脸没有任何表情,冷到可怕。
他知道这种表情,这是Alpha濒临在即将爆发的边缘却又不得不死死压制下去的表情。
但他还是第一次在一向自制力惊人的少爷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司机不禁有点胆寒,问:“少爷,用报警吗?”
乔惟肖扫过侯正浩的那辆车,道:“报。”
司机也看向了那辆车,迟疑道:“恐怕他家里也有点背景……”
“呵,”乔惟肖不屑地笑了下,“我需要考虑这个问题吗?”
司机想了下,也笑了:“也是。”
“哦对了,”乔惟肖又叫住他,“你说,这个人动了我的人,他们自然知道怎么办。”
司机点点头,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等阳煦撒气撒得差不多了,乔惟肖走过去,道:“走吧,我带你去医院。”
阳煦甩了甩揍人揍得有点疼的左手:“那他们?”
“冯叔留下处理,不用担心。”乔惟肖道。
冯叔道:“你们怎么去医院?”
“打车,叔你处理完了就开车回家吧。”乔惟肖扶着阳煦先走了。
圣佑医院离这里不远,打车五分钟就到了。
去前台问诊时,阳煦没钱,正想靠刷脸走后门时,孰料护士直接出来为他们带路:“这边请。”
阳煦从小到大来圣佑来了数不清多少回,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惯常冷脸的护士为他亲自带路,不禁有点疑惑。
领到就诊室,护士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离开了。
阳煦诧异地看了眼乔惟肖,后者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乔惟肖没受伤,就是淋了点雨,医生给阳煦检查了身体,惊讶地道:“你是Omega吗?……身体素质不错啊,没什么大碍,都是皮肉伤,就是右手是被人……踩了一脚?有点严重,静养十天半个月的就好,等骨头自己愈合吧。”
说完给他开了几管药膏。
去取药膏的时候,阳煦有点窘迫地看了眼乔惟肖:“你能帮我先垫一下吗?我手机没电了,身上也没带着钱。”
“行啊。”
“等等,这俩不要了,只要这个就可以了,”阳煦对护士道,又跟乔惟肖解释,“这药的功效其实都一样。”
“没事啊,全要了吧。”乔惟肖不以为意。
“别了,挺、挺过意不去的。”阳煦用完好的左手挠了下脸颊。
乔惟肖这才恍然记起来,阳煦好像一直以为他家很穷?这是在,给他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