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倒者的情书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打字机

作者:打字机  录入:03-10


短腿神父,落跑新娘(下)
隔壁突然安静了下来,季玩暄歪了歪头,试探着问道:“你是、你朋友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A的?”怎么发现的?沈放眯了眯眼。窄巷里被人相救,校园中朝夕相对,少年宫惊鸿一瞥,网吧初雪乱我心曲。温雅第一次给他借笔记的时候就笑着说过:没有人会不喜欢季玩暄啊。没有人会不喜欢他。喜欢上他才是一件最自然不过的事。沈放拄着脑袋,懒洋洋地靠在肘侧的小桌板上:“没什么,喜欢就喜欢了。”或许是日久生情,或许是无数瞬间的惊鸿掠影,也可能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他就把这个冒失爱笑的少年放在了心里。只不过是一个等自己接受这件事实的过程而已。季玩暄抱着双腿,下巴磕在膝盖上。好羡慕那个A啊。被人这样喜欢着。“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一个人,”季玩暄挠挠鼻子,有些羞赧,“我们姑且叫他B吧。”他认真地下着定论:“B是一个很好的人。很好,非常好。”“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做了很多傻事,傻得透顶,本来是想通过这些事和他更自然地相处……但他现在好像不太愿意理我了。”夕阳红又一春,何必拿“年轻时”做幌子。沈放在心里叹了口气。明明来告解的是他,但现在反倒是神父在忏悔自己的过错。难怪这个教堂没什么人来。沈放百无聊赖:“你伤害老太太……B女士了吗?”季玩暄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我没觉得啊。”他和彭也假扮情侣,沈放会觉得受到伤害吗?男生们的友情和女孩子有什么关系?他就算真的谈了女朋友,他们也可以继续做好朋友啊。季玩暄百思不得其解,忧郁比往昔更甚。最害怕的就是这种人,伤人而不自知。沈放感觉自己和B颇有共同语言,很不想搭理神父暗恋老太太的心路曲折。但隔壁忧伤老头的画面感太强,他忍了忍,还是把到嘴的刻薄话咽回去,敷衍道:“你做了什么?”最近做的事实在太脑残了,季玩暄说不出口,只好捏着自己的链坠,纠结万分地讲了一个极为隐晦的故事。大概就是他喜欢B不想让B发现,找了另一个人来帮忙当幌子,结果彻底掰了。……这些老头老太太不上广场跳舞,花样还多得很。沈放觉得神父有点脑残:“这不是很明显吗,B喜欢你。”季玩暄腿滑了一下,手中的耳麦差点掉下去。“我……我不敢想。”这种可能不是不存在,但从一开始季玩暄就没敢把它列入考虑范畴。怎么可能呢,奢望过头的话,绊倒的时候是会磕掉门牙的。好一个婆婆妈妈的老头,再这样下去老太太就要和别人跑了。沈放已经不知道是谁在向谁告解了,少年冷淡开口:“主说过,nothing is impossible.”那位主叫阿迪达斯。好吧……季玩暄没被他说服,但也很有礼貌:“其实我觉得A也可能喜欢你。”沈放眼皮一跳,一时间忘了再强调“不是我是我朋友”。“……为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季玩暄和彭也都在一起了,怎么可能喜欢他。季玩暄揉着眼睛:“最近有发生什么解释不通的事吗?”沈放眉头轻蹙,思路有些凝滞:“有天晚上,他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很偶尔的瞬间里,他会觉得,也许那天根本不是什么“手机自动拨号”,而是季玩暄真的想和他说些什么。说什么?我有女朋友了?一想到这里,他的自欺欺人就会戛然而止。季玩暄眨了眨眼。听着怪耳熟的,A和他一样,也是个缠人的男孩。“不会有人一口气给朋友打十几个电话,只为了宣告自己脱单吧?也许他很担心你,你那天出什么事了吗?”小季推己度人,说得非常自然。沈放搓搓眉骨,有些疲惫:“没有。”他原本也以为季玩暄是不是听说他队训请假才来询问,可他实在没理由还有渠道知道沈放翘课了。就算知道,季玩暄也不是那种打十几个电话来问他为什么的人,第二天面对面一问不就清楚了?——虽然沈放出去散心的原因很难言,第二天并不会告诉他实话。季玩暄趴在小桌板上,语气恹恹的:“可能别人给了他错觉吧,以为你出事什么的。”过度担心女同学,也不耽误自己找对象,听起来好一枚大渣男。但骂这个人好像也在骂自己,季玩暄挠挠耳朵,语气弱弱地为自己辩白:“而且,也许A和那个女朋友,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苦衷呢?”沈放:“……”什么苦衷?彭主任逼他娶自己女儿?季玩暄越想越有可能,不由自主地为A找起借口:“可能他现在的女朋友威胁他呢!他是为了保护你!”沈放:“……”对方的坎坷情路一下子在自己面前变成了平坦的罗马大道,“神父”与“女生”化身两只柠檬精,态度骤然恶劣起来。季玩暄:“我的直觉,可以不当真。”沈放:“刚才是猜测,没必要实践。”两人一同关掉变声通讯器,烦躁地叹了口气。——什么狗屁告解,再也不来了。教堂附近有个社区篮球场,彭也坐在观众席上等了有一会儿了。她和季玩暄演这出戏谁也没敢告诉,连核对剧本都不敢去人多的地方,生怕被人听见。小季见多识广,在学校附近挑了这么个人烟稀少的角落,自己倒是迟到了。短腿神父季玩暄喘着粗气推开篮球场的铁丝门,向彭也挥了挥手:“二彭!”彭也抬起头,也有些激动:“小鸡!”两人向对方跑去,每一步都坚定无比。行至面前,二人异口同声:“我们分手吧!”季玩暄:“……”彭也:“……”季玩暄:“……其实我有事瞒着你。”彭也:“……我也。”女士优先,二彭先说。场上散落着一两只无人认领的篮球,靠近场边的观众席上,女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其实我答应学长的告白了。”季玩暄:“……”彭也连忙解释:“我不是拿你寻开心啊。刚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是想像我们说好的那样,借你打消学长的念头。”但她没有想到,那个男生有那么喜欢她。“他在我面前消失了两天,第二天的晚上,他找到我家楼下来了。”季玩暄:“……”喂,好恐怖啊。彭也红着脸摆摆手:“不是啦,他只是在那里发呆,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之后也没再出现。”是彭也自己狠不下心,在学校把学长叫出来,想和他好好说明白。可好人卡还没发出手,大男生湿漉漉的黑眼睛就把她的话堵回去了。“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不用勉强自己演戏。我希望你快乐。”女孩子的心瞬间就软成了一滩春水。她本来就没有对学长生出任何恶感,甚至有时还会因为他刻意逗自己开心的举动感到忍俊不禁。但彭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一方面“被追求”使她无所适从,另一方面她也不确信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学长。与其拖着人家,不如快刀斩乱麻才是她的风格。“然后你们就在一起啦。”季玩暄已经彻底听明白了这个初恋故事,嘴角挂上了调侃的笑容。也还不错,虽然自己没达到目的,但是撮合了另一对,蛮好的。彭也羞涩地踮了踮鞋跟:“是是是是是!”她红着脸瞪人:“那你呢?你瞒我什么了?“季玩暄一手撑着上半身,懒洋洋地向后靠了靠:“我也有个喜欢的人。”彭也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那你干嘛找我演戏?想让人家吃醋吗?”季玩暄无奈地看向她:“我看起来有那么闲吗?”他每天都在惴惴不安,哪有工夫搞这些情致把戏。“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受我的影响,可以一直开心下去。”这可是他自己许的生日愿望,当然要自己完成。男生下垂眼尾流出的无奈情意,使他整个人都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暖光。女孩安静地注视着他的侧脸。彭也:“好吧……你喜欢谁?我都把秘密告诉你了,我们要交换。”季玩暄:“秘密是你自己说出口的,我可没逼你啊。”彭也作势要打他:“到底是谁!温雅?路拆?还是顾晨星?”女孩子们总喜欢把身边关系好的男生凑成一对,没想到这回却误打误撞找对了方向。季玩暄笑而不语,彭也有些犹豫:“……总不会是宁则阳吧?”班长到底有多不招人待见啊?季玩暄放声大笑:“才不!你可以猜得更大胆一些。”彭也当他开玩笑,也装作思考一番问道:“你喜欢年纪小的吗?我倒是听说你之前和一个高一学弟形影不离来着。”季玩暄歪了歪头,笑得狡黠无比:“对,我喜欢的就是他。”玩笑里往往藏着真心话,但也只敢在无人的角落诉说。彭也大笑:“真的啊!你知不知道女生们悄悄编了好多你俩的同人文学哈哈哈哈!”季玩暄懒洋洋地仰起头:“知道啊。”彭也:“……啊?”季玩暄却突然开始了快问快答:“二彭,你今年几岁?”彭也:“17。”季玩暄:“家里几口人?”彭也:“三口。”季玩暄:“小猫叫什么?”彭也:“大毛和二毛。”季玩暄:“论坛网名呢?”彭也不假思索:“贴膜达人。”彭也:“……”彭也:“…………”季玩暄笑了出来。二彭二彭,名不虚传。彭也捂着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啊?”她的声音藏在手心里,又闷又羞。“我……对不起啊,我只是觉得好玩,你别生气。”女孩子难为情地看向他,但少年只是笑着帮她捡起了发梢上的绒毛。“没关系啊,你写的很好,我只有一点不满意。”彭也红着脸:“什么啊?你说,我回去改。”季玩暄对她挤了挤眼睛,半真半假道:“你改一下cp吧,不要站无所顾季了,站晚饭。”“……”路边的梧桐树掉下了最后一片叶子,脑补的故事也有了真实的主角。彭也眨了眨眼睛,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小季。”季玩暄歪了歪头:“嗯?”彭也坚定地耸了耸胸口:“我这一辈子站定晚饭不动摇了!”季玩暄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扬起嘴角,很开怀地笑了出来。真亦假时假亦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隔着铁丝网与架空的座位,不知驻足了多久的沈放,茫然无措地背过手,近乎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命运作弄了半个冬日,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哈欠,松开了他酷爱恶作剧的手。但这一次,会是真的吗。

与你一起跨年的人(上)
还有一天就到跨年夜,无论教导主任怎么遏制,信雅中学的校园里也骤然间充满了跃跃欲试的荷尔蒙骚动。第一节课下,季玩暄正趴在桌上抄写上课打瞌睡时错过的英语笔记,突然胳膊被人怼了怼。靳然出去上厕所了,宁则阳鸠占鹊巢,语气非常八卦:“季玩,你跨年上哪玩?”季玩正眯着眼分辨自己昏昏欲睡时记下的鬼画符,头也不抬:“家。”宁则阳:“在家干嘛?”季玩暄:“写作业,睡觉。”宁则阳:“……你不约会啊?”季玩暄笔尖一顿。虽然和彭也不约而同说了分手,但他们之前做戏搞出来的动静太大,骤然散伙必定又要被抓着问东问西。好不容易大家不再对他俩投以太多关注了,要是因为分手再来一次实在有些得不偿失。两人商量了半天对策,就之前的冲动脑残互相骂了对方小半钟头,最终决定还是不公之于众,大家就“让爱随风淡去,最后相忘于江湖”吧。就是苦了学长,跟女朋友约会暂时还得偷偷摸摸——不过有彭主任在,他俩本来也得鬼鬼祟祟。但同学们都还蒙在鼓里呢。季玩暄想了想,说:“不知道,到时候再看吧。”宁则阳看着他,一脸深意:“我怎么觉得你谈恋爱后反倒越发消沉了呢?”季玩暄:“……”他还没琢磨出什么答案不露马脚,班长却已经先一步帮他作答:“我懂,女人嘛。恋爱之前和之后完全是两个物种。”宁则阳拍了拍季玩暄的肩膀,一脸同情:“苦了你了,好兄弟。”季玩暄:“……你也受苦了?这么有经验。”宁则阳表情一僵:“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我善于总结!”可不是吗,文科班小希到现在还对他没印象,阳阳除了总结也做不了什么了。季玩暄笑了笑,没再戳班长的痛处。男生气不过三秒,很快又凑过头来,兴致勃勃地与他低语:“虽然我还没有追到小希,但我一直在收集各种约会攻略以做后备。听说中央区新开了一家店,情侣可以去那里做手模做戒指,挺火的,你和二彭跨年夜可以去那玩。”想想到时候,新年钟声响起,他俩戴着情侣对戒用假手相握,深情对视,从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的这位十分钟限时同桌真是为了他和前同桌的感情操碎了心。季玩暄:“……小希未来可真幸福。”宁则阳得意洋洋:“那是!”跨年夜是个约会的好时候,彭也肯定要和学长出去玩。季玩暄在软件上找到班长推荐的新店给她发过去,准备锁屏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又打开了微信。他置顶的消息只有季凝与文件传输助手——其实还想加一个,但他不敢,每次都只能手动滑屏,越过若干条可有可无的信息,翻山越岭才能找到。不知道为什么,在虐猫凶手抓到不久之后,沈放突然对他疏远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快期末了?还是他想给季玩暄和女朋友留空间?又或者单纯只是觉得他太麻烦了也说不定。季玩暄想不明白,也有点不敢想。总之,与沈放的上一次对话还是圣诞节前一天。他坐立不安了一晚上思考怎么给人发一条祝福短信才不突兀也不致陌生,但却是对方先发了过来。“平安夜平安。”很沈放的消息,一看就不是群发。季玩暄嘴皮子都快被咬烂了,最后还是只发了一句“平安夜平平安安[苹果][苹果]”过去。一发出去他就后悔最后两个表情是不是加得有点多余,结果沈放果然没再回复,他圣诞节收到的苹果也多得到现在还没吃完。……算了。季玩暄把手机扣下,重新拿起笔抄写英语单词。心不在焉又抄错了词性变化,正确率比打瞌睡的时候还低。“滴——滴——”手机震动起来,是新消息来了。季玩暄眼皮一跳,把屏幕翻了过来。却是彭也的消息:“小鸡帮我,明晚出来,请你吃冰。”二彭交往的学长,季玩暄后来有幸又见过一次。因为体育生实力太强的原因,他们打篮球通常不爱来业余玩票场虐菜,自己就有另一支“校队”。学长是这支队伍里的小前锋,和沈放顾晨星的位置一样。一班和六班每周有一节体育课同时上,二彭昨天就在自由活动时间拉着季玩暄跑去看了学长打篮球。身高直逼一米九的阳光大男孩,鼻梁高挺,眼睛圆圆亮亮的,确实很帅。彭也和他咬耳朵:“我觉得他有点像《网球王子》里远山金太郎长大后的样子,而且他也姓金,你说巧不巧?”季玩暄也小声说话:“你不是最喜欢越前龙马吗?见异思迁。”彭也掐住了他的脖子,俩人在场边小姐妹一样打闹起来,又闪瞎了一圈不明群众的狗眼。学长确实是个挺好的人。季玩暄本来还担心他会不会因为自己占了个“彭也男朋友”的名义讨厌自己,但没想到阿金学长听说后还特意加了他的好友,发了一大段话来感谢小季平时那么照顾小也现在还帮他俩打掩护的事。在场边看篮球的时候也是,趁着众人不注意,学长就悄悄向二彭暗送秋波。季玩暄就坐在旁边。明面上自己是被羡慕的狗男女之一,其实背地里他才是最酸的那个柠檬精。这次更是了,彭也请季玩暄出来和他们一起玩,是因为燕城是个圈,得防着被有心人看见她“出轨”。季玩暄:……演戏还挺上瘾,估计都上升到情趣了。真是不能理解恋爱中的人们。八点钟的十二月已经彻底天黑,季玩暄正在门边换鞋,厨房里季凝歪出半只身子:“出去玩啊?”季玩暄站起来对她笑:“嗯,今天可能回来晚一点,别等我啦,到点儿就睡。”季凝刚洗完碗,擦干手出来抹护手霜:“别太晚了啊,也别去太拥挤的地方,跨年倒数哪都能看见。”季玩暄狂点头:“放心吧美女!”季凝甩手赶他:“快走吧帅哥。”中央区在近江广场附近,虽说近江,但其实离汶江且有一段距离。为了避开人流涌动的换乘站,季玩暄挑着冷门线路提前下了一站。这一站修在广场与汶江之间的两不靠地带,据说是为了带动这里的经济发展,以后变成个什么酒吧创意一条街啊之类的,但现在还是挺无聊的一片土房子。季玩暄刷卡出来的时候,整个大厅都没什么人。他出发早,到得也早,考虑不到两秒就选择了左手边向江边走去。这个时间大家不是还没出门,就是正在广场上四处游荡等待倒数,江边风又大,季玩暄走了两百米,一个人影没见着。不过他艺高人胆大,一点不怕,就是有点冷。季玩暄裹紧他妈妈手工编织的爱心围巾,找了个勉强避风的小街亭走了进去。与彭也约定的时间还有四十分钟,他实在懒得动了,只能在这里吹北风。人啊,不能当咕咕鸟,也不能太积极了。他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目光开始涣散。汶江很宽,太宽了,江对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听聂大爷说领导们正计划在他现在坐的这个地方建一座公园,适当地改造一下沿岸风景。季玩暄和大爷畅想了一下,到时候从江上看过去,这片光秃秃的江畔将铺满绿色,中间用鲜艳的永生花摆出几个直径五米的大字——绿草青青,请勿踩踏。季玩暄低下头闷闷笑了两声。说来可笑,他在燕城长了十七年,还从来没在河西那边的江畔向河东看过。那片黑乎乎的地段常年在规划施工,大家很少会过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修好。如果……如果时间是一条河,是汶江,那江对面的自己已经多大了?他会向这边看过来吗?他在江岸,还记得自己十几岁的时候曾一个人坐在这里,目视现在的方向很久很久吗?老天一吹风,季玩就吟诗。吟了十分钟,脑子都被江风吹木了。他站起来,裹紧外套掉头就走。文艺青年太他妈难当了,他要立刻去中央区商场挤在世俗人群中取暖。好不容易连跑带跳回到了地铁站附近,季玩暄正搓着耳朵后悔自己怎么不从一开始就往右边走,兜里持续的手机震动便在这时变得明显起来。他靠在风亭边接通:“喂?”彭也的声音很紧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呀?小鸡,你已经出门了吗?”他都到了。季玩暄眨眨眼:“怎么啦?这么急。”女孩子抱歉又紧张:“学长急性阑尾炎,刚进手术室,我现在在门口等着。对不起啊小鸡,你是不是已经在路上了,真的真的对不起……”“没有啦,我还在家,”季玩暄出声打断了女孩子越来越低落的情绪,“严重吗?我来医院陪你吧。”彭也松了口气:“不用了,小手术,很简单的。你在家的话正好不用出来了。”季玩暄:“天都黑了,今天这么乱,我不得送你回家啊?好歹还挂着男朋友的名呢。”彭也笑了出来:“算了吧,我小姑家就在医院隔壁,我出来拐弯就到了,今天就住她那。你来接我,我是到了,还不放心你那小身板呢。”两人又在电话里扯了一会儿,觉着女孩子的情绪已经彻底恢复正常,季玩暄看了看手表。十五分钟过去,正常阑尾炎手术差不多也快结束了,学长的家人应该也在路上了。“我妈叫我吃水果,先挂了哦,明天聊。”彭也又是一串“嗯嗯嗯嗯嗯”:“快去吧,我明天和你好好吐槽一下,天呐,万万没想到今天是在医院跨年。”季玩暄笑得漫不经心:“说明你这一年都会健健康康呀,很好的。”挂掉电话,腿都有点站麻了。季玩暄伸了个懒腰,在寒风中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准备打道回府。刚一转身,便听见耳边关节“嘎嘣”一声,嘴巴跟着也打了一个磕巴。沈放从地铁滚梯上到地面时,四周寂寥,唯一那个活人正以万分惊恐的目光盯着自己。沈放:“……”季玩暄试着张口,但下颌骨搭扣的地方在刚才那个哈欠之后突然出了问题,就像两个一直正常搭接的环扣一下子锁死了一样。上下两排牙刚刚分离不到一厘米,就怎么也张不到更大了。沈放手里还攥着一小捧花,不知道给谁的。季玩暄心中百感交集,眼眶瞬间湿润了。“晚上好,我……我嘴张不开了。”沈放:“……”沈放笑出来了。
推书 20234-03-08 :伪装替身[娱乐圈]》:简介:(入库时间2020-03-08) 晋江VIP2020-03-06完结傅承淮将陆也带回家那年,二十九,陆也十八。彼时,陆也个子矮小,看傅承淮面容时仍需抬头仰眸,眼神清澈地宛若一条乖巧忠心的小狗。傅承淮将他当成周时琛的替身,本想着寄放感情罢了,可一不留心,灌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