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倒者的情书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打字机

作者:打字机  录入:03-10


凉茶与美年达本是一家(下)
病房的隔音效果还不错,除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其他的声音一合上门便会被彻底隔绝。两人走出病房,季玩暄的手刚从门把手上松下来,聂子瑜便把一管药膏递到了他面前。“烫伤膏,赶紧抹上吧。”季玩暄没推辞,一边往指头上抹,一边听聂子瑜和他解释:“我昨天摔了茶杯,被烫了一下,抹完随手揣兜里忘拿出来了。”抹匀的药膏凉丝丝的,总算有效地缓解了一些疼痛,季玩暄抬眼看了看聂子瑜,没说话。女孩被他这几眼审视的目光弄得哭笑不得,拉着他往前走:“收拾行李不小心摔的,我没有遇到值得震惊的大事,也没犯浑。”犯浑这种事,一次就够了。季玩暄把药膏塞回她兜里,又被塞了回来,来回几个回合最终以己方认输结束,他有些无奈地收好,道:“我会照顾好小秋姐的,你放心。”他说得真心,聂子瑜却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转头看向他,眼神温柔得像在看一个英俊的傻子:“你们都不在一个学校,怎么照顾?”姓顾的那一篮子葡萄剩下的果然都是甜的,吃得季玩暄这会儿口齿又伶俐了几分:“小秋姐有时也会过来陪季女士聊天,我就这些时候照顾照顾她,多给她倒点热水吧。”还是撒娇的语气,但是嗓音却有些沙哑,天真得有几分刻意。聂子瑜捏了捏他的脸颊:“不用麻烦,小秋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倒是您可留神别再烫着自己了。”季玩暄低头闷笑了两声,嘴角抿平时,两人忽而一同沉默了下来。秋冉被传流言的事发生在高考前的日子,她俩不在一个学校,聂子瑜知道此事还是因为一传十十传百的舆论力量。而她听后却出奇的沉默,什么也没说。那个求而不得便搅人安宁的男生是个二代,平日里行为就颇张狂,无所忌惮,做事落下一堆马脚也不在乎,唯独怕死了自己爹。聂子瑜一言不发地搜集了很多关于那个男生的混账事,而后直接把复印件寄给了对方的父亲。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只是听说那小混蛋差点儿被他爸打死,高考前就将人送出了国外。向亲爹举报儿子这事做得很大胆,很出格,那位父亲派人来找聂大爷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相信是聂子瑜做的。但却偏偏就是这个笑起来十足温和的女孩子,无师自通地掌握了各种威胁人的技巧。好在一切安然无恙。聂子瑜也还能好心性地调笑季玩暄,说幸好他对象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富二代。季玩暄问她,你傻不傻。聂子瑜撇了撇嘴,不傻啊,走之前,我总要保护她一次。似是想起了那日季玩暄似有所感的出神表情,聂子瑜偷看了一眼身旁专心沉默的少年,若无其事地问道:“小沈呢,这几天怎么没见着他?”那位也是个傻得用心的,每天不论风雨地接送季玩暄上学放学,医院也是常客,只是这几天却不见了。季玩暄心不在焉地挠了挠眼皮:“他家里有事。”聂子瑜“哦”了一声:“你晓不晓得自己一撒谎就做小动作?”季玩暄面不改色:“不太晓得,下次注意。”两人又默默笑了一轮,聂子瑜拉着弟弟走进电梯,在其他人走进来前丢下了一句“我知道季姨生的到底是什么病”。季玩暄僵了一瞬,然而这封闭的空间里挤满了人,一路上停停下下,几番开口都以沉默告终,最终还是出了电梯,走在长长的、无人的空寂走廊里,他才喉头酸涩地开了口。“……我总觉得,很不真实。”他的妈妈得了电视上的人才会得的病,他听不明白那些过于生涩的专业术语,只能利用生物课上学过的浅薄知识,隐约明白是季凝骨髓里的淋巴细胞不太听话,出了差错,而这点差错很有可能会让他失去季凝。可是这一切来得毫无预兆,要他怎么突然接受。彻夜难眠的时候,他甚至会迟疑地觉得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做一场漫长的噩梦,亦或者这只是大家给他开了一个玩笑。可谁会开这种玩笑呢。季玩暄看着窗外的白皮松,神情有些恍惚:“而且,就算这是真的,也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性吧。隔壁病床的阿姨前天就做了手术,很成功。”她现在住在另一个病房,季玩暄还去偷偷看了一眼,只是不敢进去,怕戳破一个梦似的。聂子瑜没顺着他的话往下捋毛,只是忽然道:“你还记不记得前年,我姥姥生病住院的事?”季玩暄不明所以,“嗯”了一声。走廊是个下坡道,聂子瑜走在前面,仰头看向他时表情仍是温和:“那时候我整天哭,下课嚎啕,上课也抹眼泪,我们老师什么都没说,只下课的时候托同学给我送了一颗芒果。”女孩从身后伸出右手,素白的掌心竟如她所言安安静静躺着一颗明黄色的果子。“我姥姥现在身体倍儿棒,胃口比我都好。现在我也送你一颗芒果,逗逗,都会好起来的,别怕。”聂子瑜走了。季玩暄一口气把她送到了公交车上,又一个人坐在路边发了一会儿呆才猛然想起季凝还没吃饭,连忙拖着几息间仿佛苍老了十来岁的身躯站起身来。就算是被诊断出了那样的病症,季凝每日还是一副恬淡平静的康健模样,爱开玩笑,哄得一层楼的小护士都喜欢她,平日里的做派一点也没落下,不怪季玩暄始终觉得踩在云里似在做梦。只是她最近胃口确实明显不大好了,化疗只做了一次,副作用还不明显,倒是胃上的老毛病先找了上来,吃什么都没滋没味的,小舅妈天天变着花样的给大姑姐琢磨吃食才哄得她能多吃几口。今天中午蒋韵清送了她熬了一上午的养生汤过来,分量太足,两个人中午都没喝完。季玩暄回到病房,有些惊讶地发现隔壁病床又搬来一个小病友,这次是个不过七八岁的小男孩,门牙豁豁了,看起来又傻又可爱的。小朋友的家长不在,可能是去办住院手续了,季凝正在哄他玩。“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芬达,姐姐你呢?”“叫阿姨,我是美年达。”季玩暄走到窗边拎起保温桶,似是无奈地歪了歪头:“美年达女士,我出去热一下汤,你等等我。”季凝坐在床边看着直接往门外走的儿子,目光有些犹豫,但还是叫住了他:“逗逗,我有话想和你说。”季玩暄脚步不停,摆了摆没烫伤的那只手:“等会儿我回来说吧。”关门前他听到芬达小朋友好奇巴拉地小声问美年达女士:“他叫什么?”女人的声音有些郁闷:“广东凉茶!”平心而论,在季凝住院的这些日子,季玩暄做得相当好。只要他在医院,所有关于季凝的事都不会被假手他人。就连去上个洗手间,他都能厚着脸皮挺在女厕外面,寸步不离。只是他最近话少了,也总躲闪着别人的目光,发呆的时候时常心事重重的样子。其实这样也算不错,至少他心里想的什么没太压抑,季凝不用担心他面上笑嘻嘻哄着自己,背地里却终日以泪洗面什么的。她担心的,是季玩暄终日思考人生,但好像一直都没有想通。可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忽然生了这样吓人的病,季玩暄又怎么想得出来。不过是命运偶尔作祟让世人感受一下它的无处不在罢了,糊涂账一笔,算也算不明白。她总想和季玩暄聊聊这件事,但这混小子却躲她躲出了花样。我是他妈,又不是单恋他的小姑娘。季凝幽怨地想着。等季玩暄等会儿回来,非拧着他的耳朵好好收拾一顿不可。“美年达姐姐。”“叫阿姨。”女人看着窗外,还在思索怎么家暴儿子。“阿姨,我流鼻血了。”季凝猛地回头,目光中一瞬间不剩他物,只余下小男孩病服上一摊鲜艳的血花。护士站有台微波炉,是供医护人员偶尔加热餐食用的。借季凝的光,季玩暄和这一层的护士姐姐关系也不错,时常来蹭个公共资源,让大家也尝尝蒋韵清的手艺。在这两分钟的加热时间里,季玩暄往烫伤的指头上吹了吹凉气,刚刚掏出手机准备回复沈放中午发来的消息,办公桌上的铃声便响了起来。小护士还没动身,护士长便从走廊的另一头急匆匆跑了过来。“我去叫医生,1202病床,赶紧过去。”大脑“嗡”的一声,季玩暄甚至没来得及听清究竟是“1”还是“2”手机便险些从手中掉落下来。心跳声一瞬间糊满了整个胸腔,他深呼吸了一口都差点没上上气来,好在身体反应更先一步,立刻推着他快步跑了出去。微波炉加热结束的“叮”声绷住了脑中的最后一根弦,他几乎是连跑带滚地冲回病房,颤抖的手扶在门边,一眼看清了医生护士围绕之外的季凝。她没事。季玩暄从门边滑到了地上。季凝正在紧张地关注着病床上鼻血不止还傻乎乎瞪着眼睛的小朋友,一听到门边的动静便下意识地转移目光,当即又被吓了另一跳。“逗逗,你怎么了?”干涸了半月有余的泪孔蓦然潮气上涌,季玩暄几乎没注意到自己落了泪,只是眼前被水汽蒙住,季凝惊忧的表情一瞬间便看不清了。他惶然失措地抓紧了女人的袖口,耳中仍是嗡嗡一团,但他却无比清晰地听到了季凝刻意冷淡的话语。“你回去吧。”他浑身都在抖,带着哭腔问道:“回哪?”额头被柔夷轻抚,她似乎叹了一口气:“胡同,姥爷家,哪里都行。”季玩暄一把抓住她塞进自己怀里,委屈地在家长前开口骂了脏话:“放屁,我哪也不去。”后颈被人耐心地捏了捏,季凝按着他的后脑,无奈又怜爱地亲了亲他的额头。“傻不傻。”一通乌龙,小朋友与季凝均是安然无恙,剩下一个回过神来的季玩暄,脸色娇红欲滴,看起来随时都要昏过去。季凝今次来了良心,自己装没看见不说,还悄悄对旁人比了噤声的手势阻断他们打趣的目光。好在季玩暄似乎也因为这出“失而复得”提起了许多精神,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最近十分让人心疼的“厌食症”豁然大好,季凝剩下的所有汤底都被他打扫干净了,一滴也没有给之前笑话过他的护士姐姐剩下。夜色渐深,屋里的人都睡沉了。窗台上月光如练,象征着治愈的百合洁白花瓣溶溶似玉,玻璃花瓶旁,一叠纸巾上安然睡着一颗芒果。季玩暄缓步走到窗边,敛着眼皮心有愤愤地戳了戳这颗被寄予了厚望的果子,脑中盘算的尽是要生吃活榨还是做成杨枝甘露。“杨枝甘露吧。”像是察觉到他心中所想,季凝躺在床上为他轻声作答,闭着眼睛,说梦话似的。季玩暄皱眉抿嘴半晌,终究还是无奈地轻叹一声,背对着她答了一句“好”。

要像装饰人生一样装饰窗台(上)
瑞丰楼下的咖啡厅里,偶尔出现的白领们步履匆匆,提着牛皮纸袋包装的黑咖飞檐走壁,连坐下片刻的工夫也匀不出来。季玩暄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目光注视着窗外漂亮的人造草坡,不知在想些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没想。沈嘉祯推开玻璃门走进来,几乎一眼就看到了这个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发着呆的少年。上一次自己约他也好,这一次他约自己也是,这个还没成年的男孩面对气场远胜自己的大人时总是一副宠辱不惊的平淡样子。若是来公司面试的那些实习生也能表现成这样,十有八.九简历是会被留下来的。不过季玩暄很爱胡说八道,极有可能会成为那位十之一二。沈嘉祯在他对面落座,自认为和善地说了一句“我来晚了”。季玩暄在座位上对他微微欠了欠身,把事先点好的蓝山向前推了推:“是有些晚,咖啡都快凉了。”沈嘉祯:“……”沈放最近破天荒地回了家,沈嘉祯知道必定与季玩暄有关系,是以念着他两分好,态度也好了些。……不过这小子是不是有点蹬鼻子上脸?难道他还要解释是开会晚了的原因吗。季玩暄近来精神好了许多,之前收敛的贱劲再度萌发,见谁都爱哆嗦两句,好在他见好就收,立刻开门见山表达来意:“沈先生,多谢您抽空来见我一面,我有个东西要给您看。”东西就放在手边,两封信,一厚一薄,全被放到了沈嘉祯的面前。“这两封信都是沈放在附中的一个叫靳一方的同学以各种手段塞给我的,没落下什么把柄,找他估计也不会认账。厚的这封我只看了一句话,但想来剩下的内容也大约并不令人愉快。”沈嘉祯有一双似被AI模型测算出来的手,每个骨节的细微动作都精确至毫。但当他拆开那两封信的时候,完美过度的指尖却也忍不住颤了一颤,好似马上就要零件断裂分崩离析一般。季玩暄权当什么也没看见,自顾自问道:“您认识叶于闻吗?”捏着打印纸的指尖发白,沈嘉祯抬头看向他,几乎一眼就明白了所有。季玩暄把扣在桌面的手机翻过来,递上耳机:“解释起来有些麻烦,您直接听吧。”正是那天在天台上和小傻.逼在风里的对话。不太长,季玩暄掐着十分钟的耐性,一秒也不想和他多呆在一起。对面的男人戴着耳机像在听财经报告,眼皮半敛,从平静的表情中半点儿瞧不出今日究竟是大涨抑或跌停。季玩暄不太想猜他此刻翻涌不定的心思,只是低头将自己的咖啡拉花缓缓搅成乱七八糟的一团棕白。他没见过沈放的妈妈,不知道少年究竟是更像父亲还是母亲,但却不得不承认沈放几乎完全复制了沈嘉祯的唇型。薄薄的两片,唇珠常年覆着樱色,薄情相又有多情.色,倒是很符合他这个人。听说沈家之宁集团的名字便是取自亡妻,也不晓得这么多年过来,他是否每次递出名片时都会想起那个眉宇间总是含愁的聘婷女人。余光扫到沈嘉祯似乎听完了录音,手指放到耳边要摘下耳机,季玩暄又补充了两句后面没有录到的内容。“他让我不要把这些事告诉您,否则我一定会后悔。”沈嘉祯目光明灭不定,似乎在吞吐着一波噬岸的巨浪,但最后还是缓缓归于静匿,幽深的眼珠凝视向对面的少年:“那你怎么还是来找我了?”季玩暄似乎被逗笑,但嘴唇抿了抿便没了意思,垂下目光放下了搅弄的小匙。“无论我找不找您,那个小疯子看起来都不会有所顾忌。事关沈放,我不觉得有必要顾及自己那三寸脸皮。您总归是他的父亲,比我更能保护好他,我来这一趟,就是想说一声,沈先生,之后麻烦您了。”确实很爱胡说八道,之宁集团大约永远也盛不下这尊小佛。沈嘉祯向后靠了靠,心中意外的没有被冒犯的感觉,甚至渐渐安宁了下来。“叶于闻的父亲,没有死。”这倒是有些意外。季玩暄抬起头,瞧见沈嘉祯侧着一张脸,睫毛半垂时丝毫不颤,与沈放十分不同。“叶家的小儿子,十几岁就离家出走了,我也是去向两位长辈求婚的时候才被告知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听说是个混不吝的臭小子,惹了祸事才跑掉,七八年了都没回来。这听起来似乎是个大.麻烦,但沈嘉祯当时爱叶之宁爱得火热,连祖传的精神病都无所谓,并不在乎有这么一位可能已经死在外面的亲戚。事实上这人存在感确实也极其微弱,结婚后叶之宁从来没提过自己弟弟的事,沈放更是从头至尾都不知晓自己还有一个小舅舅。日子久了,这人就像一段指甲划过的白痕,只在初听的几日有所涟漪,很快就被抛之脑后。直到叶之宁病重,所谓的“小舅子”忽然找上门来。说是借钱周转生意,但他那极度凹陷的眼窝肋骨却十分令人心生怀疑。沈嘉祯派人打听,轻易便得知这人几次出入戒毒所,半点儿正经事没干过,找上自己估计也是没钱复吸。沈放当时被他扔到新西兰,叶之宁病情反复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沈嘉祯无暇顾及这个令人头痛的小舅子,随便着人打发了。大约是当时派去的人不算客气,姓叶的以为狐假虎威,倒是干脆利落地记恨上了沈嘉祯,隔段时间就来骚扰一次。之宁沈总裁何许人,随便几个手段就令他远远离开中央区,再不敢踏足沈家周围半步。沈嘉祯始终没同叶家人提过这些事,不过也一直腾出眼注意着那便宜小舅,偶尔借社区名义施济几分,免得他拖着自己的小崽子真死了。但沈嘉祯没有想到,这人真的这么能作死,只几天没看顾,他就犯病冲上街头,被迎面而来的卡车当场撞成了植物人。没死,但也活不过来了。那个小崽子的眼神与他亲爹如出一辙的疯狂,沈嘉祯没耐心做慈善,找到叶于闻的母家扔了一笔钱也算仁至义尽,但没想到叶家的疯基因这么强大。叶家父母俱是最温柔和善之人,生出这样的孩子,也不知是哪代的遗传出了差错。沈嘉祯简明扼要地解释了个大概,季玩暄听得有些迷蒙,说不清是因为这些离奇的往事,还是因为面前人与上次截然不同的耐心。他老实开口:“沈先生,您其实没必要和我解释这么多。”要说是为了表现自己本性良善也不太对,沈嘉祯说到自己行事的时候几乎有些冷酷,十分平静地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见死不救的剥削阶级——虽然他可能就是。但这些其实都无所谓。季玩暄并不在乎沈嘉祯对包括自己在内的别人到底是什么模样,为了沈放好,今天所有的对话内容他也都会烂在肚子里。说实话,沈嘉祯其实也不大明白自己怎么就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忽然都倒腾了出来。也许是捂在心里闷得发了霉快沤烂了,难得触到一个开封的机会,立刻便扯出来晒晒太阳。不过这些倒是没必要多解释,沈嘉祯面不改色地饮了一口尚温的咖啡,平静道:“我那小舅和你母亲住在同一家医院,你会遇见叶于闻并不稀奇,我会保护好沈放,不必担心。”这几句话的诚意,远远超出了季玩暄此行来前所期待的峰值。他有些意外,态度也恭敬了许多:“多谢您,沈先生。快开学了,学校里我会多留心,也请您放心。”沈嘉祯像是和蔼上了瘾,又饮了一口季玩暄专门为他点的咖中贵族,缓缓道:“没事,你注意自己身边就好,那小崽子终究只是小崽子,顶破天也做不了什么大事,倒是你母亲如何?如果需要帮忙,可以随时找我。”这已经不是受宠若惊所能涵盖的程度了,季玩暄被他这一式招安忽悠得眼冒金星,摇头道谢含糊了过去,颇为认真地又强调了一遍:“沈先生,别小瞧小崽子,他没有软肋,真咬起人来必定会很疼的。”而他并不希望沈放被咬伤哪怕一个浅浅的齿痕。沈嘉祯颔首答应。这人谈判惯了,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别人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他细细揣摩。季玩暄话已带到,惴惴了一段时日的心松了下来,不由庆幸自己思索多日,终究没像叶于闻所言放弃向沈嘉祯求助。其他都无所谓。唯独在季凝和沈放身上,季玩暄无论如何也不敢托大,一定要做到最妥帖才好。他终于端起被自己搅得乌乱的咖啡喝了一口,勉强润润喉,站起来向长辈礼貌道别。单在沈嘉祯来之前就已经买好了,上次他请自己,这次自己请回去。季玩暄回忆了一遍自己今日的一轮说辞,姑且认为这回大概没有什么离奇语录出现。上次自己犯中二病,实在是因为沈嘉祯先犯总裁病,逼着自己离他儿子远点,怪不到自己头上。季玩暄一番自我宽慰,心情松快地离开了。窗边的座位上,沈嘉祯又自己坐了一会儿,直到杯中的蓝山饮尽,他才仪态优雅地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走之前他在柜台前又顿了顿,向店员问出了自己那桌的点单。最贵的蓝山,最普通的拿铁。他想,沈放不喜欢焦糖玛奇朵,那他喜欢的也是拿铁吗。
推书 20234-03-08 :伪装替身[娱乐圈]》:简介:(入库时间2020-03-08) 晋江VIP2020-03-06完结傅承淮将陆也带回家那年,二十九,陆也十八。彼时,陆也个子矮小,看傅承淮面容时仍需抬头仰眸,眼神清澈地宛若一条乖巧忠心的小狗。傅承淮将他当成周时琛的替身,本想着寄放感情罢了,可一不留心,灌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