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不太像。
宋延宁可比程岚温柔多了,就连偶尔的古灵精怪,都比程岚可爱多了。
程岚是陆云言长了这么大见过的,唯一一个敢叫陆墨“狗东西”,喝醉酒还敢吐陆墨一身的人。
……这个Omega当真胆大包天。
可能这就是程岚这么多年单身的原因吧。也不知道他发热期的时候,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欸……Omega的发热期啊。
话说宋延宁有过发热期吗?
陆云言晃着笔,一走神,把笔飞出去了。
完美的砸在程岚脚边。
陆云言一抬头,看见程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眯眯的推了推眼镜。
“小云言呀,脑袋里想什么呢?”程岚狠狠的砸了陆云言一下,指了指门外,“出去站着。”
程岚随即压低声音,贼兮兮的笑道:“今天你生日,老师准你提前溜掉,门口有人在等你哟~”
陆云言原地没动,支着脑袋挑眉道:“你有这么好心?”
程岚眨了下眼睛,笑了:“下周小延宁借我一天。”
陆云言看了看门口,错觉般看到一闪而过的黑发。他甚至能想象到那人温柔中透着灵气的眼眸。
“成交。”陆云言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往门外走。
宋延宁这个所谓的管家,对他来说,更像个讨人欢心的宠物。
如果陆墨没有那么急迫的撮合他和宋延宁的话,陆云言可能会更喜欢宋延宁。
有几个Alpha会不喜欢温顺柔软的Omega呢?
更何况他的信息素异常的香甜。
老天,要不是陆墨撂了狠话,陆云言肯定早就标记宋延宁了。
反正标记着玩玩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陆云言走出教室,习惯性把外套扔给外面的人,嘴里调戏宋延宁玩的话还没说出口,倏忽发现门口的人不是宋延宁。
陆云言尴尬了一瞬,然后对着宋延止笑得温柔。
“你怎么来了?”陆云言立刻把外套收回来,搂住了宋延止的腰。
宋延止嗔笑一声,抬手勾住他领带,问道:“怎么,不想见我?”
宋延止生得多了几分媚态,此时勾着他领带,端的是风情万种。
陆云言笑了一下,低下头与他交换一个吻。
唇齿相接,真假欢愉从来不重要。
衣香鬓影中虚与委蛇,他习惯了逢场作戏。
对宋延止有几分占有欲强烈的真心,已是十分不易。
这个吻因为孙叔尴尬的打断而戛然而止。
宋延止低下头,略有烦躁的磨了磨牙,随即再次抬头,重新温柔笑道:“孙叔,什么事吗?”
他眼眸里的阴狠无法遮掩。
孙叔出了一身冷汗,强颜欢笑道:“少爷,车坏了。”
宋延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陆云言戏谑的勾了勾嘴角,笑道:“小止为了跟我一起,还真是花样百出。你什么时候这么粘人了?”
宋延止向来不喜欢陆云言这副嘲讽的语气,可偏偏陆云言一直这德行,他不好发作,只好忍了回去。
“孙叔,到底怎么回事?”宋延止依旧是温柔的笑容,语气却冷了几分。
孙叔心知自己工资又要减半,认命道:“少爷,应该是有人蓄意为之。我只是帮一个学生倒了个车,两辆车就都……”
宋延止皱了眉头:“两辆车?”
孙叔擦了擦额头的汗,点了点头。
陆云言玩味的勾了勾嘴角,抬腿朝着停车场走去。宋延止瞪了孙叔一眼,低声道:“这笔账以后再算。”
孙叔敢怒不敢言的低下了头。
“云言!云——”宋延止好不容易才跟上陆云言,等到他看到两辆车时,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宋家的车只是被扎破了车胎,陆家的车却被泼了油漆。
张扬的红车被泼了绿油漆。
色彩鲜艳得让人不忍直视。
陆云言:“……”
宋延止:“……”
昂贵的车被人毁成这样,陆云言却毫不心疼,反而冷静的拿起夹在雨刷上的一个名片。
陆云言懒散的看了一眼,随手递给宋延止,一边从车里拿出伞,一边嘲讽道:“这可是我为了小止的牺牲啊。”
宋延止一看,差点儿被气出心肌梗塞。
素白卡片上写着龙飞凤舞三个大字。
魏怅然。
宋延止近乎气急败坏的问孙叔:“之前送花的也是他,这人到底是谁啊?!”
孙叔压低声音道:“少爷,他就是个普通人……还是您说他是您舔狗来着……”
宋延止疑惑的想了半天,没想起来。
陆云言倒是满不在意,一手打着伞,一手搂着宋延止的腰就往外走。
“魏怅然好像是个医学天才,无关紧要的家伙罢了。”陆云言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反正时间还早,小止不如陪我散散步吧。”
他特意放出自己的信息素,耐心的安抚着焦躁的宋延止。宋延止被栀子花的香气包裹,身体有些发软,脸上浮现红晕。
就算不是因为存在临时标记,陆云言的信息素也总是让他很安心。
宋延止太喜欢陆云言了。
可陆云言心太野,情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永远是玩玩而已,永远都是漫不经心又嘲讽的语气。
陆云言似乎什么人都不放在心上。
除了宋延宁。
对宋延宁,陆云言从没有嘲讽戏谑的语气。
陆云言那么多花边新闻,宋延止都能轻松解决,唯独宋延宁死活赶不走,恨得宋延止牙根痒痒。
宋延止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宋延宁留不得。
“小止,如果我没记错,你是魏应然的未婚妻吧?”陆云言改搂腰为搭肩,突然开口。
宋延止狠狠的抖了一下,头一回露出近乎于委屈的表情。
“云言你明明知道——”
“嘘——”陆云言用搭着宋延止肩膀的那只手轻轻抵住宋延止的嘴,“我知道,可是你看看你的追求者,想让我们看到什么呢?”
宋延止抬头,刚好跟魏应然冷漠的目光撞上。
魏家似乎血脉里带着一股冷意,魏应然再怎么翩翩公子如玉似霜,总是跟人一种难以名状的狠绝。
宋延止陡然出了一身冷汗,偏偏陆云言还搂紧了他,带着他朝着魏应然走去。
魏应然只是冷漠的瞥了他一眼,便把目光放回宋延宁身上。
宋延止暗自磨牙:“又是宋延宁!”
宋延宁心中叫苦:“怎么又是我!”
宋延宁眼框都红了,魏应然站在他身前,他只有倚靠在车门上,才能与魏应然保持距离。
“师兄你别靠这么近……”宋延宁腿发软,身体两侧的素净手指抓紧了衣服。
魏应然的信息素是冷淡的冷杉香气,他向来内敛,信息素很少外露。此时不知为何,特意释放信息素,宋延宁双腿发软,能站住都靠身后的车门。
魏应然低头看着宋延宁,喉结动了一下,想要伸手碰他,却又缩回了手。
“魏大公子。”陆云言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冷笑,“跟别人的管家拉拉扯扯,好兴致啊。”
魏应然抬眸望向他,礼貌道:“陆大公子跟别人的未婚妻搂搂抱抱,彼此彼此。”
陆云言的信息素陡然汹涌,空气中栀子花味道与冷杉味道相交缠,魏应然始终平平淡淡。
宋延止被陆云言临时标记过,只对陆云言的信息素敏感,此时被陆云言的信息素包裹,只觉得安心,感觉不到魏应然的威胁。
相比之下,宋延宁就倒霉多了。
两个Alpha对抗,他这个没被标记的Omega可真是遭了殃。
宋延宁眼前的景物逐渐模糊,理智缓缓消散,一种Omega无法抗拒的生殖本能掌控了他的思想。
宋延宁彻底软在地上,抱膝蜷成一团,张嘴咬住了自己的胳膊。
魏应然愣了一瞬,半跪在宋延宁身旁,柔声问:“延宁?你怎么了?”
宋延宁仅存的理智在大声叫嚣:“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两个A就非得当着我一个O的面打架吗?!”
然而宋延宁说不出话。
魏应然自然而然的用信息素安抚宋延宁。
陆云言突然焦躁,信息素隐隐不受控制的汹涌,宋延止感觉到陆云言的异样,咬了嘴唇。
宋延止轻轻拽住陆云言的手,满脸愧疚害怕,小声哽咽:“云言,宋管家是不是不舒服?都怪我,我不该一时任性让宋管家帮忙的,我以为就是几步路,我,我也没想到宋管家体质这么差。”
宋延宁被生育本能折磨得神智不清,根本不知道宋延止在说什么。
陆云言看着宋延宁,冷了眸子。
瘦弱的少年全身都被雨打湿,墨发贴在冷白色的皮肤上,此时他大半脸都埋在臂弯里,隐约可见泛红的眼角。
“宋延宁,你几步路就能碰上魏大公子,真有能耐啊。”陆云言愈发烦燥,冷笑出声。
纵使神志不清,宋延宁仍旧对陆云言有不一样的敏感。
“……不,不是的……”宋延宁艰难开口,带了哭腔,“是……”
一系列的事情太乱,他还没想到如何诉说,就被宋延止打断。
“云言你别这样,宋管家身体不舒服啊!”宋延止看起来满心都是为了宋延宁考虑,“找魏大公子帮忙也是人之常情啊!”
巧合,变成了有约。
不动声色直戳要害,宋延止精于此道。
陆云言眼神晦涩难懂,良久,倏忽嘲讽的笑了。
“宋延宁,长本事了。”他开口,宋延宁如堕冰窟,“想男人了也别在这儿丢人现眼,马上滚回陆家。”
宋延宁终于从眼泪中看清一点景物,却只能看到陆云言鄙夷的目光。宋延宁咬了嘴唇,把脸埋臂弯里。
始终默不作声的魏应然看了看走远的陆云言和宋延止,沉思片刻,这才难以置信的开了口。
“延宁?”魏应然竟还有些抑制不住的雀跃,“陆云言……没标记你?”
宋延宁已经听不见魏应然的问话。
他仅存的理智只来得及告诉他一件事。
他好像……发热期到了。
第6章 叫哥哥
对于未被标记的Omega来说,发热期是十分恐怖的一周。
生殖本能会摧毁一切理智,身体也会不受控制的寻求Alpha的接触。
抑制剂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这一切。
某种意义上,抑制剂只是将欲望压制推迟,一旦某一次没有使用抑制剂,发热期会比以往更剧烈。
也会更痛苦。
宋延宁属于此类典型。
魏应然难得慌张的不知所措。
宋延宁被他抱在怀里,失了理智,执拗且混乱的试图拆开他领带。
素净的手指软绵绵的,时不时蹭过他皮肤,魏应然口干舌燥。
宋延宁死活解不开魏应然的领带,委屈的抓着魏应然的西服哭了起来。
魏应然更慌了。
“大哥。”魏怅然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出来的,“要帮忙吗?”
魏怅然身上的白大褂还没有脱掉,口罩挂在左耳上,俊雅锐利的脸庞上带着几分雨水的潮湿。
他弹了弹烟灰,笑得嘲讽:“真难办啊,大哥。魏部可是说过了,你不能动宋延宁一根手指头。”
魏应然厌恶皱眉,冷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魏怅然不紧不慢的抽着烟,含义不明的笑容在烟雾后模糊。他轻笑:“我就想看看大哥您对宋延止和陆云言在一起什么反应,不过大哥您的反应太让我失望了。”
宋延宁愈发难耐的扒拉着魏应然的衣服,眼泪打湿了魏应然的衬衣。魏应然愈发燥热,隐约听见宋延宁含糊不清的“云言”。
都这时候了,满脑子还是陆云言,简直没救了。
欲望和愤怒一起降临,魏应然只觉得自己的理智濒临崩溃。
再这么下去,就是柳下惠在世,都顶不住。
“魏怅然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伤害——”魏应然恶狠狠的威胁还没说完,就被魏怅然打断。
“我只是带他去打抑制剂而已,不然还要干什么?”魏怅然灭了烟,笑了,“魏部要是知道大哥你这么在乎宋延宁,这小子可活不过明天。”
没人知道魏部到底在盘算什么。
只是撂了狠话,魏应然绝对不许以任何形式标记宋延宁。
不过魏怅然入不得魏家主宅,魏部从来不管他。
魏应然咬了牙。
魏怅然挑眉:“我可是难得发次善心,大哥您把握机会啊。”
然后魏怅然轻而易举的把宋延宁抱进了怀里。
魏怅然一边抱着宋延宁走远,一边笑道:“大哥,你喜欢这小子这件事,可千万别让魏部知道哦。”
魏应然难得失态:“管好你自己!”
宋延宁并不知道这些。
他只知道自己突然被温柔却又不容抗拒的信息素包裹,灵魂都好似陷入柔软云中。
Omega的本能作祟,他想要更多。
于是,当魏怅然把宋延宁放到自己解剖台上的时候,宋延宁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
魏怅然不得不弯着腰,拼命耐心的扒拉宋延宁的手。
宋延宁感觉要被推开,再次抽泣起来。
清俊白皙的少年有着甜而清凉的味道,满是水雾的眼睛懵懵懂懂的看着他,眼角泛着浅红,嘴唇也被自己咬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