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翰墨:“真的?”
谢执:“八月如果打个车,横跨长江大桥,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蓝天和水,非常纯粹。”
家乡永远是最好的望乡,谢执讲起家乡,有滔滔不绝的话,刚才的紧张是什么,完全忘了。
白翰墨也陪他微笑,点点头:“重庆是个很迷人的城市——我出差去过两次,春天和冬天,没有经历过重庆的盛夏。”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建议您经历一下,反正……四十度,真的挺热的。”谢执兴致勃勃地说,“如果不讨厌下雨,还是秋天去。”
白翰墨略略歪头,看着谢执,目光专注。
谢执:“去江边坐坐,吹吹江风散散步,喝一杯老鹰茶,很舒服。”
白翰墨:“除此之外呢?还推荐我去哪儿?”
谢执想了想,又说:“可以去武隆。”
白翰墨:“啊——变形金刚。”
“对,就是变形金刚的外景地。”谢执笑起来,“初三暑假我和外公外婆一起去过,仙女山,芙蓉洞,天坑地缝——很美的自然风光。”
谢执给白翰墨详述,白翰墨看了看桌面,夹了一道麻酱腐乳空心菜,摆在谢执碗里。
谢执聊完旅游景点推荐,发现白翰墨给他夹菜,这才终于有点不好意思。
“白老师,您吃……”
白翰墨摇摇头:“你多吃一点,高三的孩子,要多吃才能扛过这一关。”
谢执很不好意思,但还是低头把菜吃了——谢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忘了“尊师重教”,忘了“前辈为先”。
但他觉得……白翰墨相处起来很舒服,不知不觉,他就想把所有话都给白老师说。
“我很喜欢你描述的重庆。”谢执埋头吃菜,白翰墨喝了口水,开口。
谢执抬起头看白翰墨,后者拿出一根烟,在鼻尖轻嗅,却没有抽。
片刻后,白翰墨把香烟放回去,抬起头,看了看嘴边还有一点麻酱的谢执,笑起来,目光很柔和。
白翰墨:“也很喜欢来自那个重庆的你。”
白翰墨扯下今天第二张纸,递给谢执。
“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白翰墨笑道,“明天开始来我家,每晚陪我聊聊电影,聊聊你心中的艺术,好吗?”
翌日,谢执开始利用晚自习时间去白翰墨家上课,去的第一天,上交自己的影评本和写作本,给白翰墨参考教学进度。
谢执本来就是来学影评写作,所以每晚课程就是——两个人先一起看一部电影,然后谢执写评,白翰墨看一眼,开始和谢执侃大山式的聊自己对电影的感受。
谢执听完之后,再去写评论。
白翰墨很少会谢执写得究竟是好或者是不好,也不会直接帮谢执品评电影,但每次点拨都到位。
两个人聊影评有时候并不在房间里,而是走到白翰墨家的小院子中,坐在夏夜的习习凉风之中,啃西瓜,谈影评。
课程是晚上六点到九点半,九点半左右司机过来接谢执,严肆多半也在车上,两个人一起回家。
课程开始第三天,谢执上车时,发现严肆不在。
“李叔叔,严肆今天是坐别的车回去了吗?”谢执拉后排安全带,准备给自己扣上。
李司机:“小严还没下课呢,今天他们活动结束得晚,上课也要延后一点。”
谢执听到安全带“咔哒 ”一声轻响,闻言抬起头:“还没有下课吗?”
“诶,是。”李司机听到声音,把刚刚正在看的微信关上,“安全带好了?咱们出发,回家?”
“别……”谢执想了想,问,“李叔叔,您知道严肆在哪儿吗?”
李司机:“肯定啊,不然怎么接他。”
谢执:“那……我能不能去接他放学?”
李司机关掉了自己的右转向灯,然后,啪嗒打开左转向灯,对着后视镜,做出了一个帅气的表情。
李司机:“别问能不能,安全带扣好了,咱们走——”
“对,没错,现在你就是一条蛇,用你身上所有的关节——动起来动起来!”
谢执站在昏暗走廊上,隔着门扉一小扇能够看进去的玻璃,看着明亮的舞蹈教室。
严肆目前正匍匐在地上,老师蹲在他面前,用手打拍子,引导严肆这条蛇往前游行。
谢执盯着严肆看,看着他背后析出的白色盐块,和早上还很整齐,但现在已经皱成了咸菜的黑色t恤。
“ok,ok停——”蹲在严肆前面打拍子的老师喊停,严肆抬起头看了老师一眼,老师比个“ok”的动作,然后让严肆站起来。
严肆从地上爬起来,下巴在地上磨蹭得有点红。
严肆的眼睛也有点红,近看的话,都是细细的血丝。
严肆站在日光灯下,撩起黑色圆领t恤的领口,用领口擦了擦自己脸上滚落下来的汗。
撩起的黑色t恤露出了一截精瘦的腹肌,谢执站在外面看,心疼严肆之余,吞了吞口水。
谢执被成功诱惑到了,老师却没有,只给了半分钟休息时间,老师严格打表,说:“下一个题目,大猩猩。”
严肆放下t恤,瞬间投入题目,开始变身大猩猩,手臂捶打胸口,双腿曲着,走来走去。
明明是很搞笑的画面。
谢执手指抚触小窗,似乎在抚摸里面走着的那只大猩猩,脑袋抵住门的木板,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就算严肆是大猩猩——那也是全世界最帅的大猩猩。
谢执欣赏了一会儿,安静地离开了门板,轻声下楼。
楼底门边,一台自动贩售机被笼罩在路灯的圆形之中,谢执走过去点开微信支付,扫了一瓶运动饮料,拿在手上,走上去。
谢执在严肆训练室的门对面盘腿坐下,运动饮料放在一边,掏出mac放在腿上,打开word,开始故事写作。
“今天也是很有效果的一天。”老师给严肆练完今天的课题,照例夸奖严肆。
严肆整个人身上都是汗,像从水里面捞出来那样,笑了笑,感谢了老师后,推门出去。
严肆刚刚推开门,便愣在了原地。
谢执瘦瘦一片坐在墙角,mac发出的微光照亮他精致的眉眼,键盘啪嗒啪嗒飞快作响得如同交响乐,严肆走出来,也没有影响谢执的思路。
严肆抵住门,在老师走出来的瞬间,比了一个“嘘”。
老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谢执,又看看严肆,会意点点头,悄无声息地走了。
严肆就这么站着,靠在墙上,看着谢执打字。
谢执走笔如飞,一串剧情敲好,终于松口气,抬起头——舞蹈室怎么黑了?
下一刻,谢执又快速地转过头,顺着一双aj往上看,严肆举起一只手,冲他挥了挥。
谢执张嘴,笑得露出两排八颗牙齿,同时举起手,冲严肆挥了挥,还没挥完,忽然想到了什么,低下头,捞起地上的运动饮料。
谢执把饮料举过头顶,举向严肆。
两个人一站一坐,在走廊两边,一盏暖黄色灯在两个人左侧亮着,恰好照亮谢执举起来的那瓶饮料。
一副逆光剪影的画。
“辛苦啦。”谢执举着饮料,说,“请你喝饮料。”
严肆接过饮料,拧开盖子的过程中,走过来,长腿往下曲,坐在谢执身边。
严肆举起瓶子,仰头喝了一口,喉结滚动,吞了小半瓶水下去,才长长舒了口气,小臂伸直举着瓶子,转头看谢执。
严肆:“你喝吗?”
谢执手指在键盘上方空悬,一曲,点头:“我要喝。”
严肆把饮料递给了谢执。
谢执双手接过饮料,一时间没喝,只是低着头,盯着瓶口看——瓶口是刚才严肆喝过的……那现在自己再喝,就是……间接接吻。
“你怎么耳朵又红了?”严肆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借着昏黄走廊灯,严肆能看到谢执耳朵上一抹红,“亲都亲过了,还这么害羞?”
何止是亲过了,比亲过亲密十倍的事情也做过了。
谢执耳朵那一线红因为严肆的话又红了一点,却没有说话,严肆饶有兴趣地看着——其实他本来也没指望谢执说点什么,他就是撩一下,不撩不舒服。
但下一刻,谢执却转过了头来。
谢执的眼睛微微闪光,闪烁时有些不好意思,严肆看到,谢执眼尾也红得厉害。
“亲都亲过了……”谢执复述刚才严肆的话,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但……”
“还是会心动啊……”
作者有话要说: 白翰墨教授登场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原谅我激动一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管了我好爱他。
咳咳咳咳,冷静。
有的小朋友哦,亲都亲了,什么也都做了,甚至还会再要一次了。间接接吻还要脸红。>/////
第93章
亲吻又不是一次性用品, 亲了就可以丢进可回收垃圾箱,无论亲几次,每次都好像是第一次。
严肆盯着谢执看了一会儿,有些无奈地一仰头, 头顶抵住墙壁, 笑起来。
谢执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 严肆已经猛地翻身起来, 单膝跪在谢执面前。
带有侵略性的气息铺天盖地向谢执卷来, 严肆一只手垫住谢执后脑勺,嘴唇狠狠地撞上谢执的柔软的嘴唇。
谢执连忙抓紧瓶子, 往旁边一放,才避免了撒到mac上面的悲剧。
运动饮料的甜味被严肆的舌尖卷过来,直接占据了谢执的整个口腔, 严肆这次用力没有可以被称为任何温柔的地方,近乎凶狠地吻着谢执。
谢执被凶狠的亲吻堵得换不了气, 竭力调整自己,配合严肆的步调。
唇分时,两个人都有反应了, 严肆一推自己汗湿的碎发,在离谢执只有几厘米的地方盯着他, 最后忍不住笑起来。
严肆带着笑意,轻轻叹气,侧过头, 又在谢执嘴唇上沾了一下。
蜻蜓点水般的吻后,严肆坐下来,把谢执抱在怀中。
“我好舍不得你。”严肆靠着谢执的头顶,“我一天差都不想出了……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出差……”谢执大脑缓慢恢复功能,调出一张严肆的行程清单,“海南……turn on巡演?”
“你又知道了?”严肆微微笑。
“你的事情啊,我都知道的。”谢执轻声说。
严肆:“那现在再知道一件事情。”
谢执有些不解地抬头,下一刻,他感受到严肆抱他的手臂更紧了一些。
“我有一个宝贝,叫谢执,寄放在你这里,帮我照顾好他,不能瘦了,不能胃疼。”
谢执听着严肆说话,忽然,感受到一个吻落在自己的头发上,严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让他好好等我回来,听到了吗。”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大兴国际机场,turn on全员准时出发,本次旅程,严肆身边跟了个人。
是个穿着破洞牛仔裤,印花黑色t恤,戴粗银色项链,鸭舌帽的帅气小哥哥。
turn on除严肆外的四人缩在一边,看着帅气小哥哥和严肆挤在一起从进休息室就没断过的交流以及彼此之间交换无数目光,最终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汪平——本团最没有地位的团欺,被其他三位成员一齐丢出,踉跄走到严肆身边,拉他衣服。
“这个就是贝纳特蒂的松弛练习,懂了?”帅气小哥哥脚腕放在大腿上,翘个非常帅气的二郎腿,正在给严肆传授表演技巧。
“懂了,等会儿到了酒店找个地方操作一下。”严肆正说完,衣服就被汪平拉了一下。
“干嘛,儿子。”严肆回过头,冲汪平一挑眉。
汪平:“你过来下,我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严肆坐着不想动,“我和尹信还有事情要做呢。”
汪平:“……”
我谢谢你话里有话地和我科普他叫尹信哦!!!
汪平脸色都变了,拽着严肆非要把他往旁边拉:“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你说说说。”严肆倒也很少看汪平这么严肃的时候,只能被他拽着走。
汪平拉着严肆走到不远处一个角落,深吸一口气。
严肆看着汪平丑人多作怪,笑了:“什么话啊?”
汪平一口气吸完,抬起头,面色十分严肃,盯着严肆:“老严,我告诉你,爱情中,最重要的就是专一。”
严肆:“……什么?”
汪平:“我知道,感情有时候很难捉摸,但再难捉摸,也不能这么喜新厌旧——更不能冷暴力和出轨,你知道吗?”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严肆一脸茫然,“谁出轨?季走出轨了?”
汪平恨铁不成钢,咬牙道:“还跟我装??”
严肆:“我真不明白。”
汪平:“那那边那个——尹信是谁?谢执都没给turn on其他人看过呢,你就换了一个,不是出轨是什么???”
汪平嘀嘀咕咕的时候,转过头看了尹信一眼,后者帅气地抬起左手挥了挥,做了个吹口哨的动作,起身。
严肆终于乐了,说:“我?和尹信?出轨?”
汪平严肃:“可能还在初始阶段,这个苗头会被我们这群正义的人士无情地掐灭。”
“我苗——”严肆快气笑了,“我出你个大头鬼!尹信,她——是我老师!”
说话之间,尹信已经走到了两个人身边,隔着墨镜,看了一眼汪平和严肆。
“聊什么呢?”尹信在嚼口香糖,“我还想趁上飞机把依特金给你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