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现代耽美]——BY:不问三九

作者:不问三九  录入:04-18

  陶晓东于是往旁边让了一步,说:“怕你闻不了烟味儿。”
  “有什么闻不了的,以前上学的时候数据拿不到论文完不成,我也抽过。”汤索言衣服还没换,还是白天穿的那身。
  陶晓东有点惊讶,想不到汤索言这样的人会抽烟。
  “你什么眼神?”汤索言失笑,“在你那儿我到底是个什么人?”
  “这我得怎么说?”陶晓东斜眼看过去,“我开始夸了?”
  汤索言先是笑,之后说:“我跟你以为的应该是有很大误差,我不是你想的那么……”
  话说到这儿找不到合适的词,汤索言于是就停在这儿。
  陶晓东点了点头,没用他说完。
  陶晓东一根烟抽完,汤索言问他:“累了?”
  “累,真的累。”陶晓东坦诚地点头,“我不怕累,怎么累都没事儿,可我心里没底。”
  汤索言听着他说,陶晓东把烟缸放在一边,看着远处说:“我一天都没踏实过。”
  这种不踏实很虚,其实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不踏实,可也一天心都落不到实地。
  “我爸妈那年把他交到我手里,我妈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我。”陶晓东舔了舔嘴唇,停了下,继续说,“没什么对不起的,那是我弟弟。如果有一天说可以治了,视网膜能移植了,我第一时间把我的配给他。”
  “带这样的孩子要比其他家庭多付出很多耐心。”汤索言说,“其实他们自己也能活得很独立,他们没有你以为的那么脆弱,别不踏实。”
  陶晓东摇了摇头,沉声道:“你看我这么仔细带他,这次出来他还是摔了很多次,也受了不少伤。他身上多一处我就心疼,就这种无力感,让我觉得不踏实。怕他摔,怕他找不到东西,我不管干什么心里总有一块是吊着的。”
  “觉得难受吗?”汤索言问他。
  陶晓东笑着摇头:“有什么难受的,也就是操点儿心。庆幸我爸妈生了他,对我来说他是个馈赠。”
  汤索言说:“我初中有段时间特别想让我爸妈再给我生个妹妹,最后也没实现。”
  陶晓东“嗯”了声:“这你就羡慕不来了。”
  两个人站在这儿吹着风聊了半天,陶晓东说了很多,陶淮南是个治愈系弟弟,他说过的很多话,做过的很多事儿,让陶晓东不管多难多累每次想起来都觉得温暖。
  聊完这些,俩人很久没说话。陶晓东突然话题一转,看着汤索言说:“我还以为段时间之内咱俩不会这么在一块说话了。”
  汤索言挑眉问:“为什么?因为我开错门了?”
  这话来得就有点直接了,俩人都笑了,心照不宣。
  陶晓东摸了摸鼻子说:“那天吓一跳吧?我反正吓了一跳。”
  “嗯,是挺突然。”汤索言说。
  既然都聊到这儿了也就没什么了,都三十好几的大老爷们,拿这种事儿开个小玩笑太正常了。
  陶晓东说:“我亏大了。”
  汤索言点了点头,说了句:“你身材还挺好。”
  这么句不正经的话他说得面无表情的,俩人互相看了看,陶晓东失笑着说了声“靠”。


第20章
  既然说到身材了,陶晓东就不得不狂一狂了,拍了拍自己的腿:“腿长吧?”
  “长。”汤索言答得挺痛快,毕竟那天一览无余的,把人身材比例看得明明白白。平时陶晓东总是穿得不着调,工装裤休闲裤运动裤,都不显腿。
  陶晓东往旁边扫了一眼,眼神带着往下扫了眼汤索言的腿。其实汤索言的腿他不用看心里也有数,汤索言不穿休闲裤,他腿什么样太明显了。
  汤索言看到他眼神,故意往旁边退了一步,问:“干什么?”
  陶晓东笑着摇头:“看看。”
  他俩这一小段天聊得不太正经,也是有意化解一下尴尬,都摆出来说说互相开个玩笑,也就不尴尬了。
  不正经的聊完再聊聊正经的,之前一直在说陶晓东,这会儿陶晓东叫了声“言哥”,汤索言看过来,陶晓东开口问道:“你和唐医生……是分开了?”
  汤索言可能没想到他会朝着这个方向问,稍微有点意外。
  “你不想说就不说,”陶晓东手搭在栏杆上,“反正我就闲聊。”
  汤索言想了想,之后点了头,应了声“嗯”。
  陶晓东也点头:“看出来了。”
  其实陶晓东早看出来了,最初夏远说这事的时候他没信,但上次他送汤索言回去遇见唐宁,陶晓东一看就知道这俩人估计是真分了。后来唐宁上去之前说了句“家里乱”,如果不是住了很长时间的话,不会那么自然习惯地脱口而出个“家”来。陶晓东那么善交际一个人,眼睛一扫也就差不多明白怎么回事了。
  按陶晓东的性格,他根本提都不会提到唐宁,不会朝着人不愿意提的方向去带。然而今天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陶晓东竟然又跟着问了一句。
  “我能问问原因吗?”
  汤索言从来不跟人聊唐宁,他不爱和别人说感情的私事儿。今天陶晓东这么一问,多多少少也是有点冒失了,陶晓东向来是个让人舒服的人,这句问得不像他。
  然而汤索言也没拒绝聊这个,可能是跟陶晓东已经很熟了。他也像陶晓东一样,胳膊搭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缓缓开口:“很多原因。在感情上我可能不是一个很好的恋人。”
  “你不像。”陶晓东直接道,随后看过来:“是唐医生觉得累了?”
  “没什么不像的,我跟你说过了,我跟你以为的我应该是差距不小。”
  楼下来了个送外卖的小哥,电动车停在楼下,边打电话边拿着纸袋走着。陶晓东没跟汤索言深究像不像,过会儿说:“可惜了,你俩很般配。”
  “都这么说。”汤索言自嘲地笑了笑,两只手虚搭着,露出来的一截手腕上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痣。
  陶晓东看到他那颗痣,小到像是笔尖没留意点下的一道小痕迹,只是因为在白白的袖口边,才衬得格外明显。
  “从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听得最多的词就是‘般配’,那时候我也觉得配。”汤索言很浅地笑了下,那么点浅淡的笑意也没能传到眼里去,“其实你们说的配,是哪种配?都是条件上的配。”
  陶晓东反驳:“那不是。”
  “不是吗?”汤索言看向他,“那说说。”
  陶晓东开口就说出很多,太多了,汤索言跟唐宁,他们本来就是同一种人。有格局,有气质。都是医生这没什么说的,除此之外条条罗列,他们都是同类。
  他说完汤索言又笑了,挑着眉说:“这还不是条件吗?合并同类项呢?”
  陶晓东被他噎回来,一时间竟然也找不到什么话说。
  刚才去送外卖的小哥已经跑着回来了,骑上他的车又走了。汤索言还看着那处,开口道:“我们都太冷了。性格上有缺陷,可能就是来自所谓的‘般配’。都是一种人,骨子里都有那么点骄傲,脾气都端着。年轻时候带着爱情的热乎气儿,什么都没觉得,等这点热气儿耗没了,也就觉得凉薄了。”
  陶晓东毕竟是个局外人,那段感情他没有参与过,他甚至都没亲眼见过,所以这个时候他没有任何发言权。
  汤索言和唐宁在一起十几年,从最年轻最耀眼的时候在一块,到现在三十几岁。虽然也都还是男人最好的时候,可比起这十几年,到底还是少了很多意气。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很遗憾的事,没有任何一段十几年的感情带走的仅仅是感情本身,它同时会带走很多很多。陶晓东说:“其实你们应该谈谈,我觉得不至于。”
  汤索言摇了摇头:“画圈。”
  再怎么谈,再重复这几年一直重复的过程,就是在画圈。何况唐宁也不想谈。
  汤索言难得说了这么多,可能是今天的气氛实在适合聊天,也可能陶晓东是个让人觉得很踏实的人。陶晓东还说了夏远当年追唐宁的事,笑着说:“其实我早就知道唐医生,上学那会儿我一个朋友想追唐医生来着,还没等下手就让你追走了。”
  汤索言挺意外,笑了下,说“那对不住”。
  都聊到这儿了,也就顺着往下说,汤索言说了点他们年轻时候的事,也不只是说感情,也说了说这些年发生的记得比较深刻的。陶晓东听着他说,听得很认真。
  人有没有感情,从话音里眼神里都探得到。
  听完陶晓东说:“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痕迹太重了,挺难受吧?”
  汤索言也没否认:“我要说没有也太假了。”
  天已经黑透了,楼里也都点了灯,头顶月亮高又亮。陶晓东勾了勾唇角,转头看着前方,问了句:“下次想找什么样的?”
  汤索言也看着前方,两个人谁都没看谁,汤索言沉吟片刻,坦诚道:“我还没想过这些。”
  “还想唐医生吧?”陶晓东笑着问了句。
  汤索言慢慢摇了摇头,胳膊这样搭在栏杆上,上半身微微前倾,下颌骨和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格外明显,很硬朗。他只说:“刚刚结束一段很久的感情,我暂时没有空间考虑太多。”
  陶晓东点了点头,汤索言问他:“有过吗?这种感情经历。”
  “没有过。”陶晓东站直了,笑道,“故事挺多,都短,没什么上得了台面的。我这小半辈子都瞎忙,赖的我看不上,好的我怕人看不上我。”
  汤索言失笑:“看不上你?你还想找多好的。”
  天就聊到这儿,不知不觉聊了三个小时。
  俩人一块回去,互道了晚安,陶晓东开门进去的时候陶淮南盘着腿坐在自己床上跟迟骋说电话。
  听见门响,叫了声:“哥?”
  “嗯,”陶晓东应了声,“聊你的,我洗个澡。”
  “好。”陶淮南跟电话那边说,“哥回来了。”
  陶晓东这个澡洗了有一会儿,出来的时候陶淮南已经躺下了,电话也聊完了。眼睛睁着,眨来眨去。
  陶晓东过去弹了他脑门一下:“不睡觉在这儿眨巴什么呢?”
  陶淮南笑嘻嘻地:“哥你刚才是去汤医生房间了吗?”
  “没有啊,”陶晓东“啧”了声,“我去人房间干什么?”
  “那你们干什么去了?”陶淮南还怪好奇的,“走了好几个小时。”
  陶晓东坐回自己床上,拿毛巾狂放地撸着头发:“就在走廊聊会儿。”
  陶淮南“哇”了声:“都聊什么了呀?”
  陶晓东顿了下,说:“聊聊汤医生和他男朋友。”
  陶淮南眼睛都瞪大了,看不见也妨碍惊讶了瞪眼睛:“男……朋友?汤医生有男朋友?”
  “分开了。”陶晓东笑了声,“那么惊讶干什么?”
  “吓我一跳……”陶淮南呼了口气,问他哥,“你说话能别这么大喘气吗?”
  “知道了。”陶晓东还是笑着,探身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别瞎琢磨,睡吧。”
  “可以。”陶淮南点了点头,又躺了回去。
  接下来的两天汤索言要去做讲座和指导,早出晚归,他们没怎么见着。
  回程的飞机上,他们三个还是坐一起,汤索言和陶晓东还跟平时一样闲聊。
  回去了就跟出来不一样了,回去了陶晓东事多很忙,汤索言就更别提了,他们估计挺长时间都不会再见。
  那天晚上的聊天是成年人之间默契的试探和渗透,很多话都不用说得太明白,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彼此心里都明白。这就是成年人的体面,聊得挺好,聊完谁也不尴尬不狼狈。
  跟上次一样,还是大黄来接,顺便把汤索言也送回去。
  上次汤索言先是没想让陶晓东送,陶晓东说不绕,汤索言才上了车。
  这次汤索言很自然地上了车,陶晓东却说:“送你我们得绕挺远呢。”
  “那怎么的?我再下去?”汤索言在副驾上坐得稳稳当当,给自己扣上安全带,“绕点绕点吧。”
  这关系变得挺明显,黄义达笑着说:“听他胡扯,拐个弯儿就到了。”
  大黄说完往后视镜里看看,“哟”了声:“小南这脸怎么磕了?”
  “何止脸呢,”陶淮南摸摸自己的胳膊腿,“我摔了好几次。”
  “真能告状啊你是。”陶晓东叹了口气,“再不回来你的怨气都要装不下了。”
  陶淮南“哼哼”了两声,不否认。
  这次在车上没人睡觉,但也没怎么聊天。这些天陶晓东和汤索言聊得已经够多了。
  汤索言小区到了,车停在门口,陶晓东下车帮他拿东西,汤索言说:“我就不留你了,赶紧回去休息。”
  陶晓东说:“你也好好歇歇,明天得上班了吧?”
  “嗯,得加班一段时间。”
  “反正你注意休息,上回给你拿的药还有么?没有了你就给我打电话。”陶晓东跟他说。
  汤索言点头。
  俩人道了别,一个转身,一个上了车。
  看起来正经是对关系很好的朋友。
  他们到家的时候,迟骋面都煮完了。陶淮南爱吃面,迟骋这么多年什么口味的面都练出来的,煮面很好吃。
  门一开,陶淮南笑着喊:“苦哥!”
  “喊什么,这呢。”迟骋就在门边,接过他手里的保温杯,皱了下眉,“脸怎么了?”
  “那天打电话跟你说了的,还是那天摔的那一下。”陶淮南换了鞋,往那边凑了凑,“我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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