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现代耽美]——BY:不问三九

作者:不问三九  录入:04-18

  陶晓东不跟他废话,问他:“你是等我给你出图你看过再来还是我直接来?”
  重新出图不知道又得等多久了,他太难约了,但是客户还有点吃不准他行不行,问了句:“你以前做过这种吗?”
  陶晓东看了眼旁边的小天,小天站起来去拿pad,要给他找陶晓东的图库。
  没什么来不来得了的,就看想不想做。他刚才那图在陶晓东眼里还不太行,力道不够,全靠图本身的血腥感制造视觉不适去加强冲击力,线条该硬的地方软绵绵,颜色该缓铺的时候又太突。
  客户说这是他朋友的纹身,给大师当模特做的参展图。
  陶晓东不太在意地回了句:“哪位大师。”
  对方说没记住,只记得姓奉。
  小天还没找着生首图库,陶晓东拍了他一下,跟他说“日式”,小天点点头接着找。等图的时间,客户小声问了句:“能做到这个水平吗,陶总?”
  陶晓东笑了声说:“那肯定不能。”
  客户眼睛瞪圆了,往后一稍:“啊?”
  陶晓东从兜里掏出手机,翻了半天,从一个老友的朋友圈里找了套图,放他面前的茶几上,跟他刚才的那张图有种微妙的相似。
  “你让我给你做到这个水平我可以,你刚拿那张退后五年我都办不到。”陶晓东轻嗤了一声,半嘲着说了句,“辱我了。”
  心情不顺,说话都夹着枪。这话要是挂出去够外头骂他好几轮了,怎么说话的这是。要不要脸是不是抬高自己先不说,首先你就没尊重同行。
  他都这么说了,小天找着的图库客户看过也震住了,二话不说让他直接来。陶晓东一句废话都不想再多说,今天就不太爱说话。
  不过今天这个心情做生首还真挺合适,心里那点不痛快那点尖锐的情绪都可以借着纹身枪发泄,对于纹身师来说,皮肤和颜料构成的一方世界本来也是语言。类似文人的笔,类似导演的镜头。
  一把尖刀从脖子进去从心脏穿出来,刀尖带着血直指向前,泛着刺眼的冷光流着黏稠的血。
  一个图做了大半天,中午饭都没倒出空吃,怕晚上汤索言下班之前他做不完。
  在医院停车场等了几分钟,看见汤索言下来,手里抱了一束花。
  跟上次一样橙红色的扶郎花,尽管都晚上了看着还是亮眼,很热烈的颜色。
  陶晓东主动从驾驶座下来,接了花坐进副驾,汤索言一坐进车里,陶晓东说:“你也别往医院订啊,你让他们直接送家里不就得了。”
  “护士帮我收的。”汤索言说,“上次带男朋友去你那儿纹身的护士,问我是不是要送陶总,也够厉害的。”
  “你怎么说?”陶晓东笑着问。
  “我说是。”汤索言扣上安全带,启动了车,“她夸了你半天。”
  “懂事儿。”陶晓东笑了,“陶总给打了对折呢,没白打。”
  汤索言驶出停车场,陶晓东摸摸花瓣,稀罕得不行。
  一回家先找花瓶,找着了也不会插,喊汤索言帮他。
  汤索言回家先洗澡,洗个澡的工夫陶晓东叫了他能有五六次。汤索言出来的时候无奈地笑着,走到蹲阳台铺了一地花的陶晓东旁边,指尖摸摸他头顶,问他:“你数没数过这么会儿时间多少声‘言哥’。”
  陶晓东抬头:“言哥,这得怎么弄?放多少水?”
  汤索言也蹲下,说:“我也不会,我也不是什么有情调的人。”
  “那我自己研究。”陶晓东索性直接盘腿坐地上,拿了把剪子,把花枝剪断,一根一根往瓶里插,“你看书去吧,我弄完再洗澡。”
  汤索言拿了两个垫子过来,给陶晓东一个,自己坐一个。坐在旁边靠着墙,一边看书一边看陶晓东剪花。手也不太好用,后面两个指头不太敢回弯,捏着花的姿势又别扭又喜感。
  汤索言偏不帮他,只时不时地无声笑笑。
  陶晓东一回头看见他笑,问他:“笑什么?”
  汤索言翻了页书:“笑你。”
  “我怎么了?”陶晓东回过头接着弄。
  汤索言看着书,另只手在他腰上摸了一下。
  陶晓东问他:“做吗?”
  汤索言还没说话,陶晓东又说:“我马上弄完。”
  “没想做。”汤索言胳膊从前面环过去,陶晓东回来就开始摆弄这些,衣服还没换,卫衣前面一个大口袋,汤索言把手揣在他口袋里,位置正舒服,“玩吧,不做。”
  陶晓东“啊”了一声,说:“我还挺想的。”
  汤索言在他脖子上碰了碰。
  一束花,陶晓东玩了一个多小时。糙汉玩花,他会玩个什么。花瓶挤得满满登登,高高低低丑得没眼看。
  他自己还感觉挺好,摆餐桌上了。汤索言替他收拾阳台,把花枝和地上的水都收拾干净,陶晓东去洗澡了。
  陶晓东放东西不太有条理,没规矩。就是一个人过惯了,家里又没人管着,很小离开家了,也没有爸妈念叨他。
  外套总不记得挂,随手放在沙发扶手上。车钥匙电梯卡也随手放,有时候放茶几有时候放餐桌,早上出门之前再临时找,找不着了就叫言哥,问看到没有。
  他洗澡汤索言就替他收拾,外套挂起来,车钥匙电梯卡都放门口鞋柜,手机给他充上电。
  家里已经有越来越多陶晓东的东西,衣服一天换一套,换下来的一套又不脏不能马上洗,就叠成一摞摞的放阳台柜子上,留着下周穿。
  他住这儿汤索言家里总备着水果,陶晓东也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
  这些都让这个房子填了很多人气儿,不像他自己住这一年显得那么旷。
  浴室水声断断续续,汤索言就着水声给他收拾,收拾完给他切了盘水果。
  陶晓东在浴室里叫他:“言哥。”
  汤索言应他:“哎。”
  “浴液没有了。”陶晓东洗完出来说。
  “有。”汤索言说,“这些东西都在里面那个洗手间柜子里。”
  陶晓东就去找。
  普普通通的晚上,说的话做的事都普普通通。
  很平静,这一切都让心里很平静,陶晓东穿着拖鞋的走步声都让人心能沉下来。
  一种难得的安宁生活里的自在舒坦。
  陶晓东送完浴液走过来,从汤索言手底下捡了片杨桃吃了。
  “酸。”陶晓东“嘶”了声说。


第55章
  快过年了, 陶晓东这边年会都开完了, 奖金发出去挺大一笔。不管是那些一直跟着他干的纹身师,还是那些残疾小孩儿, 陶晓东向来大方。
  纹身师们跟他开玩笑:“你还给我们发钱啊?我看都得我们给你发, 散财老哥。”
  他们都有钱, 对他们来说奖不奖金的,就是图个过年的彩头。店里抽他们两成并不多, 很多店都是对半抽。陶晓东虽然抽他们钱, 可同样能给他们资源,这儿是最好的平台, 对年轻纹身师来讲能在这儿就代表实力了, 出去单干没有这么多排不开的客户, 也未必要得上价。
  陶晓东这人对兄弟对朋友没得说,不会差人事儿。抠不抠的,那都是对外,手黑价高那是冲着外头的合作方。
  兼职的学生们陆续都回家了, 店里最近有点空, 干活的人也没那么多了。陶晓东如果闲着就拖拖地, 冬天鞋踩雪带进来太脏,一天得擦好几遍。
  陶淮南和迟骋放寒假了,经常会过来店里待着,陶淮南虽然一直撵着不让回家,但其实还是想他哥。
  偶尔一天汤索言加班或者出差不回来了,陶晓东就回家去住。
  昨天就是汤索言临时被调去隔壁省, 做个会诊。患者身份比较重,周边省份的专家都调过去了。时间掰成好几瓣用,抽着时间给陶晓东打个电话简单说说,话没说完就赶紧挂了。
  陶晓东在自己家住了一宿,外面下了一宿的雪,早上汤索言来电话的时候问他起来了没,陶晓东刚睡醒,话音发软地说了句“还没”。
  他天天早上叫汤索言起床就是这声音,汤索言在电话那头听着,说他一宿没睡。
  有人疼卖惨最有用。陶晓东心疼吧啦地小声哄了半天,外头下雪多冷都挡不住他这股热乎劲儿。
  陶淮南在休息区沙发上坐着,捧着半个菠萝撕着吃。他爱吃这个,觉得这么吃有意思。
  陶晓东干完活了,正单手拖着地,迟骋也帮他拖。陶晓东和迟骋手机都在陶淮南手里,电话响起来的时候陶淮南摸着接通,说了声“你好”。
  “小南?”汤索言听出他声音,问,“哥哥呢?”
  陶淮南顿时就笑了,叫了声“汤哥”,说:“等我叫他。”
  “他忙就不用叫他。”汤索言说。
  “不忙,他拖地。”陶淮南扬声喊着,也不知道朝哪个方向才对,就微微侧着头,“哥电话!”
  迟骋在后面说:“哥下楼了。”
  “我哥下楼了,”陶淮南乖乖传话,“等下我让他给你回?汤哥你回来了吗?”
  汤索言说回来了。
  陶淮南很懂事儿,立刻接了句:“那你什么时候下班呢?”
  因为汤索言现在跟陶晓东的关系,陶淮南经常能在电话里跟汤索言对上话,已经很熟了。休息时间还能跟他发微信,之前陶晓东生日陶淮南早早就告诉他了。
  汤索言笑着说:“七八点钟,我提前给他打电话。”
  “好嘞。”陶淮南答应着。
  汤索言跟他说:“现在放假了你们俩也可以搬过来住,反正不用去学校。”
  陶淮南不可能去,他俩才在一起多久啊,两个人在家住正好,人多了不方便。
  汤索言从住院楼下来的时候,又拿了一束花。
  这都是这段时间以来的第好几束了。
  陶晓东一看见就笑了,他开着车没法接,让汤索言帮他拿着,说:“我心疼死了。”
  汤索言挑眉:“心疼我?”
  陶晓东:“心疼钱,挣钱多难呢。”
  汤索言都不想搭理他个抠精,但是又忍不住还是笑了,问:“你是不是不知道这花不贵。”
  “贵不贵也太奢侈了。”陶晓东说得一本正经,但又分明是笑着的。
  心里都美坏了,那个美劲儿从眼神里往外洒,就故意逗帅医生笑笑。别说一束花了,东神随手干个小活一百束花都花不了,收花多开心呢。
  以前不是恋人那会儿,分开十天半个月心里也长着草一样的惦记,但比起现在来还是差多了。关系一定,天天在身边看着,这隔一晚没看着都觉得心里空得不行。
  汤索言做菜的时候陶晓东连花都不收拾了,先放一边,就坐餐桌边盯着汤索言看。
  吃完饭才开始收拾今天那束小花,从店里拿了好多空花瓶回来,店里缺小姑娘,没情调,以前花瓶里装的都是假花,后来落灰脏了就都扔了。正好倒出来空瓶给陶晓东装他的扶郎花。
  陶晓东边收拾边想,这名字就起得好,浪漫,舒坦。
  汤索言昨晚一宿没睡,这天早早就睡了,手隔着睡衣放在陶晓东肚子上。
  他是真的太累了,睡得很沉,前几天他一直睡觉轻。
  接下来到过完年,他只会越来越忙,医生的职责在这儿,别人都团圆的时候他们得加班。
  其实这段时间忙点也挺好,陶晓东还挺希望他忙。唐宁上次那一刀到现在陶晓东想起来都替他疼。他们一直没提过唐宁,没什么好提的,这不是能挂在嘴上聊的事。有些事就只能交给时间。
  忙起来就想不起来了。对他们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讲,能有时间放肆地思考或是琢磨一段旧恋情,抛开主观愿不愿意,单就时间来说都挺奢侈。
  腊月二十八那天,陶晓东自己开车去了趟汤索言爸妈家,送了不少东西。两位老人要留他吃饭,陶晓东说忙。
  真忙,一堆事儿。
  汤索言从这天开始就得在医院值班了,眼外伤眼急伤患者太多,他回不来。陶晓东要串的门一堆,他自己没爸妈,但兄弟们的爸妈家都落不下,该有的礼不能差。
  田毅家他去了好几趟,夏远家他也去了,还有其他几个去外地发展不常回来的兄弟家。有老人的有孩子的,红包和东西都得备上。
  田毅爸妈问陶晓东有没有对象呢,什么时候结婚。
  陶晓东头一年笑着点头说有。
  老人接受不了同性之间的感情,没必要说太多,不过陶晓东这一声“有”,就够让人放心的了。孩子不容易,这么多年带着弟弟,身边连个固定的伴都没有。
  田毅妈妈连声说着“好”,让有空带来看看。
  年三十儿这天,陶晓东小半天没出屋,哪都没去,陪着陶淮南和迟骋。市区里没有放炮的,零星几个都连不成片。
  陶晓东问陶淮南:“今年还放不放花了宝贝儿?”
  陶淮南立刻摇头:“我可不放了。”
  陶晓东笑了:“怎么啊?”
  “我汤哥都忙成什么样了,可不敢放了。”虽然放鞭炮不是就一定会伤着眼睛去医院,但跟汤索言有了这层关系,感觉出门放鞭炮都给医生们添麻烦。
  陶晓东哄他说没事儿。
  陶淮南是打定了主意不玩那个了,还跟他说:“别撺掇我了,你能不能有点医生家属的自觉,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陶晓东被教育了,也不再问了,躺沙发上眯了个盹儿。
  醒的时候下午四点。迟骋在厨房拌馅,陶淮南在他旁边坐着小板凳,说要多多虾米。迟骋摸了个煮熟的虾仁递他嘴前,陶淮南张嘴吃了,小声嘟囔了句“没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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