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现代耽美]——BY:不问三九

作者:不问三九  录入:04-18

  陶晓东笑了笑,站起来去洗了把脸,跟他俩说:“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啊?”陶淮南朝着他的方向,问他。
  陶晓东说:“得去趟汤哥家,过年了。”
  “啊,好。”陶淮南点点头。
  陶晓东拿了外套出了门。
  汤索言已经许多年没在家过过年了。生了个太优秀的儿子,平时忙,别人放假他也忙。从前汤索言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他们去那边过年,这几年老人相继都走了,除夕这天也就两个人自己在家过。
  汤教授在厨房剁肉馅,声音有点吵,敲门声隔了挺久才被听见。
  陶晓东在门口敲了半天了,门开得还挺迟疑,这个时间还觉得是不是谁家串门的亲戚敲错了门。
  陶晓东站门口笑着说:“叔叔阿姨过年好!”
  白教授开的门,看见是他先是愣了下,随后赶紧把他迎进去。
  “老汤,晓东来了!”白教授朝厨房说。
  汤教授放下菜刀,招呼他坐。
  陶晓东空着手来的,也不是来串门的,就是单纯来过年的。两位给他拿干果水果什么的,陶晓东笑着说:“我真不吃,我来吃饺子的,阿姨真不用招待我。有什么活儿没干吗?您看我能干点什么?我反正做菜手笨,打个下手还行。”
  “你那手!你还干什么啊?”白教授也不掐豆角了,坐在陶晓东旁边,问他怎么过来的。
  陶晓东说:“我开车来的,今天车不多,都回家了。”
  “你手开得了车吗?”汤教授也过来了,把茶台又搬了过来,架势摆起来了,看样子想跟陶晓东喝茶。
  “没事儿。”陶晓东帮着收拾,“都快两个月了,现在就是不太吃劲儿,别的正常。”
  “你还是得当心。”白教授说他,“不能大意,落毛病。”
  “行,”陶晓东点头,“我多注意。”
  这个家里很多年的除夕没这么热闹过,陶晓东陪着汤教授喝了会儿茶,边喝边聊。汤索言这段时间忙得没空回来,老两口还是想儿子,白教授话题总在儿子身上。
  陶晓东本来也爱听这个,就陪着聊。
  家里又热闹又乐呵,晚饭的时候汤教授甚至还喝了一小盅白酒。问陶晓东喝不喝,陶晓东说他平时能喝一点,今天开车就不喝了。
  白教授不停给他夹菜,陶晓东没怎么吃饺子,一直吃菜了,最后剩了一盘饺子。
  陶晓东问:“家里有保温饭盒吗?”
  “怎么了?家里弟弟没吃饭?”白教授吓了一跳,以为他把俩弟弟扔在家里没人管。
  陶晓东笑着说:“他们吃得好着呢,小弟做饭好吃。”
  “那还挺好的。”白教授站起来去厨房给他找了个保温桶,刷干净了,拿过来问他,“装什么?”
  陶晓东说饺子。
  他不急着走,就也没急着装,把饺子上的水汽都晾干,正温热的时候装进饭盒。陶晓东拧好了放门口,回来继续陪老两口聊天。
  其实两位老人平时都是内敛的人,性格都不算特别外向,说话有理有度。今天他们看起来比平时要放开一些,笑得也多,话也多了。
  陶晓东陪着待了一晚上,到九点多,站起来说:“那我先回去,这两天我有空就过来,你们要有什么要搬的要拿的就给我打电话。”
  白教授拍拍他胳膊,说,“路上开车一定慢点,你手还不那么灵。”
  “我知道了。”陶晓东说。说完从外套兜里拿出两个厚厚的红包,笑得大大方方的不拘谨。
  俩教授看他拿红包出来,看眼神就是不赞成,觉得他见外了。
  陶晓东弯腰把红包放茶几上:“过节咱们家也得沾点节气么。”
  白教授攥着他手腕说:“得我们给你。”
  “什么你们我们的,都是咱们家,就蹭蹭节气。”陶晓东说,“言哥忙,医生治病救人,正事儿再忙都没得挑,应该的。他忙他的,咱们没他也一样过节。今天没提前打个电话我就直接过来了,叔叔阿姨别嫌我不懂事儿,以后我常来。”
  陶晓东弯腰穿鞋,拎着装好的保温桶,再抬头的时候看见白教授眼圈有点红了。
  陶晓东还是笑着说话,就当没看到:“我就不帮着收拾了,我这手也不好使。你们收拾完早点睡,新的一年咱们都平平安安。”
  “好,好。”白教授点着头说。
  陶晓东开门走了,老小区没电梯,陶晓东蹬蹬蹬跑着下楼。
  门还没关,楼上两位老人还在嘱咐他慢点开车,路上当心。
  陶晓东扬声回着:“哎,知道了!”


第56章
  这个时候要还蒙头往办公室去, 陶晓东就白当家属了。他直接去的急诊眼科, 这时候汤索言肯定在急诊。
  路过急诊内科的时候看见里面床位都挤不下了,有几台担架床在大厅和走廊里排着, 家属和患者都一脸焦急, 患者还要多几分痛苦深色, 年节的时候内科的医护也一样忙得打转。吃得油腻加上饮酒,能激起很多急性病或慢性病的急症表现, 肝胆胃肠胰腺, 处处都不轻松。
  陶晓东到眼科的时候正好看到汤索言在门口跟家属说着什么,语速很快。他在旁边朝汤索言招手示意了一下, 汤索言看见他, 先是有点意外, 跟家属说完话朝他走过去。
  汤索言身上只有一套刷手服,薄薄的一身,陶晓东问他:“冷不冷啊?”
  “还行,方便。”汤索言问他, “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你, 我给你放值班室?”陶晓东看汤索言脸上的神色, 应该很久没休息过了,尽管视线依然清明犀利,不过脸上还是稍微有点疲意。陶晓东问他:“能有空歇会儿吗?”
  “大概到三四点钟吧。”汤索言看着陶晓东,眼睛里有些细微的红丝,可眼神也很软,说了他一句, “瞎折腾。”
  陶晓东笑着说:“不折腾。”
  他没想占太多时间,说上几句话就行了。周围很吵,俩人靠着墙小声说了两三分钟的话。陶晓东说:“饺子我给你放值班室,你要是有空了记得吃,垫垫胃。过年么,总得吃几个饺子才算过了。”
  汤索言说“好”。
  陶晓东说:“那你忙。”转身就往值班室方向要走。
  汤索言叫住他,叫了声“晓东”。
  陶晓东回头:“怎么了?”
  汤索言其实叫他也没什么事,就下意识叫了一声。把人喊住之后也没什么能说的,于是自己都低着头淡淡地笑了下,说:“没事,早点回吧。”
  陶晓东看他两秒,突然转过身又回来,凑近了挨着汤索言耳朵说了句:“想你了,新年快乐”。
  汤索言看向他,陶晓东眼里带着笑意,汤索言跟他说:“我也是,新年快乐。”
  陶晓东转身走了,挥挥手,钻进值班室放下饭盒,趁着别人都没注意到他就赶紧出来了。
  这个时间路上彻底没人了,一路都没见到几辆车。
  回家的时候那俩小的躺沙发上听春晚呢,一个看不见,一个懒得看。
  “回来啦?”陶淮南懒洋洋地打了声招呼。
  陶晓东答应了声,脱外套洗手。外套搭在椅背上,陶淮南问:“还有饺子,你吃吗?”
  陶晓东自己去厨房找,迟骋特地给他扣着一盘,陶晓东吃了两个,迟骋过来要给他热热,陶晓东摆摆手说不吃了。
  他是真不饿,就是过来吃两个家里的。
  陶淮南已经有点困了,陶晓东过来坐沙发边的地毯上,陶淮南把手伸过来,塞他哥帽子里。
  他平时睡得早,春晚没听完就睡着了,睡着的时候手还蜷在陶晓东帽子里。陶晓东伸到后面把他手拿出来轻轻放下,跟迟骋说:“早点睡吧。”
  迟骋说:“哥你也早点休息。”
  陶晓东打了个哈欠说:“红包明早给。”
  迟骋笑了下,从睡衣兜里拿出个红包,递给陶晓东。
  陶晓东挑起一边眉,看看红包看看他。
  迟骋说:“给你的。”
  当然比不了陶晓东每年给他们的厚,但也稍微有点厚度。陶晓东接过,揣兜里,什么都没问,只说:“谢谢苦哥。”
  “不谢,哥平安。”迟骋说完去抱陶淮南。
  自从陶晓东手坏之后就倒腾不动陶淮南了,迟骋不敢让他伸手,怕他挫着手。陶晓东也不跟他抢,他手确实不敢用力,陶淮南从小在迟骋手里长大的,抱得动。
  这是陶晓东第一次收着小弟的红包,他回房间之后放枕头底下了。这心情还挺不好形容,也是到这会儿陶晓东才直观地感觉到弟弟们确实长大了。
  当初捡的那个黑瘦的小丑孩儿现在都能给他发压岁钱了。可能是奖学金,迟骋成绩特别好。
  陶晓东笑了笑,又从枕头底下掏出来,拍了个照片发给汤索言:苦哥给的,等你回来分你一半儿。
  汤索言是初二下午回来的,刚过午饭的时间。
  陶晓东当时正陪陶淮南玩着扑克,盲人专用的扑克牌,陶淮南边抓牌边用拇指摸。他小时候陶晓东经常用这个练他记忆力,陶淮南很聪明,手里有什么牌摸一边都记得住。
  哄小瞎子玩扑克想不想赢他全靠自觉了,陶晓东一探头就能看见他都有什么牌。迟骋在房间里学习,出来去厕所的时候正好看见陶晓东凑过去看牌,跟陶淮南说:“扣着摸。”
  “嗯?”陶淮南朝他的方向转头。
  “哥看你牌了。”迟骋说完去了洗手间。
  陶淮南不太满意地“嘶”了声,说他哥:“瞎子你也糊弄啊!”
  陶晓东在旁边笑了半天,正笑着门就响了。陶晓东站起来去开门,门一开看到外面的汤索言,愣了下,脸上笑意本来也还没收,这会儿笑得更开:“言哥?”
  “我在门口都听见你笑了,笑什么呢?”汤索言进来问。
  “跟小南玩扑克来着。”陶晓东问他,“你下班怎么没给我打电话?我接你啊。”
  “同事捎我过来的。”迟骋在洗手间还没出来,陶淮南看不见,趁这空档汤索言突然抬手搂了陶晓东一下,同时跟他碰碰嘴唇,甚至在他嘴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陶晓东反应极快,立刻抬胳膊搂回去。
  陶淮南自己摸着过来了,摸到汤索言的袖子,挺高兴地叫汤哥。
  这俩当哥的不正经,人孩子都走到眼前了才分开,汤索言答应着,牵着他的手一起去沙发坐着。
  这是汤索言第一次来,之前一直忙,也没空过来。按着陶晓东之前给他的楼号找上来,还真没找错。
  陶淮南对他自来喜欢,以前是汤医生,现在更亲近了,得叫哥。
  迟骋洗了手出来,过来打招呼,叫“汤哥”。
  汤索言给俩弟发了红包,陶淮南乐乐呵呵地接了,说“谢谢哥”。汤索言摸摸他的头,陪他聊天。
  汤索言几天没好好休息过了,陶晓东让他陪陶淮南一会儿就不让他聊了,推着他回了房间,让他补觉。
  汤索言说没事儿,陶晓东推着他让他睡:“没什么没事儿,你都瘦了。”
  汤索言也真的累,确实得休息。他躺在陶晓东床上,攥着陶晓东手腕不让他走,陶晓东本来也没想走。
  门没关也不敢说什么,陶淮南耳朵最灵,说什么他都听得见。陶晓东在汤索言嘴上安静亲了下,本意就想浅浅亲亲,汤索言却没让他离开,把人扣住了,同时隔着衣服捏他的腰。
  太没正形了,俩人大气都不敢喘,这让弟弟们听见成什么了。
  理智很清醒,没这么当哥的,不正经。但是又真的难自控,汤索言好几天没回来,以他俩现在的亲密程度这真是分开得够久了。
  也不可能真在这儿做什么,最后汤索言只能扣着陶晓东,手放在他脖子上不算轻地捏着。陶晓东伏在他身上,脸往肩膀一埋,磕在坚硬的锁骨上,慢慢平息自己。
  汤索言在陶晓东耳朵上亲了亲,用嘴唇叼了下耳朵外面那层最柔软的肉。
  陶晓东抬起头,看着汤索言的眼睛,用口型跟他说:“咱俩可真不害臊。”
  汤索言笑了笑,揉揉他脖子,闭上了眼睛。
  汤索言睡觉,陶晓东得陪着。被子底下汤索言手放在陶晓东肚子上,现在这儿就是他的位置,睡觉的时候手得放着。
  陶淮南后来也去午睡了,路过他门口的时候还帮他带上了门。
  汤索言睡了三个多小时,睡得很沉,太累了。
  陶晓东一直被他扣着,也没动,汤索言贴着他侧躺。中间手机响汤索言醒了一次,睁眼看了看,陶晓东压低声音说“睡吧”。
  再次醒的时候是自己醒的,睁眼陶晓东也在看他。一睁开眼睛就对视上,这感觉应该是很舒服的。汤索言没太醒,笑得幅度也很小,叫了声“晓东”。
  陶晓东“嗯”了声,轻声问他:“醒了?”
  汤索言眨了眨眼睛,说:“累。”
  陶晓东就说:“那再睡会儿。”
  汤索言又把他往怀里捞了捞,喜欢他身上的热乎气儿。
  陶晓东本来就是个热乎的人,什么人在他身边也烫软了。
  他这么多年都是个很积极生活的人,不怕折腾,只要能过好日子怎么累怎么翻腾都行。生活其实也并不怕折腾,这么过才有个生活的样子。
  除夕那天的饺子汤索言天亮才有空吃,吃进嘴里就知道这是他爸妈包的,自己家饺子咬一口就吃得出来。手机上陶晓东给他发的几条消息才有空打开,一边吃饺子一边看,看完知道家里有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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