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项临南那强行拽来的项链大齐经他修车一个客户之手帮林敬磊卖给了一个珠宝回收店。
价钱要比林敬磊期望的少了些,但也实在是没有其他快速转手的办法,林敬磊只得果断出手换了钱把项临南的最低还款填上了。
米子他们知道了都说这小林哥年纪不大人却仁义极了,他们在这行混了这么久还从没见过哪个催债的这么维护客户信誉的。
还完最低还款多出来的近千块钱林敬磊本想揣进自己腰包,谁成想后面还排着真拿不出钱来还的沈菱,他只好出手搭救,沈菱说过一段会按照平台一点五倍利息还给他,还主动签了个借条。
林敬磊当面好好收着,其实他还真没觉得那张纸能有什么作用。
他就知道沈菱得跟唐善说他在干帮人家催收的活,所以在唐善找他出去吃饭时提起这事他并没意外。
“磊子,我帮你想了想,你可以中间商赚差价。”
林敬磊挑眉:“啥意思?”
唐善嘿嘿一笑:“总有些到了时间怎么都还不上钱给平台的吧,你就可以多收点钱暂时帮垫上,这样平台那边好交代,客户这边也好沟通。”
林敬磊哼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把钱可能要不回来的风险都他妈揽自己身上?”
“那要看你怎么选人了,选对了就是靠谱的赚,找那些个爱赖账实施的话那只能打水漂了。”
林敬磊阴阳怪气道:“这么有头脑啊,那你告诉告诉我沈菱算是前者还是后者。”
唐善信誓旦旦道:“这个你甭担心,她要是不还我替她还。”
林敬磊嗤之以鼻后换了正经的表情:“你记不记得大概两年前一中那个最美女教师的事了。”
唐善喝了口水:“你说为推开个学生被车碾死的那个?”
“对。”
“你咋突然问这事了。”
“就是随便问问,”林敬磊沉默片刻后开口,“我记得你说当时那个被告的律师是你爸单位一同事。”
“嗯,没错,”唐善越说声越小,“听说那叔叔打赢官司后赚了一大笔。”
“那律师叫什么,有他的详细资料没。”
“这我哪会有啊,不过我记得他那个官司跟完就辞职了,人不知去了哪,好像约好了似的,紧接着参与的法官检察官什么的也都调走了。”
“你帮我个忙,侧面问问你爸你妈这个官司的事,哪怕问出来个人名也成。”
唐善愣,随后担心道:“你好奇怪,是不是遇到啥事了,你现在可是以未成年人的身份混社会呢,一旦遇到什么事了可要想着有法律保护你,别自己瞎弄啊。”
林敬磊冷笑:“法律那么管用的?”
唐善摊手:“总比没有好吧。”
有时候还不如没有好呢,林敬磊叹了口气没再言语,那天他听严子铮说完整个事情,气的不行。
除了生气还有失望。
对这个无可救药的社会失望。
他也没想着要怎样,只是还难以按住愤愤不平。
他不敢想象那时候严子铮是怎么过来的,每次想到自己的妈在车轮下挣扎却无法求生,明明是另一番真相却要被叫做英雄,所以他不愿听别人叫他妈英雄。
如果当时情况有任何的不一样,哪怕那个学生能认真走路,哪怕学校周围能疏散好交通,哪怕那只踩着油门的脚能留情,他都不至于变成个没妈的孩子。
林敬磊心疼严子铮,在他们未曾相识的日子里,他触碰不到的往事,突然掀开一个角,他就想借着那个角全部让尘埃暴露。
这种想法有些愤青,却让他加深沸腾。
为严子铮的话,去做什么都不可怕。
因为催收顺利,戚以宽单独请了他吃饭,除了他们俩,少不了那两个双胞胎大汉,仍然是站在一边看。
不听戚以宽自爆年龄,林敬磊还真没看出来这男人有三十多了,看起来感觉跟邹景差不多大。
本来他是答应回学校跟严子铮一起在食堂吃晚饭的,戚以宽突然找他过来他还以为是催收账目对不上了。
所以这顿饭有些匆忙又推不掉。
仔细说来他跟戚以宽也不熟,凭着一面之缘这男人就看好他让他帮着管事了,现在他们要说也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吃饭时没别的话题,无非是催收上的一些事,林敬磊会说说他遇到的奇葩们,戚以宽偶尔会问两句,其他时候都是笑看林敬磊不说话。
这种相处方式林敬磊早就觉得诡异,他便找话题去问,多是些平台业务上的事。
在戚以宽耐心的回答里他听明白了些许,原来他负责那点催收只是冰山一角,整个借款平台涉及的业务面很广,那些几万,十几万和几十万的债务都是有别人在负责催收的,林敬磊猜着多半是沾黑的那些人。
吃完了饭他拒绝了戚以宽的娱乐项目,谎称还有事。戚以宽很绅士,没有强留他,还说要让司机顺便送他回去。
“不用了宽哥,我打车就行。”
戚以宽拍拍林敬磊肩膀:“那可不行,大晚上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多过意不去。”
林敬磊干笑两声:“能出什么事。”
戚以宽指了下林敬磊的脸:“你真应该照照镜子再问这个问题。”
他们正站在会馆门前说着话的时候,停过来一辆白色的车。后座下来的人脚都没踏在地上就大声道:“小舅!”
林敬磊寻声望过去,那人微微惊讶后抬手挥:“巧啊小学弟。”
戚以宽笑着对高格昭说:“你们认识?”
高格昭点头:“特别认识。”
“你过来我这玩,你妈她知道吗?”
高格昭嘴角勾起:“你别跟她说不就得了。”
第87章 最迷人的最危险
住进寝室像是有了属于自己的根据地,严子铮总是会将物品摆放的整整齐齐。
因他是在挨着门口的床铺,外加屋里几个学长对他这个学弟也是十分不客气张口闭口的指使,开门和关门,开灯和关灯都自然而然成了他的事。
眼看到了熄灯的点,寝室即将禁严,屋里有嚷着让锁门的,严子铮就走到门口将开着的门关上了。
天没黑之前林敬磊发消息说晚上过来,他却没在固定时间等到人。
手机上显示林敬磊的位置已有将近三个小时没大幅度动过了。严子铮有打电话过去,可对方是无人接听状态。
他看看表后果断穿鞋出门,刚出门口就跟要进门的人撞上了。
俩人都是发出了含混不清的咒骂声。
男生站稳后看向严子铮:“你瞎啊?”
严子铮皱着眉后拽住了要进门的那男生:“找谁。”
男生不耐烦道:“什么他妈找谁,我就住这屋的。”
屋里的几个人严子铮都认识了,一共就八张床,个个都有主,这人应是走错了。
可那男生一开门,屋里其他几个人就都熟络的打招呼,看起来还真是这屋住的。
被手电筒和小台灯乱晃的屋里,那男生轻车熟路的坐在了严子铮的床铺上。
“达子,你咋回来了?”
“回来取点东西,之前落下的,”叫达子的男生坐下后边说边乱翻着床铺,“妈的,这里住人了啊。”
光线忽明忽暗的屋里也不知谁回道:“住进来个高一的。”
达子因找不到东西疯狂的掀开床被:“我明明记得我放在垫子底下了啊,怎么没了。”
忍耐是有限度的,严子铮已忍无可忍,他踏进屋大步走到床铺前,伸手把还在弄乱他东西的人给扯起来耸到了一边去,声音冰冷道:“别乱动我东西。”
达子瞬间怒了,推了严子铮一把:“我草你什么意思!”
严子铮反手揪住达子领口:“这是我床铺。”
达子怒目而视:“我以前睡这。”
严子铮犀利目光一字一顿:“那是以前。”
眼看这边要弄起来,立马过来人强行把俩人隔挡开。对于达子来说,被个小学弟抬杠简直没面子,他挣开抓按着他的人挥起拳头就奔着严子铮打了过去。
估计是那两个控制住严子铮干着所谓拉架举动的大二的是偏心眼了,间接助力的就让严子铮脸上挨了一拳。
事情彻底乱套了,严子铮不是吃这种亏的人,他甩开身边人,抬脚踹了回去。
刚熄灯的寝室楼,这边声响大得很,引来很多人,整个楼层住的都是高二的,各个熟的很。
说那个前段被开除的黄伟达回来了,还跟个小学弟打了起来,不怕事大的纷纷趴门口蹲窗台,甚至还有人自备电源在走廊瞎打听。
要不是在那个会馆门口遇见高格昭,林敬磊怕是早就到了学校。戚以宽是高格昭舅这事他还真没想到,到学校附近他去小吃街转了圈,买了点小吃打算给严子铮,是来晚了的赔偿。
他从校园墙翻进去的,能够想象明天教务处查看监控肯定又得跟破案似的调查是谁回来晚了,做了一堆无用功后依然没结果,毕竟他已不归天朝管了。
通往严子铮寝室楼的那两排路灯已没几个还在亮,根本不是线路问题,而是总有些调皮男生用石块打碎灯泡方便在路灯底下搞对象。
这条路,监控摄像头都装不了,只要安装立马会坏掉,技术人员多次报备是人为的后,后勤估计是预算不够,再也不愿以钱试险了。
林敬磊没在两排路灯间的甬道上走,他怕被校园安保扣住耽误时间,他沿着排水沟边上的水泥小路摸到了寝室楼后面。
一楼有间晾衣间的窗户表面上是完好的,实际是坏掉的,只要向里面一推,整个窗户就会掉。那一根根钢筋也是摆设,也不知是哪届学长的杰作,墙里都已被穿空了,将钢筋条全部向上捅就可留有空隙供人钻进去。
这栋寝室楼知道这秘密的可不少,大家都是用这样的方式在寝室锁上后进出。每个人都很有素质的在出去或进来后将窗户回归原样。
林敬磊也就接触了这栋寝室楼几天而已,哪里有安全通道,哪里有隐藏出口,他就把状况都摸清了,唐善因此说他是天生犯罪的料子。
他顺利进来后小心翼翼的将窗户恢复,期间进来三个晾衣服的两个收衣服的,都对他视而不见。
等他拿起窗台上放着的小吃袋子从晾衣间出去拐进侧面楼梯口,就听见了楼上的喧闹。
上去后见走廊里乱哄哄,他就知是哪屋打架了。这动静还没引来宿管大妈的话,只能说明那个身材如缸的老女人要么是电视动静太大要么是睡的太死。
林敬磊恶趣味作祟,边走边声情并茂的说:“老海菜来了!”
那是这帮小子给宿管大妈起的昵称,一听这话,大多选择闪人回屋。
这样一来林敬磊通往严子铮寝室的路就顺畅多了,他捏了捏手里的小吃袋子,还是热的。
猛地抬头,才发现闹出动静的好像是严子铮寝室。他加快速度走,扒拉开门口那两个上半身在屋里的男生。
寝室长是个戴眼镜的大舌头,早就认识了林敬磊,见他来了,嚷道:“你快去看看去吧,你朋友跟人打起来了。”
林敬磊将小吃袋子往严子铮床铺上一扔:“在哪呢。”
“应该是去了左面吧。”
林敬磊懵:“不可能啊,我刚进来的,没看到。”
“那就是从右面走了。”
林敬磊低骂了句后出了门,按照他来时的反方向找过去,比对着走廊里零星的反应确定了最终方向。
八成是真的脑子短路了,他忘记了他有资源可以用,等他想起来的时候,兜里手机已在快节奏震动了,这说明他离严子铮很近。
奇怪的就是四下根本没有人影。
抬头向上看了看后,他果断爬上了顶楼,最终奔向天台。
隔着门板听到外面有声音,却推不开门,有人在里面堵着。林敬磊暴脾气上来了,一脚卯足了劲狠狠踹上去,致使里面后背靠门的那俩男生直接脱力被门板拍的向前栽去。
已制服了黄伟达的严子铮松开手站起身,向着林敬磊抬了下手。
“怎么回事啊?”林敬磊走过来道。
严子铮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黄伟达:“解决了。”
黄伟达脸变得挺快,刚才的嚣张全不见,拍了拍裤子上的土站起身:“输了就是输了,按照说好的,我回去给你铺床。”
林敬磊挑挑眉,看着那个洒脱的背影,问严子铮:“要是你输了,你答应了什么。”
严子铮拍了下林敬磊的肩膀擦过去:“我不可能输。”
“我擦,”林敬磊跟了上来,顺便跟防止大妈追来负责堵门的两个哥们点了点头,“刚才不好意思了。”
这个黄伟达当真是敢输的大丈夫,刚才牛逼哄哄的说“输了老子就他妈给你铺床”,回到寝室后还真的是老老实实的铺起了床,那动作和举止,绝对的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反差萌。
虽然他那种铺法严子铮完全看不上眼,却还是等到了他铺完。
黄伟达勾了勾嘴角:“那啥,我以前床垫底下藏了本书,你看见了么。”
严子铮记得那本书,破旧的不像样子,他住进来时清理垃圾顺手就给扔了,他直言道:“扔了。”
“你怎么能扔呢!”黄伟达有点激动,上前一步道,“那我还有用呢。”
林敬磊站在一边看热闹般的吃着鸡柳,冲黄伟大啧道:“你他妈还有没有完。”
“成吧,丢了就丢了,不找了。”黄伟达边说边向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