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轩算是个例外,有颗想出风头的野心,然而很多建筑系的学生没时间加入学生会,就是参加了学校的各种社团,最后也会因为缺席太多而退社。
两个人谈笑了一会儿,罗子轩突然问,“迦迦,你就不打算跟着大家一起表演个节目?”
曾楼迦连忙摆手:我就算了,让多才多艺的人来吧。
罗子轩打量了一下他的身段,突然伸手在他的腰上捏了一把,“不是吧,你长得这么帅,又这么软,感觉不跳个舞有点可惜。”
曾楼迦继续拒绝,“咱们同级了一年,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性子蠢,节奏感不好,你们这儿都是速成的高手,万一把我硬加进去,只怕是给你们捣乱。”
罗子轩一脸愁眉不展,“可是现在缺人缺节目,本来想着你可以帮忙的,话说……”他的手又顺着曾楼迦的腰线摸了一把。
“上次体育课,我看赵铳摆弄你的时候,你就像个面筋人一眼被他揉来揉去的,这是先天性的优势,再加上你灵性高,好歹给个面子,随便跟着跳一曲,活跃一下气氛。”
不由分说搂着曾楼迦的肩,靠近低语着,“况且,你也该知道,女孩子们最喜欢看帅哥跳舞,话题度高啊。”
曾楼迦被他缠功骚扰,抬眼瞧了赵铳一眼。
对方似乎没什么感觉,或者也没看到,只顾着跟女生们嘻嘻哈哈。
“那好吧,”他勉为其难地答应道,“不过我不想跳舞,我能不能用另一个节目代替?”
罗子轩拍拍他肩,“好兄弟,果然给力。”
话毕,曾楼迦就去帮忙收拾道具。
罗子轩快乐地转了个圈,走到幕布后面去看后台的工作准备如何。
结果就碰见赵铳沉着脸在那里守株待兔,一见人来,二话不说就握住罗子轩的手,微微用劲捏了一把。
劲是不大,直疼得罗子轩脸色大变,杀猪一般叫道,“疯了,疯了,你准备捏断我的手吗!”
印象里,大家都夸大一这个新晋校草平易近人,风趣幽默。
一交手,居然迥然不同。
赵铳脸上带着微笑,眼里杀气逼人道,“以后说话就说话,谈事就谈事,不该摸的不要乱摸,别人的东西不要乱碰,下不为例。”
罗子轩作惊悚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我是在跟您打招呼啊,”赵铳倏地松开手,使劲拍一拍对方痛不欲生的手掌,“以后还请学长多多关照呢。”
劳累了一天,吃过晚饭后,曾楼迦伸个极大的懒腰,张小严使劲催他去扔垃圾。
曾楼迦只好穿上外套,拖着腿走出家门。
他才刚踏出屋门,就看见赵铳的门正开了一道缝隙,一具打扮漂亮的窈窕倩影蓦地闪现在赵铳家口。
曾楼迦条件反射退一步,躲在拐角处隐蔽自己。
就听赵铳很温柔地对女生说,“等你半天,怎么才来。”
女生不知道说什么,反正娇滴滴的勾人。
曾楼迦还没听完整,两个人就嘻嘻哈哈钻进屋子里去。
叮咚!
好像什么灯在曾楼迦头上亮了。
绿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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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想要我吗?给,拿去吧~
曾楼迦昏头昏脑把垃圾袋又提回家,立在空旷的屋子里站了半晌,才从客厅拿了个水杯,仰头喝下三杯白开水,转身推开张小严的房门。
张小严极其喜欢树袋熊,屋子里堆了十来个款式不同的玩偶,他侧躺在一堆软绵绵的树袋熊里,忙着用手机打游戏。眼睛抬一下的空闲也没有。
曾楼迦踟蹰半晌,问他,“小严,今晚你能不能睡我屋去?”
张小严玩得正高兴,回一句,“我这屋子今天蓬荜生辉啦?你竟要来睡?”
曾楼迦像是戳中软肋,明亮的大眼睛里闪闪烁烁,含糊其辞着,“你这屋子的灯亮,我想今晚画草稿图。”
好吧。亲哥难得求人。
送走张小严,曾楼迦顿得褪去伪装,几步走到窗台的位置,在这间屋子外面有个露天的小阳台,跟赵铳那边的小阳台遥遥相对。
二话不说,他就走上阳台探头观望。
赵铳家的窗帘紧紧拉着,屋内灯火通明,影影绰绰的身影在窗帘间出现又离开,忽明忽暗好似皮影戏一般,偶尔透过玻璃传出女生欢乐的笑声。
曾楼迦竟想看得更清楚些,踩在铁栏杆的雕花装饰上,把大半截身子都探了出去。
哪知十二层的风吹起来又猛又罡,他那脚底下踩的橡胶拖鞋微微一滑,整个人立刻汗如雨下。
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抬手一看,手中的水杯子居然没有放下,顿时来了主意,搬了个凳子站在墙壁旁,把杯子扣在墙上贴着耳朵,侧耳倾听半晌。
赵铳的屋子与张小严的仅仅一墙之隔,单薄的墙体那边似乎音乐靡靡,偶尔听见咚咚的声音像是闷鼓擂响。
有时断断续续,有时连连绵绵。
任想象力自加buff~
“迦哥,想不想吃宵夜,我去做啊?”张小严拉开门探个脑袋进来,“哥?!你站那么高干什么?你……在窃听隔壁的动静?!”
曾楼迦像被人扒光示众,举起杯子说,“别胡说,我在做运动。”
张小严噗嗤笑了,“做运动你站那么高?”
曾楼迦立马在凳子与地面间上上下下,手里的空杯子举高落低,反复不停,“你不懂,这是我们学校体育老师教的新操,过段时间要考试,现在加强练习一下。”
“好好好,我文盲,又不知道你们这些大学里整天都学得什么鬼,”张小严没好气地又问一句,“那你想吃酒酿小汤圆还是鱼皮小馄饨?”
曾楼迦从凳子上下来,吞吞吐吐了半天,“不然你去隔壁,把赵铳叫来,我想他应该饿了。”
“白日做梦,”张小严回甩他一副冷漠脸.jpg。
“那禽兽居然嫌弃我做的油条太油腻又没营养,我就是丢给外面野狗吃,都不会再给姓赵的任何数落我的机会。”
曾楼迦连着好几天都没睡好,心里搁着事辗转反侧,深深喟叹廉颇老矣,以前彻夜画设计图都没有最近这般劳累。
中秋联欢晚会定在周四晚上如期举行。
离别父母出门求学的孩子突然满面红光,朝气蓬勃,一方面是同系的人平常沟通感情的时间少而又少,难得有个机会大家开怀畅玩,熟络感情,另一方面是准备国庆节回家的孩子们,周五就可以踏上归家的短暂旅程,娱乐回家两不耽误。
罗子轩说节目太少估计也是一种客套话,光主持人上场报节目就来来回回换了好几身衣服,除了歌舞小品表演之外,还增加了场外竞猜和游戏互动环节,增添了晚会的热闹气氛。
校领导,系主任,还有各级各班的班主任,任课老师都有被请到场,这些老师有的常冷脸,有的善毒舌,不过今天中秋节,阖家团圆的日子,一个个都变成了和蔼可亲的弥勒佛,跟着一群冥顽不灵的石头学生嘻嘻哈哈。
曾楼迦猜对了一道题,组委会派奖的小姑娘立马笑嘻嘻地给他送了一个手掌大小的方盒子,他环视一眼四周,得奖的同学手里拿的都是机械建筑专业土木工程制图绘图板,高级彩绘专用画笔组套,再不济也是个大桶洗衣液。
唯独他这个盒子里空飘飘的,摇一摇,举重若轻。
“这是什么呀?”他偷偷问了一嘴。
小姑娘红着脸说,“东西肯定不会差,学长你晚上回去拆着看啊。”意犹未尽地打个很有深度的眼色,又离开了。
老师们根本坐不住嘉宾席,早都串场子到处跑,沈雅文喜欢略安静的位置,在曾楼迦的旁边坐了半天,见曾楼迦中奖了,伸手讨来盒子瞧了瞧。
“我觉得像小饰品。”沈雅文听声辩物。
“我不太喜欢戴饰品,”曾楼迦准备借花献佛,“沈老师平常教我们辛苦了,学生转赠给您,希望老师能收下。”
“君子不夺人所好,再说万一拆开了,是你喜欢的东西怎么办,到时候找我退,我可是不退啊。”
曾楼迦谦和又不失礼貌地笑道,“因为从没看过,所以无所谓喜欢与否,沈教授请您也不要嫌弃,礼轻情意重嘛。”
“推来推去的惹人闲言碎语,那恭敬不如从命吧,谢谢。”沈雅文笑笑,把礼物装进随身携带的包里。
此时灯光微暗,转黑。看来是有一场重中之重的演出即将登场。
整个会场陷入翘首以盼的沉默。
干净的吉他声轻柔响起,低沉清脆的男声如泉眼流出的潺潺细涌,字字分明,是网络歌曲《火红的萨日朗》。
聚光灯骤然一亮。
赵铳身着蒙古族服饰,精健的双臂挥动如草原中热血的男儿,满腔赤诚亦带着侠骨柔肠的脉脉温情,随乐缓而劲地摆动着健美的腰肢。
流浪的人儿啊,心上有了她。
千里万里也会回头望。
草原最美的花,火红的萨日朗。
火一样热烈火一样奔放。
痴情的人儿啊,心上有了她。
有种幸福叫地久天长
天下有多大随他去宽广~
舞台底下爆发出龙卷风一般的呼喊声。
赵铳!你最棒!
赵铳!你最帅!
灯光骤然全亮,二十个女孩子穿着华丽的服装,跟着赵铳一起翩翩起舞,以前都是绿叶称红花,现在是万花丛中过。
曾楼迦瞧他一副悠然自乐的模样,跟花蝴蝶一般的女生们在炫丽的灯光之下,以优美流畅的动作书写着肆意快乐的青春。
一旁久久不曾吭声的戴远征对他突然耳语道,“赵铳真不错,品貌好,家世高,又有才华,连舞都跳得极好,恐怕以后爱慕他的女生更多了。啧啧啧,臭小子艳福不浅呢。”
这些曾楼迦全部都知道。
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清清楚楚地知道了。
现在有增无减。
曾楼迦无心再看赵铳跟其他女生搔首弄姿眉来眼去,低头打开手机,他从来不怎么去学校论坛转悠,今天无聊去瞧瞧。
哪知论坛爆了。
好多人不停地转发着赵铳与众美女合舞的图片,无论从各个角度来看,赵铳的模样都如众星拱月般引人瞩目。
一部分人在羡慕建筑系的联欢会多姿多彩,一部分人在吐槽建筑系的人抢走了美女最多的影视动画设计系,更多数的人实名叫嚣赵铳,叫他胃口小一些积点口德,不要独占鳌头把所有艳福占尽。
最不显眼的一条就是有人说,他看见校花跟赵铳表白了,就在学校人工湖的折廊里。
像一颗小石子,立马引发轩然大波。
[咱们大学居然还有校花这种生物?]
[跟赵铳表白的还有谁谁谁,上次我在去食堂的路上见两人站在假山下,那女生好像被拒绝,赵铳还给他递纸巾~]
[赵铳太受欢迎了~搞得我也想去表白~就算被拒绝也会有温柔安慰~]
→_→
曾楼迦沉默关掉手机,塞入背包,然后跟戴远征打个招呼,去后台换衣服。
后台的设置其实很简陋,女生们才有专属的更衣间,男生们只要不是脱个精光,找个犄角旮旯的黑地方就能换。
拿出自己的跆拳道服,曾楼迦趁四下无人赶紧换上,最后把腰带紧紧扎好。
从黑暗里慢悠悠地伸出一只手,倏地搂住他的腰,下巴抵在曾楼迦的肩膀上,带着乏累的慵懒道,“宝贝,找你半天,你居然在这里换衣服。”
是赵铳。
实际上他刚脱了演出服装,浑身的热汗尚未散退,冥冥中嗅探到曾楼迦的浑然香气出现在一堆臭男人中间,辣么芬芳扑鼻。
君是一缕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赤着上身就寻了过来。
他的臂膀有力至极,倘若换个娇软的搂在怀里,大概早能冒出甜滋滋的水来。
然而曾楼迦只觉得他身上冒着腾腾的汗热,摩擦着渗透在自己的皮肤上,很黏很粘人,尤其对方充满荷尔蒙的雄性气息中又夹带了些莫名其妙的香水味。
曾楼迦内心毫无悸动,甚至略带激动。
反手攥成个砂锅大的拳头,重重捣在赵傲天毫无防备的眉心。
“Ouch!”赵傲天捂住脑门儿应声蹲在地上,“姓曾的,你谋杀亲夫啊!!”
“别在这里碍事,该我上场了!”
曾楼迦冷幽幽从他身边经过,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郑重其事地走上舞台中央。
三十秒前报幕员做报幕的时候,下面的热情观众都以为自己的耳朵聋了。
谁?谁表演跆拳道?
曾楼迦?那个冷冰冰的美人兄弟?!
当曾楼迦不带任何感情,一脸清风明月的淡然身影出现在众人睽睽的视野交集中时。
女生:啊哇哇哇,好帅啊,穿道服的禁欲系帅哥啊~
男生:啊哇哇哇,好美啊,那腰怎么能细成那样~逆天生长啊~
大家的内心波澜壮阔,以至于整个舞台上下静悄悄的,连大气都不喘一口。
曾楼迦调理好呼吸之后,右足蹬地髋关节猛转向左,双手握拳仿若执铁,“哈!”一声怒吼,大腿骤然劈了出去,整条腿至脚尖崩直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