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戴远征那个长舌男干的好事,猜也知道!
“阿铳,你听我说……”
“嘘,悄悄……”赵铳的兴致愈发高涨,他立指阻挡在曾楼迦的嘴唇前,身体散发出的霸道气息,全然不再收敛。“咱们走到后面再瞧。”
直到两人乘坐电梯上了十二层,曾楼迦听见电梯“叮”一声清脆的鸣响。
是完蛋了的讯号。
“阿铳,你听我解释……那个……这个……”灵巧的舌头丧失了辩解的功能,他突然认同起张小严的论断,但凡遇见赵铳的事情,他就会懦弱地被牵着鼻子走。
好吧,事已至此……
不等曾楼迦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赵铳默然弯腰,双臂揽着他的腿弯与肩膀,拥抱女王陛下般将吞吞吐吐的曾楼迦打横抱起,阔步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其实是……是那家!”曾楼迦手指一个方向,赵铳完全无视。
到了邻居家门口,赵铳将人小心翼翼放下,又谨防着人跑,双臂形成一道臂弯,把曾楼迦堵在门口进退两难。
“现在打开盒子,看看。”
赵铳催了几声,曾楼迦从裤兜里掏出红丝绒盒子。
一把金光闪闪的钥匙,安静地躺在里面。
竟不是套子!
叫曾楼迦颇感意外。
赵铳道,“迦迦,我其实并没有请人帮忙顶铺,而是已经改成跑校住宿了。”
“我托了点关系,从医院里面弄个假证明,说我这脑子可能残留后遗症,需要隔三差五到医院检查,所以罗老师答应的也很爽快,唯独叫我签了份保证书,承诺绝不惹事生非,她才给我开了绿灯。”
“话说,我怎么可能惹是生非呢?”赵铳笑笑,“我租下这里的房子,就是想给你提供一个更舒适与温馨的居住环境,我早说过自己想跟你同居,决不是愚弄你的玩笑。”
“我想要得其实并不多,迦迦,”他眨眨眼睛,万千星河黯然失色,“我只想对你说,午安,晚安,和每一个早安。”
赵铳那高昂的头颅蓦地低垂下来,扰人的唇息自曾楼迦的滑过眉梢到鼻梁,又寻去了唇畔。
三春里随风潜入的润雨,醉得大地都酥软了身姿,释放出每一根细嫩的枝芽。
他握着他的手,一起打开房间的钥匙。
钥匙刚放入钥匙孔,张小严毫无征兆地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提着满当当的垃圾袋,原本是要扔垃圾去的,直眼望去,发现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站在对家门口,一副不干好事的苟且模样。
想起对方装修的声音吵得自己脑仁都快裂了。
张小严大咧咧喊道,“喂,你就是这家的屋主?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我有话跟你谈一下。”
走近两步,“咦?迦哥?赵铳!居然是你们俩!”
曾楼迦听见小严的声音时,已经知道覆水难收。
赵铳转身,“张小严,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在这里?莫非你跟踪我们!”
曾楼迦双手夹住赵铳的头,强迫对方看自己的眼睛,“阿铳,其实我搬家了。”
赵铳错愕:“你搬家了?”
张小严靠近几步:“哥,你居然还没告诉他?我们都搬来好几天了。”顺便指了一下自己新家的门儿,“瞧,就是那家。”
赵铳的脸被曾楼迦固定地死死的,纹丝不动,“那你为什么不说呢?这种小事情有什么可隐瞒的?”
曾楼迦:“我没有想隐瞒任何事,本来打算明天找机会告诉你的。”谁知无巧不成书而已。
“为什么要明天,你搬家的时候就应该告诉我,难道你对我有什么顾忌?还是你从内心就没有真的打算再接受我?”
张小严横插一句,“我哥确实是嫌你烦。”
曾楼迦与赵铳异口同声:“你闭嘴!”
赵铳蓦地冷冷一笑:“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逼二百五,跟你挑了几年的担子,结果总是我一头热。”
翻手拍开曾楼迦的双手,“曾楼迦,人家谈恋爱都是你侬我侬,恨不得粘在一起做连体人,你就非要做那一朵不一样的向日葵,是吗?”
张小严:“我哥和那些妖艳贱货能一样吗?什么你想跟他一起住,说白了,你就是想方便上他而已。”
曾楼迦抱着赵铳蠢蠢欲动想揍人的手,一边对张小严眼神暗示他快走。
张小严才不走,梗着脖子如斗鸡一般,“他这么晚把你往屋子里推是什么龌蹉想法,迦哥你不知道,我可最清楚不过。”
“有本事叫他把门打开,八成他那床上铺满了玫瑰花瓣,床头柜子上正摆着安全套和润.滑液。”
“大家都是男人,身体结构一样,都是靠棍棒说话的动物,就不要在这里给彼此难堪了吧?”
对曾楼迦招招手,“哥,咱们回家吧,有自己的房子不住,为什么去住外人家?”
曾楼迦一听张小严的招呼,推测赵铳今天肯定生气极了,自己舔着脸再跟他进屋委实犯贱,蓦地松开胳膊,抱歉一句。
“没能及时告诉你是我不好,但是我和小严相依为命,所以……”
“所以,我终究是外人,是吗?”
赵铳的脸色难看至极。
“对不起。”曾楼迦转身去了张小严的身边,张小严挽着哥哥的手臂,垃圾也不扔了,回头对死气沉沉的赵铳伸出手指,左右摇摆几下。
你不是对手。
呵呵轻笑了两声,把垂头丧气的曾楼迦顺利地带回了自己家。
赵铳只能干瞪眼睛,半空乱挥了两拳,也就是曾楼迦在眼前不能开打,否则张小严必定住一个月的医院。
打开门,屋子里为了尽快入住,虽然是简装修,但是家具和电器他都买最好的,连浴室里也安装了双人按摩浴缸。
现在看来,简直是啪啪打脸。
最打脸的还不在此处。
赵铳萎靡不振地进了卧室,意大利桃心双人大床上铺满了热情似火的玫瑰花瓣,若不是被乌鸦嘴张小严不幸言中,他和曾楼迦已经在花海里翻滚好几圈了。
该死!
不知骂张小严还是自己,赵铳的高大身躯仿佛从十二楼重重坠落,张开双臂倒入玫瑰花瓣里,被娇艳夺目的花海吞没修长的手脚,惊起无数片飞红。
为了撕这么多花瓣,他手都被花刺扎破好几道血口子,越想越辛酸,赵铳气不打一处,啊呜啊呜吃了好几口玫瑰花瓣。
牙齿碎了和血往肚子吞就是这么个又苦既涩滋味。
赵铳胸闷喊道,“我tm就是想跟喜欢的人做个爱,怎么就那么难!!”
一夜肾疼,大清早就有人敲门,若有似无的击打声令赵铳极快地炸了毛。
他拖鞋也懒得穿,像被人自严冬吵醒的愤怒棕熊,一路杀伐之气沸沸腾腾,连开门的动作都显得气势汹汹。
门打开,曾楼迦端着豆浆油条站在门口,上下惊讶地打量着满身花瓣的赵傲天。
赵傲天明显情绪极差,目光狰狞,满头飘花。
曾楼迦忍住想笑的冲动,递上手中的早点,“豆浆是我磨的,油条是小严炸的,起来吃点早点吧。”他似乎是想进门,不过赵铳堵着门,没有批准的意思。
“张小严会有那么好心?”赵铳斜靠在门框,双手环在胸前,嫌弃的表情难以描述,“你就不怕他里面掺点鹤顶红,想要害朕?”
原来仍在生气。
曾楼迦试着往里挤了一步,“陛下,我替你试吃一下,可好?”
赵铳依旧不为所动,“以后,你和你亲弟团在自己的小屋里吃就行了,不必惦记我一个外人的冷暖,我自生自灭顺利长到人高马大一百多斤,从来也没靠别人操心。”
某种人,性顽劣,给点颜色就灿烂。
曾楼迦冷静道,“阿铳,我昨晚已经真诚道过歉,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情。我只想说,经过彻夜思考,我确定不想跟你住。”
“我们学建筑的都知道,房屋代表一个人的精神领域,很多夫妻即使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却仍旧保持着各自领域的绝对自由性和主动性。”
“所以我深信,即使我们不住在一起,也会很好地交往下去。”
赵铳毫不让步:“你就是个憨憨根本不懂感情。肢体的亲密接触促进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苯基乙胺、脑下垂体后叶荷尔蒙的大量分泌,曾楼迦,不跟我一起住,你能分泌这些玩意儿吗?”
曾楼迦:“可我们现在住得多近,想见面就随时就能见面,不想见面就回自己家待着。有什么不好?”
赵铳:“人类抬头就能看见月亮,却不知月地距离平均为384,401公里:氢原子中,电子和原子核之间的距离为0.00000000529cm,在微观世界里,犹如隔着一个宽广的小宇宙,你住在我隔壁,我睁眼看不见你,闭眼摸不着你,出门还不一定能碰的上你。这距离就叫做无法逾越的鸿沟!”
摇摇头,继续飘落几片花瓣。
曾楼迦冷脸放弃:“今天的交涉,我宣布失败。”
“慢走,不送。”赵铳做出请的手势。
这根本就是小学鸡的无聊争辩,曾楼迦又退回来:“赵铳,你幼稚!”
赵铳幽默不失礼貌地微笑,“没办法,谁让我的生殖系统超前发育,而且过分早熟。”
他对曾楼迦一向百依百顺,突然给他添这麽大块堵,曾楼迦那张白花花的小脸简直气到发青,扭头就走。
谁先生气,就是谁菜呗~
赵铳勉强表示自己很开心,动手磨了一杯香浓醇正的咖啡,坐在沙发上,准备享受这过分安静的早晨。
又有人来敲门。
赵铳跳起来去开门。
曾楼迦,不服来战啊~
结果是张小严这个贼头贼脑的家伙,他开门就指着赵铳鼻子,“禽兽,快说,你怎么欺负我哥啦,他早饭都没吃,就去市图书馆学习了。”
赵铳喝一口咖啡,鄙视他一眼,“你个废物做什么烂油条,又油腻又没有营养,迦迦就是被你这种九流的厨艺越喂越瘦。”
“恶人先告状啊你!”张小严蹙起鼻子,使劲嗅了嗅,“你喝的是Mi Esperanza 咖啡?最恨你们这些有钱的富二代!”
赵铳惊讶地打量他,“不是说你没上过高中吗?而且你的鼻子也忒灵了点吧。”
张小严摇摇手,“我打工的地方多,你不懂。”趁对方不注意,钻进了赵铳的新居。
仔细一观察,哪里是个普通大学生的出租屋,简直就是个消金窟!
阿特布鲁托意大利真皮沙发,LONGHI简约而不失华丽的家具,连架子上的小摆设和落地灯都是有名有姓的品牌货。最过分的是墙上挂着的88寸4K超高清激光电视。
“赵铳!赵铳!”张小严激动地摸着显示屏,“你tm就不怕看瞎你自己吗!!”
赵铳优雅地坐在皮沙发上,“只能怪屋子太小,完全没有我施展财力的空间。”眼神暗示对方进厨房瞧瞧。
张小严半信半疑进去,不过几秒,发出鸡鸣又吼出了猪叫。
“啊啊啊~姓赵的,你禽兽啊~”他怀里抱着最喜欢的德国进口道具组套,“你连饭都不会做,你居然买如此好的组套!”
“你说得没错,我什么都不缺,”赵铳放下骨瓷咖啡杯,十指交握摆在膝盖上,严肃的神情仿佛脱胎换骨,“我唯一缺的是曾楼迦呀。”
“现在连二十块钱的人民.币都脱单了,我一个身家过亿的顶级富二代,居然想得到一个人的真心,居然比登天还难。”
“自从我十六岁那年(发誓日到曾楼迦)起,时隔三年我初心不改奋勇直前,我那么掏心掏肺真诚地喜欢一个人,怎么你非要跳出来破坏我们!”
悲切,令人发指的血泪控诉!
问题是你频频想掏出老.二惊吓我哥。
张小严耸耸肩,“这世间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原因,或许我只是单纯地看你不顺眼呢。”
赵铳问:“那我把这屋子里的东西全部送给你,你能看我顺眼一点吗?”
张小严突然眉飞色舞起来,“可能会有点改观吧,我现在再看见你吧,发现你比昨晚帅气多了,尤其头上多了道疤,英武中不失帅气,格调中不失风度。”
“只可惜……”张小严抱紧怀里的道具组套,“你好像把我哥惹怒了,他就是一头驴,倔犟地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中秋节即将到来,学校吩咐各系之间可以自行组织活动,也可以和其他系一起联欢。
建筑系最先得到消息,抛出以赵铳为首的优质帅哥为橄榄枝,钓来了影视动画设计专业的妹子,联欢会的舞台就搭建在建筑大楼最有逼格的会议厅。
趁着国庆长假和中秋佳节双喜临门,系里才艺双馨的人才们都蠢蠢欲动了起来,有才的出才,有闲的出闲,只要上完彩绘课,无论哪个年级的都出点人去布置会场。
曾楼迦跟着班里几个人一起去帮忙,进了会场之后,别的没看见,就瞧见赵铳坐在梯子上,胯部挂着工具袋,正往高架子安装照明用的彩灯,两只手灵巧极了,干活十分麻利。
下面几个女生远程跟他聊天,都不怕赵铳一失手掉个灯泡砸中哪一个天选之人。
曾楼迦淡扫他一眼,寻思梯子怎么没坏啊,把一点都不认真干活的家伙摔个狗吃屎才好。
学生会的一个干部突然叫了他一声。
是罗子轩。
也是这次晚会筹办助的组长兼负责人,他对曾楼迦招招手。
一见面就分外热情地问他准备什么时候加入学生会,都已经追着问过许多次,以至于每见必问。曾楼迦只好委婉地拒绝又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