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死不了!”曾楼迦甩甩酥麻的拳头,最快的速度捡起电脑,趁地上被掀翻的三人没有喘过气来,开门就跑。
哪知几把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门内,小刘手中的枪对准曾楼迦的头,将逃跑的人一步步逼退回来。
“哈哈哈,咳咳......”余铮捂着剧痛的胸膛,“我当然不可能绑架你了,曾楼迦,毕竟我可是个合法商人。”
但是有人可以。
张兴民头上缠着绷带,从凶神恶煞的人群中缓缓走出,这一次,他不再用宠爱的情绪。
而是恨不能杀死曾楼迦的眼光。
“你这个小王八蛋,居然敢偷老子的东西!”张兴民酒意早退,在接到余铮的电话之后,他就只打算做一件事。
亲手处理叛徒!
一把抢走小刘手中的枪.械,由他自己瞄准曾楼迦的脑门,伸手说,“私人电脑,还给老子!”
曾楼迦被逼退在墙角,冰冷的枪支和恶贯满盈的躯体堵住活的去路。
“哈哈哈,”曾楼迦也忍不住笑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不信你会开枪。”
“砰砰砰!”
连发三响,张兴民高举地枪口,徐徐散发出火药的气息,继续瞄准曾楼迦的嘴巴。
“你信不信老子一秒钟叫你变哑巴!”
弹道轨迹逐渐降低,曾楼迦清晰感觉有子弹的碎壳贴着头皮划过,顺势淌下血来。
情况剑拔弩张,一触即燃。
“张老板您且息怒,”余铮揩尽额头冷汗,走来劝服着,“您若真的杀了他,确实会招来警察的注意。”暗示着通讯设备尚在接通的状态下,有外人在监听。
“曾楼迦的命咱们得留着啊,”他缓慢地抚慰,令张兴民落低手中的枪口,“他就是一根很有价值的线,您懂吗?”
“什么意思?”张兴民问,“我就是一个粗人,有话说话,少几把搞一些弯弯绕绕的暗语。”
余铮附在张兴民身侧,贴骨之蛆道,“华南建筑能帮您洗干净的钱,天曌集团同样能洗,而且能帮您洗得更加干净,更加彻底。”
关键是,他们要捏紧曾楼迦这枚棋子。
张兴民凶残地看着曾楼迦气到发颤的身躯,回味几下,拍拍余铮的肩膀,“有道理,真的很有道理,这崽子不能杀,他的残留价值很多。”
余铮继续建议,“张老板是曾楼迦法律上承认的继父,我想,一位父亲把自己家的孩子带回家关小黑屋里,应该不算违法犯罪吧?”
张兴民亦有此意。
四道凶残的视线聚焦在曾楼迦的身上,快要烫出些残忍的孔洞。
“我有点可以令人神志不清的药剂。”张兴民道,“这样做可以更合法一些。”
两人心照不宣,露出魔鬼的阴笑。
“混蛋,赵铳是不会帮你做这些事的。”曾楼迦站得极近,听得最清,捏着笔记本电脑的手指,透着青灰。
屋子里陷入窸窸窣窣的沉默之后,赵铳那边更加坐不住了,几声枪响足以横杀一切镇定与冷静。
“你们杀了他,你们杀了他,对吗!!”
“你!!”他的声音带着无尽仇恨与愤火,“余铮,我一定亲手弄死你!”
余铮一把拽住曾楼迦的头发,让他额头的血流如瀑,更汹涌地滚落成珠。
对赵铳狞恶相向说,“姓赵的,我早就说过的,曾楼迦从没有错,所有的错全部在你一个人身上。”
“你爸的错,你的错,你们这些人仗着家大业大就以为可以只手遮天,为所欲为的错!”
“我这就让你永远都找不到曾楼迦,永永远远!”
曾楼迦突然道,“赵铳,我没事,你放心,我会保护自己。”
“谁准你说话的!”张兴民的枪托使劲扣在曾楼迦的额头,流淌的血液不断滚入眼帘,自他白净美丽的脸上颈间绽放着猩艳的花蕾。
曾楼迦闷哼一声,但是没有倒下去,他紧贴着墙壁而站,像对赵铳说,也像对自己说。
“时间拖延了这么久,你们那边应该准备好了吧,陈队长!”
余铮最先反应,谁?
“张兴民,你不是想要吗?”曾楼迦冷幽幽一喊,“快接着吧!”抬臂将笔记本电脑扔得极高。
屋里所有的人皆举头举手,全部集中在高高飞起的笔记本电脑上时。
曾楼迦的手指扣死余铮的手腕,跟他紧紧地抱成一团滚在地上,大喊着,“余铮,警察来啦!咱们小心呀!”
“妈的,你个王八蛋骗我!”张兴民对着难舍难分的人影扣动扳机。
“砰砰!”两声枪响。
不知道谁中了枪,但是更多的枪声骤然响起,像是从最外面包抄来了一股新的势力。
开闸的洪水,脱栅的骏马。
硝烟的弥漫像游走的河流,瞬间涌进整个房间,张兴民根本来不及查看谁死了,他身边的喽啰纷纷举枪,与外面不停地疯狂抗衡着。
很显然,外面的火力更加凶猛,门窗碎裂的声音,子弹呼啸着击碎骨头与血管的声音,弹道炸裂桌椅墙体的声音,倒地哀嚎不绝的声音。
世界轰轰烈烈地喧闹一场,又缓缓散去一切狰狞邪恶,正义的铁拳扫荡一切余污,归还给天地一片洁净与清朗。
“不能进去,还不能进去!”
“我得看看迦迦,我得看看他!”
赵铳被警察强行阻挡了半天,最终在陈队长的准许下,跟着进入案发现场。
遍地都是血,扭曲的尸体或是受伤缴械的悍徒,刺鼻的气味宣告着浩劫地结束。
或许,也是绝望的开始。
直到训练有素的警员们把中了枪的余铮跟曾楼迦抬了出来。余铮因为一枪被打中了要害,生命最终结束在自己手中,以白布掩面抬走了。
曾楼迦的眼睛一直紧闭着,苍白的面孔下,半面沾着斑驳的血迹犹如死透一般,毫无活着的气息。
赵铳瞬间泪奔,他以为自己会坚强地面对一切后果,但是决不能是这样的结局。
不顾一切冲着阻拦下抬担架的人,他的手不停地摩挲着带血的面孔,眼泪一颗颗地砸在曾楼迦的脸上。
颤巍巍的声音里写满悲凉。
“迦迦,迦迦,”他竭尽全力捧着对方的头颅,“你又要抛下我了吗?”
“咱们说好的呢,一起过秋天,过冬天,过完一年四季,一遍又一遍......”
“我从19岁到27岁......等啊盼的.....”赵铳近乎快要失去理智,“我余下的一辈子,都要孤独地等你睁开眼睛了吗......”
汹涌澎湃的悲痛,已然叫他生不如死地嚎啕大哭,像失去伴侣的哀鸿饮血悲戚,孤鸣四野。
曾楼迦缓缓摸了一把脸,扫去了满脸泼洒的泪珠,闭目冷声道,“赵瓜蛋,你的鼻涕流我一脸,真是有够脏的......”
赵傲天:......
啊啊啊!!
顾不及抬担架的两位警员的辛苦眼神,赵铳一把扯住曾楼迦的身躯拽进自己怀里,“老子要被你给活活吓死了!”他的手反复摩挲胸前背后。
没有窟窿!妈的,没有窟窿眼!!
赵铳咆哮如兽,“老子日死你,你信不信!!曾楼迦,老子就地日死你,你信不信!!”
曾楼迦几乎快要断气道,“子弹都是长眼睛的,不打好人。”
“你先把我放开好吗,我扭到腰了,其实,头也很晕,可能是迷药吸多了......”
“啊啊!”张小严在剧痛中睁开眼睛。
李勋然紧张地抓住他的手,“别怕,小严,我们安全了。”
张小严的嘴唇浮着一层干白,惊悚的眼神里透露出对噩梦的无限恐惧。
“我,我好像梦见,梦见我爸他被警察抓走了,判了好多年。”
说着,眼泪汩汩地不停流淌。
“我也想让他被抓,是他咎由自取......”呜呜地低声抽噎,“他终究是我亲爹啊。”
“别哭了,好吗?”李勋然的臂膀半扶肩膀,温柔地安慰着,“你刚死里逃生,先顾着自己的身体吧,这么激动,当心伤口再绷开了。”
张小严确实虚弱,但也确实讶异地忍不住打量李勋然。
说人话的李勋然,看起来好恶心。
“你在这里做什么,咱们应该两清了吧?”
李勋然点点头,“所以以后,我们俩的缘分重新从零算起。”
张小严摸了自己撕裂疼痛的侧腰,简直不能触碰,透骨得剧痛着,噩梦醒来,胸口一阵慌悸动,小脸憱地焦黄枯槁。
李勋然立马叫医生来看,他起身后,张小严才瞧见他满背裹着纱布,白晃晃得刺眼。
温柔的李勋然,看起来也好恶心。
护士给苏醒的病人打完镇痛针后,提议让病人静养,不要再受什么刺激。
病房里又剩下安静的两个人。
张小严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做有钱人真tm过瘾,我爸去坐牢以后,我又得开始打工了吧。”
“李勋然那瘪犊子,又要瞧不起我了……”
半睡半醒的,好像又进入了之前那个梦境的后续。
大概站在锅台前掂着大勺,拼命炒菜呢。
李勋然不觉轻笑,刮刮他的鼻子。
“不会的,我以后拼命挣钱给你花呢。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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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缱绻爱意
后来曾楼迦才知道,赵铳在自己身边安插的私人保镖起了很大作用,为警方提供了准确的地址,保证自己被顺利营救。
曾楼迦当时其实并没有十足把握警方会在外面部署,他只是因为听见了赵铳的声音。
心里就尤其安定。
连命都交付对方,死亦无憾。
不过这些实话不能跟赵铳讲,单为着自己潜入张兴民的大宅里偷东西,赵傲天已经一日七念。
“曾楼迦,你的胆子也忒大了,你说你又不是专业人才,危险面前你逞什么大能啊!”
“迦迦,为什么就不能等我回来再做决定呢?难道以我的财力来保护你和张小严,很难吗?很难吗?不难啊!”
“猪猪,别再吓老公了好吗?老公当时差点抄家伙,指挥着保镖们跟警察叔叔打群架了,一群特警举着防暴盾防着我,老公都要给塞局子里面去再出不来。”
吧啦啦啦。
两人从医院探望张小严回到别墅前。
曾楼迦抬头仰望了天空高悬的日头,阳光微赖,秋月里了还耍着炎热的蛮恨,晒得人不停地往下滴汗。
对着从医院出来就絮絮叨叨的人,请问一句,“阿铳,你口干舌燥不?”
赵铳愣怔,“你嫌我烦了?”
曾楼迦摇头,“没有,你说的很好听,继续。”露出你说得全对的表情,准备掏钥匙打开大门。
一只大手饱含怒火,从背后推他一把,粗鲁地将人摁在门上,夹着他的下巴,逼着人看向自己。
“你居然敢反抗老公,胆子肥了,得罚你。”
赵铳的嘴,二话不说开始在自家门口收拾起人来,曾楼迦那两瓣肉越吃越有,好像还能挤出糖来。
“迦迦……”他的手指在曾楼迦身体上滑行,终而使劲地箍紧对方的腰肢。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你根本不知道……”
曾楼迦被他高超的吻技彻底征服,双手环着他火热的脖子,“我知道……你是太久没做,憋不住了。”
那还等什么。
赵铳迫不及待地抱起曾楼迦,两人一起从门外纠缠到了门内,准备宽衣解带,兵刃相接。
“阿铳,是你吗?”家中竟有不速之客。
两个快要融化在一体的人瞬间拔开,各自慌乱气粗地整理衣服裤子。
赵铳抚摸曾楼迦红扑扑的脸,换了表情,走到客厅去。
赵登悠与赵文丽夫妻俩坐在沙发中央,一派拿人问罪的严肃认真,冷淡地等着犯人主动露面。
“叫小曾也过来吧。”赵登悠的声线悠扬沉稳,丝毫听不出快或不快,但是赵文丽明显很不高兴,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啃得难舍难分的各种声音,做家长的谁听见了能不生气。
曾楼迦也没想到赵氏夫妇突然出现,心里默数三声,利落大方走到赵铳身边。
他是第一次从图书之外,看见活生生的赵登悠,赵铳俊朗的五官来自于母亲,修长体态和贵族气质,绝对源自父亲。
做为国内曾经首屈一指的著名建筑大师,丰厚的文化底蕴与豪门望族的修养从这个五十岁男人的身体容颜间徐徐散发。
赵登悠绝对是一位集气度风度于一体的儒雅学者型帅哥,曾楼迦本来被赵文丽尖刻的声音惊得忐忑不安,看见赵登悠的一瞬间,居然彻底放轻松。
小声逼逼,如果赵铳能再沉稳一点,年迈一点,应该正是这样一幅风度翩翩又迷人的模样。
赵铳成功捕捉到他眼底的小痴迷,小崇拜,一把搂住曾楼迦的细腰,低声警告道,“不准你看我以外的男人,那是我爸爸!”
“不准你们在父母面前搂搂抱抱!”赵文丽隐忍的火气腾腾而起,拿起一个沙发靠枕,使劲砸在赵铳腿上。
赵铳长腿一抬,直接避过去,完全不予理会道,“迦迦是我的爱人,我除了想搂着他,还想跟他结婚,你们突然冒出来,如果有任何不满想要发泄,就打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