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别老觉得谁都喜欢我,我普普通通哪有那么多人喜欢。”沈欲又摘了一个,“她家重男轻女,没让她读完大学,我给她租金很便宜,其实也是让她攒嫁妆。”
“重男轻女?”乔佚皱着眉,“什么意思?”
“意思是……”沈欲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你是男的,你天生比女的高一级。”
乔佚还是不懂,只摇头。“不明白,俄罗斯女人比男人凶,你看Linda,乌克兰女人也很凶。”
“国情不一样。”沈欲说,“更何况我们这是山区,很多封建迷信。我小时候……村里的老人还传说那什么肠子长毛。”
乔佚笑而不语。
“你别笑,我小时候真的相信。这种事村里传成什么样都有……”沈欲害臊了,“你他妈别笑了!”
“我笑也不行?”乔佚叼着一片叶子,“那你以前还纵容我,不怕自己长毛?”
“你闭嘴啊。”沈欲警告他。
“都长那么多次了,不差说这一次。”乔佚把叶子嚼了嚼,“沈哥,今晚长毛么?”
沈欲冲过来抢他嘴边的叶子。“叶子你也吃,吐了!”
乔佚把叶子吐掉,换成沈欲的手来咬。以前沈欲的手没有这么多伤口,他咬起一块疤,舌头轻轻舔着。
沈欲手心快要化了似的。“没……准备东西。”
“我在长途大巴车站顺手买的。”乔佚从兜里甩出一串润滑旅行装,一小袋一小袋的。
“你他妈……顺手买的?”沈欲两眼发直,多少年自己都没碰过这些了。
“真是顺手买的,本来想买烟。”乔佚又从兜里甩出半包烟,“来这里的时候出租司机说接了一个早上去沈家村的乘客,和我差不多高,也扎头发,是不是你?”
沈欲揪着叶子想编瞎话。真有这么巧?真有。那些出租司机都在车站门口等乘客,偏偏自己坐过的那一辆被小乔赶上。
“骗我。”乔佚磕出一根烟,“骗我晚上就到家了,其实在候车室睡的吧?”
沈欲笑笑。“我怕你担心,给我一根。”
“不给,看我心情吧。”乔佚把烟点着,等天黑。
山里黑得特别快,太阳一落就特别冷。沈欲带着小乔回来,一路上给他指,自己在哪条河里捉过泥鳅,在哪片菜地里抓萤火虫,又在哪片田里挖过土豆充饥。山里孩子没有玩具,沈欲小时候就玩这些,但他抓住活物会放回去,轻易不杀生。爸爸说只有读书高考才是出路,姥姥说要做个好人,他都记得。
回到家,屋里的人少了一半。沈欲找了找:“张权和阿洛呢?”
“回去了,说拳馆有事。”骨头回答。
“拳馆?”沈欲放心不下,“明天咱们也回去吧。晚饭……”
“我们吃方便面,不用操心。”骨头摇摇手,“这里有我们呢,你早点休息,好好养伤。回去还有比赛呢。”
是啊,还有比赛,沈欲摸摸耳后还疼着,不和他们争辩了。浴室里有浴霸,他开着灯烤后背,扭过来看看纹身。
这么大一片,不知道能不能洗。小白的纹身都洗了,自己也可以去咨询咨询。沈欲洗好澡出来,才9点,忍着肚子饿钻进房间。
今晚是不是要肠子长毛了?沈欲惴惴不安。好久没做,会不会表现不好?而且自己的心理障碍还在,一年就抬几次枪,会不会被嫌弃?
提起这个障碍沈欲就叹气,男孩子,青春期,自己刚上初中那年有了性启蒙,躲在屋里练习压枪。那时自己什么都不懂,住在舅舅家和沈恺一个屋子,忘了锁门,一下被舅妈和表哥逮个正着。
山里人对这种事一直是又忌讳又想一探究竟,很正常的性知识,从他们嘴里说出来都变了味儿。舅妈倒好,一嗓门喊得半个村都知道了,说儿子的表弟在屋里干坏事儿。从那天起,沈欲就躲着人。因为只要路上遇见,村里人就笑话自己,毛都没长齐就会玩儿鸟。
然后他再也不敢弄了,偶尔来一次也是匆匆带过,觉得自己好恶心。几年下来这成了沈欲心里的负担。本身胆子就不大,从小又听过那么多长毛的脏话,居然有心理障碍了。
正研究自己身体呢,门开了,小乔洗好澡进屋,又看着他笑。
“你……你笑什么?”沈欲披着浴巾过去,“我告诉你,你上了贼船就跑不了,我很凶,我今晚榨你。”
“榨一个,我看看。”乔佚抱他一转,按在墙上。后背撞得有些疼,沈欲激动地闭上眼睛,来了,要来了,然后听到一声咔哒,应该是小乔在关门,还上了锁
就一声轻轻的关门声,沈欲觉得自己等了好久,等得快要站不住。
小乔身上有打火机油的味道,不知道刚才烧了什么。沈欲用热情的身体靠住他,又倒换位置,轮到小乔被压在墙上。
“这么急啊,沈哥,好凶。”乔佚笑着说。
“我说了我很凶残。”沈欲很用力地压他,动作很猛却只舔他下巴。他太想要了,这几年没有人好好抱过他,用情侣的身份和他拥抱。现在小乔回来了,还要自己,还等着自己,就算胸口骨头压断,沈欲也要抱住这个人。肋骨压肋骨,肚脐对着肚脐。
毛巾掉了,拥抱却还没结束。
5年,真的太久了,想疯了。他很会哄小乔高兴,以前就会,把小男朋友的下巴亲了一遍。回来了,他回来了,沈欲亲得想哭,先是热烈的,可是看小乔没有反应,又改成讨好的,亲他。
一夜肠子长毛,床动墙摇。
清晨乔佚醒来,昨晚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自己脖子都被亲疼了,全是吻痕。沈欲还睡着,估计不到中午不会醒,就算醒也下不来床。
润滑液一夜用7袋,沈哥果然凶残啊,下边都秃噜皮了还要。叫声那么大,估计拳场弟弟们听了半夜。乔佚在床上伸个懒腰,刚要补一会儿觉,听见院里有骂声。
他迅速翻身下床,拉开窗帘一条缝看楼下,是沈恺夫妇。骂什么呢?乔佚仔细听,骂的是他家大棚里的西瓜苗都没了,要沈欲出来负责。
行,你们自己找上门,正好省得我找你。乔佚把窗帘拉好,穿上衣服故意露着十几个吻痕,关门下楼。
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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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进祠堂 [VIP]
乔佚尽量轻得下了楼, 沈欲还在睡觉,估计暂时下不来床,毕竟后腰都酥碎了。他走在台阶上, 脚下的每一阶楼梯都是沈欲打拳赚的, 拳馆兄弟们纷纷给他让路, 除了蒋白。
蒋白也是弟弟,乔佚看了看他,那是一张明显还在上高中的脸,眼里充满迷茫和不信任。听沈欲说, 这个弟弟失忆了。
失忆也好,这样就不记得沈欲了。
院里是沈恺和吕春, 两人抱着孩子来吵架。“沈欲呢?叫沈欲出来!”
“什么?”乔佚揉揉耳朵, 脖子上一圈疑似吻痕,“我听不懂中文。”
“你别给我装!你他妈是什么好东西?”沈恺看透了这帮人,都是一伙, “我家一个棚的西瓜苗都没了!这缺德事只能是沈欲想出来的!把他叫出来!”
“对,把他给我叫出来!”吕春抱着小儿子,“别哭了,看看你的好表叔带回来什么人,今年你就和爸妈饿死算, 别哭了!哭有个屁用,哭你也没地方住!”
小孩子自然不懂爸妈为什么来, 但感觉出害怕,哭声里带着恐惧。
老雷刚要上去动手被乔佚拦住, 一时气不过:“干嘛啊?这都欺负到小马哥头上了!”
“他有孩子。”乔佚淡淡地说, 一副吃饱餍足的神情看沈恺,“不是我们干的, 你别诬陷我。我们都是守法的人。”
“诬陷你?”沈恺扬声喊道,只不过这次没有亲戚围观助威,“全村都知道我那个表弟和我们家有过节,他出生那年家里谷子欠收,连种子钱都还不上!十几年断断续续欠我家20万!不是他还有谁?你以为他的名字怎么来的?那就是个借条!”
乔佚不和他吵。“你拿出证据,我不仅拉沈欲出来道歉,还把20万还你。”
“我……”沈恺吃了个哑巴亏。
“你拿不出证据,这就叫诬陷,不懂法律么?”经历过昨天一闹乔佚已经不生气了,有些人属于纯坏,日子过得不好就要欺负别人来撒气,“沈欲是你家养大的,可你家怎么养的?当着孩子的面你敢说真话么?”
沈恺理所应当地说:“怎么不敢!我哪句话不是真的,你拿出证据来啊?”
“证据?”乔佚确实拿不出来什么,可沈欲吃过的苦都变成眼泪在他怀里流过。从小因为是色盲备受欺凌,仅仅因为他分不出颜色。吃不饱,穿旧衣服,连青春期发育都被拿出来当笑料,那么自卑。可沈欲仍旧选择善良,选择当一个好人,选择好好读书考名牌大学。
选择努力走出大山,他没有堕落,可这村子的人都想把沈欲拽进泥潭。可能么?乔佚攥紧拳,你们欺善怕恶,抱团自私,还想拉着沈欲一起,真他妈想得美。这个世界一定只有黑白灰,只有沈欲能看到真相,这村人不配。
“我确实没有证据。”乔佚给沈恺一个笑容,“但你带人闯进沈欲的家,这就是你不对。”
“你要干什么?”沈恺一愣,吕春吓得抱紧儿子。
“我什么都不干。”乔佚指了他们一下,对沈欲的弟弟团说,“轰出去,再进来一次打一次,算私闯民宅。”
“明白!”骨头搓着鼻子走过去,早就不想忍了。张晓是拳市里出来的人,他也是,要不是小马哥拽了他一把,下场不会比张晓好过。从小见过世态炎凉人心险恶,沈欲给了他第一份温暖,一个归处,谁要想毁了这份温暖谁就该打。
光膀子一身伤,面相比沈欲凶狠多了,随手抄起一把扒犁。
扒犁上是金属,打下去扎死人。沈恺失策了,一没想到沈欲敢回来分家,二没想到他带回来的人各个不好惹,自己又不占理,拉着老婆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这就跑了?平时也就只敢欺负小马哥。骨头拖着家伙走回来:“乔老板,咱们是不是真的不能动他们?”
“动,但不能在白天。”乔佚说,沈欲受过的委屈是一定要讨回来,“张晓呢?”
“在村里转悠,他也不是好人。”骨头正说着张晓回来了,没走正门而是翻墙,“看,连门都不走,飞贼似的。”
“骨头哥。”张晓见着二当家就怕,手里拎着一只被烫掉毛的老母鸡和一兜鸡蛋,“我想出去摸摸情况,想问清楚当年谁冤枉小马哥偷东西,结果那个人已经出山打工去了,八成找不回来。后来摸到小马哥的舅舅院里,他们刚杀了一只鸡……我顺手牵羊的毛病还没改,想着……”
话没说完脸开始红。
“你想什么?”乔佚不理解。
“想着,想着……”张晓不敢抬头,“想着小马哥身子虚,给他弄只鸡补一补。乔老板,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说你什么,你是老板,我是打工的马仔,但是你……你不能这么折腾小马哥,他叫一晚上。”
骨头窘得屏住呼吸。这小子确实欠揍。
“小马哥还有两场比赛呢,那个事吧,太多了容易伤身,光想想就觉得小马哥的腰子疼。”张晓想反正说一句也是死、说两句也是死,干脆就都说了,“虽然你和小马哥久别重逢,但是你不能第一次就把人往死里弄啊,我们都听见了……”
“我们可没听见,就你听见了。”骨头立刻捂住他嘴,“不想死就别出声,扭断你脖子。”
张晓赶紧点头。
乔佚揉了揉太阳穴,伸手揪住张晓的衣服。“是你们小马哥榨我,懂么?”
小马哥榨乔老板?天啊,这是什么新世界?张晓又点头嗯嗯,看清乔老板脖子上的红印。全是吻痕啊,这么多?原来小马哥昨晚是主动的?他好热情。
“还有,偷东西的习惯赶紧改。”乔佚看了一眼赃物,“没被看见吧?”
张晓又摇头,肯定没有,他偷东西专业的,从小被拳市逼着干第三只手。
“下不为例。”乔佚转过去,“谁会做这个鸡?”
seven已经等好久了,吞口水冲上来。“我,我,我妈最会煲汤,我也会。”
“嗯。”乔佚把鸡给他,“手下利落点,内脏埋土里,偷东西就别让别人翻出来。”
“明白。”seven回答。
乔佚突然转过来:“埋深点。”
“哦。”seven拎着鸡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乔老板说埋深点的时候,他们都觉得乔老板的意思是埋个人,相当恐怖。
沈欲又一次睡到自然醒,睁眼觉得嗓子干,想要找水喝。太阳从窗口照进来刚好把被子加温,整床暖烘烘的,真想再睡到太阳下山。可他心里还有事,明天该回去了,今天想去祠堂。
一下床,腰疼。不是平时打拳的疼法,是虚了,后腰两块肌肉连带里面的筋膜都虚透似的,还感觉凉丝丝。沈欲揉着腰找皮筋,随便扎起苹果头来,又光着腿找鞋,床单已经没法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