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月[现代耽美]——BY:翡冷萃

作者:翡冷萃  录入:05-09

  这事儿的结果, 总归就是后来徐婕没再隔三差五地找他拿钥匙。
  江明月就没有多此一举地再去问越仲山,这套神奇的温控跟他有没有关系。
  又到一周的周末,江明楷打电话, 叫江明月回家吃饭。
  周末越仲山要出差,不在海城, 江明月本来打算留实验室加个班。
  但江明楷不是在跟他商量的语气, 他自己算一算, 的确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去,就乖乖答应下来。
  江明楷似乎没想到他这一次这么痛快, 挂电话时,还颇有些生吞了一句话的憋屈。
  江明月周五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有课,越仲山也差不多是那会儿的飞机。
  去得还挺远,走一周左右, 江明月提醒了他的助理两遍, 让他们记得带另外收出来的两个行李箱。
  起飞前, 越仲山给他发消息, 江明月回:【好好休息,落地联系】
  越仲山:【兔子抱抱.jpg】
  江明月:【摸猪猪头】
  越仲山无师自通:【亲猪猪嘴】
  江明月就发了个亲亲, 放下手机, 抬头看ppt上放出来的作业,整理书包准备下课。
  江明楷下班的车过来接他,在南门等了二十多分钟。
  刚上车, 江明楷就说:“你考驾照是为了观赏?”
  江明月:“也没有观赏,一直在柜子里放着呢。”
  江明楷:“。”
  江明月抱着书包冲他笑。
  江明楷也就说一句,说完就算,转而随口问越仲山这次干什么去。
  江明月这才发现,自己是真的没关心过这个,说不知道,江明楷就半笑不笑地看他一眼,道:“看你整天围着他转,到最后又没转出什么结果。”
  每次说到江明月守着越仲山不出门,就换江明月不吭声,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说是你的事但听不听得进去就是我的事的模样。
  江明楷不至于觉得江明月会是是非不分的恋爱脑,可他头一回栽,就遇上越仲山,就算最后磨合的结果是好的,江明楷作为哥哥,也希望他的过程不要太磕碰。
  江明月这段时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越仲山看来,到底是失去底线的退让,还是江明月自以为的培养信任和安全感,谁都说不好。
  但谈恋爱的人不是他,江明月乖乖坐在那里,看着好脾气,其实有了主意以后也挺倔,江明楷最后只说:“你说你心里有数,最好是真的有。”
  江明月忙不迭点头:“你放心吧。”
  江明楷也就只敲打他这么两句,心里也愿意朝好的方向想,不想看到江明月受挫。
  到家后,徐盈玉一直拉着江明月,说点家长里短,又收了好多东西出来,叫他回去的时候记得带,泡脚都在一起。
  江明月想起赵家的二儿子,前段时间筹备婚礼的动静热热闹闹,这几天却没再听徐盈玉说起。
  徐盈玉顿了顿,道:“不结了,人家改主意了。”
  徐盈玉的“人家”语气微妙,不是说别人,说的就是赵家的人。
  赵家长辈早先被赵二一通磨得没脾气,早就接受了他的结婚对象一没背景二没生育能力,不可能在这节骨眼上反悔,那就是赵二本人不干了。
  “为什么?”
  “就你们小年轻,心性本来没定,想一出是一出,要结的时候,什么都好,过几天不喜欢了,就丢开手,一点不考虑父母长辈。”
  江明月无辜躺枪:“我们小年轻学业自强,生活自立,五讲四美非常优秀。”
  徐盈玉看看他,倒也笑了:“你温阿姨也说,你最让人省心。”
  温阿姨即温小琼,赵二的妈,江明月想想她家那么大阵仗,闹得众所周知,最后说不干就不干,至少短时间内,面子上是很过不去的。
  就像他自己结婚那天,害怕又崩溃,但还是坚持走完了婚礼流程,一半是为了自己守信、不让越家成为笑料,另一半,也是为了家里的名声。
  个人既然从家族得到好处,就不应该把自身利益撇除家族之外,体面是共同的,家人是最重要的,江明月从小受到这样的教育,也认同这样的道理。
  聊到一半,徐盈玉惯例问一句:“你跟小越还好?”
  江明月说:“挺好的。”
  “我听你哥说他忙,你最近上课也忙,就不多打扰你们,可你自己也应该想着偶尔回家,妈见见也放心。”
  江明月答应:“知道了,有空多回家。”
  “没再吵架吧?”
  “没有。”
  “那怎么我仿佛听见一句话,说有人从你哥那儿辞职了?”
  江明月没听过这种事,徐盈玉要说这个,必定有缘由,江明楷手底下多少人,估计他自己都没有准数,徐盈玉有什么必要知道某个人离职还是上岗。
  江明月道:“我不知道,跟越仲山有关系?”
  “不是非说跟他有关系,你也别往楼上看,不是你哥说的。”徐盈玉声音低了点,面上斟酌着说,“真的就是模糊这么一句话,我估计人家想跟我说点什么,但不好太直白,我想来想去,不太放心,只能是问你。”
  江明月第一个想到魏东东,这时候也没觉得多诧异。
  魏东东后来找过他两次,其中一次还带了花,说的话很掏心掏肺,说只想让自己没有遗憾。
  江明月不评价他的做法,但明白魏东东喜欢他的事估计学校里知道的人不少,魏东东又进了鼎业制药,还是明显凭关系进去的,这事能传到徐盈玉耳朵里,不算奇怪。
  只是没想到他辞了职。
  江明月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说:“那也可能是你多心呢,又或许人家想托你办事儿,要是这样,还会再找你,不用自己琢磨。”
  徐盈玉打量他,见他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跟江明楷一样,也是点到为止,就没再说什么。
  他在家住到星期一,早上第一节 有课,催着江明楷早出门先送他去学校,这回连徐盈玉也说,让他自己弄辆车开,或者干脆给他配个司机。
  上学几步路配什么司机,玛丽苏小说都不这么写,自己又懒得开,江明月搪塞几句,江明楷不耐烦,脸色难看,但还是出了门,把他送到学校大门口。
  “晚上回不回?”虽然不耐烦,但还是要定时间来接他的意思。
  江明月想了想,道:“看情况。”
  情况是实验室晚上聚餐,就在学校附近,江明月乐得参加集体活动,给江明楷发了个微信,说不回去了。
  聚餐的人到得齐,还包括许多“编外人员”。
  徐婕师姐的老公带了几个他们单位的,都在市政厅上班,也都年轻,看样子像个变相的联谊。
  到地方,徐婕就搭了搭江明月的肩,先介绍:“我直系师弟,亲的,婚龄一年,以后有学术上的问题可以多沟通,其他问题就还是算了吧。”
  一句话打开话题,大家都笑,因为都是年轻人,而且局是消遣居多,也不专为解决单身问题,所以热闹的起来。
  过了会儿,江明月感觉总有人看自己。
  他转头,见到一张陌生的脸,那人见他看过来,冲他一笑,说:“我好像见过你。”
  他的同事都揶揄他,一会儿说“人家结婚了”,一会儿又说“真没有比你更土的”。
  江明月没有印象,但也笑了笑。
  那人被打趣也不局促,面上总是带笑,看自己跟江明月都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便两手挽了衬衣袖子,转去跟同事碰杯。
  一顿饭吃到尾声,桌上放了酒,所以都有些醉,开车来的纷纷叫了代驾。
  江明月离得最近,把他们都送走,自己沿着马路走二百米就能到家。
  刚才席间有人说起魏东东,是徐婕的老公,提起他是因为感慨年轻人一时脑热就容易错失好机会。
  鼎业制药那么好的单位,说辞职就辞职,现在要找新的工作,职位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哪还有第二家鼎业。
  他常年在市长秘书室写材料,说有一颗玲珑心也不为过,不避着江明月,只能是因为徐婕没跟他八卦过魏东东向江明月献花。
  江明月听着他们讨论,没觉得不自在,只觉得师姐真好。
  九点多了,他在路灯底下走,踩着灯影打了个两分钟的电话,刚挂断,越仲山的就跟着进来,问他刚跟谁打电话,一直占线。
  “我妈。”江明月说,“回酒店了?”
  “没有,快了。”
  那就是在车上,听声音也像,江明月说:“今天怎么样,累不累?”
  越仲山道:“不累,想你。”
  江明月不知道他身边有没有人,应该是有的,起码助理就有两个,握着手机的手捏紧了些,最后说:“我也想你。”
  越仲山听到他这边的车笛声,问他在哪,江明月把聚餐的事说了,越仲山问得很细,但他也习惯,在哪里吃了什么有谁一起都告诉他知道。
  上电梯前,两个人说了再见,江明月正要挂,听见越仲山叫他:“老婆。”
  手机没有在耳边,摆在面前不远,屏幕亮着,显示通话时间与联络人姓名。
  自动变成外放的音效里,比原本的声音更多一些电磁的质感,江明月的脸红了红,低“嗯”了一声。
  越仲山接着没说话,江明月就哄他道:“你好好工作,剩三四天就可以回来,知道吗?”
  越仲山原定回家的那天下大雨,秋天的最后几场,比盛夏时节的雨更急,机场所有航班停飞,预计第二天中午才能陆续恢复。
  他倒没怎么在电话里表现出烦躁,只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江明月打电话问他有没有回酒店,语气平淡地告诉江明月,他要开车去两百多公里外的另一个市搭高铁回家,好像这路线非常正常,是思维没问题的人能想得出来的。
  那么大的雨,江明月看天气预报,风也大,高速虽然不封,但是危险。
  但人已经在高速上,说什么都晚了,而且看样子让他找就近的口掉头回去也不可能,只好叮嘱他别睡,雨大司机容易犯困,别一车人都睡着。
  越仲山都答应,还补充说是吃了饭上的路,不饿。
  他十一点半出的高铁站,剩下的一段又倒汽车,到家是凌晨三点半。
  进门带一身寒气,海城没下雨,但江明月总觉得他身上还有水雾,眉眼的颜色都深,衬着同样纯黑的大衣,站在门后,定定立在那里,看见江明月的第一眼,说:“怎么没睡。”
  一个助理把箱子推进门,另一个助理和司机也搬了几箱东西,对江明月解释说是带的特产,很快也走了。
  江明月把越仲山带到沙发上坐下,给他拿热毛巾、倒热水。
  越仲山脱了大衣,搭在沙发扶手上,擦了脸和手,看江明月走来走去地忙,最后在接水杯的时候把他拉进怀里,搂着腰紧紧抱着。
  凌晨三点半,江明月穿着睡衣坐在他腿上,身上带着从被窝里出来的暖,一手放在他后脑勺,另一只手摸了摸他还冰凉的脸,然后圈住他脖颈,跟他抱了好一会儿。
  越仲山的脸埋在他胸前,有些紧张地说:“你怎么不骂我啊。”
  江明月又摸了摸他的脸,说:“笨死了,你是猪吗?”
  越仲山微微仰头,在江明月脖子上亲了一下,突然把他腾空抱起,江明月吓了一跳,被抱回了卧室。
  越仲山把他放在床上,起身要去洗澡,被江明月按着后颈压回来,凑到他面前闻了闻,说:“睡觉,猪猪不臭。”
  越仲山被他娇里娇气弄得火大,搂着好一阵亲。
  江明月本来就半睡半醒,精神不好,没什么力气反抗,可能也不想反抗,一条腿搭上越仲山的腰,两只手都放在两个人的胸膛中间,闭着眼睛被亲,嘴巴半张,好一会儿才回应一下,看着是乖得要命。
  越仲山含着他的嘴唇去咬他舌头,江明月吃痛呜呜叫,听在耳朵里仍像撒娇,可越仲山真要做点什么的时候,他看上去也是真的困,眼睛是真的睁不开。
  两个人一口气睡到天大亮,江明月看了眼时间,跳下床慌慌张张地收拾准备出门。
  越仲山好整以暇地翻个身,看他脸上挂着水珠就急着穿裤子,乐了。
  江明月也不恼,还问他:“今天去不去公司?”
  “不去。”
  “那我早点回来。”
  “几点?”
  “三点之前。”江明月到床边亲了他一下,捏他有点板起来的脸,“还早,再睡会儿,晚上交公粮,你可不要掉链子。”
  他说得太正经,越仲山竟然没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江明月在他腹肌上摸了摸,好像没舍得挪开手,又摸了两下,用指尖蹭几块腹肌指尖的凹痕:“听见没有?”
  越仲山的脸更板,眼神一瞬间变了,要握江明月的手腕,江明月已经躲开了,直起身退了一步,仍然很正经地说:“说了晚上。”
  他走了,留下越仲山在床上咬牙切齿,最后还是顶着□□去了浴室冲凉。
  江明月没吃早饭,拿上书包就出门,在电梯里收到越仲山的微信,是一张照片,后面跟着几个字:都给你留着。
  他最终没等到三点钟回家。
  越仲山表现出一种慢条斯理,江明月以为他故意折磨自己,捂着眼睛不要他亲了。
  后来江明月哭得断断续续,越仲山把他捞进怀里,一边吻着他侧脸说:“公粮还有,别掉链子。”
  江明月觉得自己再也不想听到公粮两个字了。
  他睡到十点多,起床时房间里全黑,缓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觉得口干舌燥,就下床去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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