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你!"严臻恼怒的推开成榕。
望着严臻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激情而泛起的血色,成榕松开了双臂,抓着严臻的一只手腕,指着放在一边的话筒:"神经病?说我 野蛮,霸道,脑子也笨,没有爱心,连喜欢的叫蝈蝈都能喂死了,这些还不够?又给我加条罪名?"
严臻也就迟钝了3秒,"妈的,费悦,我杀了你!"
就在对面楼里的费大帅哥这会儿在对某人抱怨呢:"早说了,实况转播没摄像头怎么行,光听一点都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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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榕当晚不用说是赖在严臻的房间里了,理由是小别赛新婚。严臻当时就给了他一脚:"婚你个头,我看你是热昏!"
空调开的足足,成榕趴在半躺着的严臻身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的望着。
"干嘛你,装纯情?恶心。去,重死了。"严臻抬抬被压得麻木的脚。
翻了个身,换成大腿搁到严臻的肚子上,"我不想去了。"
"什么?犯傻啊你?人家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升上去,你居然说要放弃?!"严臻坐直了。
"可是,这一走就是2年,我不想..."
"别跟我婆婆妈妈的,你给我听好了,一定要去。不然,你给我滚。"
"又来了你。我不想去还不是为了我们!"
"这个我当然知道。只是我不想因为我你放弃这样的机会,现在一个本科生出来都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何况专科的。"严臻把因为赌气将脸转向别处的人拉正,"你想想,即使你留在这里,我们也不在一起。"
"但是至少比较近,1个月见一次总可以的吧。"成榕委屈的说。
"不是还有假期嘛,那个时候也可以见面的。再说了,你想过你妈没有,她现在最需要亲人,也就是你的安慰,虽说她去了有自己的大哥投靠,但是,你是她儿子,在她最失意的时候,你却跑开了,你说你忍心吗?"严臻想我不是不要和你在一起,但是自己怎么也不能那么自私。彼此是心里的那个人的话,2年的时光不算什么。
成榕像是在思考什么的不说话。
"成榕,我从来没有亲口对你说过我喜欢你,但是今天我说了,就是要告诉你,不管你在那里,我都会等你,明白吗?"其实,还有一点,严臻没说出口,他是真的希望成榕可以有个学士学位,将来可以通过留学的方式让他出来,自己和他要想永远的在一起,国内不是没可能,但是还是国外的环境相对容易些。
"可是..."今天的成榕是少有的婆妈。
"别可是了。就这么定了,过2天你还是按计划走。"
"要是我不呢?"挑衅的说。
"那我就先把费悦杀了,然后消失。"
"你还真绝。"成榕想严臻和费悦的仇是不是真的就这样结下了。
一切如严臻所言,不管是不是愿意,成榕还是走了。
严臻是忙昏了头,成榕也不轻松,即使每天忙忙碌碌,两人也不忘相互恶语中伤顺便肉麻几句。
寒假了,严妈妈破例大出血让儿子飞去看老"同学",乐得成榕上串下跳,愁得费悦睡不着吃不下,严臻这家伙一定会来报仇的,看来只有破财消灾了。
等到了初夏的时候,严臻终于如愿以偿的提前一年拿到了学位证书。出国的事,也就剩下签证一关了。
看着所有准备好的材料,想着林其峰关照的签证时的注意点,严臻开始犹豫了。自己计划2年拿到硕士学位,成榕要再有1年才毕业,自己可以在他读第4年的时候帮他准备起来。如果说他到时候出不去的话,自己就回来,这样算起来最多也就比原来预期的多分开1年。严臻不觉得再多1年的分开有多可怕,只是怕自己抵不住他哀求的样子,想想寒假结束回来的时候,他不舍的样子,哎,怎么越来越觉得他返童了。
说好暑假的时候,成榕过来。严臻想关于出国的事,还是等见了面再说,如果说实在不肯让自己走,那么就放弃。
昨天严臻早早的入睡了,一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翻看短信,怎么回事,一条都没有?打过去也关机。一种不祥在心里蔓延。
严臻的预感一点没错,不过不是成榕,而是那个自己叫嚷着要杀了他的费悦。这些都是晚上的时候成榕来电话说的。
费悦,你怎么就可以这么想不通呢?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非要如此极端的手段吗?严臻无法理解,那个和自己一样喜欢猫和老鼠的大男孩,
那个"作弄"自己,开导自己的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会如此脆弱。成榕哭着在电话里说费悦最后的话是留在纸上的7个字:为什么不再争取?
费悦,你在质问别人为什么不争取的时候,自己就努力的争取过了?的确,那个人是妥协了,投降了,这就值得你毁灭自己吗?你想过那些爱你的,被你遗留下来的家人吗,你真的只想到自己,自己是解脱了,却把痛苦转移到了别人身上。
那一夜,严臻几乎未眠,成榕,如果,不,不是如果,可以肯定这样的情况发生早晚会发生,到时候你会如何?会不会也不争取?成榕,一定不能放弃,我会和你一同争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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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榕再打电话过来,已经是3天后了。
"你那边怎么样?"严臻知道费悦是独子,现在安慰家人的事,都压在成榕身上了,偏偏自己什么都帮不上。
"还可以。"明显的嗓子都哑了。
"别累坏了。"
"放心,我自己知道。"严臻想你知道个屁,知道了还这副鸭嗓子,不知道是不是就躺担架上了。
"那个什么时候?"
"2天后。"
"你舅舅他还好吧?"严臻觉得自己问的白痴。
"能好吗?"果然和严臻想的一样,成榕继续道,"别说舅舅,我妈都受不了,看着我妈伤心痛苦的样子,我就在想,要是我的话,我妈说不定跟着一块去死了。"
"呸,你胡说什么你。"严臻心理莫名的恐惧。
"我也就是说说。"
"不行,说说也不行。"
"那我不说了。"
沉默....
"我说..."
"你..."
"还是你说吧。"成榕退让着。
严臻很想问你什么来,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说,"那个人呢?"
"不知道。在急救室外面见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出现过。"
"噢。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哦,我是想和你说,暂时我过不去了。"成榕犹豫不决的声音严臻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没事。别管我,家里的事重要,别忘了多陪陪你舅舅。"
"我知道。那过2天等那个事完了,我再给你电话。"成榕在心里叫:严臻,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害怕。
"好。"
在林其峰一再的催促下,严臻想要不先去办了,说不定也签不出,即使签出了,去不去都是自己决定。
2天后成榕还是没来电话,等到了第4天,严臻忍不住打过去。
"还好吧,这几天?"
"嗯。该忙的都忙完了,可是,哎..."成榕知道要安抚家人,恐怕除了时间,谁也无能为力。
严臻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严臻,可能这个假期都不能过去了。"
"噢。"失落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别怪我。"
"不会。"
沉默.....
"在想什么呢?"严臻总觉得成榕有话没说。
"严臻,你说这个世界上有几个我们这样的可以真正走到一起?"
"我们不是在一起吗?"混蛋,什么意思,你不是要放弃吧?
"是的。可是,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有一天我们也会被逼着分开。"严臻想骂人,的确费悦的事不可能说不被震动,但是,还没到最坏的一天,你就已经先动摇起来了,好像预示着分开是必然的结局似的。别发火,严臻告诫自己,他只是太累了才心绪不定,这事给他的打击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好好的和他说,他会知道我们是我们,和费悦他们不一样。
"成榕,老实说,费悦的事,我也很害怕,但是,我知道即使有那么一天,我也会为了你和全世界作对。"
严臻,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只是,你没有亲眼看到舅舅知道了费悦和那个人的事之后的反应,那是天崩地裂,直到费悦留下7个字走了,舅舅的反应才是天塌了。不管是哪一种,我都不想发生在我妈身上,你明白吗?
"严臻,你知道吗,看着费悦静静的躺在那里,我很想抽他,你说他怎么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把什么都扔给了我。"
严臻当然知道,从小被舅舅当半个儿子来宠爱的成榕,从今以后,肩负的责任就是双倍的。有什么在割划着心的感觉,为什么,我都说了我宁可和全世界作对也要你,你却偏偏还要和我说什么责任?你要我怎么办,放开你,不是做不到,实在是不想!什么时候事情变成这样的,不是说好了你来看我,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到很久很久的吗?
"严臻,怎么不说话?怎么了你?"成榕的焦急多少给了严臻一点安慰。
"没什么,我在,你说。"
"对了,我还一直没问你,你联系的那个公司如何了,要你了?"那是严爸爸帮着找的,严臻也没完全的拒绝,想着万一不出去的话,也好给自己留条后路。
"还没定。再说了,不急。"
"噢。"
严臻听到好像有人在叫成榕。"有人叫你了。"
"是的。"
"那你去忙吧。"
"好,我再给你电话的。"
成榕是有来电话,但是,严臻清楚地感觉到,2人之间已经结上了一层冰 。
签证下来了,严家家长欢欣鼓舞,倒是当事人出乎意料的颓废。再给他一个电话,严臻对自己说,只要他挽留,就撕了这签证。
还没来得及告诉成榕,成榕已经先知道了。
"早怎么没说?"成榕在生气。
"想等你来当面说的。"
"那是不是我不去,就准备溜走?"
"不是。"
"不是?这么大的事,从来都不和我提起,你当我是什么人?"
"我当你是...."严臻想到这些日子的犹豫,说不下去,"现在不是知道了,你不打电话来,我也正准备打电话和你说。"
"严臻,我知道你是在怪我说好了去你那里,却没能守约,可是我也不想的,谁知道会出这事。"
"我没有怪你,真的,这个和出去的事毫无关系,其实也没想到签证这么容易就下来了。你不觉得这样挺好吗,以后,你也出来,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出去?你以为我可以走的开吗?笑话。"成榕的声音越来越高。
"我也没要你现在就走。"
"就算不是现在,你觉得我这么烂的一个人,出得去?你要我考他妈的什么托福,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好了。"
"成榕,你就不能为我们努力一次吗?出去了,很多事,总比在国内容易点。"严臻怨成榕的不上进。
"我不努力?在你眼里我从来都是一个废物,对不对?!"
"不是的!"成榕你怎么可以歪曲我的意思。
"我看就是!在你眼里,只有那个姓林的是有为青年,所以你才会急着投靠他。"
"成榕,我出去和他无关。"不要无理取闹。
"无关?你少骗我了,别说不是他帮你的。"
"是的,他是帮我联系学校了,但仅此而已。我的心任何人都可以不明白,唯独你不可以!"
"那你怎么解释对我隐瞒这件事?"
"我不想解释。成榕,只要你说让我留下,我会留下的,真的。"严臻想我所有的卑微都用尽了,只等你给我一句话。曾几何时,有人把选择的权利放在自己手里,那个时候逃避的是自己。如今,这一幕再次出现,只是角色不同了,成榕,希望你不会逃!
我说了你就留下吗?这样的话,又何必要瞒得那么辛苦?算了吧,严臻,我放你走,也算放了自己,即使现在留住你,以后呢,还不是逃不过分开的命运,像费悦他们那样。
"要我说,就没有意义了。你自己考虑吧。"成榕挂了电话。严臻,不想你走,只是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做。
第2天,严臻就订了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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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臻漫步在沙滩上,深深浅浅的脚印落在身后,这是2年多来,严臻养成的习惯,无论是开心还是伤心,都会独自来这里,把心思留在脚印里。
走了很久,累了,随地坐下。
回去吧,老妈不是一再恳求自己吗?国内的offer也已经到手,有什么好犹豫的。可是,真的就放弃这里的机会吗?怎么也有点不舍。严臻忘不了别人在知道自己得到大公司的offer之后的羡慕表情,着实让严臻的虚荣心升华。
"榕榕要结婚了。本来说这个月的,不知怎么的,又延期了一个月。你回来的话,正好可以赶上。"老妈昨晚电话里的声音像是一台复读机,在严臻的耳边重复。
他要结婚了,不知道骗上了哪家的女孩子。是不是也太快了点,好像毕业也就一年吧,这家伙,就那么急着进城?想像不出那混蛋以后一手奶瓶一手尿布的样子。严臻尽量的让思维轻松,却怎么也无法让嘴角上扬。
2年多来,从来没有联系过,知道他临毕业了还闹出打架的事,知道他现在在帮他舅舅打理公司...这些都是从老妈的唠叨里听来的。
"果然在这里。"2年多来,一个见面次数加起来一个手就数的过来的人挨着严臻坐下。
"怎么来了?"
"家里没人,就猜到这里了。"
"今天抽什么风跑来?"林其峰的学校距这里有几百公里,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一般不会跑来。
"没事不能来看你?"林其峰一脸的不满,"决定了,到底去哪里?"
严臻直看着海面,微微一笑。
"那个不是2天内要回复的吗?怎么还犹豫不定的?"
"还有2天呢。"
林其峰看着心思重重的人,"随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林其峰舒展着往后倒下去,"还是这里好,当初真该转过来。"
"今天不会是特意跑来躺这里的吧?"严臻转过身来,看着一脸享受的人。
"给。你的。"林其峰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看严臻并没有接过去的意思,"喂,拿着啊。"往严臻怀里塞。
"我的?什么玩意?"严臻前后翻看着信封,没被拆封过,上面除了"给严臻"3个字外,什么都没有。
"自己回去看。"
"到底哪来的?"总不会这东西自个儿跑去林其峰的家吧。
"放心,保证不是炸弹。"
严臻想炸弹也没什么好怕的,只要不是怕林其峰弄的什么临别扇情。
"别那么严肃行不行?"林其峰重新坐起来,随即暗淡的说:"不是我送你的。"严臻,我哪里还敢送什么给你,即使我很想很想。
严臻尴尬的苦笑。
"走吧,我也要赶回去了。如果决定回去了,来个电话,我就不去送你了。"林其峰站起来,抖落衣服上的沙粒,向还坐着的人伸出手,"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