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盛夏[现代耽美]——BY:迷幻的炮台

作者:迷幻的炮台  录入:06-27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报警,一旦报警势必要惊动家人。这些人看起来似乎是找舒少媛的,如果进了警察局,那么一定需要监护人在场,舒少媛刚怀孕出院回家,根本不能受刺激。
  游屿哆嗦着拿出手机,设备锁也没解开,门外又是一阵辱骂,紧接着传来硬物与门框撞击的声音。
  找傅家父母吗?不行,舒少媛还是会来。
  “薄医生。”游屿点开与薄覃桉的聊天框,“您睡了吗?”
  他知道这么晚,薄覃桉多半是睡了,就算不休息在医院值班,除非打电话,薄覃桉一般是不会去看社交APP。
  游屿不想打扰他,可只有自己在家,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害怕的要命,如果能有人和自己说说话。
  很快薄覃桉回复,怎么了。
  “砰!”
  游屿拿着手机的手没端住,手机啪嗒摔下去,他手忙脚乱地接住,继续靠在鞋柜边说:“没什么。”
  三个字发出去,薄覃桉那边立即来了电话,游屿接通,薄覃桉叫了他几声,他没回答。
  “给我滚出来!舒少媛!老子就在这等着你这个贱人出来!”
  “游屿!”薄覃桉皱眉。
  “游屿!”
  “嗯。”游屿捂着手机轻声,额头抵在膝盖上,闭上眼,“我害怕。”
  “在家吗?”
  游屿反复深呼吸,格外疲惫道:“有人跟着我,我关好门后他就在门外大喊大叫,可能跟我妈妈有关系,我不认识他,他一直在门外骂人。”
  他越说得多越无语伦次,直到男人新一轮辱骂而至,游屿才又道:“我不敢叫其他人,我妈妈才刚怀孕,我怕她……薄医生,我……”
  “别开门。”薄覃桉严肃道,“等我过来。”
  “嗯。”
  通话一直没断,薄覃桉一直在同游屿讲话,游屿怕门外的人听到说话声,只是发出“嗯嗯”的声音。薄覃桉聊的话题不多,简单询问游屿最近学习如何,画画是否重新步入正轨,这些都是能让游屿短暂忘记紧张的话题。
  至少,在现在这个年纪,成绩与高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门外敲门的间隔越来越长,大约是男人喊累敲累了,游屿实在是困极了,坐在客厅吃完饭趴在桌子上就那么睡了过去。
  他浅眠,门外的响动听得一清二楚,可身体就是沉甸甸地始终提不起一丝力气。
  门外猛地爆发出比之前更剧烈的响动,紧接着男人咒骂:“你就是舒少媛那个小白脸!?”
  “嘭!”
  游屿猛地被惊醒,连忙跑去门口,他正欲开门,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别开门。”
  是薄覃桉!
  游屿喜出望外中突然意识到刚刚那声巨响中还夹杂着男人的闷哼,他连忙打开猫眼去看。
  门外的男人一拳朝着薄覃桉挥去,薄覃桉抬脚踹上男人的小腿,而后单手抓住男人的左臂狠狠朝墙壁砸去,男人力气不及薄覃桉,很快便被薄覃桉按在墙角。
  “你是谁?”薄覃桉冷道。
  “我找舒少媛。”
  薄覃桉皱眉,“找人?找人砸门吗?”
  男人挣扎着扭头看薄覃桉,怒道:“我找人关你什么事!”
  “房间里有人,你得告诉我为什么找她,我放你进去。”薄覃桉逐渐松手,男人立即跑下楼梯与他保持距离。
  男人身上带着薄覃桉不喜欢的味道,像是什么鱼腥味与青菜混在一起,他不适地皱眉,继续道:“擅闯民居,我有足够的理由报警,我想我们应该心平气和坐下来聊聊。”
  “你能代表舒少媛?”
  薄覃桉摇头,“不能。”
  男人听罢啐道,“你不能?不能说个屁!老子不吃你们这一套!”
  “咔哒。”
  台阶下与台阶上的人同时向声音的来源望去,少年站在门框边,踩着拖鞋对男人道:“进来吧。”
  “谢谢你。”这句话是对薄覃桉说的。
  游屿请男人进门,但只许他坐在客厅。刚才还气势汹汹男人再见到游屿,踏入房内的瞬间倒是拘谨起来,游屿指了下拖鞋,“请换好再进门。”
  薄覃桉就坐在男人对面,游屿去烧水泡茶,他在茶柜边问男人喝什么,男人想了想说随意。
  游屿去煮了菊花茶,他将装满淡黄色液体的玻璃杯放在男人面前,“您多喝点,祛火。”
  没等男人说话,游屿回头去看薄覃桉的脸,“我去取冰袋。”
  刚刚在楼梯间,薄覃桉似乎是被男人打了一下,此刻半边脸颊有些肿,游屿叹道,“怎么能打脸呢?”
  打人不打脸。
  更何况是薄医生这么帅的脸。
  他无奈,对男人道,“这么一张脸,破相的话要赔钱。”
  男人立即慌乱道:“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穿着朴素,不像是本地人,游屿忽然想起上次在家门口敲门的那个人,这么想,他就这么问了:“之前有人在我家门口徘徊,你认识吗?”
  “那是我哥。”男人道。
  “你叫什么?”游屿取药箱给薄覃桉,薄覃桉摇头表示不需要。
  游屿没理薄覃桉,打开药箱寻找能够消肿的药,翻翻找找除了感冒药就是退烧药,还有之前骨折没吃完的激素。
  薄覃桉将激素都挑出来,过期没用该扔了。
  “我叫方志材。”方志材说,“上次来你家的应该是我哥。”
  “你哥叫什么?方什么?”游屿垂眼从薄覃桉手中夺过药片板,丢进垃圾桶。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问,那可是你亲生父亲!”方志材激动地站起,上前一步抓住游屿的肩膀。
  他手劲重,正好掐住游屿锁骨凹陷处,游屿不适地皱眉挣脱,“您别激动。”
  “舒少媛是你妈对不对!”方志材问道。
  但他根本不待游屿回答,自顾自道:“你妈妈是舒少媛的那就没错,我哥就是你亲生父亲,我哥叫方远,按照辈分你该叫我二伯。”
  “你妈妈这些年离家出走不肯回村里看看我们,我们花了好几才找到舒少媛的下落,如果不是你爸爸病重,侄子,你跟我回家看看你爸爸!”
  游屿颇为无辜地与方志材对视,漠然道:“我不认识你,我没有爸爸。”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
  “你难道就不想见见你的亲生父亲吗!”
  游屿气笑了,“我爸早就死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我凭什么要见一个死人?”
  “方叔叔,请你看看我现在的生活,我为什么要认一个从来没有见过人做父亲?万一是你们同名同姓找错了呢?”
  方志材摇头,“不会错,我们不会错,你妈妈从小就喜欢画画,县中学的时候报送美术学院,你妈妈会画画,我们查到你妈妈现在已经是个画家!”
  那又如何?
  游屿握住男人的手腕,指尖抵在他的脉搏上微微用力,男人吃痛松手,游屿这才站起与他平视。
  方志材个子不高,比游屿还要低一些,但比游屿魁梧,掌心布满老茧,一看就是经常下地干活的人,指缝里甚至还有未洗干净的泥土。
  游屿重复道:“我没有父亲,我也不认识你,你现在出门我就当做从来没有见过你。”
  “侄子!”方志材焦急道,“你爸爸他真的很想你,没事就拿你小时候的照片看。”
  说着,方志材掏出手机从照片库找出照片给游屿看。
  照片中的男人坐在门槛上,肤色黝黑,只有一双眼睛晶亮,仔细看他还是双眼皮。他双手握着一张照片,正笑着对拍照的人指,方志材放大照片,“你看!这是你!”
  看清照片后,游屿的呼吸有一瞬的窒息,那的确是自己,三岁的自己。
  他急忙继续放大照片,但照片像素有限,无法再继续放大。他莹白修剪得当的指尖与方志材粗粝的手放在一起,方志材另一只手握住游屿。
  游屿厌恶地抽出手,飞快退至薄覃桉身后,沉默良久才说。
  “你回去吧。”
  “你……”
  游屿疲惫道:“你们既然能查到我家的地址,就应该知道我明年高考,如果你们真的为我好,就算不为我好,看在我高三放过我。”
  至少不要让我在这个时候分心,游屿已经没有更多的心思再顾忌其他。
  看方志材的样子大概是不知道舒少媛怀孕的消息,为免他们打扰舒少媛,游屿继续道:“我们可以以后联系,但至少不是现在。”
  “现在是半夜十二点三十五分,我凌晨五点半得起床洗漱上学。”他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
  游屿叹道,“如果你们真的是我的亲人。”
  “我想我的亲人不会让我感到为难。”
  游屿话没说完,但他知道方志材一定明白,他和他们不是一类人,就算当初舒少媛和他们是一样的家庭出身,甚至组成过一个家庭。
  但时至今日,分道扬镳。
  薄覃桉一直未开口,游屿看了眼薄覃桉,“现在,请你对薄医生道歉。”
  “然后离开我家。”


第四十章
  他以舒少媛儿子的身份这么多年,本以为画画就是自己这辈子永远依靠却总在无力抗争的东西,但时至今日,游屿终于感受到来自于生活的胁迫,让他无力反抗,甚至在发生前就已经放弃挣扎的希望。
  既定事实都让他失落,更何况是根本没做好准备的突然闯入。
  这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压得他喘不过气,压得他几近崩溃。
  如果方志材不来,如果没有那个名叫做方远的陌生父亲,如果没有杨程昱,一切是否会有所改变呢?
  此时此刻,游屿甚至希望自己重新回到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就回到自己跳楼的前一天,如果他知道有今日,一定不会选择跳楼这种自残方式反抗。
  游屿低声叹道,“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现在舒少媛收拾不了的烂摊子也要丢给自己,游屿想自己大概是上辈子欠了她什么,这辈子才来做她的儿子。
  无论她做过什么,都是自己的母亲,虽对自己苛刻,但不可否认这么多年自己的确在她的教导下拥有许多同龄人没有的东西。
  这都是他珍视且宝贵的。
  傅刑劝过他,舒少媛的事情让舒少媛自己解决,话是这么说,只有旁观者才能肆无忌惮毫无顾忌地讨论。当事者有太多的牵绊,只能浑浑噩噩走一步看一步。
  他的生命是舒少媛给予,他见过舒少媛一个人半夜经常坐在窗台旁吹风喝酒,也见过她醉酒后放声大哭。
  游屿是舒少媛的作品,精心雕琢多年却在某个无法注意的时间破了个肉眼可见的洞。
  “至少在某一刻,她是个寻常的母亲。”游屿送走方志材,在阳台看着方志材离开职工楼。
  “他们能找到这,就该知道她在南大当老师,没有去学校直接堵她,算是很给她面子了。”游屿摇头说,“他们还不想撕破脸。”
  毫不谦虚的说,他们针对的大概只是游屿,他们想让游屿回老家去看看亲生父亲。
  游屿使劲用手搓搓脸强行让自己清醒一些,“但我不想去。”
  他根本不认识那个人,哪怕是父亲,有血缘关系,难道有血缘关系就一定要相认吗?
  就算舒少媛有错,可这些年也都是舒少媛孤身一人将自己拉扯大。
  所以游屿不阻止舒少媛寻找自己的幸福,感情不稳定,多少男人如过眼云烟,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甚至会自我催眠告诉自己瞎。
  薄覃桉说这事他不做评价,他并不清楚方家与舒少媛发生了什么。
  刚刚游屿手机里存了方远的照片,他将方远的照片放在自己脸颊便,笑着对薄覃桉说:“很不像吧。”
  不是很不像,看起来根本就是两个陌生人强行凑一起。
  游屿的眼角眉梢都随了舒少媛,这边水土好,他从小白白净净,再加上总是待在画室不见光,皮肤总是显露出冷调的苍白。最近他在外边跑多了,肤色这才逐渐有了一点点健康的模样。
  “你想认他吗?”薄覃桉又问。
  游屿与薄覃桉对视,他无数次与这个人对视,可从来都看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情绪。薄覃桉从不喜形于色,温和时游屿便自以为他是高兴,而皱眉时他也不会认为薄覃桉是生气。
  他想了想,问薄覃桉,真话假话。
  “假话。”
  “假话多没意思。”游屿笑道,“我不想认他,我根本不认识他,我和他站在一起像父子吗?他甚至没有参与过我的童年。”更没有陪伴过我成长。
  为什么有血缘关系就非得认亲?
  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该学会独立行走。
  舒少媛是个需要被爱与认可的女人,游屿不觉得舒少媛会轻易放弃家庭,更不觉得她是个坏女人。
  虽然她的确不是什么好母亲。
  “你骂我吧。”游屿垂头丧气。
  他现在这种想法某种意义上实际极其白莲花,可他打心底就是这么想的,站在一个儿子的角度,他的确对亲生父亲没多少触动,他只对舒少媛上心。
  在理智与情感之间,无论选多少次,游屿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理智这方面。
  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和那个叫方远的男人只有血缘关系。
  他可以为舒少媛站在ICU外哭泣,但不会面对方远时心生悲伤。
  游屿轻声:“我的人生已经这么辛苦,为什么要在我身上强加别人的经历?这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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