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瑕/今天也在向白月光求爱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与孟生

作者:与孟生  录入:07-05

  闻瑕迩眼还未睁,口中却先呕出一口黑血,迟圩大惊失色忙不迭的上前要查探对方情况,便见对方骤然睁开双目,此前眼中猩红依旧未退。
  “我受够你了——”闻瑕迩吐出口中残血,手掌紧拽心口,嘶声道:“图翎宫殿前枯萎的曼陀罗花田里,埋着他的尸骨。你给我赶紧去,再敢折腾我吐出一口血,你叔叔我就带着你一起下阴川去做游魂野鬼好了!”
  他说罢猛地咳嗽一阵,几不可见的浅淡黑气从他心口的位置缓慢冒出,慢慢在虚空之中凝聚出一个雾状的男子身形来。
  闻瑕迩抬眸看了那男子一眼,终是消了气焰,沉声道:“闻旸,谢你舍躯之恩。”
  云顾真眉目青涩,听得他这句话,面上竟是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来,“叔叔,叔叔珍重。侄儿,这便去了。”
  他点头,“且去罢。”
  虚空中的青衣身形,逐渐隐去。
  迟圩见到这番景象,愣愣的看着他,“前辈,方才,方才那是云顾真?”
  闻瑕迩掩袖咳嗽不停,眉眼之间显出病色。一双手扶住他肩头替他稳住身形,他仰首见是君灵沉,倏然忆起对方为护他挨了乌苏十几道鞭,“给我看,你后背的……”他话未说完,便觉眼前一阵发黑,旋即头一偏,猛地倒进了君灵沉怀中。
  荒废的宫殿院落前,砌有一方石板围成的花圃。花圃四四方方,里面未种花草,只埋有一些深浅不一的泥土,看那泥土色泽偏深,隐约还透露出一些湿润之感。
  说来也怪,北荒这样的地界风沙连绵,日头毒辣,便是有人精心打理的花圃泥土也时常干涸,而这块土地身处荒殿无人打理,土中又什么都未植,竟能持着这番润泽之感,实在怪哉,怪哉。
  云顾真从虚空落下走进殿门,行至花圃前站定。
  他垂首望着花圃中的这方天地须臾,蹲下身,欲要徒手挖开这些挡在他眼前的东西,手却毫无预料的从中穿了过去,寻了个空。
  他望着自己这只没有实体,仿佛立刻就要消散的手,有些发怔,“我……”
  这时,宫殿中忽然刮起了一阵风,铃铛清脆悦耳的响声,贯彻整个宫殿,久久不散。
  云顾真愣神,垂落的视线中蓦地多出一截墨青色的衣角,他倏的抬头,只见一人正立在眼前,垂眸凝视他。
  仍旧是那五官深邃,英气逼人的长相,只是那双眼睛中少了从前常戏谑他时透出的笑意,戾气深重。
  云顾真站起身,同样凝视那人。
  他们视线交融,仿佛沉淀着万千情愫,却谁也不肯先说出一个字。
  须臾后,云顾真启了唇,缓声道:“我有一个心仪的姑娘,平生最悔之事便是生前没能将心中的情意道给那姑娘听。”
  图翎眉间泄出几丝阴气,他道:“若是你想同我讲这个,还是不讲为好。”
  云顾真笑出了声,但那笑中却夹杂着不可言说的苦涩,“那个姑娘,第一次见面时救了我。我犹记得他当时穿的一条罗裙却露出了半截腿,想着这是哪家的姑娘竟能如此不拘一格。后来等我到了骨师国,那姑娘便一直常伴我身侧,他虽然偶尔喜欢戏弄我,却是真心实意的待我好。有一次他醉了酒,偏要问我为什么要对另一个人好,我哄他说那是因为另一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待她好,其实是想让他向我坦白,他却跟个傻瓜一样真的相信了。”
  他说到此处,有些哽咽,“他是我此生遇见最好的姑娘,我想把他娶回家,与他长相厮守,白头偕老。可最后,我却让他因我伤了心,丢了命……”
  一只怨本该是没有泪的,但云顾真却觉得自己此刻被热泪沾湿了脸,沉重的让他垂着头,再不敢看对方一眼。
  “你说错了。”图翎伸手抬起他的脸,面上终于露出灿笑,“你喜欢的不是那个姑娘,是我。”
  云顾真咽声道:“图翎,我对不住你。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图翎叹了一声,将他拉入怀中,“既然是你的错,便该由你来偿还给我。”
  他抓着图翎的胳臂,“我该怎么还,把命抵给你吗?”
  “傻子,你已经死了。”图翎哂笑,目光却温柔的出奇,“还记得你离开骨师国那日,我问你还会不会回来北荒,你是怎么答复我的吗?”
  云顾真抬起头,眼神恍惚,“我,我忘了。”
  图翎凶狠的在他脸上掐了一把,“那就用之后一辈子的时日记起来吧!”
  云顾真懵懂的应声,图翎顺势用力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含糊道:“说好了是一辈子,少一日都不行……”
  二人交叠在一处的身影,在漫天的灿金日光下,逐渐淡去,随即只听得一声清响,他们消失的地方多出了两只铃铛。
  一只通体发黑,一只虽豁了口却光洁如新。
  那日云顾真离开骨师国时,图翎送他至城外,斟酌许久,终于在对方离开之前,问出了那句话。
  图翎问云顾真:“你还会来北荒吗?”
  云顾真顿住脚步,紧握住藏在自己袖中的那只摔的豁了口的铃铛,淡声道:“也许会。”
  图翎笑着道:“那我在北荒等你。等你再来时,我告诉你一件事。”
  云顾真微微一愣,点头道:“好。”
  图翎目送着云顾真的身影消失在漫天黄沙之中,然后开始了他此生最漫长的等待,一直到他死去。
  他被埋在花圃中,尸骨未寒,魂魄不散,却仍旧在原地驻足,放不下,离不去。
  幸而,最后他等到了,那个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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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骨师国篇终了,长舒一口气,瘫了w


第84章 奇怪
  朗行阔步行径主殿,经过殿门时,守在殿门两侧的弟子向他拱手作揖,其中一人道:“恭迎师兄回宫。”
  朗行点了点头,将背在身后的剑取下放到他手中,问道:“宫主可在殿中?”
  弟子双手接过剑,悉心收好,“宫主已在殿内等候师兄多时。”
  朗行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这才步入殿内。
  殿中陈设清雅素净,青幔竹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竹木淡香,殿内最醒目处裱着一副字帖,那贴上行云流水却只写了一个字——禅。
  那副裱字下此刻正站了个男子,墨黑宽衫,云袖加身,眉眼俊朗,只用一根黑玉簪半束着发,晃眼一看,倒颇有几分佛骨禅心之气。
  朗行走到这人身后单膝跪下,拱手道:“弟子拜见宫主。”
  朗禅收回端详头顶“禅”字的目光,从容转身,面色浅漠。只见他微微俯身,手掌从袖中探出,露出手腕处戴着的檀木佛珠,扶起朗行手臂,“此行辛苦。”
  朗行起身,目光有些黯然,说道:“弟子不辛苦,只是这次出行冶楼未能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朗禅笑道:“无妨。”
  朗行一向以朗禅的吩咐马首是瞻,此番去到冶楼不仅未能探听到一些风声,反倒还因为一个疯子的捣乱害他赔了三千灵石,不仅搞砸了朗禅交给他的嘱托,还丢了应天长宫的面子,他胸中一时又是愤愤又是气恼。
  朗禅端详他神色一会儿便看出了端倪,问道:“可是这次去冶楼出了什么茬子?”
  “没有!”朗行立刻道:“这次虽未探查出什么有用的事,但绝没有出茬子!”
  他从小在朗禅身边长大,一向崇敬对方的紧,惟恐自己一举一动令朗禅对他失望,是以即便出了茬子,只要是他自己能解决的,绝不会让对方知晓半分。
  朗禅道:“我放心你办事,只是若遇上棘手的麻烦,还是要尽早禀报才好。”
  朗行神色窘迫,张嘴半晌,猛地忆起一件事,“宫主,我在青穆寻阮矢时无意和小魔头碰了面。原本我和阮矢二人就要将他擒下的,但他暗中画了传送阵,还是让他逃跑了。”
  朗禅走到后方一张书案前,朗行见状忙到一旁开始研墨,朗禅道:“阮烟死后,阮家正是焦头烂额之时。阮矢不在墨南,怎么在青穆?”
  提起这件事,朗行就有些生气,他和阮矢是旧交,眼下正逢阮家一众争夺庄主之位一事,阮矢却跟个无事人一样到处游手好闲,孟浪不已,这庄主之位肯定是落不到对方身上了。
  他将这些话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朗禅听罢执起一支紫豪蘸了蘸墨,意有所指的道:“是个心思缜密之人。”
  朗行放好砚台,困惑道:“宫主是在说阮矢吗?”
  朗禅但笑不语,执笔在宣纸上书写,缓声道:“墨南和青穆交界处的一个小城里出了桩异事,城中大半百姓一夜之间消失。你今日才归,本不该让你前去探查之事,但眼下乃多事之秋,若应天长宫不出面查清这桩事,兴许无人会去淌这趟浑水。”
  朗行扬声道:“宫主不必多虑,弟子愿前往此地查清这桩事的来龙去脉。如是邪魔作祟,弟子必当手刃邪魔,扬我应天长宫之名!”
  朗禅落下最后一笔后摊开了手,示意朗行接过。朗行接过后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激浊扬清。
  临淮居海而立,临近东面的海上有一座山屿。
  这山四面环海,灵气弥漫,常年隐在一片水泽云雾之间,时而消失,时而隐现,如海市蜃楼一般教人难以窥其踪影,探其踪迹。久而久之,这山便因此虚幻之景得名,唤“虚无缥缈间”。
  临淮君家,便隐世于此。
  闻瑕迩迷糊的感觉自己被人抱着来回走动,意识沉的厉害,耳畔间丁点声音都听不见,惟有触觉还算清明。这样浑噩的状态持续的许久,直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灌入他的喉间,他方才找回几分|身体的自主权。
  他勉力掀开眼帘,视线涣散了许久才汇拢。
  “醒了?”
  背后传出熟悉的声音,闻瑕迩微微侧目,发觉他和君灵沉共倚在一张床榻上,君灵沉背抵着床沿,而他背靠在君灵沉怀中。
  闻瑕迩嗯声应答,欲要从君灵沉怀中起身,谁料他才刚抬起一只手指,背后的人便倏的发力,把他按倒在床榻上。
  他浑身无力,身体贴在床榻上便绵的更加厉害,只能偏过头看向身后人,“君惘?”
  君灵沉面无表情,一手贴在他后颈间,压着声音道:“别动。”
  音方落,闻瑕迩便感觉君灵沉的手顺着他裸露的后颈间探入了他的衣领,摸到了他的肌肤。
  微凉的触感让他浑身一僵,“君,君惘?”
  君灵沉垂首未语,手掌在他那块肌肤上停留几息,忽的勾住他的后领,将他的外衫连同里衣一齐扯了下来!
  衣衫迅速被扯落至腰间,后背暴露在空气中,四周的凉意迅速附上他背部。
  闻瑕迩肩头瑟缩了一下,想给自己拉好衣服,君灵沉又蓦地撰住他两只手臂将他从床榻上拉了起来,顺势将他身体翻了个面,让他正对君灵沉。
  这一番动作之后,闻瑕迩的衣衫已经尽数滑落到了床榻上,只剩下两只手腕还固执的勾着袖袍,不让衣衫从自己身上完全脱离。
  他茫然的望向君灵沉,“做什么要脱我衣服?”
  君灵沉目光沉沉,视线肆无忌惮,从他裸露的脖颈开始一寸寸的往下,像是在审视什么。
  闻瑕迩被君灵沉这样巡视的眼神看的有些慌,扭动着手腕想从对方掌中挣脱,“君惘,你到底想做什么?”
  君灵沉眸光一滞,旋即抬首凝视他,道:“咒印消失了。”
  闻瑕迩愣了愣,后知后觉的点头道:“云顾真的怨消失了,我身上的咒印自然也跟着消失……唔?”
  在他说话时,君灵沉抬起他的下颌,指腹在他唇上来回摩挲,好似在擦拭什么东西。而随着对方擦拭的动作,闻瑕迩感觉自己唇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让他疼的蹙眉,“君惘……”
  他执起未被君灵沉摁住的那只手抓住对方在他唇角摩挲的手指,含糊道:“好疼啊,你做什么啊?”
  君灵沉暗声道:“擦掉。”
  闻瑕迩垂眸看向君灵沉在他唇上擦拭的手指,摩挲间似有什么红色的东西一晃而过,像血却又不是血。他眯了眯眸想要看的更清楚些,手腕间挂着的衣衫却被人猛地拉下丢到了地上。
  君灵沉终于放过了他的唇,勾起一旁的锦被盖到他身上后,便垂着眼帘一语不发。
  闻瑕迩呆呆的看着那件被君灵沉丢到地上的红衣,唇上火燎燎的疼,“你好奇怪。”
  他拉着身上的被子,低声道:“君惘,你今日好奇怪。”
  君灵沉默了片刻,掀开眼帘眸光明灭的瞧着他,少顷,哑声道:“我从来便是如此,你怕了我吗。”
  “我不怕你!”闻瑕迩向君灵沉倾身,仰起首道:“我……我反正就是不怕你,我只是觉得你今日有些奇怪。”
  君灵沉眼睫阖动,启唇许久也未吐出半个字。
  这时,闻瑕迩才察觉到对方的面容有些不对。君灵沉此刻的唇色透出一种病态的白,两鬓间的墨发湿湿的贴在颊上,他愣了一下,猛然回忆起来他昏迷前的事,忙道:“你背上的鞭伤怎么样了?”
  君灵沉身形微动,看模样是想从床榻上起身,“无事。”
  闻瑕迩自然不信,君灵沉是个寡言的性子,即便有事也定不会同他讲,所以他一定要亲眼见过后才能放心。
  “不准走!”他从裹着的被子里探出两只手抓住君灵沉的胳臂,难得强硬,道:“我要看你背上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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