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格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时绪

作者:时绪  录入:07-06

  “这些都是给任昀准备生日宴的小孩。”其中一个工作人员介绍道,“这是你们任哥的……”
  “伴侣。”谢然接了话,对着他们笑了笑。
  其中一个男孩子穿着苗族特色的小马甲,他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走到谢然面前,说道:“你太高了,蹲下来一点。”
  谢然顺从地曲了膝,男孩凑在他的耳边说:“我们过会儿会唱歌,你等我们结束后,就这样……那样……然后捧着里面的蛋糕出来。”
  还不如我的二踢脚呢,谢然在心里想着,但面上还是应了一声:“好。”
  几个小孩忙进忙出地准备午饭,谢然见了也不太好意思,本来想上去帮帮忙,结果刚摸到锅铲,还没翻几下,就成功地把鱼给煎煳了。男孩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嘴,无奈地说道:“你还是在旁边坐着吧,为什么任哥没有教教你怎么煮饭?”
  他身边的女孩瞅了他一眼,反驳道:“任哥自己都会煮了为什么还要他学?你傻不傻啊?当然是自己煮给对象吃。”
  谢然:“……”
  他只好拖着自己的行李箱默默地进了屋子。
  节目组借住在几户村民家,门外的两个都是这家的孩子。任昀住在二楼,那原本是妹妹的房间。小姑娘的书不少,但都是翻旧了的。奖状贴了一面墙,书桌前还有她练的字。谢然草草扫视了一圈,把自己的行李放在床边,便下了楼去。
  兄妹俩的奶奶正在屋里的厨房里整理食材,谢然恰巧看到她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包挂面。
  别的不说,捞个面的本事他应该还是有的。
  谢然脑里思绪一闪,快速跳下了楼梯,走到她的身边,说道:“这个面我可以……买一点吗?”
  他思了几秒措辞,用什么都感觉有些奇怪。
  “我想给任哥煮碗面。”谢然继续开口解释道。
  老人点了点头,把挂面塞进谢然的手里,脸上的皱纹被笑意晕染得更深了些:“本来就是要给他们兄妹俩拿去煮的,不要你钱,拿去吧。”
  谢然道了谢,又借用了厨房里的那口锅,倒了水刚准备大显身手,就发现这灶台的构造和他想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样。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烧过柴火。
  最后火是老人帮他点的,面是对方下的,谢然的作用就是扇扇风,用筷子在锅里转一转,然后把面捞进了碗里。他顺便还煎了蛋,虽然卖相不是特别好,但也算勉强合格了。
  至少谢然自己还是满意的。


第94章 寓意
  村子里不少孩子都过来了,他们穿着苗族的服饰,脖子和身上还挂着大串的银链。女孩们的声音清朗,像是山中的鸟雀叫声一般婉转,男孩们便在她们身后和声。
  任昀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么一首苗族歌曲,整个人都愣了一下,顿时停下了步伐。
  少年们的歌声还在继续,犹如门前的溪水,又如同远处山间的风。风掠过草野林梢,敲打着青翠欲滴的叶,溪水溜过石间,在上面轻轻撞击。
  任昀终于迈开腿走了过来,诧异地看了看他们,又将目光转向镜头。
  高潮部分的第一声落下,少年们唱进了副歌。谢然端着蛋糕从墙后走了出来。蜡烛的光在阳光下显得并不强烈,只有很小的跳跃着的一点。
  歌声停了,风还在继续吹着,树叶摩擦着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延续着歌的伴奏。
  谢然站在风里,刘海都被山风扫起,眉眼悉数暴露在了镜头中,一双眼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睫毛上都镀了一层毛绒绒的光。
  “生日快乐。”他弯起了眼,笑吟吟地看着任昀,一字一句地说道。
  饶是任昀这种应付了许多年镜头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不免错愕了几秒。
  谢然甚至抽出心思想,要是下一刻任昀突然来上一句“今天不是我生日啊”,那这事大概就能成为他们俩职业生涯里抹不去的笑料了。瓜区的那些黑粉肯定能兴高采烈地给他们盖上好几千层的嘲讽楼。
  还好任昀说的是:“你不是在录制节目吗?”
  谢然本来想说自己想他了,但碍于这么多人在场,还有一群天真可爱的未成年盯着,这句话着实有些说不出口,刚到了嘴边就被他咽了回去。
  “当然是特地来给你过生日啊。”谢然温声说道,“快吹蜡烛,捧着好累的。”
  任昀从十三岁开始,就再也没有过生日吹蜡烛的体验了。或许是少年时代的中二魂来得太猛,男孩子本能地把过生日吹蜡烛、吃生日蛋糕列入了十大幼稚行为名单,仿佛谁闭上眼睛许一个愿,谁就是毛还没有长齐的乖宝宝。
  站在那里闭上眼的人没有被众人簇拥的喜悦,更多的是一股尴尬。
  但现在或许是作祟多年的中二魂偃旗息鼓了,任昀盯着插在奶油里的那几根蜡烛,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涌上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他微微俯下身,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火苗一下子熄灭了,孩子们簇拥着他把人往院子里摆好的桌边推去。
  任昀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谢然的手。
  他裸露在空气中的手腕上戴着一串银制手链,被它遮掩着的腕骨处隐隐现出了一块红痕,肿得不严重,但明显可以看到指甲的印子,似乎是刚被咬的。
  山区的蚊子多,又大又毒,尤其遇上了谢然这种移动血库,更是满足了它们为非作歹的欲望。
  任昀问他:“带长袖来了吗?”
  “没有。”谢然疑惑地看着他,“这么热的天气怎么穿长袖?”
  任昀接过他手上的蛋糕,说道:“我行李里有,你上去换了衣服再下来。”
  “?”谢然不解地望着他,又朝头顶上灼热的太阳看了一眼,“饭桌那边阴,不会晒到的。”
  任昀瞟向他的手腕,无奈地说道:“你过去坐上没多久,方圆几里的蚊子都会被你招来。”
  谢然撇了撇嘴,小声说道:“哪有这么夸张。”
  但他还是绕进了屋里,上了楼去换了一件长袖衬衫下来。
  任昀的衬衫对他来说有些宽,下摆也盖到了臀上。谢然本想把它束进裤子里,但又觉得不太好看,于是又抽了一半出来。
  楼下为了等他还没有开席,蛋糕却是分好了在吃的,有的甚至连盘子上的奶油都抹了个干净。谢然走到任昀边上的位置坐下,把离得最远的那碗卖相欠佳的清汤面挪到了任昀身前,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的脸,若不是差了一条晃着的尾巴,就真有一点大型犬类求夸奖的意思了。
  “你做的?”任昀问道。
  “我做的。”谢然紧张地说道。
  任昀把最后一块蛋糕递到了谢然的身前,捏着瓷碗的边沿,用筷子在里面搅了搅,把埋在碗底的碎成好几块的煎蛋给夹了出来。
  任昀:“蛋也是你煎的?”
  “嗯。”谢然点了点头,用塑料叉子挖了一小块奶油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有点腻。
  “好。”任昀轻轻应了一声,便捧起了碗,试探性地咬了一口煎蛋。
  谢然瞟着他的脸色。蛋煎得太碎,起锅时他吃了一小块,感觉味道差强人意,毕竟少有人能把煎蛋煎出特别奇特的味道,就算是焦了些味道也不会差到哪里。
  但人对自己做的菜总是会多戴一层滤镜,潜意识里还是会多给自己一点面子的。
  比起这一桌大鱼大肉,谢然的清汤寡水确实是有些简陋。
  “怎么样?”他小声问道,眼底尽是希冀的光。
  任昀放下筷子,淡淡地说道:“还可以。”
  就是以后还是不要让他进厨房比较好。
  任昀默默地想着,在谢然看不到的地方吐出了一小片蛋壳。
  当然,眼前的这碗面他最后还是很给面子地吃完了,除了煮久了有些烂、放久了有些坨外也没有别的什么问题,更何况能在汤面里出现的也就这几种情况,任昀实在想不出这种面还能被煮出什么花样。
  午饭吃到了将近一点,前来做客的孩子们没多久就散了,三五结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村子总共就这么大,仿佛没有地方不是他们的天地一般,每个地方都可以成为他们的游乐场,任昀在这里待了几天,早就见怪不怪了。
  谢然帮着工作人员收拾完了桌子,又和留下来的妹妹一起洗了碗,才拉着任昀的手跑上楼去。
  “有一个东西想给你。”谢然对他说道。
  任昀笑了笑:“这么着急?”
  谢然没有应话,飞快地拉着人拐过走道,推开半掩着的木门,从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了一个暗红色的盒子。
  “我选的,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谢然把盒子送到了任昀的身前,“可能没有你的那些贵,但它是与另一块成对的,我想让你和我一起戴。”
  话落,他手上的盒子应声而开。
  任昀的视线从泛着金属光泽的表盘上扫过,落在了谢然修得圆润的指甲上。
  “你知道送别人手表是什么意思吗?”任昀低声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什么?”
  任昀压下了表盒,将它从谢然的手里抽了出来,放到了对方身后的桌子上。
  他的手并没有挪开,掌心压着表盒,人向前挪了一小步,是一个把谢然困在自己和桌子之间的姿势。
  “我也不知道。”任昀含糊地说道,另一只手摸上了谢然的下颚,指腹在他的皮肤上轻轻地摩挲着。
  谢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后腰磕在桌沿上,他微微抬起了头直视任昀的眼睛:“那你收过别人送的手表吗?”
  “收过,但不喜欢。”
  “那我送的呢,喜欢吗?”
  “喜欢。”任昀贴近了谢然的脸,蹭了蹭他的鼻尖。谢然的上身往后仰,拉开了同任昀的距离,他伸出手搭在任昀的腰上,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感受着他腰侧的线条,任昀被他折腾得呼吸粗重,右腿又往前迈了半步,卡进了谢然的双腿之间。
  “我呢?”谢然问他。
  “也喜欢。”任昀说着,捏着谢然的下巴,咬上了他的唇。
  窗外的风簌簌吹过,门前的槐花落了,花瓣在风中打了个转回旋而上,有几片从窗户的缝隙间溜了进来,踉踉跄跄地跌落在木制地板上。
  谢然其实是知道的。
  那么俗套的寓意。
  少年时总是妄想着什么一辈子,好像错过了这个人,就遇不上更好的一样。
  或许是在这段一意孤行的“喜欢”里投入了太多,这些年他一直在想,自己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像喜欢任昀一样去喜欢别人。
  不过这话的真假早就无从验证,因为任昀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我把自己都给你。任哥可要对我好一点,不然我一伤心,可能就和别人走了。”
  “嗯。”


第95章 翻浪
  谢然本来是想顺便告诉任昀自己的决定的,但一胡闹起来,什么东西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加上明天早上他就要回C市,将要久别的惆怅更是一股脑地侵占了他的思绪。
  不过闹归闹,还是不敢闹太疯,毕竟房间的隔音不好,楼上楼下都是人,要是被谁爆了出去,只怕陈宇皓得从A市连夜杀过来掐死他。
  等到上飞机时,谢然才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没有说,可也为时已晚,只好期盼着这档选秀能早些录完。
  第三轮公演很快就被提上了日程。经过两轮淘汰,剩下的学员大多都有不同凡响的实力,教学起来也轻松得多。谢然前后又同陆砚聊过几次,后者的排名堪比几公里外游乐园里的过山车,高三模拟成绩都比不上它跌宕起伏,但陆砚似乎也看开了,半玩笑地和谢然说道:“要是出不了道,我就收拾包袱去给颜言老师打下手好了。”
  喻清之前夸过他。A班的教室里有一台架子鼓,陆砚曾经在学员班会里露过一手,除了收获了一众学员的尖叫外,还得到了喻清的一句:“以后如果颜言做音乐想要架子鼓的素材,我让他来找你。”
  颜言的工作室确实不太好进,但玩笑归玩笑,真让陆砚去幕后做别人的助手,他内心肯定是不同意的。陆砚的锋芒太重,就适合站在舞台上、聚光灯下,听万人欢呼,声浪起伏。
  成团夜的舞台声势浩大,公司也是下了血本,单是舞美就花费了巨资,一改先前的贫穷境况,舞台到处都散发着“我超有钱”的气息。前一天的彩排几个导师都到了,几乎是从早上忙到了晚上,许多被淘汰的学员也被请了回来,换上相同的制服,重新站在舞台上跳完了主题曲。
  任昀第二天也到了,自然不是冲着学员来的。他没有告诉谢然,而是直接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了后台,找到了正在给学员讲着最后一堂“课”的青年。
  谢然的造型师和学员的是同一个,若是不知道的人见了,十有八九会把他认成这其中的一员。他的刘海被分成两边向外卷着,挑染了几撮暗红色,上面还沾着金粉,耳朵上坠着两个银色的环,灯光那么一扫,金粉闪着光,衬得他皮肤瓷白,显得格外好看。
  任昀走来时,谢然身前的学员都噤了声,睁大了眼睛,视线越过谢然的肩膀,大有“目瞪口呆”的意思。
  谢然半点没有察觉,仍在语调轻缓地和他们说着话,直到半分钟过去,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的注意力早就不在自己身上了,才开口询问道:“怎么了?”
  学员们的表情各异,有些像是在强忍着笑意,有些像是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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