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是客房啊,不然还能睡哪?”于长洲坐在阳台晒太阳,电话那头是来打听八卦的周轶。
周轶“啧”了一声,颇感遗憾:“当初应该给你买小户型,没客房的那种。”
于长洲:“…………”
果然是亲爹。
当初于长洲一个人出来住,起初的房子都还是靠租的,于长洲都懒得跟他辩驳这房子是他后来自己挣钱换的。
周轶又问:“我要那签名呢?你看你们现在关系都那么熟了……要个签名不过分吧?”
哦,说起这个签名。
上次跟晔晔用周轶的签名换了之前付睢宁的那个……讲道理,他自己也不是很好意思去问付睢宁要签名,所以才用周轶的去跟晔晔换,后来换回来之后,那签名也就一直放在他这忘了给周轶。
于长洲翻了个白眼,“过分。”
周轶气势不足地威胁:“你别逼我!”
于·逆子·长洲:“哦……那你自己去要啊!”
“去就去!我就说是你要的!”
“…………行,你狠!”于长洲气得直接挂了电话。
果然,还是当逆子好了。
然后,他没想到的是,付睢宁拎着一张他及其眼熟的签名海报从书房出来,看于长洲的眼神满是震惊。
是付睢宁之前给晔晔的那张签名海报,也就是于长洲拿两张周轶的签名照给换回来的那张。
哦,他都给忘了,之前随手塞在书房架子上了。
于长洲:“…………那个,你听我解释。”
付睢宁:“哥,你是——”
看着付睢宁那张明显在说“原来你是我粉丝,但是你不好意思说,于是去跟晔晔要了我的签名照”的脸,于长洲几乎脱口而出:“我不是!我没有!”
赶在他开口之前,于长洲跑过去把海报抢了回来,“这个原因比较复杂,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付睢宁站在他面前,满脸的失落,“哦……”
随后,于长洲就眼睁睁看着他低着头垂着手,往客厅沙发走,整个背影都写满了“我不开心”。然后拿了个抱枕抱在怀里,脱了鞋盘腿坐在沙发上,下巴搁在抱枕上眼巴巴地望着他。
于长洲:“…………”
怎么感觉像某种大型犬科动物?
于长洲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回去放好了海报出来,见付睢宁还是那个动作,脚下步子不自觉地就朝着他那边走了过去。
付睢宁见他朝自己走过来,脸上表情又成了笑意盈盈的模样,把人拽到身边坐下,抓着他肩膀转了个身,“哥,今天还没咬呢?”
于长洲被他压着动不了,脸上一如既往地红了:“…………”
付睢宁在他家住了两天,天天标记他一次,理由是:怕他复发。
于长洲:我怀疑你只是单纯的想咬我!
“都跟你说没有复发这回事了,你真没必要每天标记我一次。”因为敌不过付睢宁身为Alpha天生的力量优势,于长洲只能无力地嘴上抗议,“你都上哪查的乱七八糟,一点科学依据都没有。”
他才说完,后颈腺体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背后人的声音含糊不清道:“但是,修复腺体这个是真的啊。”
于长洲红着脸,小声嘀咕:“我觉得你不咬,它修复起来会更快。”
等付睢宁做完今日份的“修复”工作,于长洲拍着那双搂在他腰上的手,“你先放开我。”
背后的声音有些埋怨,“哥,你这叫过河拆桥。”
于长洲:“!!!”
于长洲低头,强行掰开了,转身回怼道:“付影帝,你这叫得寸进尺。”
付睢宁还想辩驳什么,门铃响了。
于长洲差使道:“去开门。”
“哦……”
付睢宁乖乖地跑去开门,是他助理来了。
之前节目组重新安排了艺人们住回酒店,酒店附近狗仔不少,付睢宁上次也是偷偷溜出来的,之后住在于长洲家也是为了防止来回的路上被人拍到。
付睢宁的助理原先一直呆在酒店里,假装付睢宁还在酒店,为了引人耳目。
这边于长洲跟付睢宁又都不能出门,需要什么东西都是晔晔帮忙送过来。
付睢宁的小助理是个小姑娘,扎着个丸子头,背着个挺大的双肩包进来,看见于长洲还小心翼翼地打招呼,“于老师好。”
于长洲冲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付睢宁倒是没特别避讳在他面前谈工作,带着小助理到餐桌边坐下。
“哥,这个是你要的剧本,泠姐说那边剧组通知时间了,大概下个月进组,还有一周半,正好你这边节目录完。”小助理把包里厚厚的一本剧本拿出来,“还有这包里有几件换洗的衣服,是泠姐让我帮你收拾的。”
付睢宁随意地看了两眼,“我知道了,酒店那边怎么样?”
“没什么事,泠姐跟节目组打过招呼了。听说好像上面发话来着,所以才停工一周。具体她也没多说,我也不是很清楚。”
付睢宁回头看了眼沙发上坐着看电视的于长洲,回身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有事你再联系我吧,回去路上小心点。”
“好,那我先走了。”小助理来的时候背着个大包,走的时候倒是两手空空。
等见他把人送走了,于长洲才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嗯?”付睢宁有些委屈地看着他,眼里却带着丝丝笑意,“哥你就这么着急赶我走啊?”
“…………”这两天下来他算是发现了,付睢宁这娇撒的简直信手拈来。
不愧是影帝。
“不许撒娇!”
“我没有……”
“我跟你说认真的,反正你都临时标记过我了,短期内肯定没事,这都两天了不也没复发嘛。”
“那是因为这两天我都会标记你。”付睢宁冲他眨眨眼,一脸的理直气壮。
于长洲:“…………”
靠!我竟无言以对!
所以前两天果然应该严肃严厉地拒绝他!
这个憨憨固执起来,还真是说不通。
于长洲懒得跟他辩驳,“我回房睡会儿。”
-
于长洲回房睡觉,付睢宁就干脆抱着剧本窝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起初还看得认真,看了一会就专注不起来了,翻出手机刷起了网。
因为之前工作室信息素暴///乱事件,他还一度担心会不会被人透露出去,毕竟于长洲因此昏倒,也不算一件小事了。
他就怕有什么对于长洲不利的言论,所以这两天自己一直留意着。
刚刚助理也说了,有什么“上面的人”——现在一想,多半就是周轶吧,毕竟他是于长洲的Omega父亲。
周轶的新闻娱乐圈的人多少都知道一些,知道他结了婚有个孩子,但从来没人知道那孩子是谁长什么样。
付睢宁刚知道于长洲是周轶儿子的时候,也很惊讶。
按周轶在娱乐圈的地位来看,要真想用点手段封消息,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么一想,倒是他在这瞎担心了。
刷了一会就没兴致了,窝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有些犯困。
恍惚间,他好像做了个梦——是他以前经常会做的一个梦。
梦里的他还是小时候的模样,那大概,是他七八岁时候的样子。
他想不起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只知道那是个孤儿院,身边围了一群孩子,对着他指指点点,嘴里说着什么,像是在笑话他。
但是,他从来没有听清过他们说的,耳边总是很嘈杂的声音,乱哄哄的。
可他知道,自己很难过,很害怕,不知所措。
他希望能有一个人来帮帮他。
然后,就真的有人来了。
那个小小的身子挡在他面前,插着腰一副凶狠地样子对着围在他身边的孩子们,稚嫩的声音吼着:“他是我的人,不许你们欺负他!”
随后,画面一转。
昏暗的屋子里,角落里蹲着一个孩子,那还是他,是更小一些的他。
身后的门外传来一阵又一阵不堪入耳的打骂声,污秽,难听,令人作呕。
他能感觉到自己小小的身躯里那无言的怒意,以及令人悲伤的无可奈何。
别……别打了,不要再打了……
不要打妈妈……
不要——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开始泛红,像一滩鲜红的血,慢慢氤氲开。
他开始颤抖,开始慌张,开始恐惧。
不是像,那就是,是血……
“付睢宁?付睢宁,醒醒——你怎么了?”
黑暗中,骤然间透出一丝光亮,将他拉回现实。
付睢宁睁开眼,眼前是于长洲的满脸担忧,愣愣地唤了一声:“哥——”
见他醒了,于长洲不由松了口气。
刚刚睡醒出来,见他在沙发上睡着了,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额头都冒冷汗了,明显是做了噩梦。
“梦见什么了?是很可怕的东西吗?”
付睢宁望着他的眼神有些恍惚,点了点头,骤然间起身一把将他抱进怀里,脸埋在他脖颈间,闷声道:“是,很可怕。”
突然的动作让于长洲不由一僵,可这抱着他的人身上散发着的可怜因子又让他不由心软。
伸手覆到他背上,轻轻地一下一下拍着,柔声安慰,“不怕,没事了,我在呢。”
作者有话要说: 崽有悲惨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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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你们不要ghs呀,我害怕!QAQ
鱼:(气急败坏)!!!!!
宁:(委屈巴巴)…………
第19章 十九条鱼
也不知付睢宁在梦里梦到了什么,被他叫醒以后整个人都还是一副精神不佳的样子。
看着一个平常嘻嘻哈哈的阳光大暖男突然变阴郁,于长洲有那么一点心疼他,“要不你去歇着,晚饭我来做吧?”
于长洲倚在厨房门口,本来想让付睢宁歇一歇,晚饭他自己做就好了。
可这人犟着非不让他进厨房,“我妈说,Omega发情期是很脆弱的,你就别进来沾油烟味了。”
于长洲被噎了一下,虽说这话没错,但也不至于脆弱到连饭都不能做啊。
况且,这都几天了,他早就好了,只是付睢宁不放心怕他复发。
厨房不让他进,他倒是也没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坐在餐桌边,看着厨房里的人忙忙碌碌,一边跟他闲聊,“我还是很好奇你刚刚梦见了什么,一身的冷汗。”
付睢宁的语气听上去淡淡地没什么情绪,“一般人做梦,醒来都会忘记吧?”
“好像是……”于长洲愣了一下,“你就一点都不记得?
每个人睡着的时候其实都会做梦,只是梦的内容各不相同罢了。一般人做了梦很少会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但也有一些特别的梦,会让人醒了还记得。
可像他这样做噩梦吓出一身冷汗的,估计不多。
付睢宁转头看他,“你会记得那些让你害怕的事情吗?”
于长洲砸了一下嘴,说得也有点道理。
于是,他又换了个话题,“你是,下个月就要进新剧组了吗?等这边节目结束?”
“嗯,之前就接的,只是原先剧本还没好。”付睢宁转回去继续做饭,“本来没有这事的话,算着时间,等这边节目结束,还有大概半个月可以休息。”
于长洲算了一下日子,“那现在岂不是就剩一周了?”
“是啊。”
“啊……那还挺忙的。”于长洲感叹了一句,想想也是,怎么说都是影帝。
付睢宁端着一盘菜出来,笑眯眯地看他,“干嘛问这个,是舍不得我走吗?”
“…………随便问问。”于长洲白了他一眼,“戏太多了你。”
付睢宁倒是没多在意,“只是可能得出国一段时间,我怕我走了你又出什么事,等我走的时候再标记一次吧。”
于长洲倒是愣了一下,没说话,只点了点头,脸颊微微红。
这两天也不是咬了一次两次了,可每次见付睢宁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要标记他,于长洲总觉得不自在。
他以前还能强装镇定,现在嘛……好像有点不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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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的时候,于长洲都快睡着了。
房间门“咔嗒”一声响,很小声,但他听见了。
他家也就付睢宁一个外人,总不能半夜有贼进来吧?
于长洲没说话,外面像是在下雨,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大概是阴云挡了月光,照不进屋子里,于长洲只能勉强看到一个人影朝他走过来。
“哥……你睡着了吗?”
小声的询问,像是怕惊醒他一样。
于长洲没动,也没出声。
就见那个黑暗中的声音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掀开被子爬上床。
于长洲:“………………”
这是干什么?半夜爬床?出息了啊付影帝!
付睢宁大概是凑近了才看见于长洲在看他,显然也是吓了一跳,不过下一秒就极其自然地把人抱进了怀里,语气异常可怜,“哥,我又做噩梦了……”
于长洲:“………………”
做噩梦是你半夜爬床的借口嘛!
不过,被迫靠进他怀里,于长洲才发现他身上有些凉,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黏黏的像是汗珠。当下想怼他的话又咽了回去,“你以前也总做噩梦吗?然后醒了自己又什么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