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恢复整洁,应一航反常地没有粘着他讲话,容小贝坐在凳子上两手空空不知道该做什么,紧张地吞了下口水,簇着鼻子扭头问道:
“你身上……是什么味儿?”
一直在强压着不和容小贝说话的大男孩儿绷不住了,他当即看向对方。
“你很讨厌我么?容小贝。”
“……”
容小贝皱着小脸坐正了身子,别别扭扭的。
“没…没有啊。”
算不上讨厌,只是因为每一次的成绩都被对方死死的压着,从而催.生了强烈要超过对方、不在对方面前露怯的胜负欲罢了。
听到容小贝否认,应一航又恢复往常的脸色,他凑近自己的小同桌一些,像一只粘人的长毛犬,哈着舌头想.要.舔.舔.人家。
“我知道你讨厌自己的信息素,所以喷了点我奶奶的香水,这样,班里的同学就闻不出你的奶香味了。”
容小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所以,你这么做,是为了安慰我么?”
应一航迅速点头。
丝毫没有被安慰到的容小贝生无可恋,应一航这家伙比自己分化的早,是个健气的Alpha,他常常能闻到这个A身上淡淡的信息素。
是高级的冷杉味,存在感十足,和自己幼稚的奶香一点也不一样。
“其实,我觉得你的信息素很好闻。”
容小贝听见应一航支支吾吾地说到,他后仰身体和对方拉开距离,戒备地通知应一航。
“你这句话太危险了我告诉你,下次、下次不要再说和这种、还有那天那样类似的话,我、我不喜欢任何人,谁也别想标.记我!”
小钢.炮这话说的直白,应一航有点受伤,但其实他到目前为止也还没有搞清自己为什么会不由自主想咬容小贝的腺体,所以他再一次和对方道歉。
“那天是我太冲动了,我只是想帮一帮你,你害怕我、想远离我这些都可以理解,不过我想表明一下我的意思。”
容小贝睁着圆圆的眼睛认真看他动嘴。
“你很优秀,即使作为一个Omega,也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我之所以想和你做同桌,也是想和你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们可以共同努力,并肩前进,你觉得的呢?”
容小贝被他深邃的眼睛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哆嗦着出声。
“噫~你这话说的也太肉麻了,不就是做朋友,谁怕谁?我下次肯定站在年级第一的位置,把你踩在脚底下。”
应一航明白他这是同意了但嘴硬不肯直说,欣欣然地摸了一把容小贝的头发,目光偏到容小贝放在桌子足足四天的水杯。
“我帮你接热水喝……”
“诶不用…”容小贝不像自己被应一航当成弱者对待。
两个人抢夺水杯的瞬间应一航已经放手让给容小贝,而他们手里的水杯和盖子压根没拧上。
容小贝眼看着里面放了四天已经变凉的半杯水洒到自己的胸前,想放手却也是为时已晚。
他们还套着秋季校服,厚厚的面料连着里面的衣服都被浸湿了大半,容小贝里面只穿了件抓绒卫衣,现在湿的已经没办法穿了。
应一航懊恼不已,他拉开容小贝的校服拉链,里面的嫩绿色卫衣被浸湿的如同画了张地图。
“怪我怪我…我…”
“哎呀你不要说话了、现在怎么办?它怎么干的了啊?”
容小贝拽着湿哒哒贴到身上的卫衣。
目光遍及全班也没人带备用衣服的,应一航低头看看自己,径直抓着容小贝的手腕去厕所。
“跟我来。”
这时候接近上课时间,厕所空无一人,应一航拉着容小贝进来便迅速地拉开校服,脱下里面的套头衫。
容小贝看到他最里面是一件黑色短袖,手臂上拥有起伏的肌肉线条。
“穿我的,先凑活凑活,你的衣服放到教室后面的暖气上烤干了再穿。”
容小贝当机了似的,半分钟后才侧过脸,耳朵根红红的。
“我、我不穿!”
“这是我今天刚换的,新衣服。”
“我、我就不穿……”
上课铃猛然响起,厕所外传来奔跑的脚步声,应一航顾不上其他的,他一手强制地拉下容小贝的校服,从衣摆掀了他的卫衣。
“喂!应一航!我说我不…你别.脱.我衣服……”
然而应一航早就靠蛮力脱下了他的卫衣,少年拥有清瘦细条的腰.身、瓷白的皮肤,还有.粉.嫩.的.两.点……
高出人一头的大男孩儿急忙别过脸,匆匆把干衣服套在容小贝身上。
容小贝挣扎失败,这衣服比他的校服长出大半截,温暖的还带着应一航的体温,他甚至还能透过茉莉花香的香水闻到这人信息素的味道。
应一航不怕冷的单件短袖套校服,拉起他的手往外跑。
“今天第一节 课是班主任,快走。”
“……哦。”
容小贝盯着应一航成熟的背影,心里无法不承认,这家伙还蛮帅的。
今天是周五,容小贝不需要上晚自习,他书包里装着周末两天的作业,吃晚餐时没见到秦家老爷子,晚餐吃的非常轻松。
秦骋这几天追老婆追的春风得意,不过他总觉得火候还不够,就比如现在,他想要和容瑜亲密一点,但他希望是对方主动。
长臂搭在容瑜的肩膀上,刚要凑近和他悄悄耳语,旁边的容小瑜和坐在对面的秦醒一同咳嗽两声。
“我还没成年呢,你们大人言行举止能不能注意点儿?”
秦骋扬起下巴就要怼人,又被他亲弟弟打断。
“哥你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秦总看了看秦醒,还有旁边拉开距离坐的楚嘉恩,毫不留情地出声。
“你自己没本事就见不得人家两口子恩爱?”
容瑜仿佛在夹缝中求生存,他傍晚从蛋糕店回来,正撞上秦醒和嘉恩在吵架,现在两个人肯定还没和好,自己最好还是劝劝秦大哥收敛一下。
秦骋被容瑜软软的祈求的小眼神叫停了,也懒得和他不开窍的弟弟斗嘴,这反而又让他灵机一动。
“一个两个的哭丧着个脸,还是靠我吧,给你们讲个故事,想不想听?”
餐桌上的人默契地达成了一致的共识,坚决摇头。
容小贝“切”一声,“就你,还能讲出什么好故事么,我才不信呢,肯定又是想套路我哥!”
秦总眼睛一眯,朝容小贝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不过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既然你们都不想听,那我就一定要讲了。”
容小贝在他说完后立刻站起来想要走人,也被秦骋出手拦截,容瑜四人被迫坐在原地听秦大哥讲故事。
Alpha挽起袖子,压低声音,像个传.销组织的头目一般看着其他人。
声音极具迷惑性,凭着之前积累的恐.怖故事信口胡诌道:
“我有一个朋友,叫老王,他上班的公司总是要加班。
有一天老王连续加了两星期的班,终于开车回家时已经凌晨两点半……”
他正故弄玄虚地说着,容瑜却抓住了他的手臂,很害怕地看着他,颤声道:
“这…这是个鬼故事嘛……”
秦骋露出个阴森森的笑,拍了拍他的手背,“不是,只是老王托梦给我讲的他见到的事实。”
“啊……”容瑜紧皱着一张小脸,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秦骋这次耍坏耍到底了,必须把故事讲完。
“当老王开车路过一个路口时红灯亮了,他不得不停下车,因为加班太累,他揉了揉眼睛,接着……”
故意停在这里,他看向面色稍惧的容小贝,“你们猜他看到了什么?”
小..钢.炮伪装起来的强硬在这时候一点也不奏效了,他声音颤颤巍巍的。
“我、我怎么知道……”
秦骋想要的效果达到了,继续道:
“接着,一辆自行车停在了斑马线边上,老王又揉揉眼皮,那辆自行车它自己动起来,横穿了老王的车玻璃。
要知道那自行车上并没看到人,而脚蹬子和车轮却一直在动……”
冷嗖嗖的男音刚说完,餐厅的灯便灭了,室内瞬间漆黑一片。
秦骋像个魔鬼一样还不停嘴,反而加快了语速。
“老王吓得当场尿了裤子,他掏出手机给家人打电话把刚才见到的怪事一一说出来,车后座突然出现个尖锐的声音———
谁说没人了,我都跟你一起加班了两星期……”
“啊啊啊啊啊!!!”分不清的尖叫声充斥了屋子。
而身边的容瑜已经一脑袋扎进了秦总的怀里,男人在黑暗之中得意地笑了出来。
餐厅的灯瞬间又亮了,秦骋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他正对上扣着楚嘉恩肩膀的秦醒。
“哥,你有意思没意思?”
明明就是他大哥用手机遥控了餐厅吊灯。
秦骋不屑一笑,“没意思就去睡觉喽,晚上可千万别回想我这个故事昂~”
大家悻悻回房,容瑜直到躺上床依旧心有余悸,秦骋大大方方敞开怀抱,等着小怂猫自己爬进来。
果然,没一会儿,容瑜小声喊他。
“秦大哥…我今晚…能抱着你睡吗……”
秦大哥露出得逞的坏笑,一把拢着容瑜抱进怀里,低头亲亲他的猫耳朵。
“宝贝儿害怕了是不是?那就乖乖待在你老公怀里,甭管几个轮子的自行车都不怕。”
“好、好的……”
埋进人颈窝的小怂猫把尾巴都牢牢地挂在了秦总的腰上。
今晚的秦总无意中做了红娘,不仅自己抱得萌猫美男,还碰巧撮合了另外两对“冤家”……
小剧场:
秦骋:宝贝儿过来,听老公给你讲睡前故事。
容瑜:我…我去找找胶带在哪里(°ー°〃)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杏仁包子杏仁包”小可爱投喂的地雷,抱住T3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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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大老婆叫容瑜、小老婆叫……”
当秦家大少爷享受着萌猫老婆黏人的依赖时,秦二少爷的卧室可以算上冰冻三尺。
楚嘉恩换了月白的睡衣靠坐在床头,手里捧一本诗集,微湿的过肩发拢到一边,配合v.领.露.出的小片瓷.肌自成一种风.情。
从浴室出来的秦醒擦完头把毛巾扔在一边,墨蓝色睡袍松.垮地.套在身上。
他漫不经心地望了床头的人一眼,介于他们白天还在吵架,男人一改平时忍让这冷美人的温柔语气。
“关灯了。”
室内立刻被黑暗充斥,在夜睡这一点,两人十分不易地拥有相同的习惯,那就是忍受不了开灯睡觉。
此刻除了没有拉窗帘的大窗照进一些月光,楚嘉恩再看不到别的,他微微颤抖的手放下书,轻轻地躺平在单独的被筒。
而大脑像开了闸一般,涌现晚饭后秦骋讲的鬼故事来,加班、没有人骑能够自己过马路的自行车、后座尖锐的声音……
这些文字串联在一起栩栩如生,楚嘉恩一闭上眼睛便觉得一幅幅画面发生在自己眼前一样。
他是个无神论者,可空荡荡的房间和身边形同陌路的男人给了他莫大的恐惧。
良久,秦醒察觉到身边人紊乱的呼吸声,白天因为发现对方又在和左轩联系他话说的很重,可此时此刻到底心疼着对方。
“楚嘉恩。”秦醒的声音薄凉,但夹着一丝隐藏其中的温柔。
“……”
“你在害怕什么。”秦骋用肯定句问他。
没想到自己的情绪这么轻易被男人察觉,他悄悄攥紧被子,“我没有害怕。”
“秦骋的故事都是他瞎编的,你不必害怕。”
“…我说了我没有……”
“小时候他经常瞎编这些吓唬我。”秦醒平淡地讲述道。
楚嘉恩突然便放松下来,他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想要听秦醒继续讲。
浮云市的黑.帮老大,小时候也会被他大哥用鬼故事吓的晚上不敢睡觉么,可这些他也就是在脑子里想想,冷美人拒绝任何主动和秦醒交流的机会。
而后一条手臂突然压在轻盈的被子上,楚嘉恩当即像被捏住了尾巴的老鼠,戒备地想要挣扎,手臂的主人沉声阻止他。
“我什么也不做,你就当做我害怕,想要抱着你,可以么?”
秦醒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些卑微,楚嘉恩僵住了后背,但男人的手臂隔着被子放在自己的腰上似乎有奇效,脑子里胡思乱想的画面消失了。
于是他“勉为其难”地允许秦醒这样的举动,“你保证不做其他的。”
“嗯。”
楚嘉恩稍稍放松了身体,背对着秦醒侧躺,两人保持着还算亲密的距离,室内再度恢复死一般的沉寂。
“嘉恩。”过了一会儿,男人又不甘寂.寞的叫他。
得不到回应,男人又出声:
“你已经知道左轩要结婚的消息了。”
目光清冷的楚嘉恩冷笑着,“所以呢?”
“这次你该看清那男人的真面目了,他一直都是靠别人扶持的软饭男,楚家倒了,他不在乎你会不会难过,转而去找洛家大小姐。
她已经拿出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转让给了左轩,等他们结完婚……”
“把你的手从我的被子上拿走!”楚嘉恩压着火说道。
秦醒纹丝不动,反而在被子上蓄了力。
“左轩在你嫁给我的三个月内频繁出入汉府名门,晚上进去第二天中午才出来,我的人每一次都做了记录,你还要我说的更具体一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