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嘉恩已经开始挣扎,可胳膊拧不过大腿,他全身的力量支配点被秦醒死死地箍着。
他就像一尾脱水的鱼一般乱扑腾着,而秦骋就是那个断绝他最后一点生存希望的猎手。
“秦醒,左轩他不是人我知道了,可你比他还混蛋!”
“我?”被拿来和左轩一起对比的男人终于愤怒了,他猛地起身撑在楚嘉恩的身上。
楚嘉恩伸出手还想给他一巴掌,被秦骋握住他的一双细手腕摁在耳朵两侧。
“他拿什么跟我比?我一比他高比他帅、二比他有钱,最重要的是我爱你,我比他干干净净、纯纯粹粹的爱你。”
被突然表白的楚嘉恩瞳孔一震,“你疯了?”
男人急.促的呼.吸.扑.打在他的脸上,甚至又俯身凑.近到他的耳.朵.根处。
“你十五岁生日那天发高烧,背着你……”
“秦醒!”
楚嘉恩像被戳中了死.穴一般,那是他对初恋产生好感的开始,也是他人生中最珍贵的记忆之一。
十五岁生日在高烧中度过,因为从小体弱多病,家里人对他一个男孩子十分严格。
楚嘉恩强撑着不肯说自己又病了,一直坚持到在生日派对上晕过去。
闭上眼之前他正和左轩站在一起说话,对方正和他讨论上次去看的话剧。
之后自己便失去意识,朦胧中有人叫着左轩的名字,而他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来极速奔跑……
再之后他便分化成了Omega,左轩是自己睁开眼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对方拉着他的手向他告白,楚嘉恩同意了。
他用力推开秦醒,“你别再恶心我了!我不想听你提起那些事!”
男人瞬间僵住,他扬手开了大灯,炽白的光线照的楚嘉恩红了的眼睛疼。
他严肃地同楚嘉恩对视,再三确认道:
“你觉得恶心?”
他那年被邀请参加楚嘉恩的生日派对,坐在角落羡慕地冷眼看着闪闪发光、但脸色不好的小寿星和朋友同学交谈。
因为性格异常孤僻,秦醒像座无人降临的孤岛,注意到楚嘉恩,是因为无论他在学校还是家族聚会,他永远是被众星捧月的那一个。
后来寿星晕倒,他看着站在楚嘉恩身边的左轩生怕自己揽责任似的跑开,甚至因为脚步慌忙还跌了一跤。
秦醒像是害怕一颗明亮的星辰陨落似的,冲过去抱起了十五岁的楚嘉恩,因为他一向独来独往,周围的小孩儿都不敢从他手里接过人。
再后来亲生母亲出意外去世,秦骋无暇顾及其他,当他抽出时间想去找那颗被自己救下的“星星”时,楚嘉恩已经和左轩成双成对了。
现在这事竟然被楚嘉恩当成不堪的存在、甚至嫌他恶心,秦醒觉得自己被狠狠的伤了,这远比上次楚嘉恩拿烟灰缸砸破他的额头要严重的多。
楚嘉恩面上的空气一抽,男人猛地掀起身下了床,拉开卧室门大步离开后再不见回来。
床.上.的楚嘉恩慢慢的蓄了一眼窝泪水,他要向过去永远的告别了。
秦醒离开卧室的摔门声惊到了隔壁,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还不敢关灯的容小贝。
他气哼哼地在心里把秦骋翻来覆去砍了无数刀,那个破自行车的鬼故事吓的他睡不着了!
别人好歹都是两人睡一间,还有个陪聊的伴儿,可容小贝一个人睡一间大卧室,空洞的越发引起他的恐惧,尤其是刚才震耳欲聋的摔门声。
这时候最怕的是尿意也来袭了,容小贝在不敢离开被窝、和再不去厕所就要尿床的两种恐惧之间徘徊,突然的,枕边的手机响起来。
他手忙脚乱拿到眼前,今天回到家才加上微信的应一航竟然在这时候给他打语音,真是吓死猫了!
但好在有一个人可以陪他说说话,缓解内心的恐惧,容小贝怒着嘴巴滑动了绿色键。
“小贝?”那边的男声有些沙哑。
被喊名字的小.钢.炮心里一颤,不自在道:
“…你怎么不喊我大宝?”
那边竟然傻乎乎的真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大宝。
容小贝一点也不和他客气,“滚!”
从电话里听,应一航在那边低笑了一会儿,容小贝尿意更深,他的膀胱就要炸了,加之有了另一个人在“旁边”,容小贝掀开被子赤脚下床。
电话那头的应一航收敛笑意,“小贝,小贝?”
容小贝在卫生间肆意“放水”。
“小贝?你为什么又不理我?”
容小贝从洗手间折回床上,应一航那边喋喋不休。
“预告明天晚上有人马座流星雨,在唠叨山上能看到,你想看流星雨吗?”
容小贝跪在床边,猫尾巴晃来晃去,他其实已经心动了,但想到之前自己差点死在那里,便一阵后怕。
“再说吧。”
应一航在那边顿了顿,突然问他,“你刚才是不是去厕所了?”
“!!”容小贝惊觉地抬头看看天花板四周。
“你你你,你在我房间安监控了?!”
“刚才我的电话接的这么迅速,现在上完厕所就准备甩手走人了?小贝你这叫卸磨杀驴。”
“应一航你是个魔鬼吧!”
……
第二天一早,楚嘉恩身边的座位空着,容瑜热好牛奶坐下,看着他空洞的眼神和空空的旁位,顺便问了一嘴身边人。
“秦醒不吃早饭吗?”
身边的秦骋可以称得上满面红光、春风得意,他今天是和容瑜相拥着醒来的,一夜好梦,这都是昨天自己编的那鬼故事的功劳。
他在容瑜说完话后撇了一眼楚嘉恩,一看就知道这俩冤家必定是昨天又吵架了。
看在昨天鬼故事的完美影响,秦总好心情地准备帮自己那木头疙瘩一般的兄弟一把。
“他不吃,现在指不定找他哪个小.情儿去了,快.活着呢。”
话一出口,桌上三个omega都惊了。
楚嘉恩的脸色僵硬不堪,最后也没控制好情绪,轻放下汤匙拉开椅子。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看着冷美人落寞离开的背影,容瑜皱着小脸。
“怎么办?我刚才是不是不该问的?”
男人反手喂了他一小口红豆粥,“没有,你问的恰到好处。”
容瑜听了更愁眉苦脸了,“真的吗?秦醒他真的…去…去找他的……”
无意中黑了自己亲兄弟的秦总不屑一笑。
“他找个屁小.情儿,木头疙瘩一个,身上长出花来也不可能找那些人。”
“那为什么要这样说呀?嘉恩听到会很难过的。”
秦总啧啧嘴,“不懂了吧小朋友,这叫激将法,你要是想这俩冤家早点握手言和,就必须用这招儿。”
容瑜懵懵懂懂的点头,嘴上又被男人投喂一口粥。
旁边捧着粥碗的容小贝替自己哥哥的单纯感到恨铁不成钢,同时非常质疑好像什么都懂的秦大少爷。
“哼,你话说的这么全,不会是也在外面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人吧?”
单纯的容瑜立刻紧张地盯着喂他粥的秦骋。
男人动作一顿,放下勺子搂住容瑜往自己怀里带,假笑着看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小舅子。
“那的确有。”
“!!!”
容瑜被惊的耳朵立刻冒出来。
秦总一脸痞笑,“大老婆叫容瑜、小老婆叫容瑜、一情儿二情儿所有情也叫容瑜~怎么着?”
少年还是不敌秦老狗套路深,这一局容小贝惨败,受不了成年人这般刺激他们未成年,拍桌走人。
被男人大喘气卖关子吓到的容瑜翘起尾巴,认真地用手指戳戳秦总的胸口。
“秦大哥,虽然、虽然我们是合作结婚,但是、双方依然要保持正当的婚姻关系,谁都不可以乱来哦。”
这话说的奶凶奶凶的,秦总当即就后悔自己乱扯话了。
容瑜的发.情.期怎么还不来?!
……
小剧场:
秦醒:大哥,鬼故事再来几百篇给我。
应一航:我也要。
秦骋:完蛋玩意儿,给你们也发挥不好,滚犊子。→_→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杏仁包子杏仁包”小可爱投喂的地位,吧唧吧唧~T3T~
第27章 “你白白让他打了你一枪?”
“还要再放进去复烤一次,这样顶上会裂开,里面的乳酪味道更加浓郁。”
戴着厚手套的容瑜正在厨房教楚嘉恩制作软蛋糕,他刷了第三次蜂蜜,然后把未完工的蛋糕放回烤箱,楚嘉恩按照容瑜说的设置时间。
他们坐在外面的餐厅喝茶等待美味出炉,正是冬日午后,容瑜的心情就像套在他身上的高领白毛衣,温暖又安全。
而再看旁边郁郁寡欢一脸阴郁的嘉恩,容瑜抿抿嘴,心里酝酿着安慰冷美人的言语。
“那个…嘉恩,早上秦骋的话,你不要当真。
他…他经常乱讲的,我们大家都能看得出来秦醒很喜欢你的,那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啦。”
楚嘉恩有些伤神,他扯出了个苦笑,“是真是假都不要紧,我不在乎的。”
容瑜:“……”
看着可不太像不在乎的样子。
“我冒昧的问一下,你和秦醒结婚,不是自愿的吗?”
楚嘉恩直白的点头,容瑜更不好开口问了,这其中或许他们双方都有什么难言之隐,容瑜不想揭人伤口。
但下一刻,楚嘉恩看着容瑜忍住好奇的小表情,大方地主动坦白道:
“结婚之前我不记得他和我有过什么交际,我哥强迫我嫁给他时我还有男朋友,别说你们,秦醒他自己也说喜欢我,但我根本不相信,也不想相信。
可是能怎么办?秦醒他把我当成他的私有物品,我又没本事逃离他,只能得过且过,每天吵吵闹闹的,也很打扰你们吧。”
容瑜连忙摇头,“不会不会,房子隔音很好,我们没听到过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心情放松下来,时间每天都在流逝,活着就要开心一点……”
他的话还没说完,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令楚嘉恩无法开心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进来,看到他们后又把目标从上楼改成了餐厅。
楚嘉恩原本冷静端庄地坐在餐桌前,和套着黑长风衣的男人对视一秒,立刻冷若冰霜,抽身离开餐厅往外面走。
两个人在餐厅门口擦肩而过,男人低沉地喊了一声———“嘉恩。”
后者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容瑜不安地站起来,看着朝着餐厅这边的秦醒挑起额角的青筋。
“楚嘉恩。”嗓子里像吃了沙子,又夹着多少忍耐与警告。
楚嘉恩冷淡地侧过身,只给男人一个高挑的背影。
“怎么?秦二少在外面没尽了兴,回来朝我发.火?”
秦醒的脸色闪过一瞬的空白。
容瑜插不上话,愧疚地闭上眼,在心里替瞎说胡话的秦大哥和这两口子道歉。
秦骋没再纠缠他,冰美人迈着长腿上楼,秦骋往厨房内投去目光,容瑜见他风尘仆仆的脸色,赶紧道:
“嘉恩烤了蛋糕、马上就好!”
秦醒有意留时间给上楼的人缓冲情绪,他坐下来,只从宽松的大衣里伸左臂,礼貌地回以容瑜笑容。
“大嫂,麻烦倒杯水。”
“哦、好的。”
容瑜把热腾腾散着乳酪香气的蛋糕切块,连同热水一起拿给秦骋,鹅蛋大小的蛋糕,男人一口一块,整杯水喝完,蛋糕也被吃光了。
容瑜看他吃的津津有味,悄悄吞了口口水,虽然在秦骋的“阴影”下他还是无形地惧怕秦骋,但还是抢着帮楚嘉恩说话。
“刚才嘉恩说的话是个误会,是…是你大哥他说你今天出去是去…找别人了他才那么生气的,这也说明嘉恩还是在乎你的。
所以…秦醒,你要好好对待嘉恩,我觉得你们在一起很般配。”
秦醒站起来,他认真听取了容瑜的话,道过谢后上楼去。
只剩下小猫咪站在餐厅常舒一口气。
我只能帮你们到这了!
二楼卧室里,楚嘉恩无视开门进来的男人,但秦醒偏要站到他眼前,抬手掀了披在肩上的大衣,厚重的布料堆到地上,露出男人受伤的右臂。
一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冰美人和他堵气堵到底。
楚嘉恩很难过,当听到秦骋说这人去外面找小.情.儿的时候他还是在意了,而且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难受。
他不得不承认,这是占有欲在作怪,可这份占有欲他并不想拥有。
秦醒坚持要和他固执到底,血珠顺着内臂滴在洁白的地板上,一滴、两滴、一小团……
楚嘉恩终于坐不住了,他起身想到外面喊一声,让其人来处理这个危.险.分子,但男人叫住他。
“我的伤不能让家里第二个人知道,你自己去拿药箱。”
楚嘉恩侧脸,看他还像株朝天蒜一样杵在原地,嫌弃地推他坐到床边,快步去拿医药箱。
秦醒自行脱了外套,里面因为天冷已经和他的伤口黏连在一起的袖子被子.弹划破,他面无表情地上手一把扯下来。
硬质布料连带着表层皮肉和干掉的血迹,甩到地板时吓到了折回来的楚嘉恩。
他放下药箱,冷声制止扯过一把卫生纸要去擦伤口的秦醒,打开药瓶。
“你有没有常识?浮云市竟然还有人能伤到你。”
秦醒忽略他嘲讽的语气,出神的盯着他,任由楚嘉恩给自己消毒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