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虽非先皇亲子,但太后也不能将他说成是外人吧......更何况,魏王也没有要做这皇帝的意思。"
刘氏朝那角落冷冷瞪过去。
"你是什么东西!朝堂之上岂有你这等佞幸说话的份!来人,给我掌嘴!"
身后的一干侍卫互相交换了眼色,却迟迟没有人敢上去。只把太后的面子丢个精光。
石虎大笑,樱桃仰了仰头,"没有我说话的份,可就有你插嘴的份了么?太后?"
"大胆!"一个宦官习惯性的脱口而出,而后立刻掩了嘴,额头顿时布满虚汗。
"给我掌嘴!!!违令者斩!"
"樱桃!!"石弘一着急,那平日根本不能在人前称呼的名字也脱口而出。
石虎却不说话,眼见那几个侍卫壮着胆子上去。
才抬了手,就见面前银光一闪。
"啊!"再接下来,就疼的连喊也喊不出来了。
那人的手已经被樱桃沿腕削下,匕首上却是滴血未沾。
"反了!反了!给我将这个妖孽拿下!哀家今日一定要办你!"
"办我?我官职再低,也是皇上的臣子,你凭什么说办就办?"
"就凭哀家是大赵的太后,皇上都要敬哀家三分!"
"即是太后,怎么连后宫不得参政的道理也不明白呢?依微臣看,若是太后没有能力统领后宫,不如趁早让贤吧"
刘氏被樱桃气的直哆嗦,皇帝也站在他那一边,自己辛苦维系的先皇血脉竟还一心牵挂着这个媚主惑国的佞臣。他
从小就懦弱不堪,如今好不容易当了皇上,却为了一时的挫败就要禅位......
结果,出乎众人意料的,太后冲过去,一巴掌打在皇帝的脸上......
他没有躲,似乎那已然成了习惯。
"就是因为你的懦弱!才让这些逆臣爬到头上来!你睁眼看看!这江山,是先皇用多少血汗换来的!如今,你就甘
心将它拱手送人吗!"
她是急了,急的口不择言,急的不顾一切的妄想这个她一手带大的孩子能够忽然醒悟,忽然变的顶天立地。
指着石虎,太后双目泛红,"只要哀家还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当皇帝!"
"臣已然说过了,天下自然会有公论,太后哪只眼睛看到臣想做皇帝了?口口声声说臣是逆臣,可凭良心?臣为大
赵鞠躬尽瘁,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如今又为皇上平叛党,收藩帮,太后这样说话,臣不寒心吗?"
太后哑口无言,他说的,句句属实,况且石生叛乱,也是皇上一手谋策,可怜这孩子又天生不是玩弄权势的料子。
"母后,是朕自愿的,一切都是因为朕根本无力治国,不关魏王,都是朕没有用,魏王对大赵的贡献,是大家有目
共睹的,天下交给这样的人,才是最好............"
石弘一番话说完,殿下已经听闻有臣子抽噎的声音,连石虎的几个部下,也不禁抹了抹发红的眼角。
"真是我的好儿子......先皇!你死不瞑目啊!"
太后心一横,这个皇帝是指不住了,"哀家要见彭城王!马上派人去请!"
"马上?彭城王不是去了兖州么,怎么能说到就到呢?"
石虎此话一出,太后才明白什么叫兵败如山倒,他知道石堪去了兖州,他什么都知道,好你个石季龙,我是步步走
在你下的套子里......
"可是既然太后想见他,微臣当然是拼了命也要将他立刻请来......"
樱桃走近太后身边,"宣彭城王觐见!"
不时,被侍卫押着的石堪跟随一锦衣华冠的少年进了殿。
殿外,已然满是这少年带来的骑兵......
"邃儿......你长高了......"
这平日威风八面的齐王竟红了眼眶。此前一日,他都不肯见他,满腔思念,埋的太深,欲诉不能,欲罢不能。
"母妃......父王..................儿子回来了............"
太后颓废的倒在地上,频频摇着头,前一刻,她还做着春秋大梦,没想到,才进了殿,这宫里宫外,就已经全驻进
了他的人马......
石弘上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颠跄撞在台阶上。
太后失神的望着龙椅,笑道"先皇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
"彭城王谋反篡位,太后刘氏干预政事,私征兵马,押入天牢,则日问审......"
"魏王,不要将母后关起来,她都是为了朕好!"
石弘拽着石虎的衣摆为太后求情。
"不要求他!你若还念着我是你母后,就永远不要开口求这个人!!!"
太后临走还听见皇上这话,只想一头撞死。
"皇上,不是臣要关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以天子为表率寻了私,日后何掩天下悠悠之口?"
"樱桃,樱桃,你答应过我的,求你救救母后......"
樱桃转身看着已然被押出大殿的两人,淡然道"她根本不是你的母亲,何必为了一个逼你走上绝路的人求情?"
她不是......她不是我母亲,那她是谁?她只是一个养了我十几年,却一点也不了解我的人............
石弘终于站起身来,一步步迈上台阶,回到他的龙椅上。当初父皇坐在这上面的时候,是否也是如此冰冷呢?
37
"吾皇近日龙体欠安,朝政之事暂且交与魏王打理,特赐长侍将军郑吟为魏王后,另念齐王护国有功,即日起册封魏
太子、加使持节、侍中、大都督中外诸军事、大将军、录尚书事;石宣为使持节、车骑大将军、冀州刺史,封河间
王;石韬为前锋将军、司隶校尉,封乐安王。 魏王等谢恩领旨"
石虎上前接过诏书,殿下百官也敢怒不敢言,皇帝只是按魏王的意思拟一道旨,除了竟立一个男子为后,其他都在
意料之中。石虎倚仗重兵在握,权覆朝野,皇上的党羽,已经被他拔的一干二净,若谁敢有异议,程遐、徐光就是
他的下场......
荒唐不荒唐,不是臣子说了算,更不是百姓说了算,只要魏王高兴,男子封后有何不可?
别人眼中的他,得宠得势,风流美艳,为人阴险毒辣,与魏王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事到如今,只有他自己明白,
刘太后就是他自己的写照,石虎立他为后,即是要他安分守己。他可以给他权利,给他荣华富贵,却永远不会让他
成为一个能够和他并驾齐驱的男人。
石弘被软禁在寝宫中,外有石邃安排的重重把守,连宫女宦官都是魏王新拨进来的人。他还是皇帝,却连一个小小
的侍卫都可以看不起他。程妃惧怕魏王,一次也没有来探过。这世上,他仿佛从来不曾有过一个亲人。不知道,若
死了,有谁会流泪。
三日后,魏王召群臣于大殿,宣太后刘氏与彭城王勾结,图谋篡位,罪不可赦,斩。彭城王结党营私,为患百姓,
处以火刑。
石弘得知,真的一病不起了。
大限已近,魏王,不如给朕个痛快吧,母后还在那边等我呢..................
樱桃手中拎着一团绒白的小猫,独自坐在凉亭里品茶。
"大雅啊......你就这么想我么?那死在我手中是不是最开心呢?"
这猫怎么也没事逛到他院子里来了?眉目之间那股却懦还真有些石弘的味道呢。
小猫被拎的不舒服,竟忽然伸出爪子抓了樱桃一下。
樱桃皱眉,正想一把将它摔死,忽然被人喝住了。
"王后手下留情!"
果然是那女子,樱桃轻笑,想必这府中就只有她一个女子敢随意闯进他的院子。
"怎么这小畜生不懂规矩,你也不懂么?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玩意!"
"臣妾知错,方才惊了您,您要罚就罚臣妾,但请放了小云吧......"
想起她那日心高气傲的架势,如今竟为了一只小猫给他下跪,女人心,海底针,还真是一点也没有错。
"你说,它叫小云?"
抬了头,对这脾性阴晴不定的男人露出一抹奇怪的神情。
"我在问你话!"
她一怔"是,它是臣妾的小云......"
"这名字不好,我看,不如叫大雅顺口......"
"大雅?大雅......"
"就叫大雅......"
"......可是......"
"它叫大雅,你又叫什么名字?"
"......臣妾刘氏......小名鋆儿......"
"鋆儿......刘鋆......"
樱桃见她红着脸极不耐烦的表情,想必她是十分不愿意面对自己的。
"你可还记得,那日送猫给的人......"
刘鋆惊讶的抬头,一闪而逝的心动从眼中掠过......随即平静的答道"记得......只是记不清了......"
樱桃起身将那小猫还给她,背过身,幽幽道"他时日不多了......"
刘鋆心中一凛,抱着猫,想起那一面之缘的温和男子,他不是做皇帝了么......
"他......他是个好人......"
"好人不长命......他......病了......"
"菩萨会保佑他.................."
"你信菩萨?可惜......菩萨也要听魏王的......"
刘鋆垂下肩,叹了口气,忽道"臣妾想见见他............"
春心驿动?可怜,不逢时。况且,依他们现在的身份,如何也不可能有结果。想来这女子一向受排挤,又傲气,自
进了王府,恐怕只有石弘无意间关心过她......
"你不怕魏王知道么......"
"臣妾对他......并非王后所想那样,只是............只是......"
"我可以帮你......"
刘鋆赫然发现,才寥寥数语,樱桃已然将她的心思全套了出来,不知不觉竟对这个男人说了如此不该说的话......
他笑盈盈的搂过刘鋆的肩,附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
刘鋆涨红了脸,咬着下唇久久说不出话。
"你且考虑清楚,这条件,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况且......他的日子,你心里有数,下去好好想想吧......"
女人,一个深锁春闺的寂寞女人,她也难免烟雨清凉,做人,若真只为一个情字而活,到最后必然什么也得不到,
郑樱桃不会如此,刘鋆也不会单纯的如此。
深宫高墙,守得云开月淡。
他的江山,他的天下,他还不曾亲眼见过......更深露重,枯槁憔悴的身影还端坐在窗边,日日盼,夜夜盼,就算是
后宫中失宠的妃子等待帝王临幸也不见得如此望眼欲穿。
果不其然,他没有失约,宫灯熠熠,夜雨习习,映着那一身嫣红,他来送我最后一程......
殿门吱咯咯的开了,樱桃依旧笑如春风。
石弘惘然,恨也不是恨,爱又爱不得,他终究只能是朕遥不可及的一帘梦。
"大雅,你瘦了......"
身后端着托盘的小太监红了眼眶。
他何止是瘦,已经病的不成人形了。面色苍白,连唇上都没了颜色。见了樱桃,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樱桃今夜,都是属于陛下的......"
"樱桃......"
搀他起身,如怀抱一把干柴。
双双倚上龙榻,那小太监知趣的放了帐子,熄了蜡烛。
人生自是有情痴
此恨不关风与月
记得初见他时,惊为天人,也从此失了心魂。得知他是石虎的嬖将,他只能将这妄想深藏起来。想起那人也是头次
注意到他的时候,眼中尽是不屑。但他只觉得,这人并不如臣子们口中说的那样阴险,他看自己的时候,总是隐隐
透着落寞的神色,也许,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他的好,他的善,藏在坚硬的心窍里,其实,他和自己一样怕。
世人都道皇帝好,可是大雅却只想做自己。
终将脱了这副躯壳,心里格外坦然,不知道,樱桃要什么时候能够看清......
石弘取出枕下拟好的诏书,轻轻放在樱桃手中。
"大雅本来也不是天命所归,这一生,不过都是上苍跟我开的一个玩笑而已,得遇你,再无撼。也许,这也是一种
解脱吧......"
樱桃将他揽在怀中,手探出帐外,片刻,取了一只白玉小瓶进来。
含了瓶中的东西,低头一口哺下。
石弘顺从的轻启牙关,任那灵舌抵进口中与他纠缠,苦不堪言。
原来,樱桃是这样的味道,大雅记住了。
吻尽,石弘已将那枚小小的孔雀胆吞入腹中。
似笑含泪,樱桃捻了衣袖,为他擦去。
"今后有樱桃在一日,绝不会让人委屈了程妃......"
亮寅时分,宫中灯火尽明,冉冉盖过初升的朝阳。
皇帝去了,含笑而终。程妃得了消息,疯疯颠颠闯进寝宫,见石弘那年轻消瘦的脸上十分平静。她笑着跪下去,早
知今日,何必当初......
人群之中,石邃隐隐望见那抹走的有些颠跄的艳红,正欲迎过去,恍然看见他脸上竟挂着一颗剔透晶莹的泪珠......
38
咸康元年,石季龙于襄国称赵天王,改年号建武,尊弘母成妃为皇太后,册魏王后郑吟天王皇后,立子石邃天王皇太子。迁都邺城。随后不久,慕容皝在辽西篡位,称燕王。
石虎宏图霸业,肆征壮丁,大兴土木,于襄国起太武殿、邺城造东西宫、灵风台九殿,金柱玉壁,极尽奢华。
又自民间掠女子,充后宫。
后宫佳丽三万,却仍无一人能与那意态姿媚,长眉秀颊素腰如柳的郑樱桃相媲。
他是这天朝的皇后,手中却握着一干兵将,不参政事,可太子对他言听计从,百官都畏他三分,那些嫔妃贵人也都
征相讨好他,总之谁得罪他,从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没有人敢去追问他的出身,那些前尘往事,成了宫中大忌。此外若有人敢提起当年的右侯和郭荣将军是怎么死的,
那不出三日,定是满门抄斩。
宫中日日歌舞升平,暗地里却人人都提着脑袋过日子。石虎常常为博皇后一笑,做出一些十分骇人的事情。
前几日一个小宦官多看了郑樱桃几眼,石虎便叫人将那宦官绑进大殿里,剁掉双腿,将断脚插进后挺之中,活活捅
死。随后樱桃剜了他的眼珠泡酒,赏给一个吓哭的贵妃喝,那贵妃还未近杯就呕吐起来。于是樱桃就让人将她吐出
的秽物塞回去。后来半夜又悄悄抓了那贵妃,要她吃了那宦官的尸首,她不堪忍受,便一头撞死在廊柱上。太医验
尸,方知她腹内已然怀了孩子,于是就宣称是病死的。
石邃的东宫,近来樱桃也派人送来不少美人。
可惜这些女人进了东宫,就等于进了阎王殿。
太子脾气暴躁,每每抱着女人侍寝,动情之时,口中喊的都是樱桃的名字,所以只要是伺候过石邃的,过不得夜就
被杀了。
两个宦官将那白瓷般的玉体裹进麻布,悄悄抬了出去。这个月已经死了二十个了。
石邃裸着身子斜倚在床榻上,闭着眼睛用手轻轻抚弄起自己的阴茎来。脸色逐渐呈现出潮红色,随着那东西越来越
硬,他呼吸也变的粗重。脑海里全是那人淫逸浪荡的样子,仿佛他就躺在自己身下翘着臀分开腿承袭恩露。
除了他,没有人能另石邃觉得满足,而且越是得不到,就越渴望。
每到夜深寂寞,石邃都不由自主的想要那人,几乎想的发疯。
正燥热难耐,一挺腰,浊精喷散射出,石邃边快速动着手,口中压抑不住的呻吟起来。连门外的侍卫都听的浑身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