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人都图个新鲜,那些后宫的娈童之所以不能得到石虎的长期的青睐,自然是因为他们没有手段。可李子杨的才
智和身份,都让他比别人特殊一些。
过了午时,石虎都没有来如意宫用膳。
派去请的奴才回来说,是出了宫,带着李子杨去选好风水的地方要兴建一些寺院......
樱桃冷哼一声,竟破例的没有发脾气。
即如此,也真该为自己好好打算了。
"去,传王太医来见我......"
"主子不舒服?"
"是啊,我全身都不舒服,怕是要死了吧,也顺了你们的心!"
"主子饶命~!是奴才多嘴了,奴才这就去请王太医!!!"
看那小太监屁滚尿流的奔去去,樱桃摇了摇头,如此不识闹的东西。
待人来了,樱桃已在卧室里假寐一会了。
"卑职参见皇后......"
"起来......"
"那让臣替您先把把脉吧......"
"急什么......"
边说着边将塌上腾出一块地方。
王太医见他那神色,不由老脸一红,他哪里敢坐在皇后的床上啊。
"卑职......卑职......"
"让你过来就过来,我这身体不舒服,难道还要我起来搀你一把么?"
"臣不敢!不敢!"
王太医犹豫了半晌,僵直着身子将半个屁股咯在榻边上。
樱桃浅笑,将手放在他大腿上。
"最近老是恶心,你看看,我这脉象,是不是有喜了?"
王太医冷汗淋漓,有喜!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有喜?恐怕郑樱桃没病,他先心力衰竭而亡。
攥了袖子,频频拭着额头,两指哆哆嗦嗦的按在樱桃手腕上,这喜,从何而来啊......
"皇后......这......"
"恩?"
媚眼如丝,樱桃反手在王太医的掌心轻轻一抠。
王太医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本来就没坐稳,这会一下子从边上滚了下来,狼狈不堪的跪在地上。
"......皇......皇后娘娘......您......您这的确是喜脉!-是......是喜脉啊!......恭喜皇后,贺喜皇后!!!"
樱桃大笑,前仰后合/
"王太医真是医术高明啊!可就不知道我这龙种要从哪里生出来!"
"这......这个......这个......"
樱桃擦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
"太医啊,我也不寻你开心了,此次就是招你来问问,我听说,华春宫的刘贵妃有了身孕......"
王太医不断擦汗,刘贵妃有喜?他不知情啊......
"臣......臣......"
"这既然是怀了龙种,就好好好伺候着,你多去照应照应,出了差错,小心皇上将你送进庙里当和尚!"
王太医恍然大悟,感情为了那事......虽然还是似懂非懂,但为了家中三妻四妾还是好好揣摩揣摩皇后的话才最重要。
"臣......臣定当尽力,日后刘贵妃那边您就放心交给臣好了......"
樱桃瞌上眼皮,剔透的肌肤下隐隐可见几条细微的血管,吹弹可破,莹润的双唇抿成一条弧线,笑意含春。
"恩......下去忙你的吧......老在我这耽搁着,别憋出毛病来......"
王太医涨着大红脸,弯腰告辞,并且还就着那姿势一直出了如意宫。看的那些宫女太监十分纳闷。
傍晚石虎一回宫,便得知刘贵妃怀孕一事,高兴的打发了李子杨就直奔春华宫。自然这夜也就留在那边了。
皇上不来,太子又卧床不起。如意宫却没有就此冷清下来。
用了晚膳,樱桃本想去东宫看看,不想河间公却不请自来了/
见了礼,石宣依旧是那副老实巴交又沉稳的样子。
樱桃斜倚在床塌上,衣衫散乱,鬓发不整。睡了一个下午,吃了东西刚清醒些,一见他便又困了。
"宣儿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闲逛?"
石宣没有表情,硬生生的答着茬,倒象是谁非请他来的一样。
"儿臣听说母后身体不适,下午王太医开了一堆药,儿臣十分担心。"
"那可多亏了你这份孝心,我这病,见了你也好的八九不离十了。"
石宣不急不慢的抿了口茶,起身便坐到了樱桃的床上。
扶起他,整了整那露出大半片雪白胸口的衣领,抱过柔软的身子,一手轻轻整理起他的乱发来。
樱桃闭起眼睛懒洋洋的靠在他肩膀上,双腿向后一盘,整个人摊在他怀里。
顽皮的咬了一口那丰润的耳垂,舌间划过动脉,引的石宣一战。
"小妖精!要是大哥和父皇见了,你说,他们会不会气死?"说这话的时候,他竟然都面无表情。
樱桃嘟起红润的小嘴"哼,你父皇正想着怎么和那小和尚消魂呢,哪里还记得我?"
"你呷醋?所以才谎称刘贵妃有喜?可这并非长久之计啊,父皇想要的时候还是会去找他......"
"我才没那么小气......"
嫩手探到石宣鼓胀的裤裆里,坏心的握住那灼热的硬挺。
"有你这青出于蓝的好儿子,我还怕那小和尚受不住来求我呢......"
石宣面色渐润,却还是僵着脸。放樱桃躺下,便解开裤子看着他自己撸了起来。
樱桃笑盈盈看着那张面具一般的脸,这孩子比他大哥成熟多了。
42
依旧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是皇帝看他的眼神,比以前更加深邃了。
石虎宠爱樱桃,也甚喜子杨,偏偏两个他又都不能重用。
一个太过娇纵,一个太过张扬。为官为吏将来都必成心患。
然即是得宠,自少不了封禄赏赐。
石虎不仅为子杨肆建庙宇,还特别在宫中为其造华林园,千金堤、翡翠阶,琼楼玉宇,环植无数奇花异草,以双龙吐水的活泉灌溉浇养,人在园中,犹如身临仙境,放眼望去,绚丽夺目,美不胜收。雅秀浮香,丝毫不输如意宫的奢侈华贵。
故有人说,樱桃敛眉,日月无光,子杨浅笑,百花失色。
建这两所华宫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死了多少工匠奴隶已经无从记起。
子杨的气质和行径都很得人缘,但众臣子畏于樱桃,也只敢表面称赞一番,无人与他深交。夕日里死在枕头风下的官员还嫌少么?惟有乐安公石韬,似乎是对子杨的才智十分佩服,常欲与之亲近。
不过碍着石虎,他对这位美少年也只能是发乎情,止于礼,不敢有什么过分的动作。
石虎也对这个一向处事果敢,颇有几分大将之风的儿子很是喜欢,所以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且以李子杨的为人和他刚刚才在宫中垫定的一点地位,万万不会傻到去勾引石韬,若因此被郑樱桃抓住把柄,一切立刻就会成为泡影。
不过前线的捷报频传,到是让石虎对子杨更加腻爱了。
段氏节节败退,一路逃窜,最后被赵军俘虏了两万余人,破辽宫,斩皇亲臣子首级三千。
慕容皝果然也在此时迅速将重兵撤回皇都大棘城。
子杨劝说石虎令将士们班师回朝,石虎却一笑置之。
于是浩浩荡荡的几十万大军竟趁此机会一路开到大燕去了。
征战连年,石虎苛捐民税用来供养马匹,士兵们的粮食则都是由自己家中或百姓供给。此时邺城的辉煌就是建立在这样民不聊生基础之上的。他的野心,就如离弦的箭一般再也收不住了。
眼见着日复一日,石虎来如意宫的次数几乎是屈指可数。樱桃也常常在太子那里一觉天明。
几次陷害,皆被子杨不动声色的识破,他也不向石虎告状,依旧对樱桃彬彬有礼,反而更加让人咽不下这口气。
石邃见樱桃整日闷闷不乐的摆脸色给他看,心中也很气那李子杨。
为博樱桃一笑,石邃想尽办法。
对樱桃来说,他虽然心有不甘,但即还有人宠着,他也没什么好伤怀。
"邃儿,今夜月色真好......"
石邃幽幽看着他,依旧是美的令人窒息。
"邃儿,我们出宫去好不好?"久久不见石邃答话,樱桃侧过脸去,原来那小子已经痴了。
白了他一眼,狠狠拧起石邃的耳朵"你这个傻小子!没有听我说话吗!"
石邃连声哀求,"母后,你说什么!啊呀......诶~~我......我方才......有话好说啊,母后!"
"我说!我要出宫去!再不回来了!"
"什么!那我怎么办!"
"我最不想见的就是你了!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母后......不要......"
石邃一把将他揽进怀中死命梏紧。
"呃......你......你先放开我......你这个混蛋,勒死我了!"
闻言,石邃慌慌张张的松了手,上上下下检查起樱桃"勒到哪里了?是我不好,你还疼不疼?"樱桃愣了一下,抬手轻轻摸在石邃脸颊上。
半晌,忽然靠着他的肩,情难自禁的啜泣起来。
石邃一恍,才想起为何。他这张脸,越是成长,就越酷似父亲。
"你想他么......"
短短几个字,石邃问的心如刀绞。大手抚在樱桃肩膀上,微微有些颤抖。
樱桃缓缓仰起脸,对石邃摇了摇头。
抹去他眼眶上的泪痕,石邃也不知道为何轻松起来。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樱桃不说,他就愿意相信。
"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这里有闷又冷......"
石邃无奈的抱起樱桃,"冷就多穿一些......你换上侍卫的衣裳,我带你去逛天街的夜市"
樱桃埋进他胸口。没有笑,也没有哭,他只是想出去透透气。
小雨润如酥,细蒙蒙的罩在人身上,潮潮的。
出了皇宫,两人便换乘一骑,石邃搂着樱桃,为他系好薄丝斗篷。
身后随着一干男女骑卫,也都易了装。
夜市上丝毫不减热闹,却不知百姓只是因为官差白天四处搜刮民财,他们只好将东西全藏起来,夜晚出来交易。
石邃也不知道樱桃是真开心,还是做给他看,吵吵闹闹的买了一大堆小玩意。又吃了些名不见经传的小点心,一行人跟着前护后拥的折腾了好半天,因为雨势渐急,这才准备回去。
果然,半途中大雨倾盆而至,又不是乘马车出来,石邃只好让侍卫找了最近一处人家的府邸去避雨。
那家人显然早已睡下,听见敲们声,守夜的奴才低咒着点了灯笼,打起伞从偏屋迎出来。
谁知还没到门口,就闻砰的一声,两片厚厚的门板被人踹翻了。
"强!强盗啊!来人啊!有强盗!"
那奴才没命似的扭头就跑,那些侍卫腰上手上都有刀,领头的那个男子身形高大,气势凶残,怀中抱着的不知是哪家抢来的小姐,想必此时一定是到府里来劫财的。
樱桃笑的摊在石邃怀中,堂堂太子,竟被人说成象强盗,这家人,命不久矣啊......
径自进了大厅,好一会也不见护院什么的,正纳闷,却进来一个睡眼惺忪的文弱青年。
三十几岁的模样,一袭青衫,见了他们,深深作了揖。
石邃懒得看他,专心给樱桃擦脸上的雨水,生怕他着凉。
"各位大爷,我这府中没有什么钱财,你们若要避雨,请随意,但不要伤了我的家人......"
樱桃扯下斗篷,递给一旁的侍卫。对那男子道"你去找个地方给我们休息休息。"
男子呆滞的看着樱桃,褪了那大红斗篷,才见那绝世容颜,若不听他说话,那一时恍惚,还真辩不清他是男是女。
侍卫见状,上前狠狠抽了他一个耳光。"你没听见吗!主子也是你想看就看的!"说着就要挖他双眼。
男子大惊失色,这伙人怎么如此不讲理,大半夜拆了他的大门,他忍气吞声的留他们避雨竟然还要被挖眼!
啊了一声,却不见那人再有动静,片刻再抬头,那侍卫已经在樱桃的瞪视下退到了一旁。
他今天玩的有些累了,也没心情看这些。
"你若听见了,就快些去准备,我乏的紧......"
男子见他一派庸懒的倚在那高大的人怀里,眉头越蹙越深,他生平最看不得这样不知廉耻的人。
"我家的屋子就这么两间,都有人住着,你们若要休息,就在这里罢!"
石邃脸色一沉。一行人僵持不下。看这男子虽文弱,却敢在这么多人面前驳他。
"那便叫你的家人滚出去......"
男子气的握了拳头"你们这些土匪!我乃是朝廷命官!你们造反吗!"
不想一屋子人全哄然笑了。
石邃摇摇头,想必又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官,说不定连皇宫都没有进去过。
"你们笑什么!"
樱桃忽然一转身,坐起了身子,朝那人笑了一眼,道"你说你是朝廷命官,那如今朝廷中谁最得皇上的心,你可知道么?"
男子轻蔑的哼了一声,"虽然我没有进过皇宫,可皇上身边最忠心为国的人我还是知道的,佛图澄的才华举世无双,人品又好,虽不是官员,却最得民心!他寺里的僧人经常帮助百姓。我看,你们应当趁早放下屠刀,去向佛祖忏悔,也为我大赵做些善事............"
他自顾自的讲着,却未发现坐上的人早就黑了脸。
一干侍卫都暗中等着看他如何收场,心想他这点子可算真是妙绝了......
樱桃听完他的长篇大论,不由想笑。
"你即知道他人这么好,可知皇上怎么对这好人的么?"
男子更加来了精神,"皇上都信佛,当然对他十分重用!我若无妻儿,想必都会去做和尚!"
这一说,樱桃纵是再困也睡不着了。原来李子杨的影响竟如此之大了,樱桃镇的住朝中官员,却不知百姓是如此看待这人的。他果然高明......
"可惜......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今日想让你见识见识皇上是如何重用他的......"
果然,片刻后院就起了嘈杂争吵的声音,伴着小孩的哭闹渐渐靠近大厅。
男子一凛,身后的侍卫竟不知什么时候少了一半。
"你们要干什么!不要伤了我的家人!"说罢红了眼睛愤怒的朝石邃和樱桃冲过去。
侍卫一把将他掴倒在地,门口噗的一声溅出一滩血来。
哀号过后,定睛一看,原来是那没有跑掉的奴才被砍死在门口,男子吓了一跳,院子里妻儿都被他们捆了出来,自己的老母亲被一个丫鬟抱着已经一起躺在了血雨中......
"娘!!!!"
男人被架着双臂,失去理智的向樱桃破口大骂"我和你们素无冤仇!为何要如此!你们这些王八蛋!赶快放了我的妻子和孩子!!"
樱桃掏了掏耳朵,抱住石邃的胳膊,脚尖朝门口颠了两下"都带进来!"
那男人果然急的发疯,樱桃觉得吵,侍卫便抽了一个女人的裤带勒在他嘴上,石邃起身走到那男子身前,男子来不及反映,双手就被他硬生生的掰折了。只听见呜咽的声音从喉咙里断断续续的吼出来。
石邃的火气越发难以收拾,他一直在樱桃面前回避的事情从来没人敢提,一晚上的好心情顿时消失殆尽,长剑一挥,男子的双腿自膝盖被截掉,血喷溅到柱子上,墙上,那边的孩子吓的尖叫不止。
"去打桶水来,我还没睡,他怎就先睡下了呢?"
樱桃扫了一眼那孩子,五六岁的小男孩,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脸上沾了血渍,更显得楚楚可怜。
等那已经不成人样的男子被冰冷的井水浇醒,他再说不出话来。屋子里哭喊尖锐,刺耳欲聋。